精彩看点
荷兰执政和英王威廉三世的举措——荷兰执政和英王威廉三世奠定大联盟基础——荷兰执政和英王威廉三世逝世——联盟国向法王路易十四宣战——联盟国军队讨伐加的斯——联盟国军队抵达西班牙海岸——维拉达利亚斯侯爵弗朗西斯科·卡斯蒂略·法贾尔多的品质——巧妙地准备辩护——马德里方面的大致情况——加的斯的天然优势——联盟国军队将领的商议——联盟国军队登陆——一个西班牙军官慷慨赴死——联盟国军队占领圣玛丽港——联盟国军队与西班牙人的冲突——联盟国军队将士的暴行——维拉达利亚斯侯爵弗朗西斯科·卡斯蒂略·法贾尔多的策略——联盟国军队放弃战争——联盟国军队洗劫在维哥湾的西班牙珍宝船队——货物或被洗劫或被摧毁——因洗劫事件西班牙贸易在一段时间内陷入被动——梅迪纳·德·里奥塞科公爵胡安·托马斯·恩里克兹·德·卡布瑞拉作为使者被派往巴黎——梅迪纳·德·里奥塞科公爵胡安·托马斯·恩里克兹·德·卡布瑞拉进入葡萄牙——梅迪纳·德·里奥塞科公爵胡安·托马斯·恩里克兹·德·卡布瑞拉效忠奥地利大公卡尔三世——葡萄牙和联盟国签订条约——奥地利大公卡尔三世在温莎访问英格兰安妮女王——西班牙国王腓力五世从意大利返回——西班牙的宫廷斗争——于尔森公爵夫人玛丽·安妮·德·拉·特雷莫私自拆信并评论——法王路易十四的看法——法王路易十四要求西班牙国王腓力五世解雇于尔森公爵夫人玛丽·安妮·德·拉·特雷莫
当今,似乎没有哪件事能像法兰西和西班牙王室的结盟一样不利于权力的平衡。法兰西因强化的统治、核心的地位和好战奋进的人民已变得十分强大,现在能够掌控自己国家的各种资源。与之前相比,法兰西已是日新月异。法兰西的不断侵略使众多国家陷入恐慌。然而,其他国家没有反对,似乎更倾向于与法兰西结盟,而不非与法兰西为敌。不过让人高兴的是,对整个欧洲来说,英格兰的王权由一个在政治和军事方面具有非凡才能的王子继承。为反对西班牙国王腓力五世继承王位,荷兰执政和英王威廉三世首先进行了诸多努力,形成了一个联盟与法兰西抗衡。然而,他遭到了英格兰议会和其他国家的一致反对。为了慎重起见,他顺应局势,不再明处反对,暗地里却一直伺机而动。他不变初衷,甚至假装放弃,这也是他以退为进的手段之一。通过承认西班牙国王腓力五世和表明对和平的渴望,他使法兰西政府放下戒备并不断暴露自己的野心。
不用说那些搁置已久的计划了。在短短几个月内,法王路易十四开始宣称法兰西对南美贸易持有特权,这给英格兰的商业造成巨大的冲击,取代了荷兰在西班牙的地位,并且就黑奴问题签订协议,在佛兰德斯要塞新开了许多工厂。这种行为会极大地激怒因此利益受损的国家。在荷兰执政和英王威廉三世的推波助澜下,公众的愤怒逐渐发展成对战争的呼声。西班牙不断蔓延的不满情绪对荷兰执政和英王威廉三世的主张来说是有利的。荷兰执政和英王威廉三世不惜耗费劳力、花费精力,亲自前往海牙,继续开展最积极有效的协商,挫败了法王路易十四所有的阴谋,最后成功地让英格兰、奥地利和各州之间达成了“大联盟”的基础。这时,联盟国民众的思想还不够成熟,还不能接受这些重要的协议。因此,联盟国在公开声明及执行协议时,措辞相当谨慎,涉及的范围也十分有限。奥地利大公卡尔三世的权益没有得到保证,西班牙国王腓力五世的权力也未被否认。联盟国的主要目的似乎没有实现。法兰西没有染指荷兰,也没有从西印度群岛获得任何好处。法兰西的王权和西班牙的王权绝不会由同一人来继承。
詹姆斯二世
签署同盟协议不久,被废除王位的詹姆斯二世在圣日耳曼逝世后,他的儿子立即得到法王路易十四的承认,理所应当地成为英格兰国王。这一举措无异于火上浇油,不仅侮辱了英格兰人民,也违背了自己曾许下的庄严约定,即维护里斯约克和平。荷兰执政和英王威廉三世立即返回伦敦,利用民愤,解散了主张和平的议会,又召集了另一个议会。煽动民众的做法非常有效。在这种影响下,新一届选举产生的下议院通过了近期各种协议,投票支持变革,并将矛头指向斯图亚特王朝著名的决裂行为。考虑到他初期制定的宪法并不完善,如今不再适用,而且他的身体每况愈下,精神萎靡不振。因此,他期望宪法尽快被废弃。期间,他的努力值得赞赏,虽然身体虚弱,行动困难,只有下属将他扶上马才能骑行,但他初衷不改,仍希望能亲自带兵驰骋疆场。那些怀疑或是否认意志可以支配肉体,甚至是可以支配虚弱不堪的肉体的人是否会注意到,无论在联盟成立前还是成立时,荷兰执政及英王威廉三世几乎没有一点儿病样或萎靡不振,即使他当时的身体状况已是糟糕至致。
安妮女王
这个才能突出的国王本就疾病缠身,1702年3月19日,他从马上摔下来,这加快了他的死亡,这件事发生在他崩逝的前几个月,因此,起了决定性作用并导致了灾难性的后果。不过,“机器”现在已被制造出来并已开始运转。因此,“匠人的手”不再是它发展的必要条件了。在荷兰,议会对执政精神仍深信不疑。荷兰执政在英格兰的继承者——安妮女王虽然才能匮乏,但有一群深谙治国之道的大臣为她出谋划策。她顺应议会和民众对战争的强烈要求,继续为战争做准备。作为君主,荷兰执政和英王威廉三世呈现出不同寻常的能力。他颁布了一个条约,对巴伐利亚选帝侯马克西米利安二世·伊曼纽尔持中立态度,这使他赢得了大多数神圣罗马帝国贵族的支持,最终促使议会对法王路易十四和孙子西班牙国王腓力五世——西班牙王位篡夺者——进行全面宣战。他雄心勃勃,对意大利和阿尔萨斯全面宣战。在马尔伯勒公爵约翰·丘吉尔的努力下,英格兰政府对荷兰施压,与荷兰一起组建一支远征军讨伐加的斯。法王路易十四对这个可怕的联盟感到惊慌,只好采用他惯用的手段——许诺、使用诡计进行抗议。不过,这都是徒劳的。他还企图通过向联盟中的一方单独提供好处,让另外两方相互嫉妒等方式瓦解联盟。不过,联盟坚不可摧,而且在同一天,也就是1702年5月15日,英、法、荷兰联合发表声明向法王路易十四全面宣战,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随之爆发。这场战争长达十三年,一度分成几个战区。这是一场正义之战、一场殊死搏斗。在这场战争中,双方多次交战,最后的结果至关重要。
