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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传统中式到现代并试探五经的转变

时间:2023-07-0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以“五经”中式,应该在明洪武年间。此则兼“五经”而应试之始也。茂猷中副榜,特赐进士,以其名另为一行,刻于试录第一名之前,“五经”中式者自此接迹矣。清顺治二年,礼部奏革“五经”应试,若真不知,仍为“五经”文二十首。这样,便标志着“五经”中式由临场奏请发展到了制度化阶段。九年,定酌减直省解额十分之一,其中顺天乡试,满洲、蒙古、汉军八旗“五经”卷中额二名,南北皿“五经”额四名。

由传统中式到现代并试探五经的转变

早在北宋时期,便有以“五经”中举的进士,开宝六年(973年),宋太祖亲自录取了进士26人,五经4人,开元礼7人,三礼38人,三传26人,三史3人,学究18人,明法5人[90]。只不过这里的“五经”指的是五经科目,并非明清时期所说的儒家“五经”。以“五经”中式,应该在明洪武年间。据梁章钜《归田琐记》记载:洪武二十三年(1390年),黄文史试南畿,“五经”题兼作,以违式取旨,特置第一,免会试,授刑部主事,此其始也[91]。赵翼在《陔余丛考》中也有几乎一致的说法:洪武二十三年(1390年),闽人黄文史试南畿,“五经”题兼作,以违式取旨,特置第一,免会试,授刑部主事,此“五经”之始也[92]。清人来集之在《倘湖樵书》中也提出:

漳州长泰县黄文史,字廷实,晚号遁叟,颖悟博通,洪武二十二年应贡,庚午试南畿,“五经”题兼作,以违式取。读其天下一家论大见称异,御批特置第一,免会试,受刑部主事。此则兼“五经”而应试之始也。[93]

崇祯七年(1634年)甲戌会试,福建举人颜茂猷又以通作“五经”卷中副榜,特赐进士。“崇祯甲戌科,福建颜茂猷作‘五经’全卷,礼部左侍郎林钎具疏奉旨,准与誊录时文,文肃领《易》,力请中式。正主考温体仁坚拒不允,亦具疏奏请。奉旨准列正榜前一名,茂猷遂在会元李王用之前。”[94]对此,清人钮琇在《觚賸》中写道:

七年甲戌,知贡举礼部侍郎林钎言举人颜茂猷文兼“五经”,作二十三义,帝念其该洽,许送内帘。茂猷中副榜,特赐进士,以其名另为一行,刻于试录第一名之前,“五经”中式者自此接迹矣。[95]

自是以后,崇祯十年(1637年)丁丑会试,江西临川杨重熙以作“五经”卷中式。崇祯十六年(1643年)的癸未会试,浙江嘉兴谭贞良、慈溪冯元飚双双以“五经”中式。

到了清代,以“五经”卷中式的人大为增加,可谓“本朝则指不胜屈”[96]。顺治二年(1645年)丁酉科乡试,山东胶州法若真作“五经”卷,被诏送礼部御试,赐内阁中书,一体会试,改庶吉士,授编修。在《增修胶志》之《人物志》中对法若真的情况有详细的介绍:

法若真,字汉儒。寰子,性警敏。年四岁,闻诸生讲《大学》即相问辨,寰甚奇之。少为诸生。崇祯十五年,若真携家兵至铁橛山,为健儿所获,剥衣而缚之,生母李妻崔尽以行装赎若真还,窜逃山谷者三年,读书弗辍。清顺治二年,礼部奏革“五经”应试,若真不知,仍为“五经”文二十首。主考官封其卷以异才,特荐,召送礼部御试,授内翰林,国史院试中书舍人,举三年,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充福建戊子科主考官,迁秘书院,侍读,掌六部章奏,敕撰文。[97]

顺治十七年(1660年)议准,科场中严禁作“五经”文[98]康熙朝,崇儒重道,士人争自砺,文风大兴。丁卯科顺天乡试,浙江监生查嗣韩、福建贡生林文英以兼作“四书”、“五经”文二十三篇,特赐举人,一体会试。“康熙丁卯顺天乡试,浙江海宁查嗣韩、福建侯官林文英皆全作‘五经’题,以违例贴岀,榜发后,云间受业族叔监察御史祖修具疏以闻,上许一体会试,戊辰俱成进士,入词林,盖特典也。”[99]康熙四十一年(1702年)壬午科顺天乡试,监生庄令与、俞长策亦兼作“二十三篇”,外帘监试御史以违例疏奏,康熙皇帝言道:(www.xing528.com)

所作“五经”文字,若俱浮泛不切,自不当取中;若能切题旨,文理明顺,一日书写二万余字,实为难得。庄令与、俞长策着俱授为举人,准其会试。嗣后,作“五经”文字不必禁止,作何定例,着九卿、詹事、科道议奏。[100]

九卿等遵旨议定,以后乡、会试作“五经”文字者,于额外取中三名,若佳卷夥,则另行题明酌夺。另规定,“五经”文字草稿不全者,免其贴出,但第二场须加试诏、诰各一道;头场备多页长卷,有愿作“五经”者,许本生禀明给法。这样,便标志着“五经”中式由临场奏请发展到了制度化阶段。

