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5月初,河南省平顶山市新华公安分局政委赵根元接到天津警方打来的电话:涉及多条人命案的特大杀人案嫌犯陈斌已在天津被正式批捕。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一下子将赵根元的思绪带回到与变态杀人魔王陈斌较量的日日夜夜。
1994年3月13日,在平煤集团八矿北山坡,一个正在此处挖地沟的农民突然惊叫起来,原来他的脚下出现了血肉模糊的人尸碎块。
当时任卫东公安分局副局长的赵根元接到报案后,立即组织干警奔赴现场。经仔细挖掘发现,埋在此处的尸块共有26块,拼成人体后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的四肢及躯干,但人头未在现场及附近找到。很显然,这是一起重大杀人碎尸案。
经法医验定,尸体还未开始腐烂,死者的被杀时间不超过48小时。经验丰富的赵根元马上想到:埋尸现场无任何交通工具留下的辙印,被杀男子又高又大,案犯显然没有将尸体搬离很远。因此,杀人、碎尸案现场肯定就在埋尸处附近。凭着敏锐的直觉和判断力,赵根元立即布置了两套同时进行的侦破方案:
第一方案是查找尸源。赵根元及其他干警在电视、报纸上播放、刊登认领启事,并将启事印刷了几千份张贴在附近的各县(市、区),派出人员调查外出失踪者。
第二方案是宣传发动当地群众提供线索。考虑到案件特殊,发案地点又处在复杂的城乡接合部,赵昆分析作案人与发案地必有联系,遂要求干警们分出一部分力量,从发现尸块现场开始,逐家逐户走访群众,查找疑点。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第一方案一无所获,而第二方案却有了结果。
1994年3月17日中午,平煤集团八矿洗煤厂职工吕宏来到市公安局投案自首,交待说他是该案的帮凶。
死者名叫张平,家住河南省南召县云阳镇。杀死张平的案犯名叫陈斌,家住市区新新街,与吕宏是邻居。3月上旬,陈斌领着张平住进了吕宏的职工宿舍。3月11日晚8时许,吕宏下班回到宿舍,发现陈斌与张平两人面色铁青,似乎有了矛盾。于是吕宏自己出去吃晚饭,直至晚上12时许才回到宿舍。吕宏用手推门没有推开,就敲了敲门。屋里面的陈斌将门打开一条缝,看到吕宏身后没有人,就立刻把吕宏拽进屋里,并随手把门锁死。
吕宏一进屋,就惊呆了:自己的床单被铺在地上,张平就躺倒在床单上,头已被割下放在了一边,血已染红了床单,屋内一片血腥。吕宏想夺门而逃,陈斌早已拿着一把刀对准了他:“敢走,连你一起杀了!”惊恐万分的吕宏被迫帮着陈斌处理张平的尸体。吕宏眼睁睁地看着陈斌用刀先卸下张平的四肢,又剖腹掏出内脏,然后将躯干一块块地切成尸块。其间,陈斌又对吕宏说,他喜欢刺激,特别享受杀人带来的快感。
12日清晨五点钟,陈斌和吕宏将装了满满6个鱼皮袋的尸体转移到陈斌在八矿北租住的屋里。夜深人静时分,他又和吕宏一起拿着锹、镐来到八矿北山坡,把6个鱼皮袋全部埋在一个深坑里,人头被他们埋在附近的一处新坟下,杀人时被血玷污的床单、衣服、物件被统统烧掉埋在一倒塌房的屋脚下。这时,陈斌威胁吕宏说:“敢把这事说出去,我杀你全家!”战战兢兢的吕宏问陈斌杀死张平的原因,陈斌恶狠狠地说:“我不杀他,他就会杀了我。”随后和吕宏约定下次见面时间后就分了手。
赵根元和干警们在陈斌与吕宏约定见面的地点守候了一天一夜,也没有见到陈斌的影子。
在赵根元的布置下,公安干警又撒下了一张无形的大网,开始了艰苦漫长的追捕过程。30多名干警兵分四路,分别到南召县云阳镇张平的家中、鲁山县熊背乡陈斌的老家、市区新新街陈斌的家中及天津市陈斌的叔叔家查找等候。但是,追捕计划仍然毫无进展。
在南召县云阳镇进行调查期间,赵根元和干警们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陈斌与张平早在1991年就认识,并常住在张平家。云阳警方还怀疑云阳镇的几起案件与张平有关。赵根元与战友们分析,这些案件一定也与陈斌有关。可是到哪里查找他们作案的证据?陈斌在哪里呢?