马尔伯勒公爵约翰·丘吉尔
加的斯示意图
乔治·鲁克爵士
讨伐加的斯的计划在荷兰执政和英王威廉三世在世时就已经考虑过。考虑到军事方面的名声,这个计划被建议在他逝世后实施。众多舆论对这个计划的实施十分有利。没有一个地方比加的斯更适合西班牙人发动起义并作为提供供给的据点了。它将切断与南美的主要贸易渠道,确保联盟国军队获得大量的财宝,也将摧毁西班牙残存的海军。除运输船和小船外,还将装配一支包括二十艘荷兰船和三十艘英格兰船的舰队,这样就形成了一支由一百六十艘船组成的航海舰队,舰队配有一万四千个船员。亨利·贝拉西斯爵士和荷兰上将范·斯帕雷任指挥,海军将领乔治·鲁克爵士受命指挥舰队,奥蒙德公爵詹姆斯·巴特勒全权负责整个舰队。奥蒙德公爵詹姆斯·巴特勒品德高尚、功勋卓著,但天生不适合成为政治家。面对国家间的矛盾,他不能及时化解调和。但他如果手腕够强硬的话,就可以压制住不和谐的因素。因为缺乏经验,奥蒙德公爵詹姆斯·巴特勒不得不在下令时咨询别人。被咨询的将领格外不悦。亨利·贝拉西斯爵士因私下克扣、侵吞公款而声名狼藉,不久被舰队开除。范·斯帕雷越来越刚愎自用,坚决拥护共和政体,反对当局。
到达里斯本,黑森-达姆施塔特的乔治·路易站在奥蒙德公爵詹姆斯·巴特勒一方,他曾企图努力引诱葡萄牙王室加入大联盟,不过,发现葡萄牙王室只是口头承诺并犹豫不决,因此,非常失望,舰队继续航行。1702年8月23日,舰队的士兵们看到了加的斯。他们迫不及待进行战斗,每个小时都会传来捷报,西班牙军队也没有准备进一步抵抗。尽管考虑到这些,但将领们还是一直在争论登陆的最佳地点,确定之前在地图上选的地点并讨论航行的相关事宜,这样就耗费了三天。詹姆斯·斯坦厄普在信中生动准确地描述了他们愚蠢的争论。詹姆斯·斯坦厄普是这次远征的领导者之一,后来在这场战争中成为英格兰驻西班牙总指挥官之一。他说:“我们国家领土的完整性遭到破坏,不仅海洋与陆地分离,而且陆地与陆地分离、海洋和海洋分离,就像一座房子被分裂而无法矗立。我担心如果一个军队、一个舰队内部割裂,自己人为难自己人、为难他人,那就绝不会取得任何胜利。”
这时,西班牙安达卢西亚地区的舰队总队长由维拉达利亚斯侯爵弗朗西斯科·卡斯蒂略·法贾尔多担任。他为人热情、精力充沛且才能卓越。青年时期,他只是一个普通士兵,后来青云直上,成为军队等级最高的军官。在国家衰落时,他功成名就。十年前,维拉达利亚斯侯爵弗朗西斯科·卡斯蒂略·法贾尔多被迫将沙勒罗瓦交给法兰西,但还是尽最大努力进行防御,顽强抵抗,直到戍卫军从四千五百人减少到一千两百人才投降[1]。在祖国辉煌时,他为祖国骄傲;在祖国衰落时,他仍忠心耿耿。在维拉达利亚斯侯爵弗朗西斯科·卡斯蒂略·法贾尔多看来,祖国像是一个古代的幸存者,那时,西班牙军队是世界上最强大、最成功的军队。在军事方面,维拉达利亚斯侯爵弗朗西斯科·卡斯蒂略·法贾尔多天赋异禀,还对军事进行了深入、透彻的研究。毫不夸张地说,在这场战争中,他是目前为止西班牙众将领中最积极、最具才能的那个。他勇敢无畏,崇尚荣誉,无私忘我——拥有普通人具备的最高品质。他的这些品质在塞维尔地区仍广为流传,流传的奇闻轶事在英格兰人中也大受欢迎。在一次战争中,维拉达利亚斯侯爵弗朗西斯科·卡斯蒂略·法贾尔多受了严重的外伤,从战场被转移到后方。医生们从低等级的伤员中离开,围在他身边。忍着痛苦,控制住呻吟声,这个高贵的西班牙人对身边围绕的医生们置之不理,指着身边一个正在流血的普通士兵说:“先给他治疗,他伤得比我重。”总之,维拉达利亚斯侯爵弗朗西斯科·卡斯蒂略·法贾尔多是“西班牙培育的最崇高的人之一,但现在能为西班牙增光的人越来越少了[2]”,法兰西极具才华的作家在谈及朋友时这样说。然而,屡次失败让他变得默默无闻。他无论怎样努力,也无法使一支溃败的军队变得强大,手段的不足被后世误认为是他缺乏才干,因此,失败和灾难似乎成了必然。他最终的默默无闻显示了人们在黑暗时期的痛苦和煎熬。
联盟国的武装部队发现加的斯和邻近海岸几乎完全没有防御能力。这充分表明西班牙虚弱不堪,上一届政府无能,而新一届政府无力回天。西班牙最重要的城市只有三百守卫军,维拉达利亚斯的军队人数少到只能沿海岸排成一排。物资供应和军需储备同样十分匮乏,还面临着外国劲敌的袭击。周围的一切与令人向往的和平与安全相去甚远。维拉达利亚斯侯爵弗朗西斯科·卡斯蒂略·法贾尔多对西班牙王室提出抗议,不过,大家认为提出这个抗议是不合时宜的。西班牙国王腓力五世没有把心思放在意大利,摄政委员会的领导者由不到十五岁的西班牙王后玛丽亚·路易莎担任。红衣主教路易·曼努埃尔·费尔南德斯·德·波托卡雷罗自私却强大,曾让政府焕发过生机,令人印象深刻。如今,焕发出的短暂生机已然不再。恰恰相反,现在的红衣主教路易·曼努埃尔·费尔南德斯·德·波托卡雷罗制造混乱,分裂国土。因此,他的影响力在于尔森公爵夫人玛丽·安妮·德·拉·特雷莫得到西班牙支持前就开始减弱了。于尔森公爵夫人玛丽·安妮·德·拉·特雷莫得到了在西班牙的所有法兰西人的支持,甚至奥里公爵让·奥里也成了其最忠实的支持者,尽管奥里公爵让·奥里对红衣主教路易·曼努埃尔·费尔南德斯·德·波托卡雷罗任命自己而感激不尽。马德里的一切情况就是这样。西班牙王后玛丽亚·路易莎面临危难,大臣们决心为她排忧解难。