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尼拔自称第三位战争英雄

内容提要（公元前193年—前192年）

普·斯基皮奥·阿非利加努斯受遣见安提奥库斯，在以弗所与汉尼拔交谈，后者已与安提奥库斯结盟，劝他如果可能，排除对罗马人民的恐惧，其间曾经询问汉尼拔，他认为谁是最伟大的统帅，汉尼拔答称是马其顿的亚历山大大帝，因为他以很少的武装击溃了无法胜计的军队，并且达到甚至未曾有人期望见到的遥远地域。然后又询问他谁应该居于第二位，他答称是皮鲁斯，因为他第一个教导人们摧毁营寨，安排防守。当他继续被问到认为谁处于第三位时，他答称是他自己。斯基皮奥笑问道：“如果你战胜了我，你会怎么说？”这时他说道：“那时我会认为自己优于亚历山大，高于皮鲁斯和所有其他的人。”

传说当时发生了许多异象，据传，执政官格奈乌斯·多弥提乌斯家的牛曾经说：“罗马，小心。”

拉克戴蒙的暴君纳比斯受埃托利亚人怂恿，他们曾经鼓励腓力和安提奥库斯与罗马人民进行战争，脱离罗马人民，但是在反对阿凯亚人的裁判官菲洛波门时，在由埃托利亚人发动的战争中失败了。埃托利亚人断绝了与罗马人民的友谊。叙利亚国王安提奥科斯与其缔结同盟后，开始了对希腊的战争，占领了许多城市，其中包括卡尔基斯和尤卑亚全岛。此外，这卷书还涉及对利古利亚人的战争和对安提奥科斯的战争准备。

罗马共和国的制度生命力：建立移民地和政治-司法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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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那一年[1]，三人委员会阿·曼利乌斯·沃尔索、卢·阿普斯提乌斯·孚洛和昆·艾利乌斯·图贝罗提议在弗伦提努姆城堡建立拉丁移民地。[2]（8）有2000名步兵和300名骑兵被派往那里，对于那片土地，这个数字是微小的。（9）可以给每个步兵分配30尤格尔土地，给每个骑兵分配60尤格尔土地。但是根据阿普斯提乌斯的提议，有三分之一的土地被排除在分配之外，以便以后如果需要，可以再登记新的移民者；结果每个步兵得到20尤格尔，每个骑兵得到40尤格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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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在这一年末，执政官选举出现了空前的热情。（2）追逐这一职务的人中有许多属于贵族和平民中的著名人士[3]：普布利乌斯·科尔涅利乌斯·格奈乌斯之子斯基皮奥，前不久在取得巨大胜利后离开西班牙；卢基乌斯·昆克提乌斯·弗拉弥尼努斯，曾经在希腊统帅舰队；还有格奈乌斯·曼利乌斯·沃尔松，（3）以上是贵族；平民有盖·莱利乌斯、格奈·多弥提乌斯、盖·李维乌斯·萨利纳托尔、曼·阿基利乌斯。[4]（4）不过人们的视线都落在昆克提乌斯和科尔涅利乌斯身上。两位贵族竞争同一个职位，两个人不久前的军事功绩都在分别举荐他们。

