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初冬,一个不大不小的消息冲向李先生的耳鼓:院里决定由李先生参加中国石窟艺术考察组,出访印度。
由于消息来得比较突然,她来不及认真细致地准备,只到资料室借了一本有关印度的书,就匆匆起程了。
考察组连同翻译共3个人。除李先生外,另一位是国家文物保护技术研究所高级工程师姜怀英同志。为了参观好、学习好,积累更多的资料,李先生在北京以800元现金买了一部马米亚相机。她与姜工又买了30多个彩色胶卷,以便把异国风光,石窟风采,统统拍摄回来。
1986年11月6日,一架伸着银色巨翼的飞机迅速地滑向跑道,平稳地爬高,射向万里无云的天空。李先生她们乘机从北京出发,取道曼谷,飞往新德里,作为期3周的印度古代艺术和文物保护的专业考察。
负责接待她们的是印度历史学会及其在各地的负责人。印方还派有专家全程陪同。在参观考察途中,他们不断交流经验,共叙两国人民的友谊。
她们参观了印度的北方邦、中央邦、马哈拉斯特那邦、安及那邦、泰料乐那德邦、卡纳塔卡邦的许多博物馆、文物点,考察了印度的佛教、印度教和耆那教的石窟、寺庙绘画雕刻,伊斯兰教的陵墓、宫廷建筑、古遗址发掘工地等。
在印度参观,照相是允许的。只是在有绘画的地方,不准用闪光灯。李先生过去不曾照过相,因为这不是她的专业。但是,她需要获得资料的急切心情,她虚怀若谷、认真学习的精神,感动了姜怀英这个“上帝”,争取到了与人合作的机会,使她如愿以偿。
她们在德里国家博物馆中亚部的丰富藏品中,发现还收藏有我国新疆和敦煌的实物。其中除了墓葬出土文物外,还有斯坦因当年从敦煌藏经洞窃走的绢画,共计达230件之多。李先生第一次看到保存在异国他乡的敦煌文物,心中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滋味。(www.xing528.com)
她们所到之处,感觉到印度要学习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她和姜工尽自己所能,能记则记,能拍就拍,尽可能多地收集艺术资料。她们除了各自的笔记外,共拍了480多张彩色照片。
印度的通用语言是英语。在参观过程中,有时对一些人名、地名,李先生凭借自己过去所学的英语基础,不等翻译翻为汉语,就直接用英语记在自己的本子上。
回国后,她又在北京利用底片制作了136张幻灯片。为了读好、看好、用好这些片子,她又用1000多元人民币,买了一台联邦德国产的幻灯机,以便经常观看。
社会上有些人出国回来,都要利用海关免税的特许方便,购买一些高档的家用电器,以实现家庭的高度现代化。而对于用自己的钱,办有利于单位的事,避之唯恐不及。可是,李先生想的是学习好,参观好,把国外对敦煌有用的东西尽可能多地带回来。借他山之石,攻敦煌之玉,把敦煌艺术研究临摹绘画的水平,提到一个新的高度,为祖国、为人民做出更大的贡献。为了真正把国外的东西学到手,她不惜花掉自己多年的积蓄,购买照相机、幻灯机、胶卷,制作幻灯片,真可谓用心良苦。
她返回敦煌后,首先把自己新拍的彩照像办展览那样,固定在硬纸板上,并加以说明。她把自己在印度的所闻、所记,整理成《访印散记》,然后,在本院美术研究所办公室进行展览,通知全所和院内有关同志都来参观,自己进行汇报解说。同志们看了都非常高兴,反映很好。
在采访时,她曾自谦地说:“我购买这些东西,只是为了自己收集资料,并没有给公家留下什么。”然而,介绍参观心得体会,举办图片资料展览,使听众和观众从而得到启发,受到教育,这还不是有利于敦煌事业吗?何况,自己收集资料,提高画技,又是为了什么呢?这难道同敦煌事业的发展没有关系吗?
当我问到这次访问印度的感受时,李先生一边思考一边说:“前几年,日本东京日中友好会馆要我给他们画两张画。他们的要求是,158洞的飞天和57洞的菩萨,以这两幅的风格为准。我给他们画了1.5米乘3米的一幅,画了5位菩萨,题目叫作《菩萨行》。这不是单纯的临摹,是带创造性的。画交给他们后,他们很满意,邀我去日本访问。我在日本访问时,感到到处都是金钱关系,没有什么看头。印度就不同了。印度丰富的文物,使我们充分认识了印度人民的高度智慧,我们真想一直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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