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学研究：两次里程碑

敦煌石窟是我国的国宝，也是全人类的文化遗产。敦煌学驰名中外80余年，它已成为一门国际性的显学。

自从有了敦煌学这个概念，敦煌事业发展很快。新中国成立后比成立前快，成立后的后10年比前30年更快。

新中国成立后的17年，敦煌文研所的主要任务是临摹。但对敦煌艺术的理论研究，则基本上没有开展。

随着“文革”开始，敦煌石窟被视为向群众宣扬封建迷信的场所。临摹壁画被说成是“贩毒广告”，菩萨是化为美女的毒蛇，都被说成是丑恶的。专业人员也成了“牛鬼蛇神”，遭到了批斗和迫害，致使同志们的资料散失，研究搁浅，工作停顿。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敦煌学的研究迎来了春天。莫高窟人为了摘掉“敦煌在中国，研究中外国”的帽子而奋起直追。1980年到1988年，该院研究人员发表论文170余篇，340余万字，相当于1949年到1970年间论文篇数（27篇）的6.3倍和字数（约23万字）的15倍。这些论著无论在数量上还是质量上，都超过了以往的30年。特别是敦煌石窟的研究方面，在国内外都处于领先地位。对石窟的分期断代，内容的分析考证，艺术的创作方法等的研究，都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达到了新的水平，基本上结束了“敦煌在中国，研究在外国”的历史。

80年代以来，在举世闻名的敦煌莫高窟，已逐步形成三个中心。这首先是以洞窟为主体的石窟保护、石窟建筑、石窟考古、石窟艺术等为内容的石窟保护中心；其次是以敦煌石窟、敦煌遗书、敦煌史地为主要内容的敦煌学研究中心，敦煌研究院已拥有一批水平颇高、数量可观的专业研究人员；第三是以研究敦煌学的有关图书资料为内容的敦煌学图书资料中心，它几乎拥有过去有关敦煌学的全部文字资料，而且同国内及世界不少国家的敦煌学研究机构进行资料交换，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全国敦煌学术讨论会文集·石窟·艺术编》书影

《全国敦煌学术讨论会文集·文史·艺术编》书影

特别是1983年和1987年召开的两次会议，在敦煌学研究的发展史上，树立了两座里程碑。

1980年，段先生参与了敦煌文研所的领导工作后，根据国际、国内敦煌学研究的情况，就设想召开一次全国敦煌学术讨论会。1981年，敦煌文研所在“十年规划”中，正式提出了组织全国敦煌学术讨论会的问题。并将这个设想和规划，向国家文物局，甘肃省委、省政府等领导机关作了汇报。

段先生主持的敦煌文物研究所，对这次拟议中的会议经过了将近两年认真细致的筹备工作。在国家文物局、甘肃省文化厅等有关领导部门和广大敦煌学者的大力支持下，筹备工作进展顺利。“1983年全国敦煌学术讨论会”于同年8月在兰州与“敦煌吐鲁番学会成立大会”合并同时举行。

这次全国敦煌学术讨论会，规模空前，意义重大，参加会议的学者、专家约200人。出席会议的还有中央有关部门和省上的领导同志。中宣部的领导同志在大会上作了重要讲话。这是我国众多的学会和学术讨论会前所未有的盛况，给与会者以很大鼓舞。

参加这次学术讨论会的，有老一辈敦煌学者，而主力军则是一大批年富力强的中年专家，同时也有一部分后起之秀。向会议提交的论文共计116篇。这一大批有质量的论文，比较全面地展示了我国敦煌学研究的新成就、新水平。由敦煌文物研究所编辑、甘肃人民出版社出版的《1983年全国敦煌学术讨论会论文集》（含《石窟·艺术编》《文史·遗书编》，各分上下册），即将出版。这次会议，无疑是我国敦煌学史上的一座新的里程碑。

