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的前半生,也是命运多舛,历尽坎坷。
1957年“反右”运动中,她由于坚持了一个具有良知的中国知识分子的公正,而受到不公正的对待,被扣上了“右派分子”的帽子,开除公职,留用察看。仅凭丈夫孙儒僴每月80元的生活费,维持全家人的生活。
当时,上边强调:革命群众要同“右派分子”划清界限。她也主动不去同别人接触,大家方便。她似乎从此被幽禁在无声的王国里,断绝了跟同志们的感情交流。她的内心是非常痛苦的。
她经常同另一个“右派”为其他临摹的人包点汽灯。她还要为大家管理画板,负责背出背进。但是,一些边远的、临摹难度大的壁画,还得由她去临摹。在那“大跃进”的年代,兴的是昼夜苦战。她戴着一顶吓人的“右派”帽子,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低着脑袋走路。
当时,她一个人在莫高窟最南端十分荒僻的138窟,即黑娘娘殿临摹。每晚进洞,差不多都在黄昏以后。那荒凉的情景,确实使她胆怯。那时候,她丈夫孙儒僴头上也有无形的政治帽子,给他分配的任务也很多,他也很忙,孩子又小,家里没有人能够送她进洞。她就尽可能早点进洞,画到深夜,又壮着胆子回家休息。
一天早上,她在138窟前面忽然发现了狼的足迹。从那以后,她每晚进洞,不管时间迟早,就关起门来画画。困乏时,就地休息。等翌日日出后,再回家吃饭。就这样,日复一日,坚持把临摹搞完。
这虽然是在一个特定的时间、特定的环境中发生的事情,但也说明她的韧性、耐心和刻苦精神。(www.xing528.com)
“文革”时期,在不知不觉中,再次飞来横祸,又一次的无妄之灾,降临到她的头上。
在一张废报纸上,有“毛主席”三个字,下边有“打倒”两个字。造反派硬说是李先生的儿子孙鸣所写。由于儿子未成年,就成了“右派”父母的罪过。因此,李先生和她的丈夫,都被定为现行反革命。真是大佛脚下无净土啊!
1968年清队中,她被强行夺走画笔,扫地出门。她们共有三个孩子,长女孙毅华,次女孙晓华,儿子孙鸣。连同这些孩子一起,强行被派专人押送回四川老家。她的丈夫孙儒僴不想去,因为原籍四川其实没有家,只有一个嫂嫂。但造反派不行,非去不可。去前,她家有1000多元积蓄,还有一些粮票,被造反派全部冻结,一点也不给。她们只带了90元路费,被送回四川。
在四川新津县她丈夫的出生地,一个人均只有5分地的穷队,一直待了3年多。
在四川期间,她丈夫由于是学建筑的,懂得建筑技术,在兴修水利上能派上用场,经常在水利工地上干活。而留在队上经常挨批挨斗的就是她了。她生在地主家庭,出身不好,1957年被定为“右派”,高帽加身,1968年清队中,又成了现行反革命,自然是批斗时最好的靶子。厄运降临的时候,你想躲也躲不过的。
直到1972年,敦煌文物研究所的党支部书记才把他们从四川接了回来。那里的广大社员,内心对他们还是好的。临行前,全生产队的人都来送行。他们就把家中所有的大米拿出来,请全队的人吃了一顿,方才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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