她将大臣们召集起来,合宜地将事实摆在大臣们面前,呼吁最有权势的贵族们要有抵御外寇的热情和对国家的忠诚。她的呼吁得到了热烈的响应,红衣主教路易·曼努埃尔·费尔南德斯·德·波托卡雷罗、卡斯蒂尔总督曼努埃尔·阿里亚斯及许多其他王公大臣纷纷捐钱,自费提升军队的作战能力。衰败的政府似乎眨眼就变得生机盎然。西班牙王后玛丽亚·路易莎急于利用自己的个人影响力和梅迪纳·德·里奥塞科公爵胡安·托马斯·恩里克兹·德·卡布瑞拉的财富来为自己谋取利益,因此,她恳求梅迪纳·德·里奥塞科公爵胡安·托马斯·恩里克兹·德·卡布瑞拉接管受威胁的地区,并赋予他最大限度的权力。不过,考虑到自己的名声,在不能圆满地完成自己职责的情况下,梅迪纳·德·里奥塞科公爵胡安·托马斯·恩里克兹·德·卡布瑞拉宣称不能担此重任。面对这样的盛情,这种回复明显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是一种合理推卸责任的方式。后来,梅迪纳·德·里奥塞科公爵胡安·托马斯·恩里克兹·德·卡布瑞拉改变了主意,意图接受这个任命,并表示自己完全出于自愿,没有被强迫。然而,这个职位最终由维拉达利亚斯侯爵弗朗西斯科·卡斯蒂略·法贾尔多担任。上任没有尽到的责任,没有付出的努力,维拉达利亚斯侯爵弗朗西斯科·卡斯蒂略·法贾尔多在短时间内都做到了。维拉达利亚斯侯爵弗朗西斯科·卡斯蒂略·法贾尔多认为加的斯沦陷是由安达卢西亚的沦陷引起的,而安达卢西亚的沦陷是由西班牙的沦陷引起的。因此,维拉达利亚斯侯爵弗朗西斯科·卡斯蒂略·法贾尔多首先做的是储存加的斯的供给,派他所能招募的最好的士兵保卫它。此外,为保证港口安全,他安排安装了坚固的吊杆,还在港口入口处将两艘巨大的船的残骸沉入水底。维拉达利亚斯侯爵弗朗西斯科·卡斯蒂略·法贾尔多领导明智,得到民众拥护。因此,加的斯如今竭尽全力支持西班牙国王腓力五世的事业,而之前,联盟国还希望加的斯崛起以便他们可以从中获利。科尔多瓦、塞维尔等富裕城市在提供赠礼方面相互竞争。贵族们纷纷拿起武器抵御联盟军,神职人员支持并倡导抵御异端,农民纷纷参军并加入步兵队伍。因此,除了为加的斯提供守卫军外,维拉达利亚斯侯爵弗朗西斯科·卡斯蒂略·法贾尔多仍能在战场上召集五百或六百个优秀的骑兵和数千个志愿兵。当然,这些骑兵和志愿兵未经训练、装备不佳,看起来不像士兵。对此,詹姆斯·斯坦厄普表示十分不屑,将他们描述为“不入流的民兵组织”。然而,西班牙作家却在歌颂这支真正的热爱国家、不求回报的军队。因政见不同或是立场不同,即使最诚实的两个人对同一事件的看法也会大不相同。
胡安·托马斯·恩里克兹·德·卡布瑞拉
维拉达利亚斯侯爵弗朗西斯科·卡斯蒂略·法贾尔多最放心的就是加的斯优越的地理位置和天然的优势。对加的斯的描述也许可以更好地说明这次攻击的细节。利昂岛是一座沙质岛,形状十分不规整,中间有一条小道与大陆分隔,又有一条堤道与大陆相连。这条堤道被称为“苏亚索桥”,从一个广阔美丽的海湾入口处延伸出来。加的斯就坐落在这条堤道最深处。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适合做贸易聚集地、军事要塞和兵工厂。因此,一直以来,加的斯十分繁荣。首先,作为腓尼基殖民地,加的斯在罗马的统治下经济繁荣、物产丰富。在13世纪,卡斯蒂尔国王阿方索十世从摩尔人手中夺取加的斯。人们早已意识到它的重要性。查理五世即西班牙国王卡洛斯一世是西班牙王位上最后一位有能力的君主,他真正明白加的斯的重要性,并进行了很好的描述。他在临终前交代子孙要坚守弗拉兴、戈利塔和加的斯。这些地区是荷兰、非洲、西班牙的要塞。加的斯有十分坚固的城墙做保护,城墙面向大海和港湾。此外,还有利昂岛稳固的工事做防御屏障。将利昂岛面向大陆的一个突出的地方——蓬泰尔作为要塞。蓬泰尔对面的马塔戈达和蓬泰尔十分相似,这两个地区因位置相邻,成为港口的入口[3]。加的斯前方是小河瓜达莱特的河口。这个地区曾因在河两岸击败了上一位哥特式统治者——托莱多大主教罗德里克而闻名。此外,整个海湾密布着城镇和村庄,特别是罗塔、圣玛丽港和雷亚尔港。内陆地区是塞雷斯——提及塞雷斯的酒时,人们习惯将雪利酒作为塞雷斯的名字——与英格兰的贸易是它目前繁荣的主要原因。
托莱多大主教罗德里克
联盟国的将军们不了解西班牙军队的数量和战略部署。因此,他们对选取的着陆最佳地点的质疑越来越强烈。他们之前没有得到关于这个地方的可靠情报,而且有些人过分看好该地区,因为维拉达利亚斯侯爵弗朗西斯科·卡斯蒂略·法贾尔多总是在这个地方点燃大量火把,所以他们中了计。在他们商议期间,黑森-达姆施塔特的乔治·路易派人向驻守在加的斯的西班牙将领送了几封劝降信。奥蒙德公爵詹姆斯·巴特勒也给维拉达利亚斯侯爵弗朗西斯科·卡斯蒂略·法贾尔多写了几封招降信。维拉达利亚斯侯爵弗朗西斯科·卡斯蒂略·法贾尔多曾在领地多次对抗波旁王朝。现在,奥蒙德公爵詹姆斯·巴特勒希望通过招降信能使维拉达利亚斯侯爵弗朗西斯科·卡斯蒂略·法贾尔多秘密地服务英格兰[4]。在这些信中,有一封是面向普通民众的。面向普通民众的那封信的复印件和私信一起由一些渔民送达。渔民曾冒险驾驶小船航行了很远,被英格兰人掳获。如果不是军队登陆带来的希望和信心,所有努力都不可能成功。联盟国最大的分歧在于军队是否应该首先减少在大陆的要塞,或者立马在利昂岛上采取军事行动。最后,像平时分裂的议会一样,那些摇摆不定的人占多数。1702年8月26日,联盟国军队登陆公牛湾。第一个上岸的是黑森-达姆施塔特的乔治·路易。他高声宣布:“我曾发誓穿过加泰罗尼亚到达马德里。我现在即将穿过马德里到达加泰罗尼亚!”
