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号与符号学的研究历程及现代发展

符号是一个对象（客体）、一种特征或是一则事件，它的存在或是发生暗示着另一件事物也极有可能存在和发生，是社会信息的物质载体。王铭玉［13］1-9认为，符号起码应具备以下3个特征：

（1）符号必须是物质的，只有这样，它才能作为信息的载体被人所感知，为人的感官所接受；

（2）符号必须传递一种本质上不同于载体本身的信息，代表其他东西（如用镰刀和锤子表示工农政党力量），否则就没有意义，不称其为符号；

（3）符号必须传递一种社会信息，即由社会习惯所约定的，而不是个人赋予的特殊意义，只有具有规约性质的信息才能是符号的所载之“物”。

我们置身于符号的世界，人类的思维、语言以及交际都离不开符号。人类对符号的研究历史源远流长。在中国古代，早在东周时期便开始对汉民族独特的语言符号系统——汉语和汉字进行研究，该研究在两汉时期达到了空前的繁荣，诞生了《说文解字》这部解释古汉语文字的不朽之作。中国古代的《易经》详尽论述了符号与思维的关系问题，中世纪的哲学家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也对符号进行了研究，这一切都使人们认识到了语言的符号性问题。

符号学就是研究符号系统的学科。现代符号学发轫于索绪尔和皮尔斯，他们几乎在同一时期提出了“符号的科学”这一概念。现代语言学的鼻祖索绪尔（F.de Saussure）在《普通语言学教程》中写道：“语言是表达思想的符号系统，因此，它类似于文字、聋哑语字母表、象征仪式、社交礼节、军事信号等，只不过语言是这些系统中最为重要的一个。我们可以设想有一门研究社会中符号生命的科学；它将是社会心理学的一部分，因而也是整个心理学的一部分；我们管它叫符号学（sémiologie，来自希腊语sēmeion）。它将告诉我们符号是由什么构成的，受什么规律支配。因为这门科学还不存在，我们说不出它将会是什么样子，但是它有存在的权利，它的地位是预先确定了的。”美国逻辑学家皮尔斯（Charles Sanders Peirce）在同一时期也提出了符号学思想，认为逻辑学在一般意义上只是符号学（semiotics）的别名，是符号的带有必然性的或形式的学说。后来，美国学者查尔斯·莫里斯（Charles Morris）系统地发展了皮尔斯的符号学理论，认为语言的意义分为三个方面：(www.xing528.com)

①言内意义（Linguistic meaning），即符号相互之间的关系所体现的意义；

②指称意义（Referential meaning），即符号与所指对象之间的关系所体现的意义；

③语用意义（Pragmatic meaning），即符号与解释者之间的关系所体现的意义。

韩礼德（M.A.K.Halliday）认为语言是社会符号。社会现实（或文化）本身是意义的系统；语言只是组成这个意义系统的符号系统之一，它与其他符号系统的差别就在于它本身是一个编码系统，可以用于解释许多（虽然不是全部）其他符号系统。要在社会语境中解释语言，在此过程中，文化本身被符号学术语解释为一个信息系统。人们在他们日常的语言交换过程中，实现社会结构，肯定自己的地位和角色，建立和传递共享的价值系统和知识系统。罗伯特·霍奇（Robert Hodge）和冈瑟·克雷斯（Gunther Kress）在其1988年出版的专著《社会符号学》（Social Semiotics）中也指出，语言具有强烈的社会符号性，分析和解释语言不仅仅应从文本和语言结构出发，还应该从社会结构和社会过程、信息和意义出发，这便是社会符号学的分析语言的观点。另外，社会符号学还强调，人类历史任何时期的一切人类社会所使用的任何符号形式、符号文本和符号实践均具有意义；除语言符号本身具有意义之外，由语言符号构建的文体、语境、语域等均有意义；非语言符号如体态语（Kinesics）（包括手势、姿势、面部表情和眼睛活动等）、辅助语言（Paralanguage）（比如音质、语调、假嗓音等）、环境空间（Proxemics）（即个人和社会对空间的利用以及人们对这种利用的感知）、衣着服饰等等，所有这一切也都具有意义。总之，我们这个世界充满了符号，作为组成社会现实的符号系统之一的语言与语境、与文化、与社会紧密相关，不可分割。“如今，我们一方面认识到语言是全部符号事实中的一个特殊系统，对语言学的研究推动了对符号学的研究。对符号学的认识加深了我们对语言的认识。另一方面又开拓了我们对其他符号系统的研究。这就是说，符号学有广阔的目标，它的理论旨在探索意义的生成。任何意义，不仅是书面语的意义，诸如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以至抽象的模型、结构、主体意识都应纳入它的视线之内。”［1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