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0年夏秋之间,受北方义和团运动的影响,湘潭、湘乡等地出现了群众的揭帖。7月,衡州地区的民众谣传,传教士董哲西招纳一妇女入教,要求该妇女前往江东岸僻静之处洗沐入教。以此为导火索,当地传出教士“江边设帐,白昼裸淫”的言论,民众群情激愤,导致教案发生。案件的大致情形,在俞廉三的报告中有所记载:
六月初七八日,衡州府地方忽有匪徒倡众滋闹,该道府各院分投查拿防范,一时人多势骤,扰攘纷纭,防护不及,致南门外福音堂、北门外天主堂俱被放火焚烧,教民房屋亦有波及打毁之处。……查明华教士彭兰生及其家属均经该府县保护出境,洋教士明德避至衡山县属之马迹桥,任德高避至衡阳县属宋家町。经各该县陆续会同防营护送,现均已往汉口。沈姓教士经教民张祖益送往广东,俱未遇害。其董姓教士于初八日在天主堂内经匪徒殴打仆地,被烧殒命;范怀德及安姓洋人先在耒阳县属杉木桥地方乘船下驶,十一日船抵清泉县属港子口河干被匪徒瞥见,共殴身死,尸身毁弃无存。耒阳、衡山、常宁等县之礼拜所亦有损坏,均未伤害洋人。[12]
衡州教案爆发后,衡永郴桂道隆文、衡州知府裕庆曾对此事多加遮掩,有“前衡州道府禀称,由县细查,绝无一洋人被杀被捉”等语。[13]直至7月14日,有两位华教士由衡州府逃至汉口,对法领事报告了衡州教案的大致情形,案情才得以披露。基于此,法方向中方提出照会,针对案件的处置提出三项要求:“一、救被捉二洋人及查明女教士下落,妥为保护;二、将被害洋教士尸身起出,交堂收领安理;三、保护被难教民。”[14]7月19日,英领事亦来电询问此事:“衡州教士来信,有人传说现有上谕到衡,要将各堂封闭,以致众人将堂拆毁,请查禁。”见此情形,张之洞迅速向俞廉三发布电报:“衡州教案,请速另派干员,迅速驰往确查,照法领事所说三条速办。”[15]在各国领事与张之洞的极力催促下,藩、臬两司于8月17日向张之洞报告了案件的真相。面对此种情形,张之洞明确表示:“现既查明洋士确毙三人,该道、府、县前既疏防,后仍漠视,罔顾大局,咎实难辞。应就该道、府、县中择其平日不得力而此事贻误捏饰者先撤一人,以示薄惩。”[16](www.xing528.com)
8月30日,英领事再次催促:“衡州府所属各教堂全被拆毁,教民统被拘拿,勒逼悔教。耒阳新市街教堂最巨,奉教者被逼凌虐尤惨,请电尊处饬查保全。”受此影响,张之洞电俞廉三称:“大局如此,尚逼教民悔教,地方官当愚不至此。”希望俞氏告诫该地民众,不要再行反教之事,并称:“此时毁堂易,将来赔款难也。”[17]9月21日,英、法领事再次催促衡州教案的进展,并提出四点要求:“一、严饬将告示即日全数撕净;二、另出保护告示,安抚教民,令其回家安业,不得逼令悔教;三、将道府分别撤参;四、速拿焚杀首要惩办。”[18]面对英法的步步紧逼,官员加快了案件处置的速度。俞廉三于次日向张之洞汇报称:“衡州自教堂被毁,叠经严饬文武速拿首要,尽法惩办。因人数众多,急切难得主名。现获四名,一已正法,余三名尚在磨供。至道府所出告示,早饬揭毁,断不敢续贴。刻复委员四处搜毁,务使净尽,并出示安抚教民,各归安业,并禁匪徒扰累。”[19]
12月7日,俞廉三向清廷报告了案件的大致情况及拟处置的结果,并派洋务局蔡乃煌负责办理交涉事宜。但是,各国领事的不满并未就此平息,反而愈演愈烈。英方来电言:“如不能到省,则在岳与蔡道会商”,[20]并派出兵轮威胁官员。受此影响,中方加快了案件处置的速度。最终于1901年2月,签订了“善后赔款条款”及“合同”。至此,衡州教案基本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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