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锦诗的丈夫彭金章先生,是她的同班同学。1963年毕业后,被分配在武汉大学历史系任教。
樊锦诗1963年毕业后,却选择了一条有利于事业而给自己生活带来诸多不便的道路。她只身一人,在戈壁荒漠,一待就是20多年。在这7000多个日日夜夜,她既享受不到家人团聚、夫妻恩爱所带来的温馨,又无法照顾需要母爱的孩子和身体单薄的丈夫。她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没有七情六欲的超人,而是客观存在的有筋有骨、有血有肉、有神有态的血肉之躯。
有时她回武汉探亲,两人初到一起,就恩恩爱爱地亲热那么几天。以后,就因为不能尽快解决两地分居问题而互相埋怨。她的心情有时也很矛盾。一想到丈夫多病的身体,孩子的学习、生活无人照顾,她心里就很难过。特别是逢年过节,爱人和孩子想她,她更想爱人和孩子,他们互相想念。
有人说,亲人之间有一种生物电流,可以互相感知,遥相呼应。也许这话是有道理的。
有时她一想家,就很苦恼,就想干脆调走,离开敦煌算了。可她这是气话。她的内心是不愿离开敦煌的。她想,离开敦煌,自己还能干什么呢?能在敦煌学的某个方面有所作为,能对敦煌事业有所贡献,是她的初衷,是她的夙愿,是她毕生的追求。
彭先生也处在进退维谷、左右为难之中。他对她说:“你愿意搞敦煌,我也很支持。可是,家怎么办?”话虽如此说,但每次又都诚恳地送她回敦煌。
在感情上,她是同情丈夫、关心孩子,早就回到了武汉;而在理智上,她却始终不渝、坚定不移地留在敦煌。
丈夫是理解妻子的。尽管有时他对调不动妻子有意见,但他钦佩妻子的执着,尊重妻子的志愿。宁愿自己带着两个孩子,既当爹又当娘,吃穿教育一肩挑,也甘心情愿地支持妻子在大漠宝库干一番事业。
就这样,他们牛郎织女天各一方,悠悠岁月母子分离,一晃就是20多年。而在这20多年中,他俩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恐怕只有两年。(www.xing528.com)
最让人揪心的是孩子。他们生有两个儿子,长子予民,次子晓民。两个孩子在武汉,由彭先生带在身边。但彭先生身体不好,经常感冒,一病就是好几天,两个孩子还得由他照顾。彭先生当时担任武汉大学历史系副主任,正在筹备考古专业和考古研究室。他的工作很忙,既要讲课,又要搞行政工作,有时还要出差,就把孩子像“小件寄存”一样,带到别人家里。被带的一家有时也有事外出,又只好将孩子转带在另外一家。
彭先生原籍在河北农村,生活一直很节俭。他在武大利用屋后的空闲地种了不少丝瓜。收获颇丰,除自己吃外,还送别人。他们父子3人经常吃,孩子吃腻了,不愿吃。
有一次,樊锦诗去武汉探亲,晓民对她说:
“妈妈,咱们不吃丝瓜。爸爸天天让我们吃丝瓜!”
“你为什么不给爸爸讲呢?”她问。
“爸爸说,有丝瓜吃就不错了。”
她听了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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