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异少妇的命运交织缠绵

2002年5月8日，河南省舞钢市某校学生明明坐在教室里心事重重。“五一”放假时，已和妈妈离异的爸爸破例把自己从妈妈身边接到他的新家。直到开学前一天，明明才回家，却发现妈妈不在家，明明当晚只好住在了一个要好的同学家。就这样几天过去了，妈妈一点音信都没有。妈妈会不会出啥事了？5月11日，他一人不敢再回家，就约同学一块到家里去。这次进了屋，明明和那个同学都闻到一股很浓的臭味。明明就把他的一个叔叔喊来了，他们在室内循着臭味在床箱内看到了明明妈妈的尸体。

5月11日晚8时，舞钢市公安局接警后，局长张金定迅速组织民警赶赴现场。报警者是死者12岁的儿子。进入现场后，技侦民警首先对案发现场进行了耐心细致的勘查：死者李英娜的尸体一丝不挂地被藏匿在卧室双人床床箱内，尸体已高度腐烂；犯罪嫌疑人作案后，对现场做了清理；尸检初步认定死者死亡原因系钝器击打头部；死者家中门窗无破坏撬痕，现场无殴斗痕迹；死者家中贵重物品无被盗现象等。第一次案情分析会就在现场召开。办案人员根据现场勘查情况，认为被害人系他人所杀，作案人对被害人比较熟悉，情杀的可能较大。根据掌握的案件情况，办案人员确立了“熟人里面找因果，因果里面找动机，动机里面找犯罪”的侦查方案，把与死者李英娜生前有过来往的人员作为排查重点。

办案人员在死者李英娜家大门上方发现三张简短的留言条。第一张留言条写道：“英娜姐，我很担心你，我想知道你好吗？”第二张留言条写道：“英娜姐，希望如你所愿。”与前两张留言条相比，第三张留言条写的内容要多些：“英娜姐，我们都还年轻，今后的路还很长，请相信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对生活不要失去信心，把现在作为起点重新开始好吗？请传呼我……”这三张留言条系一王姓女子留下的。据李英娜的家人介绍，王姓女子与死者李英娜生前非常要好，曾在李英娜家住过很长一段时间。办案人员根据李英娜家人提供的线索找到了王姓女子。

“我预感到李英娜要发生什么事。”当办案人员告诉王姓女子李英娜被杀家中后，她既感到吃惊又说死者之死在其意料之中。王姓女子向办案人员反映了李英娜生前一些感情方面的详细情况：

32岁的李英娜自小在舞钢市某乡长大，前夫张某与李英娜同村，二人自由恋爱，后来张某参军转业后分配到舞钢市某单位工作。李英娜与张某结婚后生下一个男孩。后来，李英娜在城里开了一家服装店，张某与店中的一个服务员有了婚外恋被李英娜发现，最终导致二人离婚，孩子由李英娜带着。李英娜是个天生的美人，性格比较开朗，社会交往比较复杂，多名男子都拜倒在其石榴裙下。离婚后，李英娜曾跟几名男子有过特殊的交往，希望找到自己满意的男人，但均不遂愿。表面上与李英娜感情特别好的当为刘某。

刘某已经快40岁了，一表人才，很有男人味，也很会讨李英娜欢心。二人一次偶然的相遇便双双坠入了爱河，不久李英娜与刘某同居。李英娜与刘某初识时，也知道刘某家中有妻子，但刘某信誓旦旦地向李英娜表示，一定与乡下的妻子离婚，与李英娜结婚。刘某凭借花言巧语，赢得了李英娜的倾心相爱。然而，就在案发前不久，李英娜发现刘某在和自己交往的同时，还与另外一名女子郑某勾搭着，并刚刚生下一个孩子。对于李英娜来说，这近乎晴天霹雳。

王姓女子说：“李英娜由此失去了对生活的信心。‘五一’放假期间，我几次到李英娜家去，都没有见到她，后来我给她留了言，希望能见到她，也是想劝劝她。”

专案组根据现场勘查情况，把侦破重点放在与死者李英娜生前有过交往的熟人身上。按照确定的侦查方案，副局长马荣山和刑侦大队大队长兵分几路带领专案组成员，对与死者生前有过交往的人员进行排查。一个个排查对象被确定，又一个个被否定。专案组采取了滚动的方式，从已经排查过的人员中滚动发现新的排查对象。几天过去了，疑点渐渐集中在两个人身上，一个是死者的前夫张某，一个是死者的相好刘某。(www.xing528.com)