联盟国军队一路遇到的危险和困难比之前估计的还要多。虽然天气看起来风和日丽,但海面掀起一道道汹涌的海浪,吞没了二十艘船,许多士兵葬身海底。几个人刚着陆,又遇到危险——维拉达利亚斯侯爵弗朗西斯科·卡斯蒂略·法贾尔多突然带一支骑兵中队向他们冲来,詹姆斯·斯坦厄普写道:“不难想象,士兵在这种情况下着陆,武器弹药全都湿了。如果敌人反抗力量强大,那么他们对付一个敌人都很难。然而,这给展现英格兰人能力提供了机会。”军队的最前列由掷弹兵组成。尽管詹姆斯·斯坦厄普高度赞扬了这次勇敢的进攻,但西班牙士兵顽强地抵抗住了这些攻击者,并成功地击退了他们。还有两百多个这样的西班牙骑兵阻止这些攻击者的后续进攻。在这次小规模的战斗中发生了一件事,充分体现了西班牙精神。这件事颇具特色,备受瞩目。黑森-达姆施塔特的乔治·路易多次试图拉拢安达卢西亚的首领们。他试图拉拢之前在安达卢西亚认识的骑兵指挥官菲力克斯·瓦拉罗,但菲力克斯·瓦拉罗并没有听他的提议,反而立即在维拉达利亚斯侯爵弗朗西斯科·卡斯蒂略·法贾尔多面前控诉了他。然而,这没有完全打消维拉达利亚斯侯爵弗朗西斯科·卡斯蒂略·法贾尔多对菲力克斯·瓦拉罗的怀疑。在行军途中,他们一起骑行。维拉达利亚斯侯爵弗朗西斯科·卡斯蒂略·法贾尔多朝着英格兰人挖苦道:“看,你的朋友黑森-达姆施塔特的乔治·路易从远处过来了。”这句话深深刺激了菲力克斯·瓦拉罗。这个年轻的军官品德高尚,没有反唇相讥,而是固定好马刺,勇猛地冲向了敌人的队伍,不一会就死在敌人的刺刀下。他的尸体血淋淋地留在战场上,悲壮地表明了自己的忠诚。他慷慨赴死,有力回击了诋毁自己名声的人。
联盟国军队从公牛湾向罗塔行进。罗塔的统治者是联盟国的秘密党羽,允许联盟国军队进入城中。罗塔的统治者是整个远征过程中,联盟国从所有阶级中策反过来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人,然而,他的名字并没有被记录下来。不过,我们发现奥地利大公卡尔三世的代表黑森-达姆施塔特的乔治·路易十分庄严地授予他侯爵头衔。希望通过贿赂一个人来引诱更多的人——这是策反最常用的手段。将军们在罗塔停留了两天,安歇军马、储备粮草,并决定由此前往圣玛丽港。这是一座古城,没有城墙[5],大部分富足的加的斯居民在乡下都有自己的别墅,通常城市需要的物资都由圣玛丽港提供,因此,占领圣玛丽港似乎非常重要。詹姆斯·斯坦厄普遵从奥蒙德公爵詹姆斯·巴特勒的命令,用西班牙语写了一封信给当地的统治者、牧师、贵族和居民,使他们了解奥蒙德公爵詹姆斯·巴特勒向罗塔行进的本意,并请他们宣布支持奥地利大公卡尔三世,或者至少让将军们仍待在他们的房子里。在那里,詹姆斯·斯坦厄普已经私下与罗塔人见过面了,并向他们许诺了各种丰厚的待遇。一个英格兰鼓手带来这个信息时,维拉达利亚斯侯爵弗朗西斯科·卡斯蒂略·法贾尔多在圣玛丽港。在威胁要对这个鼓手施以绞刑后,鼓手说:“西班牙人不知道如何改变自己的宗教信仰,也不知道如何效忠一个新国王。”[6]这表达了全国人民的心声。接着,英军进入圣玛丽港。英军发现房屋紧闭,当地军民已经撤离,一切显得格外寂静、荒凉。然而,一支西班牙军队弄错了指令,他们不知道联盟国军队就在附近,在前往塞雷斯的途中,几乎与以詹姆斯·斯坦厄普率领的英格兰先锋队同时向塞雷斯进军,英军不费吹灰之力就打败了西班牙军。这支西班牙军有两百人左右,在一所十分坚固的大房子里寻求庇护,以求保全自己。不过,詹姆斯·斯坦厄普一进来,他们就无条件投降了。圣玛丽港是西班牙最富足的城镇之一,期间,英军以这是一个空镇为借口对圣玛丽港大肆抢劫。士兵们在圣玛丽港和邻近的村子残忍地劫掠,行径令人发指。这些野蛮人天性残忍,以破坏为乐,他们将那些无法搬运或无法据为己有的建筑物全部毁坏。许多将领不但不制止士兵们的行为,反而打算一起进行破坏。一些有良知的人试图阻止这一连串放肆残暴的行径,不过,阻止是徒劳的。这里的一切都遭到了破坏。即使不是出自宗教感情,也应该出于政策考虑而保护教堂,不过,教堂同样没能幸免于难,它们遭到了破坏,变得面目全非,一些教堂装饰得十分精美的圣人铜像也被拆除[7]。周边的农民看到最喜爱的铜像被损坏,比自己的家人、朋友遭到联盟国军队的伤害更加感到痛心。
对远征来说,肆无忌惮、惨无人道的暴行是致命的。所有充满善意的、协助西班牙人的希望全都破灭了。对用不光彩手段积累的财富,联盟国军队感到得意扬扬。比起恢复自己的名声,他们更渴望抢夺战利品。此后,他们所有的行动似乎在计划时不考虑战略性、协调性,在执行时马马虎虎,最终以失败告终。他们占据了雷亚尔港,在马塔戈达附近开辟战壕,但在与它相对的蓬泰尔的炮火中和在由费尔南·努涅斯伯爵指挥的在港口的法兰西和西班牙军舰的打击下,损失惨重。远征军的军人大部分来自北方,他们的远征毫无进展,对他们来说,这个纬度让人难以忍受的酷暑是致命的打击。在大陆一侧,维拉达利亚斯侯爵弗朗西斯科·卡斯蒂略·法贾尔多带着一队骑兵在他们附近徘徊,防止发生大规模战斗。不过,这样一来,就切断了所有的交流,导致分离的小分队无法与大军会合,需要时刻提高警惕。维拉达利亚斯侯爵弗朗西斯科·卡斯蒂略·法贾尔多的计策仍在实施中,远处大规模的夜火和自己擅离职守的假象使联盟国军队猜不透西班牙军队的实际人数。维拉达利亚斯侯爵弗朗西斯科·卡斯蒂略·法贾尔多通过突然袭击再次夺回罗塔地区。英格兰在罗塔地区留下了一支由三百人组成的驻军,由西班牙前总督指挥。现在,西班牙前总督已作为叛徒被判处死刑。英格兰船强行进入港口的企图失败了,所有情况都对他们十分不利,他们没有看到有利的时机出现,也担心舰队停靠在没有防护的地方容易被风吹离海岸。战事委员会决定放弃毫无希望的战争。一些军官,特别是黑森-达姆施塔特的乔治·路易不仅坚决反对这个决定,还提出其他进攻方案,不过,他的计划被否定了。军队登上船,没有遭到愤怒的农民和维拉达利亚斯侯爵弗朗西斯科·卡斯蒂略·法贾尔多的军队的袭击。他们将西班牙的憎恨抛之脑后,怀着对英格兰的怨恨,也带着詹姆斯·斯坦厄普口中的大量战利品和狼藉的名声,于1702年9月30日,从加的斯返航。将军们企图将管理不善和战争失败的责任推到海军将领乔治·鲁克爵士和其他海员身上,但又不能完全将自己置身事外,因此,他们相互推诿。从表面上看,这种行为是最不入流的自辩方式,但在现实中,比其他任何方式都更有效、更有说服力。