古老的敌人，普布利乌斯·科尔涅利乌斯·阿非利加征服者和汉尼拔：激烈辩论怎样的国家在整个历史上更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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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当时罗马使节普·苏尔皮基乌斯和普·维利乌斯被派去见安提奥科斯，不过正如前面所说，他们受命首先前去埃勒亚[5]会见欧墨尼斯，然后去帕迦马——欧墨尼斯的王宫位于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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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苏尔皮基乌斯患病，留在了帕伽马；维利乌斯得知国王在皮西狄亚进行战争，去到了以弗所；（2）他在那里停留数日，努力想与汉尼拔见面，后者当时恰好也在那里，希望能经常与其交谈，（3）以便缓解他的心灵，并且如若可能，好让他感到，罗马人方面不存在什么危险。[6]（4）交谈没有达到什么效果，但是事情本身恰如期待：汉尼拔令国王觉得更为微不足道，从而更加处处遭人蔑视。（5）克劳狄乌斯遵循阿基利乌斯的希腊文著作[7]转述道，那个使团包括普布利乌斯·阿非利加努斯[8]，是他在以弗所与汉尼拔交谈。克劳狄乌斯甚至称引了他们的一次谈话。（6）斯基皮奥曾经询问汉尼拔，他认为谁是最伟大的统帅，（7）汉尼拔回答说是马其顿国王亚历山大，因为亚历山大以很少的军队击溃了数量巨大的军队，足迹达至极远的国度，超出了人们的视觉期望。（8）然后当汉尼拔被问及谁该处于第二位时，汉尼拔称是皮罗斯：（9）皮罗斯第一个教导设置营栅[9]，而且没有哪个人能像皮罗斯如此恰当地选择扎营地点，安排守卫；而且他还能如此艺术地使人们聚集在他自己的周围，以至于使得意大利的各部族更愿意聚集在外邦首领，而不是罗马人民的首领周围，尽管罗马人在这块土地上如此长久地居于领导地位。（10）那么随后谁该位列第三，汉尼拔毫不犹豫地称是他自己。（11）这时斯基皮奥禁不住笑起来，接口说道：“倘若你战胜了我，你会怎么说？”当时汉尼拔说道：“那时我会在亚历山大之前，在皮罗斯之前，在所有军事统帅之前。”（12）这一包含布匿式机敏的含混、奉承的答复感动了斯基皮奥，因为把他从军事统帅群中突出出来成为无可比拟的。

汉尼拔与安提奥科斯结盟，由于对罗马人世代难以磨灭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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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由于汉尼拔与维利乌斯交谈而受到怀疑，汉尼拔没有被邀请参加会议，此后他也没有再得到任何荣誉。起初他默默地忍受这一屈辱；（2）后来他认为最好还是了解清楚突然受到冷落的原因，并把它排除。时机合适时他直接询问引起不满的原因，听完回答后说道：（3）“安提奥科斯，当我还是一个孩童时，每当父亲哈弥尔卡尔献祭，父亲便把我带到祭坛前，要我发誓，永远不做罗马人民的朋友。（4）遵循这一誓言，我随军征讨三十年，它在和平时期把我赶出自己的祖国，又把我作为一个被放逐者赶来你的王国：若是你蒙骗我的期望，我受那个誓言的指引，会到处去寻找军队，寻找武器，我会在全世界寻找罗马人的所有敌人。（5）就这样，如果你的居民中有人需要在你面前增加我的罪状，他完全可以从我身上寻找其他的口实。（6）我憎恨罗马人，也受罗马人所憎恶。父亲哈弥尔卡尔可以为我说的话作证，众神明也可以作证明。就这样，若是你将考虑与罗马进行战争，汉尼拔可以属于你的第一批朋友之列；若是有什么事情促使你追求和平，那就请你寻找另一个可以与之协商的人。”（7）这样一席话不仅感动了国王，而且使国王与汉尼拔和解了。会议这样结束：进行战争。

宪政罗马共和国生命的又一次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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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当信使一个接一个地传来战争临近的消息时，人们认为，为应对当前事态，需要尽快进行执政官选举。（2）于是元老院决定，让裁判官马·孚尔维乌斯立即致函执政官，表示元老院希望他尽快返回罗马，把行省和军队交由副官指挥[10]，并且要求他途中便发表通告，将召开民会选举执政官。（3）执政官按照信函要求，预先将法令传至罗马。（4）这一年，选举竞争很激烈，因为有三个贵族竞争一个职位：普·科涅利乌斯，格奈乌斯·斯基皮奥之子，上一年竞选失败，还有卢·科尔涅利乌斯·斯基皮奥和格奈乌斯·曼利乌斯·沃尔索。（5）普·斯基皮奥当选，因为很明显，对于此等人物可以延长执政官任职，而不可拒绝他当选。从平民中选举曼·阿基利乌斯·格拉布里奥做他的同僚。

