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理心,指站在对方立场思考,即在人际交往过程中,能够体会他人的情绪和想法、理解他人的立场和感受,并站在他人的角度思考和处理问题,主要体现在情绪自控、换位思考、倾听能力以及表达尊重等与情商相关的方面。
一个善于自我管理的人必须对人际关系承担责任,而开发领导力则要对差异性、文化多元性保持充分的敏感,在变革面前勇于创新,带领团队高效达成目标。这里就需要同理心以及社交能力。
在开启了解他人的大门时,笔者在课堂上先做一个互动:请大家伸出双手,比划一个“人”字给我看。
通常教室里的大多数人都会做出这样的手势(见图6.1)。
图6.1 做“人”的手势
从他们的角度看,这是一个非常准确的“人”字,但我看到的是什么呢?见图6.2。
图6.2 另一角度“人”的手势
当然也有学生做出了这样的手势。这样我就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一个“人”字。
这就说明我们看问题往往从“我”的角度出发。
一部题为《同理心的力量》的动画短片以美国休斯敦大学的社会工作学教授布琳·布朗博士真诚、生动的演讲为解说,配以动物角色的演绎来解释了它们的不同。(2)“同理心让人感到联结;而同情则使人们疏远”,布朗博士如此指出。在片中,忧伤的狐狸、富有同理心的大熊和具有同情心的麋鹿这三个角色关系让我们深刻领悟这句话的睿智。布朗提到了护理学家特瑞斯(Teresa Wiseman)研究总结的同理心的四种特质:接受他人观;认同他们的观点为他们的事实;不加评论(这可不容易,大多数人喜欢去评价别人);接受他人观点,并就此进行交流。
“我总觉得同理心是一种神圣的空间,”布朗说,“当人们身处一个黑洞,他们会大声求救:‘我被卡住了,这里很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具有同理心的人们看到后,打声招呼主动爬下来,告诉那个求救者:‘我知道在这里是什么样的感觉,你并不孤单。’”动画短片中,憨厚的大熊向下爬到洞中,打开灯与狐狸做伴。而同情者则在洞口发出惊呼:“哇,这太糟糕啦,是吧?”动画里高高在上的麋鹿向下瞟了一眼狐狸身处的黑洞,转身拿了块三明治:“你想吃三明治吗?”然后自己朝着三明治咬了一口。
黑洞里的大熊摘下帽子,聆听着狐狸的诉说,它也很快体会到狐狸的感受。布朗所言同理心是种选择,是种让自己脆弱的选择,这样做的目的是与说话者产生联结,是聆听者必须理解说话者的感受。
具有同理心的人很少会以“至少”开头。我们起初和一些人分享生命中非常痛苦的经历时,他就会来给你一丝希望,比如你说我失恋了,他就安慰你,你至少还恋爱过等。动画里的麋鹿试着用魔术棒为狐狸和大熊头顶的乌云勾勒出银边,希望他们看到乌云背后的幸福线,并安慰着说“现在还不赖,也许情况会更糟呢”。其实我们和别人诉说自己的不幸时,最让我们感到好受一点的话是“虽然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说才好,但我真的很高兴你愿意和我说”。动画里的大熊什么也没说,他抱了抱狐狸,让她感受到他理解她的处境。就像布朗所言:“其实回应很少会让你感觉好些,而真正能让事情好转的是联结。”(3)
乔拉米卡利在他的《同理心的力量》里曾这样表述同理心:
“同理心是人类本有的内在力量,让我们能够依据经验去适应与改变。我感觉同理心就是一条河,带着我们沿着它的水流,温和地引导我们到一个不可思议的新世界。没有同理心有力的流通,我们将会在自己固执的认知所形成的漩涡里不停地打转,被我们的恐惧缠绕,被过去的经验俘虏,没有办法,或不愿意挣脱。没有同理心的生命将会停滞,在同一个地方循环,无止境地自我重复。”(4)