幸运的是,上天赐给联盟国一个意想不到的好机会,既能挽回他们的恶名,又能增加战利品。1702年,有一支船队从西印度群岛载满了财宝和商品,按惯例驶入加的斯港,被拒后,便向北驶入维哥湾。一些法兰西战舰是这支珍宝船队的护卫舰。法兰西战舰的指挥官是沙托·雷诺公爵曼纽尔·德·韦拉斯科,他是一个西班牙人。1702年9月22日,法兰西战舰的船员们抛锚泊船,立即将货物运送上岸。他们有充足的时间将货物转移到内地,从而确保安全。不过,在马德里,一次不顺利的讨论将一切计划打乱。西班牙王室授予加的斯居民垄断西印度群岛贸易的权利,而且凡是上岸的金条,加的斯公民有权享受一定份额,并禁止船队在其他地方登陆。这使他们倍感焦虑,因此,他们向西班牙宫廷提出强烈抗议。这一抗议被送到了西印度群岛委员会,但像往常一样,迟迟没有得到西班牙人的回复。最后,因为无法做出最终的决定,也担心在深思熟虑时将货物丢失,所以西印度群岛委员会同意存放金条,并保留了相关税务问题,以备日后调查。同时,西印度群岛委员会强调虽然货物价值不菲,但仍得留在船上。然而,这些命令下达太晚了,联盟国军队的一些船在阿尔加维斯海岸入水后,才得知关于载有宝物的船队及法兰西护卫舰无法登陆的消息,将领们立即决定袭击它们。虽然联盟国军队的船已停泊数日,但于1702年10月22日,已到达维哥湾前方。一想到回报十分丰厚,而对方又毫无防备,他们变得斗志昂扬,与之前在加的斯失败时的垂头丧气完全不同。现在,贪婪成为他们的盟友,而不是敌人,他们以此为荣。
维哥湾战役示意图
维哥湾是加利西亚海岸最深且最窄的海湾之一,如果不是因为贫穷且毗邻费罗尔和科鲁尼亚,维哥湾在商业和军事上的地位都将更重要。这个地方依海湾而建,占据了海湾的一半。期间,有两千到三千人在这里定居。这个地方周围有一圈围墙,中间有一座城堡,两侧建了四个堡垒。在堡垒旁边有两座古塔,被称为“罗达”和“科贝罗”,两座古塔守卫着海湾入口。然而,这些工事不是特别坚固,因年久失修变得破败[8]。既然危难随时会发生,现在再考虑修缮已无济于事。不过,由于时间充足,人们一直考虑准备防御工事。这里已经变得十分繁荣。战船——其中有十艘是法兰西战船——已停靠在岸,周围的农民也十分好战。他们已经参军,成为军队中的一员,很快就能将他们集合起来。据黑森-达姆施塔特的乔治·路易的吹嘘,船上的人数比当时在整个西班牙招募到的士兵还多。这是怎么回事?[9]奥蒙德公爵詹姆斯·巴特勒亲自指挥两千人测量海湾入口处两座古塔。一些英格兰船穿过吊杆,法兰西人和西班牙人只能暂时抵御他们几个小时。联盟国军队英勇十足。不过,在奥蒙德公爵詹姆斯·巴特勒的公共演讲[10]中,只提到两个英勇无畏的军官。第一个是詹姆斯·斯坦厄普,第二个是腾布里奇勋爵。法兰西战船仍在界限范围内,而帆船为了安全卸货,已悄悄抛锚,进一步驶入海湾。这样一来,一些货物和宝藏就被带上了岸。但不久,这些货物和宝藏就遭到了英军骑兵队的搜捕、缴获。法兰西和西班牙指挥官下令将绝大部分货物扔进大海,并将货船焚毁。不过,英军全力灭火,成功抢救出六艘帆船和七艘战船。炮火轰鸣,火焰噼啪作响,海员从熊熊燃烧着的战船跳入海中,夹杂着因负伤发出的悲惨尖叫声和胜利者猖狂的吼叫声。从没有一场战争像维哥湾海战这样惨绝人寰。据估计,在可怕的一天中,有两千名法兰西人和西班牙人丧生。战争结束前,沙托·雷诺公爵曼纽尔·德·韦拉斯科就已经逃离维哥湾,前往圣地亚哥的孔波斯特拉。他宣称自己有义务保卫一个对西班牙人来说非常重要的城市,这个城市对天主教也至关重要。孔波斯特拉因为物资丰富,对联盟国军队有很大诱惑力。西班牙人成功保存下来的少量金银和商品被迅速运往孔波斯特拉。不过,因为联盟国军队在圣地亚哥及附近地区的掠夺,剩余的金银和商品也在减少,实际已所剩无几。人们认为宗教圣地的居民似乎更虔诚,实际上,他们甚至比其他人更卑鄙、更不道德、更堕落。
奥蒙德公爵詹姆斯·巴特勒
维哥湾战役
1702年10月23日清晨,联盟国军队派出一些潜水员,希望尽可能找回西班牙人留在沉船上的财宝。虽然受岸上大火的影响,但他们仍无所不用其极地进行掠夺。不久,他们停止了掠夺,开始返航。在这种情况下,西班牙人损失的货物和宝藏价值超过八百万美元,但比起沉入大海和被毁的财物的数量,可以确定联盟国军队获得的财物价值不超过一半。在一段极度痛苦的时期,在挤满贪婪的索赔人的法庭上,这些预定的供应品的缺乏使西班牙国王腓力五世非常难堪。他不得不放弃许多未履行的诺言和合同。因此,有一段时间,他被迫把与美洲的贸易交到法兰西人手里。这项特权一直在法兰西人手里,不过,因为这个特权,法兰西得罪了所有的西班牙商人。从法兰西人反对自己的事业和自己的联盟国军队得不到拥护来说,攻打加的斯和维哥湾对奥地利大公卡尔三世造成了伤害。他需要时间来弄清内心不满的原因,也需要找一些典型的、背叛的例子来消除最初的感觉。
这些人中最重要的是世袭的梅迪纳·德·里奥塞科公爵胡安·托马斯·恩里克兹·德·卡布瑞拉。他地位高、财富多、影响大。他天赋异禀、爱好文学、勤于学习,在西班牙贵族中独一无二。在前西班牙国王查理二世统治时期,梅迪纳·德·里奥塞科公爵胡安·托马斯·恩里克兹·德·卡布瑞拉深得王室信任。他曾努力对抗红衣主教路易·曼努埃尔·费尔南德斯·德·波托卡雷罗,但最终落败。红衣主教路易·曼努埃尔·费尔南德斯·德·波托卡雷罗将他视为劲敌,利用自己在西班牙国王腓力五世就职后的职权,将他从骑兵统帅的职位上拉下来。甚至在此之前,梅迪纳·德·里奥塞科公爵胡安·托马斯·恩里克兹·德·卡布瑞拉就不受波旁王朝的欢迎。如今,这种耻辱让他痛苦不堪。他故意将自己伪装起来,让自己成为一个更危险的敌人。一个卑微的人,或许可以表达被解雇后的不满,并沉溺在抱怨带来的快感中。但梅迪纳·德·里奥塞科公爵胡安·托马斯·恩里克兹·德·卡布瑞拉绝不这样——自己的军衔这么高,只能绝对服从君主来保全自己。梅迪纳·德·里奥塞科公爵胡安·托马斯·恩里克兹·德·卡布瑞拉足智多谋,与维也纳方面交涉时,激起了国民的不满情绪,反而深受西班牙王后玛丽亚·路易莎及于尔森公爵夫人玛丽·安妮·德·拉·特雷莫喜爱。红衣主教路易·曼努埃尔·费尔南德斯·德·波托卡雷罗对他不断扩大的影响力十分警惕,决定将他在自己势力范围内铲除。因此,红衣主教路易·曼努埃尔·费尔南德斯·德·波托卡雷罗引诱政府任命梅迪纳·德·里奥塞科公爵胡安·托马斯·恩里克兹·德·卡布瑞拉前去巴黎担任使者。尽管这个被任命的职位很高,但在梅迪纳·德·里奥塞科公爵胡安·托马斯·恩里克兹·德·卡布瑞拉这个傲慢的贵族看来都没有达到自己的要求。梅迪纳·德·里奥塞科公爵胡安·托马斯·恩里克兹·德·卡布瑞拉害怕一旦自己被转移到其他国家,断了自己与国内的联系,这将是自己被逮捕、监禁甚至处死的第一步。
