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台山图：莫高窟61窟壁画中的壮丽景观与探索之旅

五代宋时莫高窟出现了多铺《五台山图》。五台山是文殊师利菩萨显灵说法道场。唐代开元年间以后，寺庙极盛，传说有大寺12所，深受佛教信徒的崇拜和敬仰，甚至印度、日本、西域各国高僧都来五台山巡礼。莫高窟第61窟西壁绘有一铺面积达45平方米的《五台山图》（图2-4-3），规模宏伟，五座高峰并峙，丛山峻岭中布满六七十座寺庙。壁画中央是“中台之顶”，两侧有“东台之顶”“南台之顶”等四座山峰，山中有森林、小道、桥梁、云雾、飞鸟、走兽，风景优美，是令人神往的佛教圣地。在榜题中可见大大小小的寺庙和佛塔等建筑名称，有“大法华寺”“大佛光寺”“大福圣寺”等，最雄伟的是中台的“万菩萨楼”和“大圣文殊真身殿”。这完全是一幅依据当时风景和地理位置绘制的历史图卷，并非虚构和想象中的画面。

图2-4-3　莫高窟第61窟主室西壁《五台山图》（局部）

五代(www.xing528.com)

著名建筑家梁思成和夫人林徽因1931年在巴黎塞纳河边书摊上发现一本伯希和拍摄的《敦煌石窟图册》，书中刊印数百幅极为珍贵的莫高窟壁画和彩塑（为黑白图片，是唯一一本还没有遭到白俄士兵严重破坏的敦煌艺术真迹的记录）。梁氏夫妇获之如宝，从书中可发现大量中国古代建筑和文物，林徽因还特地写信给伯希和，获得了更多的古建筑资料，如石窟门檐、殿堂结构等等。同时梁思成先生还阅读到第61窟的《五台山图》壁画图片，画中众多寺庙引起了他们的注意。1937年6月他们夫妻双双来到五台山，骑着毛驴，经历艰难的行路，按《五台山图》索骥，于26日傍晚果然找到大佛光寺。考察中林徽音在一根顶梁下发现用墨写的淡淡字迹“佛殿主女弟子宁公遇”几个字，立即让她联想到在殿前经幢上有同样石刻字样，其年代为唐大中十一年（857）。横梁与经幢上字迹相吻，证实这所被封存千年的古刹正是唐代遗留下来的古建筑实例。而且殿内有一尊谦恭而坐的女性塑像，并不是僧人所说的武则天，而是出资建造此殿的施主宁公遇本人。史料中记载佛光寺始建于北魏，从莫高窟的《五台山图》看这是一座三层九间大寺庙，弥勒大殿高72米，但是在845年唐武宗灭佛时烧毁，仅仅12年以后佛光寺由施主宁公遇捐款，高僧愿诚主持重建，为了纪念功德主右军中尉王守澄。这座大殿建于857年，至1937年已经保存了1080年之久，打破了日本学者所说“在中国大地上不存在唐代和唐代以前木结构建造寺院”的结论。可惜数日后，卢沟桥事变爆发，日本入侵，梁氏夫妇踏上南下逃亡之路，再也没有机会回访佛光寺了。

1953年，山西考古人员在梁思成和林徽因考古发现的基础上又找到比佛光寺还要早的、建于大唐建中三年（782）的南禅寺，这也是典型的唐代建筑，而且寺内保存着唐代彩塑、壁画，对于研究中国艺术史具有重要价值。可惜，1999年南禅寺遭到恶性文物抢劫，三名丧心病狂的歹徒闯入寺内，把大殿里唐代佛像当胸挖开，文殊菩萨的背后也被掏开，偷走腹内宝物，两尊最美丽的“似宫娃”的供养菩萨被锯断窃走，狮童塑像也被掰断劫走，至今不得破案，实在令人愤慨和痛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