在上级有关部门的大力支持下，由敦煌研究院经过长时间筹备的“敦煌石窟研究国际讨论会”，于1987年9月21日至27日在敦煌学的故乡——莫高窟举行。

我们党的思想家、理论家胡乔木同志，曾发来贺电。(www.xing528.com)

应邀参加这次学术讨论会的学者、专家有：中国（含香港地区）、英国、法国、日本、加拿大、美国、新加坡、联邦德国和印度等国的代表共68名，会议收到学术论文56篇。

会议由敦煌研究院院长段文杰先生主持。

甘肃省委、省政府的党政领导，应邀出席了会议。

这次学术讨论会是很成功的。敦煌学诞生80多年来，这是第一次在中国，尤其是在敦煌莫高窟举行的敦煌石窟专题研究国际学术讨论会，是有其特殊意义的。这标志着我国敦煌学的研究已进入了一个新阶段。

这次“敦煌石窟研究国际讨论会”，开得十分成功。国内外学者非常满意。他们认为：会议的学术气氛浓厚，讨论热烈，关系融洽、和谐，体现了“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精神。

新加坡南亚研究中心研究员古正美女士说：这次会议开得很好，我学到很多东西。

联邦德国海德堡大学教授雷德候说：你们的会开得很自由，很民主，不同意见都能充分发表、争论。

美国史密斯学院的玛丽琳·爱姆·丽艾教授和斯普林菲尔德学院杨·瑞教授都表示，这是一次非常圆满的学术会议。会前会后感受完全不一样，很有收获。能在条件很差的敦煌莫高窟，圆满地组织好这么一次大型的国际学术讨论会，本身就是一个奇迹。这两位教授还说：美国人对敦煌了解很少，对敦煌学研究了解就更少。回国后我们将要把这次会议上听到、见到、学到的东西，向美国人民宣讲，让他们真正了解东方文化、了解敦煌艺术。敦煌是中国的，也是全人类的珍贵财富，你们应该到美国去办展览，扩大影响，我们愿意在这方面提供帮助，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法国吉美博物馆雅克·吉埃研究员说：从这次会上，我看到了你们研究院学者的研究实力和潜力。巴黎有许多敦煌的藏品，希望今后我们能够合作，建立正常的联系，使敦煌研究发展更快。

法国法兰西学院玛雅尔教授、法国法兰西学院中亚和高地亚洲研究中心秘书热拉·贝扎尔先生，曾不止一次来敦煌。他认为只有这次收获最大。听取了会议的发言和讨论，纠正和加深了自己对敦煌艺术的理解和认识，有助于今后的研究。

《敦煌石窟研究国际讨论会文集》书影

香港中文大学名誉教授饶宗颐先生，在本次国际学术讨论会的石窟考古会场总结中说：“敦煌研究院的论文所论述的问题，经过周密调查，精心整理，并用图片、图表、数字反映出来，论证严密，有说服力。敦煌研究院的同行研究得很深。我们收益太多了。会议把同类题材的论文安排在一起宣讲、讨论，能集中地从不同角度思考、比较和交换意见。这是很有眼光的安排。会上各种意见得以充分阐发。气氛很好，会议是成功的。”

对于敦煌研究院的研究人员所发表的论文，与会的专家们给予了实事求是的、很高的评价。日本京都大学藤枝晃教授说：“你们的文章，资料调查全面，很有见解。只有坚持在此地（指莫高窟）工作的人，才能做到。”加拿大太略大学冉云华教授对此也有同感。常住北京的敦煌研究院名誉院长常书鸿研究员也说：“你们这几年干得不错。院里的论文都很有质量，比国外的强。”兰州大学杜斗城先生说：“想不到几年之内，你们的研究水平提高了好大一截子。真不简单。”

这次会议的论文，将由敦煌研究院编辑成《敦煌石窟研究国际讨论会文集》，分为《石窟考古》和《石窟艺术》两编，汉英两种版本，由辽宁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