尽管有这种预感,作为政客,梅迪纳·德·里奥塞科公爵胡安·托马斯·恩里克兹·德·卡布瑞拉还是足够老练的,他知道有时仅是害怕的表情就可能招致杀身之祸。因此,虽然非常不情愿,梅迪纳·德·里奥塞科公爵胡安·托马斯·恩里克兹·德·卡布瑞拉还是欣然接受了任命,并做好准备使赴任充满尊严。梅迪纳·德·里奥塞科公爵胡安·托马斯·恩里克兹·德·卡布瑞拉挑选了一些随从,定好了启程日期,接受了从国库中拨出的大笔钱财作为费用,请求王室批准——在西班牙这是规定——自己在自己的领地通过抵押的方式筹集更多的钱财。期间,他积极完成了与奥地利大公卡尔三世的谈判,并制订了一个计划——退居葡萄牙。他正式辞别王室,启程去法兰西。不过,只在路上走了三天,他就收到了一封加急信。这封信是他故意安排的。读了信,他装作十分惊讶的样子,转身告知随从自己收到了西班牙王后玛利亚·路易莎的命令——这时,西班牙国王腓力五世仍在意大利。信中指示他首先前往葡萄牙,将摇摆不定的葡萄牙拉拢到自己一边。他的随从对此深信不疑。他立即向左转,前往萨莫拉。萨莫拉政府对他的话信以为真,为他提供进入葡萄牙所需的一切。穿过边境后,他仍未扔掉虚假面具,表示自己不愿依附西班牙国王腓力五世的说法是谣言,是王室中的敌人设计的卑劣阴谋,这使自己遭受了不公正的怀疑。因此,他要隐退一段时间,直到大家感到并承认他是无辜的。他擅长掩饰,导致收到信的人都对他交口称赞。他继续赶路,前往里斯本。随从人数达三百多,车马无数。他十分正式地进入了里斯本,受到特殊的待遇。葡萄牙国王将他安排到卡达瓦尔公爵努诺·阿尔瓦雷斯·佩雷拉·德·梅洛的宫殿居住。不久,他在那里发表声明,宣称前西班牙国王查理二世的遗嘱是伪造的,自己以后将效忠奥地利大公卡尔三世。以前跟随他的贵族纷纷效仿他的做法,只有个别几个贵族及梅迪纳·德·里奥塞科公爵胡安·托马斯·恩里克兹·德·卡布瑞拉的侄子帕斯卡尔·恩里克斯仍坚定效忠西班牙国王腓力五世,并希望尽快返回西班牙。梅迪纳·德·里奥塞科公爵胡安·托马斯·恩里克兹·德·卡布瑞拉的做法在马德里引起了不小的惊讶和惊慌,他被视为叛徒,并被剥夺了财产和公民权。他虽然没有被判刑,但会因此被捕。梅迪纳·德·里奥塞科公爵胡安·托马斯·恩里克兹·德·卡布瑞拉认为现在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因为自己所在的党派没有获胜,所以自己必须继续过着流放的生活。因为所有领地都被没收了,在这种情况下,他知道钱是多么重要。他懂得生存之道,知道身处异地应尊重别人。然而,怀着真正的西班牙人的荣誉感,梅迪纳·德·里奥塞科公爵胡安·托马斯·恩里克兹·德·卡布瑞拉立即把之前那笔钱寄回马德里。那笔钱是付给他做西班牙使者的费用,他不愿意将那笔钱挪作他用。(www.xing528.com)
卡达瓦尔公爵努诺·阿尔瓦雷斯·佩雷拉·德·梅洛
佩德罗二世
哈布斯堡王室纹章
梅迪纳·德·里奥塞科公爵胡安·托马斯·恩里克兹·德·卡布瑞拉现在尽心竭力策划行动来推进自己拥护的事业。他的两个首要目标是说服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利奥波德一世派奥地利大公卡尔三世去葡萄牙,还有就是争取与葡萄牙合作。葡萄牙是个地位比实力更重要的盟友。然而,这两种方案都伴随着难以预料的困难。除了奥地利大公卡尔三世,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利奥波德一世还有一个儿子,而这个儿子的后代全是女儿,没有儿子。考虑到自己年事已高,身体状况越来越差,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利奥波德一世不愿将王位继承的最后希望暴露在远征军的不确定性及危险性面前。葡萄牙国王佩德罗二世十分自私。和所有自私的人一样,他优柔寡断,总希望鱼和熊掌兼得。几个月来,他一直犹豫不定,在奥地利大公卡尔三世与卡达瓦尔公爵努诺·阿尔瓦雷斯·佩雷拉·德·梅洛的争论中左右为难。卡达瓦尔公爵努诺·阿尔瓦雷斯·佩雷拉·德·梅洛是法兰西王室贵族,十分坚定地拥护法兰西。梅迪纳·德·里奥塞科公爵胡安·托马斯·恩里克兹·德·卡布瑞拉以不断增加领土为诱饵,并提出支付津贴。正如所有遭到流放的人一样,他极力鼓吹自己在国内的影响力和势力。他宣称西班牙的弱势及分裂很容易成为其他国家的盘中餐。此外,他还不时断言现在的西班牙政府一直在认真密谋,企图征服葡萄牙。委员会在讨论这件事时,卡达瓦尔公爵努诺·阿尔瓦雷斯·佩雷拉·德·梅洛答复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马德里由哈布斯堡王室统治还是由波旁王室统治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无论谁统治,他都是西班牙的国王。他会对葡萄牙采取同样的行动。他绝不会允许别人干涉自己的领土问题,至少绝不允许别人干涉那些起到保护作用的要塞地区。奥地利大公卡尔三世割让领土的允诺能否兑现取决于自己能否取得胜利。要想发动战争,我们需要大量辅助军队。受荷兰和英格兰异教徒的影响,我们纯粹的天主教教徒将变得腐化而不纯洁。”