这一制度的出台,在很大程度上激发了士人习经的热情,“五经”通习的人数越来越多。康熙癸未科会试,清苑张秉盻、泰州宫懋言、山东李颂,俱以“五经”中式[101]。甚至有以“五经”卷抡元者,“各直省习“五经”者骤多,顺天解元张南龄,陕西解元王承烈皆“五经”,而吾山东中式者亦三人,可谓盛矣”[102]。钱泳《履园丛话》载:康熙乙酉科,长洲蒋学海以“五经”中式。是科进呈《题名录》,蒋列于解元之前,称“五经解元”,前此无有也[103]。清代著名学者李绂在康熙四十七年(1708年)戊子科江西乡试中,便以“五经”文博大精深,高中解元。康熙五十年(1711年),又增乡试“五经”中式额数,顺天二名,各省俱一名,会试二名[104]。康熙五十六年(1717年),以其久而滋弊,停止“五经”应试。雍正二年(1724年),为激励士人读书稽古,复行“五经”中式,增加乡试“五经”中额,规定“顺天皿字号中四名,各省每额九名加中一名。大省人多文佳,额外量取副榜三四名”[105]。雍正四年(1726年),恩典当年各省“五经”取中副榜之人,俱准作举人,一体会试。“常州徐景曾乡试以‘五经’作副榜,亦蒙恩准其一体会试,遂成庚戌科进士,此尤出于常格也。”[106]

乾隆元年(1736年),礼部议准会试“五经”定额,其中南卷取中十名,北卷取中三名,中卷取中二名,旗卷应否取中,凭主考阅文定夺。二年(1737年),定会试“五经”中额,南卷取中八名,北卷取中三名,中卷取中一名,旗卷取中一名。四年(1739年),定会试“五经”中额,南卷取中八名,北卷取中三名,中卷取中二名,旗卷取中一名。六年(1741年)十二月,礼部议准,会试“五经”卷,广东、四川、广西、云南、贵州五省定为中卷。七年(1742年),定会试“五经”额,南卷八名,北卷三名,中卷二名,旗卷一名。九年(1744年),定酌减直省解额十分之一,其中顺天乡试,满洲、蒙古、汉军八旗“五经”卷中额二名,南北皿“五经”额四名。十年(1745年),定会试中额,其中“五经”卷中额,南卷二名,北卷一名,中卷一名。十三年(1748年),礼部定会试中额,其中“五经”卷,南卷取一名,北卷、中卷、旗卷是否取中,由主考官阅文定夺。十六年(1751年),定当年会试“五经”卷不取中。同年十一月,礼部议覆两江总督尹继善奏请,江省文闱乡试,“五经”依照定额,十五卷取中一卷,不得额外加取,但可在中额外,酌取副榜三四名。十八年(1753年),贵州巡抚奏称,黔省士子三科“五经”缺额二名,与乾隆九年(1744年)酌减定数不符,应否定为三十八名,或请改归专经,照原议仍取中四十名。

客观地说,能作“五经”文肯定比只习一经、记诵范文的碌碌者读书要多,文思要敏捷。但是,实际上并非如此。顾炎武认为:“盖一代之人才,徒以记诵之多,书写之速,而取其长,则七篇不足为难,而有并作五经二十三篇,如崇祯七年之颜茂猷者,亦何裨于经术,何施于国用哉?”[107]清代大学问家赵翼对“五经”中式之易言道:“文思敏捷者,两日一夕之功,完此二十三艺实亦不难,余亦以‘五经’中乾隆庚午顺天乡试。”[108]对此,乾隆也清醒地意识到:“五经士子,果能淹通经术,专经尤易见长,若无实学,惟事剿袭,转滋幸进。”[109]鉴于此等原因,便停止了“五经”中式。自此,“五经”中式也便画上了句号,退出了历史舞台。

为了进一步纠正科场取士中重“四书”文的积弊,提高“五经”的地位,促使士子更加崇尚经学,乾隆二十一年(1756年),朝廷对乡、会试三场科目进行了调整,将“五经”独自放置到二场,使之成了二场之核心。为了激励士子“五经”全读,到乾隆五十二年(1787年)对科场条例又进行了更改,命先将“五经”轮流分试,轮试一周之后,各出一题并试。其利处在于“改用‘五经’,既可令士子潜心经学,又可以杜绝场内关节弊端,而衡文取中,复不至限于经额,致佳卷被遗”[110]

可见,“五经”中式是由专经试士向“五经”并试的过渡。“五经”中式在很大程度上激发了士人通读经书的热情,奖拔了一大批经学博通之士,从而促进了清代初期的经学复兴和乾嘉汉学的发展。但“五经”中式定额,又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饱学之士的登进,致使很多人才屈抑。也正是因为这种“制度瓶颈”的约束,才促使清廷推动试经制度向“五经”并试发展。因此,“五经”中式在很大程度上,是后来所进行的“五经”并试的先期试验阶段,不但为其积累、总结经验,而且也使得士人习经有一个逐渐转向的适应过程,以免仓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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