通常在对着大二的学生课上,我会问:你们已经进校一年了,彼此之间也有了初步的了解,你会越来越发现班上有些人和你很不同。即便有些同学和你有相同之处,但每个人的爱好、优势、学习方式甚至睡觉的时间都不尽相同。那么你和别人之间的这些不同是怎么造成的呢?往往学生们会脱口而出:相貌、年龄、性别。然后深入些回答:社团、家庭背景、省、国籍、人种、信仰。有时会有学生说:性取向(这时大家就笑)。这种种不同就构成了我们所说的多样性和差异性。
随着我国高校国际化的深入,大学生们拥有越来越多的机会去认识其他国家的学生,与他们共同学习。在与不同国别的人相处的时候,大家需要了解不同文化的多样性和多元化,了解其中的差异和普遍性。这也是全球领导力所具备的基本素质之一。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于2001年通过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关于文化多样性的普遍宣言》,文化多样化这个新兴术语的出现,标志着在创新加速并更加开放的21世纪,文化丰富性和多元化得到了更大重视。(5)其实早在1945年11月16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成立开始,文化多样性一直是国际社会关注的核心之一。
在宣言中,重申了文化的定义:“应把文化视为某个社会或某个社会群体特有的精神与物质、智力与情感方面的不同特点之总和。除了文学和艺术外,文化还包括生活方式、共处的方式、价值观体系,传统和信仰奠定了一种新的伦理基石”。
而文化多样性则是:“文化在不同的时代和不同的地方具有各种不同的表现形式。这种多样性的具体表现是构成人类的各群体和各社会所具有的独特性和多样化。文化多样性是交流、革新和创作的源泉,对人类来讲就像生物多样性对维持生物平衡那样必不可少。从这个意义上讲,文化多样性是人类的共同遗产,应当从当代人和子孙后代的利益考虑予以承认和肯定。”
2005年10月20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全体会议又通过了《保护和促进文化表达多样性协定》。这一协定再次强化了文化是“人类的共同遗产”这一思想,促使人们必须认识到:保卫这份共同遗产是“一种伦理命令”,它“与尊重人类的尊严密不可分”。
新海诚谈到《你的名字》女主角三叶头上的绳结是有花纹的,花纹的中心是湖泊,上面有陨石,周围是如夕阳一般的红色,这种传统的工艺形式说明过去也发生过陨石这样的事。就如东京大地震,一千年前东京也发生过,只是大家都忘记了。(6)
文化维度(culture dimension)是荷兰国际文化合作研究所所长吉尔特·霍夫斯塔德及其同事在对文化因素进行定量研究时采用的概念。1980年,霍夫斯塔德在调查66个国家的117 000位IBM员工的工作价值的基础上,发展出基于西方文化的六个文化维度,即个人主义与集体主义、权力距离、不确定性规避、刚柔性、长期导向和放任与约束。
霍夫斯塔德对文化下了这样一个定义:所谓“文化”,是在同一个环境中的人所具有的“共同的心理程序”。因此,文化不是一种个体特征,而是具有相同社会经验、受过相同教育的许多人所共有的心理程序。
霍夫斯塔德文化维度理论的六个文化价值观维度为:(7)
迪士尼于1961年创办的加州艺术大学由传说中的九大元老任教,他们都是迪士尼创建初期的传奇人物。他们教授动画角色塑造的精髓,弗兰克·托马斯总结说:“我们称为温暖,即角色的内在感受。重要的是回归角色的内心,思考角色有什么感觉?他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8)
今敏谈《千年女优》的人物个性中说道:“我觉得与其纠结于男性女性这个问题,不如抛却性别的差异,去探讨一下人类内心深处的男性倾向和女性倾向更合适。男性倾向是主动的,它倾向于通过推动人、物和事件的发展,以此来完成‘切离’。所谓‘切离’即在分析和衡量的基础上进行选择。当你做出了某种选择,就意味着肯定会有所舍弃。此外,要使用左脑右脑来区分,男性倾向应该是更语言化、理性化的,也就是左脑类型。相对地,我认为女性倾向则是被动、接受性的。它并不做出选择,而是将所有事物和观念照单全收。它应该是较为感性而富有想象力的。”
