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規劃基金項目“清代民國版本學學術史研究——以‘範式’形成爲中心”(16YJA870006)的研究成果之一。
石 祥
自印刷術發明以來,直至晚清,雕版印刷是我國最主要的書籍製作方式。對於傳統的書籍雕版刻印流程,前輩學者盧前、錢存訓曾予介紹,將重點置於“上版”、“發刀”等技術層面的工藝流程[1]。近年,陳正宏先生以《豫恕堂叢書》寫樣稿本與紅印本爲實物例證,詳細復原寫樣至試印過程中發寫、校勘、割補、修版等環節及其細節,并關注工價統計、校改修版時的人事糾葛,凸顯了前二位學者所未及的刻印過程中的“人”的活動[2]。
上述先行研究已大致清晰勾勒出寫樣及其後的書籍刻印流程,但不能説題無剩義。這是因爲:刊刻書籍無法脱離“底本”而進行,所以在“從寫樣到紅印”之前,自然還需要“從底本到寫樣”。而這一階段的實質是刊刻者如何將“别本”轉化爲“此本”。如果説,寫樣本的完成標志着“此本”基本定型(當然在上版刊前後有時還會有一定幅度的修改),那麽“從底本到寫樣”便是“此本”形成的關鍵環節。而前揭論著尚未論及這一階段的實熊細節。(www.xing528.com)
談及底本,便涉及版本學中極爲重要的版本源流問題,考證某本係以何本爲底本翻刻,歷來是版本個案研究中的重要一環。但以考證版本源流爲目的的研究大多止於解明底本係何版本;能更進一步揭示出底本爲某一刻本的初印本或後印本,已屬極爲精密難得[3]。而確指底本具體是該版本的哪一部印本,則是非常困難的(單就考訂版本源流而言,在大多數情况下,似亦無須精確至此)。這并非研究者能力不足所致,而是由於“底本—寫樣本—刻本”證據鏈條的“缺環”。在一般情况下,寫樣本會隨上版刻印而“自然”消亡,作爲底本的那一部印本或寫本或無可踪迹,或“隱藏”在衆多印本或寫本中難以被發現。
而在“從底本到寫樣”的研究框架下,研究者所要揭示的核心問題是:刊刻者如何根據自己的意圖將“别本”轉化爲“此本”,以及爲此採取了怎樣的操作。因此,不能籠統謂以某本爲底本,而必須精確至實物個體——某刻本的某一部印本或某某寫本。
有幸的是,筆者在定州市博物館見到了《畿輔叢書》的若干刻書底本、寫樣本,可對“從底本到寫樣”過程中的一些問題點作出初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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