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昌硕：艺术家与教育家

吴昌硕，我国清末民初画坛上一位主将，以其金石、诗、书、画独立艺苑。1844年出生于浙江省安吉县，名俊卿，中年后改为昌硕，另号缶庐、苦铁等。吴昌硕幼时随父读书，少年时起癖爱刻印，1865年考中秀才，后游苏州、浙江、上海一带，拜名学者俞樾为师，学习辞章和文字训诂，又拜师杨岘学习书法。之后，吴昌硕结交了任伯年、张子祥、胡公寿、蒲作英、陆廉夫、施旭臣、诸贞壮、沈石友；又从收藏家潘伯寅、吴平斋、吴大澂处看到不少青铜器和名人书画，大大开阔了视野。为了寻求艺术事业的发展，于1911年在王一亭帮助下从苏州正式移居上海。

吴昌硕先生

吴昌硕的绘画大致可分为三个时期，自30多岁至50多岁前后，主要倾力于学习传统技法，在求形似之外得古人精髓，特别倾心于青藤、白阳、八大山人和扬州八怪的写意画法；50岁开始至65岁左右，融古通今，在继续深入探讨古人法度同时形成了自己的金石入画特色；65岁之后，画风臻于成熟，各种题材游刃有余。其绘画以花卉为主，偶作山水，主要创作题材是梅、兰、竹、菊、荷花、牡丹、水仙、藤本植物等为主，取法徐渭、朱耷、石涛和扬州八怪诸家之长，并深受赵之谦、任熊、任熏、任伯年的影响，设色大胆，别开生面。他擅长把书法用笔融于绘画。他五十岁之时，任伯年对他说过：“子工书，不妨以篆写花，草书作干，变化贯通不难得其诀奥也。”由此，吴昌硕将篆隶狂草等融入绘画创作中，用笔非常浑厚，一笔下去，力透纸背。线条粗细均匀、藏头护尾，篆书笔法出来的树干朴拙凝重、浑厚圆融，画面中具有浓厚的金石趣味，非常有文人的风骨。对于多以鬻画为生的海派画家来说，金石入画可能也是对笔墨本体文人画传统一种雅的固守。据不完全统计，2000年春至2015年秋，吴昌硕作品上拍4 804件，成交3 542件，总成交额26.92亿元，成交率74%，成交均价每平尺14.04万元（见表8-5，图8-6）。吴昌硕的写意花卉作品，占他绘画作品45%的市场交易额，拍卖总成交额位列海派书画家第三名。

表8-5　吴昌硕书画拍卖成交额前十名作品

数据来源：雅昌艺术网。

图8-6　2000—2015年吴昌硕国画个人指数（成交额：RMB万元，指数：元/平尺）

数据来源：雅昌艺术网，统计时间2015年10月。

若论吴昌硕的书画作品市场，可追溯至民国时期。当时吴昌硕一幅作品的价格与张大千、齐白石不相上下。吴昌硕在20世纪90年代之前艺术品市场地位显赫，在1993年中国内地艺术品首次拍卖上，吴昌硕作品有13件，成交4件，最高成交价为朵云轩26.4万元成交的《玉堂富贵》，而25件齐白石的作品只成交了一件——在朵云轩拍出17.6万元的《贝叶草虫书法》。但至九十年代中后期，吴昌硕作品的价格开始被齐白石、张大千、傅抱石、徐悲鸿等超越，时至今日他们之间的市场地位悬殊。2015年吴昌硕作品的拍卖价格每平尺单价约20万元，而齐白石、张大千每平尺已高达70万—80余万元。齐白石和张大千已成为中国市场份额最高的两位画家（以上参见表8-6）。究其原因，其一就是吴昌硕创作的作品题材有限，相似主题较多。有藏家表示，想买全齐吴昌硕各种题材的作品，可能买20件就够了，但要把张大千和同样创作主题多为雅俗共赏的齐白石各题材作品买全，难度较大。其二，吴昌硕可算是海派中商业化最为彻底的艺术家之一，作品的商业化气息较浓成了其作品价格生长空间的绊脚石，且平日所作多率性而为之作品，艺术拓展性有一定弱势。

表8-6　2013—2015年吴昌硕、李可染、张大千、傅抱石的作品成交均价（单位：RMB万元）

来源：雅昌艺术网拍卖均价排名前50榜单。

注：—表示次年度均价未进入前五十名，无参考记录。(www.xing528.com)