张某，死者李英娜的前夫。专案组根据李英娜家人及李英娜生前的熟人反映，尽管李英娜与前夫张某已经离婚，但对张某的感情还是比较深，李英娜生前与张某重归于好的愿望非常强烈。专案组在现场勘查中，发现了李英娜生前记的几本日记。在这些日记中，有相当数量的文字记录了李英娜对张某的留恋之情，但日记的后半部分也记录了张某拒绝与李英娜重归于好后，李英娜对张某恨之入骨的复杂感情。专案组在对报案者明明的询问中，还了解到“五一”放假期间，张某从李英娜家里把明明接走并送回老家。专案组经过对张某活动情况的定点定时排查，认定张某没有作案时间。

刘某与李英娜同居生活的时间最长。前段时间，当李英娜发现刘某另有所爱时，对刘某非常不满，开始和刘某吵闹。专案组在现场还发现了刘某向李英娜借款两万元的借条。会不会刘某为了摆脱李英娜的纠缠，或者为了逃避两万元的债务而动了杀人恶念？专案组找到刘某，希望刘某向专案组提供“五一”期间的活动情况。根据刘某提供的情况，专案组在落实中发现，刘某有意模糊自己的活动情况。他向专案组说，“五一”期间，自己在邓州、西平打工，夜间睡在火车站候车室的长椅上。这种情况警方是很难落实的。

专案组通过与刘某姘居的郑某了解到，5月6日晚上，刘某在外面很晚才回到郑某住处，但刘某对专案组否认了这一点。这些异常情况使刘某的嫌疑骤然加大，专案组对刘某的讯问进一步加强。当刘某意识到自己已被公安机关确定为嫌疑对象时，才感到说假话的严重性。这时刘某才告诉专案组，5月6日晚上，自己在一个寡妇宋某那里鬼混到深夜。专案组根据刘某提供的线索好不容易找到了宋某，但宋某一口否认与刘某有任何关系。难道刘某为了掩盖罪行又说了假话？这个疑问尚未解开，情况又发生了变化。宋某第二天又主动找到专案组痛哭流涕地告诉办案人员，说她昨天说的全是假话，那天晚上刘某确实和她在一起。会不会二人订立了攻守同盟？所有的疑点都需要排查。专案组为了核实刘某与宋某的证言，要求二人详细提供他们5月6日晚上的活动情况，在关键细节上反复询问。二人提供的细节相互吻合，刘某的嫌疑又被排除。事后，刘某告诉办案人员，当初自己不愿提供真实情况的原因是不好意思告诉别人自己和一个寡妇鬼混。

重点嫌疑人被逐一排除后，专案组一时感到线索全部断了，侦破工作一时显得无从下手。就在这一紧要关头，犯罪嫌疑人留在作案现场的脚印经技术处理，结果出来了。通过脚印分析，圈定了犯罪嫌疑人的性别、年龄、身高、体重等特征。

案情分析会再次召开。会上，局长张金定认为当初确定的侦破方案不对，对与死者生前有过交往的人员的排查范围要进一步扩大。专案组成员在走访中了解到，和死者李英娜同在一个单元居住的五楼住户林冠武曾经向李英娜借过钱。而此时，又一项大范围的工作正在进行，公安局将与死者有过交往的男性逐一提取痕迹进行比对，同时加紧了对林冠武的排查工作。根据排查和对林冠武相关痕迹的提取对照，侦破焦点开始集中到林冠武身上。立即抓捕林冠武！5月21日，马荣山副局长带领专案组成员将林冠武抓获。

林冠武，男，38岁，汉族，原籍漯河市郾城县召陵镇，被捕前系舞钢市物资局职工。林冠武被抓后，态度强硬，拒不交代犯罪事实。专案组抽调经验丰富的侦查员重新组成审讯攻坚组，对林冠武进行了强力突审。在强有力的政治攻势和确凿证据面前，林冠武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

“2002年5月4日，我在外面打了一整天麻将，输了不少钱。晚上，我一直想怎样筹措一些钱当赌金，好明天继续赌。后来我想到自家楼下邻居李英娜出手大方，很可能家中有钱，就产生了偷她的念头。5月5日凌晨，我从我家阳台下到李英娜家，摸至客厅，把李英娜平时外出经常挎的包拿到手，想着里面一定有不少现金。挎包到手后，我准备逃走时才发现，李英娜家的屋门反锁着无法打开。我就躲在一旁等待时机，一直到天亮时，李英娜才走出卧室到卫生间洗脸。我拿出准备好的作案工具，尾随李英娜进了卫生间，趁其不备，猛击李英娜的头部，将其打死。打死李英娜后，我用被单将她的尸体包住，放在她卧室的床箱里。为不留痕迹，我把屋里打扫干净后离开。回到自家打开皮包一看，里面只有30元现金。”5月22日，林冠武终于如实供述了自己作案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