这些论点十分有分量。不过,通过巧妙的策略,梅迪纳·德·里奥塞科公爵胡安·托马斯·恩里克兹·德·卡布瑞拉找到了一种方法来消除维也纳和里斯本这两个障碍,即在它们中间挑拨离间。对葡萄牙国王佩德罗二世来说,他认为奥地利大公卡尔三世的到来是很有必要的,不然葡萄牙人民永远也不会振作起来。在里斯本宫廷中,他曾断言,加入联盟国可以使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利奥波德一世与次子分裂。这是唯一的方法。在他看来,能灵活利用困难的对立面是取得成功的关键。1703年5月6日,葡萄牙和联盟国在里斯本签订了条约,认可了奥地利大公卡尔三世,并承认他行使国王权利[11]。条约规定葡萄牙国王佩德罗二世必须自费维持一万五千名士兵的兵力,并额外得到另外一万三千名士兵的援助。这样一来,整个葡萄牙军队就可以有二万三千名步兵和五千名骑兵,此外,条约还承诺为他配备一万两千名后备军。还有两条关于奥地利大公卡尔三世的条款——只要奥地利大公卡尔三世坐上西班牙国王的宝座,就要马上割让几个城市给葡萄牙国王佩德罗二世。这些城市包括巴达若斯,处于埃斯特雷马杜拉边境的阿尔布开克,位于加利西亚的图伊河、巴约那、维哥及位于美洲的普拉特河流域。这些条款被秘密妥善地保管,有人预测对以祖国为傲的西班牙人来说,这些条款显然冒犯了他们。事实上,几年后,他们过早地揭露了战争中的所有事情。这对奥地利大公卡尔三世的事业非常不利。
葡萄牙国王佩德罗二世及时履行了约定,一旦延迟,最有希望的行动也会在维也纳受阻。1703年9月12日,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利奥波德一世召开了一次会议,向公众郑重声明支持奥地利大公卡尔三世继承西班牙王位。对葡萄牙国王佩德罗二世来说,他认为奥地利大公卡尔三世到葡萄牙是很有必要的,不然葡萄牙人民是不会动摇的。几天后,奥地利大公卡尔三世开始了自己的执政生涯。奥地利大公卡尔三世发现他们没有为自己提供任何物资。为展现国王的尊严,他不得不在荷兰典当自己的珠宝,筹集钱财。初登王位,这不是个好兆头。1704年1月月初,他到达英格兰,享受到了国王应有的待遇,并在温莎访问了英格兰安妮女王。此后,他启程前往里斯本[12]。
温莎
同时,得知加的斯遭到袭击、维哥湾沦陷,西班牙国王腓力五世匆忙从意大利返回。到达萨拉戈萨后,众人力劝他重新夺回王位,并批准西班牙王后玛丽亚·路易莎召开西班牙议会制定法案。因为担心这么做会威胁到自己的权力,西班牙国王腓力五世拒绝了大家的请求。不出所料,这次拒绝在阿拉贡地区引起极大的不满。议会成员大部分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个人影响力非常大。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尊重了西班牙国王腓力五世的决定。1704年1月17日,在公众的欢呼声中,在法兰西使者的陪伴下,西班牙国王腓力五世到达马德里。法王路易十四经过精挑细选,最终任命塞萨尔·德埃斯特雷为红衣主教——既是他的名字也是他的荣誉称号。红衣主教塞萨尔·德埃斯特雷的家族与自己在教堂中的地位同样显赫。这两个优势让他引以为傲。他作为一个西班牙人将忠于国家。在几次重要的任务中,红衣主教塞萨尔·德埃斯特雷的外交才能曾在几次重要的任务中受到考验,并在意大利的有利环境中成熟起来。实际上,他极度虚荣、急躁、举止轻率。来到马德里,他认为西班牙国王腓力五世的大臣平庸无能,而自己才能非凡。红衣主教塞萨尔·德埃斯特雷希望一切由自己说了算,自己既不会受到限制,又不会遭到反对。因此,他企图实行高压政策,立即着手解决最棘手的事情。一开始,他就故意掺和到宫廷中最主要的两个人——红衣主教路易·曼努埃尔·费尔南德斯·德·波托卡雷罗和于尔森公爵夫人玛丽·安妮·德·拉·特雷莫——的事情中,甚至对他们的天主教皇也毫无敬意。红衣主教塞萨尔·德埃斯特雷认为无论在任何场合,自己都应该加入他们。这么做不仅仅为了自己,也为了他的侄子——主教让·德埃斯特雷[13]。
塞萨尔·德埃斯特雷
接着,发生了一连串很小的争吵。从《法兰西回忆录》的篇幅和冗长程度来看,这些争吵写得非常详细,但似乎并不值得记载。因为在那时的法兰西,即使一个当权的下属或一个宫廷的侍从都认为自己有权发表回忆录。此外,通过这些琐事也没办法弄清楚事实真相。这些琐事不值一提,导致争论双方因愤怒产生的言论像灰尘一样模糊了历史学家的双眼。因此,我应该忽视一系列针对法王路易十四的阴谋、抗议和赞扬,也应该忽略法王路易十四对孙子下达的命令,还有对自己的王后和孙子的悲叹。虽然十分倚靠红衣主教塞萨尔·德埃斯特雷,并在任何场合下都赞同他的观点,但现在法王路易十四被自相矛盾的报告弄糊涂了,最终不知道该相信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让·德埃斯特雷
或许通过观察就会发现,虽然女性不擅长处理国家大事,但在宫廷斗争中总是能取胜。红衣主教塞萨尔·德埃斯特雷吸取了教训。他发现于尔森公爵夫人玛丽·安妮·德·拉·特雷莫不会受到阻挠,如果谁敢反抗她,就一定会受到惩罚。红衣主教埃塞萨尔·德埃斯特雷在凡尔赛宫的势力十分稳固,关系也十分强大,法王路易十四对自己也很尊敬,这使他认为自己不可能受到羞辱,也不可能遭到一个女人的报复!而于尔森公爵夫人玛丽·安妮·德·拉·特雷莫找到了复仇最佳的方式——利用红衣主教塞萨尔·德埃斯特雷的侄子主教让·德埃斯特雷。她十分狡猾,怂恿主教让·德埃斯特雷取代红衣主教塞萨尔·德埃斯特雷成为使者,她不断在法兰西宫廷内部散播谣言。因此,宫廷内对红衣主教塞萨尔·德埃斯特雷怨声载道。西班牙国王腓力五世和西班牙王后玛丽亚·路易莎在她的引导下以同样的语气写了一封信。主教让·德埃斯特雷也秘密地投诉了红衣主教塞萨尔·德埃斯特雷,这让他受到赞誉,因为这样似乎有力地证明了自己的真诚。在凡尔赛,大家高度赞扬主教让·德埃斯特雷,认为他应该得到提拔和奖赏。因为在这场争斗中他牺牲了亲情,揭露了亲人的错误。