提图斯·昆克提乌斯谈埃托利亚人的一次民会：罗马人民决定方式的复杂性与埃托利亚人民管理的大会方式之比较（参阅西塞罗《为弗拉库斯辩护》，7，16：希腊人的所有公共事务由偶然参加集会的人们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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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昆克提乌斯觉得应该前去埃托利亚：（3）或者他确实可以扭转事态，或者所有的人都可以作证，战争的罪行在埃托利亚人一方，罗马人则是合法地，而且差不多是必须拿起武器。（4）昆克提乌斯到达那里之后，在民会上首先谈到埃托利亚人与罗马人的同盟起始和多少次由于他们而誓约遭受破坏，对发生争论的那些城邦稍许涉及：（5）不过如果埃托利亚人认为他们自己是正义的，那就更应该派遣使节前去罗马，（6）以便或者进行审理，或者前来元老院，如同罗马人民与安提奥科斯之间那样，可是埃托利亚人却为什么要如同角斗教练那样挥剑，让整个人类陷入巨大的震动，让希腊灭亡？然而没有哪个人比挑动者们本人那样更强烈地感受到这场战争的灾难。（7）罗马人对这些好像是白白地预告了。(www.xing528.com)

托阿斯和该集团的其他人随即发言，受到所有人的赞同，他们说服听众，（8）以至于散会后未待罗马使节离开，便决定邀请安提奥科斯来解放希腊，审判埃托利亚人和罗马人。（9）他们的裁判官达马克里托斯还给这一如此傲慢的决定另加了他的凌辱：当昆克提乌斯索要那一决定时，他对这样一位值得尊敬之人声称，现在他自己正需要着手处理更为重要的事情，至于回复决定，在他们到达意大利台伯河岸的营地时就会得到。当时就是这样疯狂，这样高傲的长官掌握着埃托利亚部族。

希腊人统治的集会方式的又一实例（阿开亚人的转向，赞成罗马人），共和制遭蔑视、人民被征服的又一实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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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在阿开亚，安提奥科斯的和埃托利亚的使者当着提·昆克提乌斯的面参加了艾吉乌姆[11]会议。（2）安提奥科斯的代表先于埃托利亚代表发言。如同绝大部分受恩于皇帝的人们那样，空话连篇的他用空洞的语音填满了大海和陆地：（3）无法胜计的骑兵力量渡过赫勒斯滂托斯来到欧洲，其中部分是铠甲兵，他们被称为鳞状铠甲的，部分是善于骑射的弓箭兵，人们无法躲避他们，他们掉转马头往回跑，也能相当准确地命中。（4）记住这些骑兵，他自己有能够击溃哪怕是全欧洲联合的军队，而且还有皇帝的使者补充的步兵。（5）此外，他还用一些勉强可称呼的一些部族的名称恐吓听众，提到如达赫人、米狄人、埃利墨伊人和卡杜西伊人[12]至于说到海军舰队，希腊没有哪个港口能够容纳它，它的右侧包括西顿舰队和提尔舰队，左侧则包括阿拉都斯[13]和来自潘菲利亚的西顿舰队，从来没有哪个民族无论是在战争的技艺方面，或是在作战的豪勇方面可与他们相比拟。（7）至于说到财富，说到其他的战争储备，那更是毋庸置疑；他们自己知道，亚细亚的国王们一向是黄金充盈。就这样，罗马人将要面临的不是腓力，不是汉尼拔，他们一个是一个城邦的首领，另一个只是那么一个受到边界局限的马其顿王国，而是要面对一个拥有整个亚洲和部分欧洲的伟大国王。（8）不过尽管国王是从遥远的东方为解放希腊而来，但他丝毫不要求阿开亚人对罗马那样的忠诚，那是他们先前的同盟者和朋友。（9）其实安提奥科斯也不要求他们拿起武器同自己一起作战，而只是要求他们不要与任何一方联合。希望他们能与双方都保持和平，做他们的中间朋友，不让自己陷入战争。（10）埃托利亚人的使节阿尔基达摩斯表达了差不多同样的意见，不妨让阿开亚人处于舒适和安全之中，让他们享受安静，做战争的旁观者，等待他人的命运的结果，而与他们自己的财富无涉。（11）然后他话锋一转，开始或者贬斥整个罗马人，或者指责昆克提乌斯本人，（12）他称罗马人是不知感恩的人，指责他们对腓力的胜利是由于埃托利亚人的英勇作战而获得，而且昆克提乌斯本人及其军队的得以保全也有赖于他们。（13）他在什么地方，在什么时候履行过统帅的责任？他们只是看见过他进行鸟卜，进行献祭，人们看见他在军队里仅仅是按照圣职先知那样进行许愿，然而阿尔基得摩斯则亲自替代他，让自己的身体面对敌人的箭矢。[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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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对此昆克提乌斯指出，……（8）……达基人（米底人）和卡杜西人，还有埃利墨伊人，他们都是叙利亚人，由于为奴的本性，他们更应该是奴隶的后代，而不是战士的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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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昆克提乌斯）的答复令双方觉得并非不恰当，很容易被赞同该观点的双方所听取。（2）阿开亚人毫无争执和疑问地认为，罗马人的敌人或同盟者也就是阿开亚人的敌人或同盟者，并且决定向安提奥科斯和埃托利亚人宣战。……（5）使团从阿开亚人那里带着令人忧伤的回答返回到皇帝那里。