无论男性还是女性,在内心深处都同时具有以上两种特性,它们决定了人的行为模式。《千年女优》中的千代子显然也是兼具男性倾向与女性倾向,并深陷在两者复杂的纠葛中。
全球文化评估框架通过对全球文化领导行为进行调查,全球领导力和组织行为有效性研究(GLOBE)项目在霍夫斯坦德的研究基础上,收集了来自951个组织的17 300名中层管理人员的数据研究后,确定了不同国家之间不同的九大文化特征。
(1)绩效导向:集体鼓励和奖励(并应该鼓励和奖励)团队成员提高绩效和卓越绩效的程度。
(2)自信:个人在与他人的关系中(并且应该)具有自信、对抗和积极性的程度。
(3)未来定位:个人参与(并应该参与)未来导向行为的程度,如计划、投资未来和延迟满足。(www.xing528.com)
(4)人道取向:集体鼓励和奖励(并应该鼓励和奖励)个人对他人公平、无私、慷慨、关心和善待的程度。
(5)集体主义1:组织和社会制度实践在多大程度上鼓励和奖励(并应该鼓励和奖励)资源和集体行动的集体分配。
(6)集体主义2:个人在其组织或家庭中表达(并且应该表达)自豪感、忠诚度和凝聚力的程度。
(7)性别平等主义:集体最小化(并应该尽量减少)性别不平等的程度。
(8)权力距离:社群接受并认可权限,权力差异和地位权限的程度。
(9)不确定性规避:社会,组织或团体在多大程度上依赖(并应依赖)社会规范,规则和程序来减轻未来事件的不可预测性。避免不确定性的愿望越大,人们就越需要寻求有序性、一致性、结构、正式程序和法律来涵盖日常生活中的情况。
跨文化能力是与不同文化的人有效互动的能力。在实践中,个人和组织都具有文化能力。而国际著名教育专家尔顿·贝尼特提出了一个类型的术语“跨文化能力”,它是一系列认知、情感和行为技能,可以与其他文化人进行有效和适当的交流。
贝尼特等一些心理学家提出了ICS的发展模型DMIS(Developmental Model of Intercultural Sensitivity)。他们认为ICS是个体对文化差异的一种组织或建构倾向,是从民族中心主义到民族相对主义的连续体。个体的ICS具有六个成长阶段。
第一,否认阶段(denial),不存在文化差异。“否认”是民族中心主义最纯粹的形式,正如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很少考虑他人的感受一样,完全以自身民族为中心的人不会考虑文化间的不同。这一阶段通常表现为只感知异国文化中熟悉的事物或只能对其他文化作广泛模糊的归类。
第二,防守阶段(defense),文化差异较弱。在这一阶段,人们意识到了文化差异,但持审慎的态度。并认为只有自己的文化才是可行的,比其他文化高级,世界被组合为“我们”(us)和“他们”(them)。
第三,最小化阶段(minimization),文化差异可忽略。在这一阶段,人们把自己的文化世界观视为普遍的,把所感受到的文化差异囊括在人类相似性的分类下面,如需要和动机,或者是宗教、经济和哲学观念,认为交际中共同点多于不同点。
第四,接受阶段(acceptance),文化差异呈中性。这时,人们意识到自己所属的文化只是很多种同样复杂的世界观中的一种。在这种认识的基础上,个体通过对不同文化的区别建构起元认知,能体验并平等看待不同的文化。
第五,调适阶段(adaptation),文化差异呈正向积极态势。人们能够产生同感,即接纳其他文化的视角或转换原来的参照框架,愿意改变行为和态度去适应不同文化的规范。
第六,融合阶段(integration),文化差异已成为自身的文化身份的一部分。人们不再将自己视为任何单一文化的一员,个体在不同的文化世界观中自由进出,在两种或两种以上的文化的边缘建构自我身份,而不再处于某一种文化的中心。