吴昌硕　《玉堂富贵》成交价26.4万元　朵云轩　1993年

20世纪90年代，吴昌硕每平尺均价稳定在1万—3万元区间，精品每平尺达5万元左右。1993年朵云轩首场拍卖《玉堂富贵》拍出26.4万元，每平尺2.5万元；1994年《四季花卉》在朵云轩以46.2万元成交，每平尺1.7万元；1994年大尺幅《红梅图》在北京瀚海以46.2万元成交，每平尺价格1万元；1995年《枇杷》在香港佳士得以27.57万元成交，每平尺4.8万元。2003—2005年秋，吴昌硕的市场行情出现增长态势。自2004年开始，吴昌硕作品的上拍量和成交额迅速上升，由2003年的448件翻倍增加至963件，2005年到达1 441件，也可以看到图中2005年秋季短暂达到了成交额的顶峰。期间，2004年吴昌硕1916年作《花卉》十二屏在中国嘉德以高于估价200万八倍的价格1 650万元成交，创下当时其拍卖成交价最高纪录。2006—2009年期间基本稳定在每平方尺5万—10万的价格区间。到2010年秋，吴昌硕作品市场出现了回暖的势态，一方面上拍量大幅度扩大，从1 000余件作品两年时间扩大到2011年的3 864件作品。近些年，吴昌硕作品在拍卖市场的流通量基本维持在3 000件左右。2011年上拍作品534件，成交408件，成交率76.4%，成交额5.52亿元，创造了吴昌硕的个人书画作品单年成交总额的最高纪录。这年过千万的作品达到6件。2012—2015年期间，吴昌硕作品行情在市场调整期中仍未恢复元气。虽然在2014年各大拍卖公司都打出吴昌硕诞辰170周年的牌，也加大宣传力度，但本季度过千万的作品只有2件，分别是北京匡时推出的吴昌硕1915年作《篆书十六言联》，以1 207.5万元成交，以及上海嘉禾推出的吴昌硕1916年作《多寿图》，以1 012万元成交。

吴昌硕《四季花卉》　成交价46.2万元　朵云轩　1994年

吴昌硕《枇杷》　成交价27.57万元　香港佳士得　1995年

在吴昌硕拍卖成交的作品中，以梅花、菊花、兰花为题材的占据了市场交易额的前三名，而其中以红梅为主题创作的作品较以墨梅、白梅和绿梅为主题的作品市场交易状况又更胜一筹。一方面是因为这些题材的作品市场流通量比较大，另外一方面这一题材的作品寓意美好，也更迎合一般大众的审美品位，受到市场欢迎。另外，在其前十名成交额的作品中，绝大部分为其70岁后的作品，这个时间段吴昌硕迎来了其艺术生涯最辉煌的时期，技法已挥洒自如，达到巅峰。1913年吴昌硕更被公推为杭州西泠印社首任社长，名声大震。

值得留意的是，日本是吴昌硕作品的海外收藏重镇。据不完全统计，吴昌硕为日本公私收藏的作品至少有2 500件。吴昌硕与身为日本多家企业买办的王一亭关系密切，二人亦师亦友。王一亭在帮助吴昌硕拓展日本艺术市场方面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他的水墨金石大写意、诗书画印一体的书画作品深得日本藏家喜爱。1912年，日本书画界大力宣传吴昌硕的作品，东京书店文求堂出版了《昌硕画存》，1920年日本长崎首次展出其书画，东京文求堂继刊《吴昌硕画谱》，长崎双树园刊行《吴昌硕画帖》。到1926年，日本掀起吴昌硕热：“东瀛之岛，得先生单缣片纸，珍若碧。”日本市场促进了其水墨金石写意画风，使他在早期海上画派形成的绘画与金钱共生体中注入了更多的文化内涵，绘画从早期海上画派对市场的迎合和顺从走向了一定程度上受市场的左右和支配。作为海派绘画的创立者之一，吴昌硕的艺术对于中国近现代绘画的发展产生了巨大而深远的影响。

吴昌硕　1916年作《花卉》十二屏　成交价1 650万元　中国嘉德　2004年

吴昌硕　1915年作《篆书十六言联》　成交价1 207.5万元　北京匡时　2014年

吴昌硕　1916年作《多寿图》　成交价1 012万元　上海嘉禾　201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