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军起源于春秋时期,在秦汉时期有所进步。而到了魏晋南北朝时期,水军建设迎来了一个快速发展的时期,臻于成熟和完善。
水军,顾名思义,就是以舟船为武器和运输工具,在内河和沿海组织作战的军队,早期又称“舟师”“船军”。最早的三皇五帝时期,舟船是用于交通运输。“《易》曰:刳木为舟,剡木为楫,舟楫之利,以济不通。”[97]夏、商、周三代,中原王权开始向东南方向延展,商代已见用兵东南夷的记载,周武王伐纣更是用舟船于军事涉渡,“武王伐殷,先出于河,吕尚为将,以四十七艘船济于河”[98]。春秋时期,冶铁和造船业的发展,为水战创造了物质条件,水军由此出现。《左传·襄公二十四年》(前549)记载,“夏,楚子为舟师以伐吴,不为军政,无功而还”[99]。其中临江傍河的吴、越两国,已经开始进行水上交战。公元前482年,越王勾践“乃发习流二千人,教士四万人,君子六千人,诸御千人,伐吴”[100]。总体上,春秋战国时期作战方式是以车战为主,水军主要存在于吴、越、楚和北方的齐国,尚为初始萌芽状态。
秦汉时期造船业兴盛发达,水上独立作战的能力得到了较大的增强,水军越来越为统治者所重视,出现了专门的水军“楼船军”。“高祖命天下郡国选能引关蹶张,材力武猛者,以为轻车、骑士、材官、楼船,常以立秋后讲肄课试,各有员数。平地用车骑,山阻用材官,水泉用楼船。”[101]后世学者分析认为,“盖三者之兵,各随其地之所宜。以汉史考之,大抵巴蜀、三河、颍川诸处止有材官,上郡、北地、陇西诸处止有车骑,而庐江、浔阳、会稽诸处止有楼船。三者之兵,虽各随其地之所宜,而郡国之兵,其制则一”[102]。汉代的水军已经从步骑兵种中完全独立出来,成为常备军。(www.xing528.com)
进入三国时期,“水军”的称谓正式出现,也兼称“舟师”“舟军”。如建安十四年(209)曹操攻合肥,“十四年春三月,军至谯,作轻舟,治水军。秋七月,自涡入淮,出肥水,军合肥”[103]。整个三国时期,魏蜀吴都有水军,尤以吴为最。黄龙二年(230),孙权派大将卫温、诸葛直到达夷洲和亶洲,“遣将军卫温、诸葛直将甲士万人浮海求夷洲及亶洲。亶洲在海中,长老传言秦始皇帝遣方士徐福将童男童女数千人入海,求蓬莱神山及仙药,止此洲不还。世相承有数万家,其上人民,时有至会稽货布,会稽东县人海行,亦有遭风流移至亶洲者。所在绝远,卒不可得至,但得夷洲数千人还”[104]。嘉禾二年(233),孙权为结好辽东半岛的公孙渊,派舰队缘海航抵辽东半岛,“三月,遣舒、综还,使太常张弥、执金吾许晏、将军贺达等将兵万人,金宝珍货,九锡备物,乘海授渊”[105]。吴国置“水军督”职,掌帅水军驻防。
西晋为灭吴,完成全国统一,曾大治水军,“武帝谋伐吴,诏濬修舟舰。濬乃作大船连舫,方百二十步,受二千余人。以木为城,起楼橹,开四出门,其上皆得驰马来往。又画鹢首怪兽于船首,以惧江神。舟楫之盛,自古未有。濬造船于蜀,其木杮蔽江而下”[106]。太康元年(280),王濬发兵巴蜀攻丹阳,针对“吴人于江险碛要害之处,并以铁锁横截之,又作铁锥长丈余,暗置江中,以逆距船”的战术,“濬乃作大筏数十,亦方百余步,缚草为人,被甲持杖,令善水者以筏先行,筏遇铁锥,锥辄着筏去。又作火炬,长十余丈,大数十围,灌以麻油,在船前,遇锁,然炬烧之,须臾,融液断绝,于是船无所碍”[107],展示了当时水战的激烈程度和战术水准。东晋政权偏安江南,更是以水军为立国根本。晋元帝去世后,晋明帝着手加强都城防御,于太宁元年(323)设立了“都督石头水陆军事”职位,“以特进华恒为骠骑将军、都督石头水陆军事”[108]。南朝出现“水军主”“上流水军都督”“都督水陆诸军事”“大都督总水陆诸军事”“缘江都督”等官职,表明水军地位更显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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