该模型的基本假设是:随着一个人的文化差异的感知组织变得更加复杂,一个人的文化经验变得更加复杂,并且在跨文化关系中行使能力的潜力也会增加。通过认识如何体验文化差异,可以预测跨文化交流的有效性,并可以调整教育干预措施,以促进连续统一的发展。(9)这个进程的目标是多元文化主义,多元文化不是最终状态,而是一种欣赏自己和他人文化、享受学习的持续过程,即一种终身学习状态。
怎么对待持不同观点的人?里德尔测量模型提供了一种对待差异性的态度的模型。
排斥:视持不同观点的人为对自然的犯罪。视持不同观点的人为生病、疯狂、不道德、有罪、邪恶等。任何改变他们的理由都是正当的:监禁、住院、行为治疗、电休克治疗等。
怜悯:代表异性恋沙文主义。异性恋被认为更成熟,当然是首选。人们相信,任何变得正直的可能性都应该得到加强,而那些似乎生来就是这样的人,应该被同情为不幸的人。
宽容:认为差异是绝大多数人产生分歧的发展阶段,所以个人应该像对咿呀学语的婴儿一样保护并包容他人与自己的差异。
被动接受:仍然意味着有东西可以接受;现有的歧视气氛被忽略了。
以上前四个阶段(排斥、怜悯、宽容、被动接受)属于对待差异的消极型态度,这是因为这些人固守着一个观点,就是那些与自己持不同观点的人都不及自己。而下面将提到的四个阶段(支持、认可、赞赏、培养)则属于对差异的积极型态度。
支持:这个层次的人努力维护不同观点的人的权利。对此他们可能会感到不舒服,但他们意识到那些不合理、不公平的现象。
认可:人们的多样性被认为是有价值的。
赞赏:承认我们社会中的持不同观点的人是有实力的。这个层次的人愿意真正审视他们对持不同观点的人的态度、价值观和行为。
培养:假设持不同观点的人在我们的社会中是不可或缺的。在这个层面上的人看到了真挚的爱和喜悦,愿意成为他们的盟友和倡导者。
在动画电影的创作中,创作者们为了真实地反映不同的文化,他们会进行实地考察旅行,细致、充分地去了解。
我们知道,随着迪士尼自身的产业发展,它的作品不断地推陈出新,创造出新的作品,所以到世界各地去努力挖掘其他文化的资源也就是它的一个潮流。迪士尼首次取材于亚洲故事的动画电影《花木兰》,副导演就曾说过迪士尼必须从各种不同的背景和文化中寻找新的和有趣的题材,只有这样才不至于使得所有的影片流于雷同。对外国故事的改编至少可以满足两种组织功能:一是可以增加迪士尼产品的多样性,迪士尼产品给人一种全球化的印象;另外这些故事在当地已经经历了时间的考验,可以降低风险。所以这就是迪士尼不断推出新的作品在全世界寻找不同题材的一种趋势。(10)
《飞屋环游记》让卡尔绑着气球的屋子飞到南美,制作人员到委内瑞拉的平顶山去进行实地考察,还把一只鸵鸟运到总部,作为动画师们设计大鸟的参考素材。
《海底总动员》尼莫从牙医的办公室跳进水槽进入污水管道,制作人员到旧金山污水处理厂进行参观。不少制作人员考取了潜水证书。
《寻梦环游记》导演昂克里奇为了真实地再现墨西哥文化,3年间他们去了墨西哥很多处博物馆、市集、广场、工作坊、教堂、农场和墓地,并在实地考察中了解到家族观念对墨西哥人的重要性。他说:“我们第一次去墨西哥时,正值亡灵节。通过在不同城市的旅行,我们发现各地庆祝节日的方式各不相同,我们从中学到了很多。最有价值的调研是我们去当地家庭里做客,与他们交流互动、共度时光。我们当然没有一下子都冲到别人家里去,而是几个人入住一个当地家庭。在墨西哥,多代同堂十分普遍。电影里的很多细节都源于我们与当地家庭在一起生活的经历。之后的调研之旅,我要求制作团队尽可能地与当地人共处,对我来说,这是最珍贵的体验。所有调研都是小规模进行,而不是声势浩荡的百人大团,都差不多在15人左右。回到皮克斯后,我们会向整个团队分享旅途中的所见所闻、展示照片,传播我们学习到的知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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