[1]指公元前193年。

[2]根据这里提到的人名，显然是在孚里亚地区（Phuria）。

[3]从公元前367年起，差不多都是从贵族和平民中分别选出一名执政官。

[4]曼利乌斯·沃尔松曾于公元前195年担任执政官，盖·莱利乌斯曾于公元前196年任裁判官，非洲征服者斯基皮奥的朋友；格奈·多弥提乌斯曾于公元前194年任裁判官，李维乌斯·萨利纳托尔曾经担任骑兵指挥，曼·阿基利乌斯曾于公元前197年任平民保民官。

[5]埃勒亚是小亚细亚西部海滨城市。

[6]当时汉尼拔已经由迦太基逃往叙利亚。

[7]阿基利乌斯是罗马元老，用希腊文撰写史著（参阅西塞罗：　《论义务》，III，115）。公元前135年，由哲学家组成的雅典使团访问罗马时，他任翻译。关于汉尼拔的这一故事流传很广，不过可能出于杜撰。

[8]普布利乌斯·阿非利加努斯通常指小斯基皮奥。

[9]普卢塔克正好相反，称皮罗斯曾经对罗马人民建立的营栅赞叹不已，见普卢塔克：《皮罗斯》16，5。李维的类似描写又见XXXI，34，8，那里是借腓力之口称赞罗马军队的营寨。

[10]当时他的副官是卢基乌斯·昆克提乌斯。

[11]阿开亚地区于位伯罗奔尼撒半岛北部，艾吉乌姆是科林斯湾海滨城市。

[12]达赫人属西徐亚部族（参阅普林尼：　《自然史》，VI，50）。米狄人属伊朗部族，可见于公元9世纪的东方史料，曾经占有伊朗高原西部一些地区，那些地区并由此称为米狄亚，公元前6世纪中期被具有同源语言的波斯人征服。埃利墨伊人指居住在波斯湾北部苏西阿纳地区的民族，以善射著称（参阅斯特拉博：《地理志》，XVI，744）。卡杜西伊人居住在里海西南部地区（参阅斯特拉博，XI，507，524）。

[13]阿拉都斯是腓尼基海滨城市。

[14]波利比奥斯也谈到阿尔基得摩斯在基诺斯克法勒（Cynoscephalae）战斗中的表现（XVIII，21，5），不过并不是为了指责提·昆克提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