刚被任命为使者的主教让·德埃斯特雷私下里对于尔森公爵夫人玛丽·安妮·德·拉·特雷莫十分尊重,因此,短时间内一切进展得十分顺利。但不久,主教让·德埃斯特雷非常渴望得到至少一部分的权力。历任使者都特别迷恋权力。上任塞萨尔·德埃斯特雷的行为刺激了主教让·德埃斯特雷,他渴望得到更多。于尔森公爵夫人玛丽·安妮·德·拉·特雷莫得知主教让·德埃斯特雷在公函中假意赞美自己的计划和行为,但在私信中对自己的计划和做派进行猛烈抨击。为了弄清事实,西班牙国王腓力五世派她去邮局截获了其中一封机密信件,充分证实了她之前的怀疑。信中不仅以尖刻的词语猛烈抨击于尔森公爵夫人玛丽·安妮·德·拉·特雷莫的工作,并详细描述了她的私生活。主教让·德埃斯特雷费尽周折,目的就是为了让她成为笑柄,使大家憎恨于尔森公爵夫人玛丽·安妮·德·拉·特雷莫。任何一位女性在读到这些谩骂时都会破口大骂,完全不似平时的矜持、慎重。于尔森公爵夫人玛丽·安妮·德·拉·特雷莫非但没有重新将信封好,反而在信的空白处写上了评论,希望澄清文件中对自己的污蔑。主教让·德埃斯特雷控告她与秘书德奥比尼有染,并偷偷嫁给了他。她没回应第一条,但对第二条她进行了回击,写了相反的评论:“至于结婚,绝没有这回事!”加上这些评论后,这封信再次被送到邮局,与于尔森公爵夫人玛丽·安妮·德·拉·特雷莫带来的几份副本一起被送给她的朋友,准时送达目的地凡尔赛[14]。
这个大胆举动揭露了主教让·德埃斯特雷表里不一,自相矛盾的嘴脸,令他身败名裂。但这封信也令于尔森公爵夫人玛丽·安妮·德·拉·特雷莫声名狼藉。如果这封信没有被拆开,或者她没有被怀疑打开过这封信,那么收信人很可能不会相信信的内容,至少不会对他们二人采取任何措施。但拦截信就是公然违背信念,也有理由说明于尔森公爵夫人玛丽·安妮·德·拉·特雷莫不讲道德、胆大包天、睚眦必报。这件事及其他事表明,这种轻率的答复比控告带来的伤害更大。相信从那时起,法王路易十四就决定将于尔森公爵夫人玛丽·安妮·德·拉·特雷莫和主教让·德埃斯特雷一并从马德里召回。起初,虽然法王路易十四认为这只是权宜之计,以平息自己的愤怒,表达对她的尊敬。然而,越是想掩盖,越是愤怒。经过努力,法王路易十四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眼看离目标越来越近,但仍有困难。于尔森公爵夫人玛丽·安妮·德·拉·特雷莫完全主宰着西班牙王后玛丽亚·路易莎,而西班牙王后玛丽亚·路易莎则控制着她的丈夫西班牙国王腓力五世。这样一来,法王路易十四下达的指令不出意外会遭到西班牙国王腓力五世的果断拒绝,从而导致两个王室之间的决裂。因此,最佳的办法就是耐心等待几个月,直到把西班牙国王腓力五世和西班牙王后玛丽亚·路易莎分开。此外,为达到这个目的,葡萄牙即将进行的活动似乎是个有利的机会。使者迫切催促西班牙国王腓力五世在军队面前展示自己,他同意了。西班牙腓力五世一到达普拉森舍,主教让·德埃斯特雷就向他手里塞了一封信。这封信是法王路易十四写给西班牙国王腓力五世的,要求他解雇于尔森公爵夫人玛丽·安妮·德·拉·特雷莫,并从所给名单的四个女士中再挑一个宫廷女侍长。西班牙国王腓力五世哀伤地抱怨了一番后,还是顺从了祖父法王路易十四的意愿。同时,主教让·德埃斯特雷被召回。这是向天主教国王献上的和平礼物。
另一个驻马德里的法兰西使者接到一项不受欢迎的任务——通知西班牙王后玛丽亚·路易莎,告诉她她心爱的人被流放了,并劝她服从。西班牙王后玛丽亚·路易莎得到这个消息后十分愠怒,但一言不发,似乎在考虑该如何反抗。在这场危机中,于尔森公爵夫人玛丽·安妮·德·拉·特雷莫表现得慎重、圆滑,并能忍住怒火。于尔森公爵夫人玛丽·安妮·德·拉·特雷莫的性格让她十分特别。她没有痛哭,也没有苦恼,而是立即认清灾难的严重程度,并立即形成应对方案,以便再次崛起取代凡尔赛王室。于尔森公爵夫人玛丽·安妮·德·拉·特雷莫不但遵守判决,第二天一早准时从马德里出发,也不准备在离开前去探望西班牙王后玛丽亚·路易莎,甚至写信劝她接受事实。尽管给了西班牙王后玛丽亚·路易莎建议,并用自身行动表明遵从命令,但在去巴约那的路上,她利用各种托词在几个镇上逗留,目的是为了安排一系列行动及与西班牙的朋友通信。接下来她们对马德里宫廷的态度是隐忍、坚持、灵活应对。这样一来,她和西班牙王后玛丽亚·路易莎才能不懈努力,使自己重新归来。为了实现这一目标,她们将所有事情转化成有利条件,即使环境发生改变仍孜孜以求,企图实现目标。不过,现在我们必须暂且将注意力从国家谋略转到军事行动上来。
【注释】
[1]《昆西》,第2卷,第645页。——原注
[2]让-雅克·卢梭:《忏悔录》,第7卷。——原注
[3]让-巴蒂斯特·拉巴特:《航行》,第1卷,第289页。他曾于1705年到访过加的斯。——原注
[4]《昆西》,第3卷,第706页。书中有这封信的译文及答复。——原注
[5]建于13世纪。玛丽安娜:《图书馆藏书社会科学总论类15号》,第13卷。——原注
[6]詹姆斯·斯坦厄普信的手稿。西班牙人不改变宗教信仰。——原注
[7]《圣费利佩评论》,第1卷,第77页。与科尔梅纳尔的《西班牙的喜悦》,1707年版,第3卷,第459页的比较。——原注
[8]《欧洲历史》,1702年版,第391页。罗伯特·骚塞:《半岛战争》,第3卷,第277页。——原注
[9]《圣费利佩评论》,第1卷,第8页。——原注
[10]1702年,于伦敦加塞特。——原注
[11]《朗贝蒂》,第2卷,第501页。——原注
[12]马修·廷德尔:《历史》,1763年版,第3卷,第569页。——原注
[13]《圣费利佩评论》,第1卷,第88页。《诺瓦耶公爵安·朱尔斯·德·诺埃勒斯回忆录》,第3卷,第3页。——原注
[14]《圣西蒙公爵路易·德·鲁夫罗伊回忆录》,1829年版,第3卷,第163页。——原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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