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情戏四个中心的形成受很多因素的制约,有地理位置、行政区划、宗教、其他艺术形式影响等,在上一章“黄河文化与道情戏的形成”和接下来的论述中,均有所涉及。与外在表现相对应的是,道情戏作为同宗剧种的文化特质也高度契合,这种文化特质主要是指宗教文化的基因传承,而这种宗教文化(准确地说应是全真教)亦是黄河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那么,无法绕过的就是,全真教在黄河流域的传播对于道情戏空间分布的影响。与道情密切相关的全真教传播状况,正如元好问在《紫微观记》中所说:
贞元、正隆以来,又有全真家之教,咸阳人王中孚倡之,谭、马、丘、刘诸人和之。本于渊静之说,而无黄冠禳禬之妄。参以禅定之习,而无头陀缚律之苦。耕田凿井,从身以自养,推有余以及之人。视世间扰扰者,差若省便然,故堕窳之人翕然从之。南际淮,北至朔漠,西向秦,东向海,山林城市,庐舍相望,什百为偶,甲乙授受,牢不可破。上之人亦尝惧其有张角斗米之变,著令以止绝之。当时将相大臣有为主张者,故已绝而复存,稍微而更炽,五七十年以来,盖不可复动矣。贞佑丧乱之后,荡然无纪纲文章,蚩蚩之民靡所趋向,为之教者独是家而已。
“南际淮,北至朔漠,西向秦,东向海”的传播位置,大致位于秦岭—淮河以北的黄河流域,道情戏的分布亦位于此区之内。道教文化作为黄河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两者之间是否有所关联呢?答案是肯定的。(www.xing528.com)
全真道与地方戏曲的关系,如蒲亨强的《道教与中国传统音乐》、詹石窗的《道教与戏剧》、张泽洪的《道教唱道情与中国民间文化研究》、黄剑敏的《明清以来江西道教与地方音乐文化研究——以宜春、南昌、鹰潭为中心》、詹仁中的《全真道与中国戏剧》、陈慧雯的《简论中国北方的戏曲道情》、张鸿声的《豫东道教文化与豫东道情戏——以太康道情戏为例》、张燕丽的《晋北道情剧种文化研究》、柴国珍的《山西戏曲剧种文化地理研究》等书或论文中均有部分涉及,但涉及道情戏不多,缺乏专题论述。
其中詹仁中的《全真道与中国戏剧》一文,敏锐地发现全真教与戏曲尤其是道情戏的空间分布关系,列出(胶东—蓝关戏)——(淄博、沾化—渔鼓戏)——沿黄河——(芮城—元杂剧壁画)——(晋北—右玉道情剧团)的简略图,并指出,“流传这些道教戏曲的地区均为全真教流布广泛的地区,如流传蓝关戏的掖县、招远县,是‘七真人’之一的刘处玄的家乡。这里的昊天观,是丘处机赴成吉思汗旨召所在地,换言之,丘处机是从蓝关戏流布地区启程去雪山晋见元太祖的。如果沿胶东直连通山西芮城永乐宫,划一直线,这一带至今仍保留着道教全真派名观,保留着元杂剧壁画,保留着专业道情剧团”。詹仁中的这一观点开创性地指出了道教戏与全真道的关系,但仅仅作为“全真道与中国戏曲”的一部分,没有进一步剖析其相关性。探究道情戏的空间分布,必须站在道教发展史的高度,将其置于黄河流域的大背景之下。
本节主要从全真教祖师活动、全真教宫观分布等方面分析道情戏的沿黄分布特征。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