不久,一份份要求全国各地抓捕特大杀人案嫌犯陈斌的协查通告通过河南省公安厅发向了天津、广东、深圳等与陈斌有关的地区。可是一个月又一个月过去了,各地都没有发现陈斌的踪迹。
1995年5月份、7月份,天津市塘沽区发生了两起杀人碎尸案,两名被害者被凶手割去头颅、卸下四肢,躯干也被切成碎块。恐怖的阴云笼罩在天津市民心头。(www.xing528.com)
1995年10月22日,天津市公安局的两位干警风尘仆仆地来到卫东公安分局,请求协助调查两起杀人碎尸案。
原来,天津警方在侦破这两起案件过程中,了解到其中一名嫌疑人王福根系河南省平顶山市鲁山县熊背乡人,遂前往鲁山县调查。谁知他们所见到的王福根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农民,体弱多病,从未出过家门,根本没有作案可能性。
就在他们要失望而归的时候,鲁山县公安局提供情况说,卫东公安分局也发现过类似的案件,于是他们来到了卫东公安分局。
听完两位天津干警的介绍,赵根元心中一阵兴奋,拿出全部的案件资料,和天津的两名干警认真分析起来。对照凶手在两地作案所采用的作案工具、杀人方式及藏尸地点等,他们发现了一连串的线索和疑点。
赵根元再一次凭着敏锐的直觉和判断力果断地说:“没错,凶手就是陈斌。只要抓住他,天津的杀人碎尸案就迎刃而解!”
天津的干警们赶回了天津,带回了卫东公安分局从陈斌家找到的陈斌仅有的一张小照片。这张照片被翻印几万份并附上协查通告,张贴在天津市的大街小巷。
1995年11月初的一个夜晚,天津市3名干警在街边一书报摊旁发现一名可疑男子,其面容很像照片上的陈斌,当即将此人带回天津市公安局进行审问。
在审讯室内,该男子拒不承认自己叫陈斌,还支支吾吾、东拉西扯,妄图分散审讯人员的注意力。3天之后,在警方的严厉攻势下,他终于说出了实话:“我就是陈斌,小名陈三儿,天津的两起杀人碎尸案是我干的。我在平顶山也杀了人。”
一接到陈斌落网的消息,赵根元高兴得差点蹦起来。1995年12月7日,他带领两名侦察员驱车赶到天津。
12月12日上午10时,在天津市公安局看守所审讯室内,赵根元终于和周旋了一年多、却从未见过面的杀人嫌犯陈斌碰面了。
陈斌30岁,身高不足1.7米,但很结实,看似木讷的脸上时不时闪过一丝狡黠、凶狠的神情。也许是赵根元等3名平顶山警方人员的威严震慑住了陈斌,也许是赵根元从平顶山陈斌家中带来的家信和衣物唤醒了他内心深处尚存的一点儿人性,陈斌终于向警方彻底坦白了他在南召县云阳镇、平顶山市及天津市犯下的滔天罪行:
1991年,对社会极端不满、曾被劳教过多次的陈斌在南召县云阳镇,与家住该镇、同样被劳教过多次的张平相识。这年春天的一个中午,一个熟人到张平家喝酒,张平突起杀心,与陈斌一起把这名男子骗到家中的地下室,把该男子杀死。惨无人性的张平用一把尖刀将尸体肢解。此后不久,张平与陈斌将该镇一个饭店老板骗至一间偏僻的小屋内杀死,并肢解了尸体。
20多天后,杀人成性的张平又伙同陈斌将一个骑摩托的男子在陈斌租住的房子里杀死。
被张平和陈斌杀死的这3人的尸骸均被二人用汽油烧、挖坑埋的方式处理了。因此,这3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地无端地在云阳镇消失了。
1993年12月,张平找到了回到平顶山的陈斌,商量抢劫出租车一事。他们在汝州抢车未得手,遂惊慌地逃到陈斌的同学吕宏的职工宿舍居住。在此期间,两人经常发生口角。张平曾恼火地对陈斌说,陈斌知道太多,要杀了陈斌。1994年3月11日,张平外出买回了刀、斧等物,令陈斌大为紧张。夜深人静时分,根本没有睡意的陈斌对已睡着的张平先下了手。杀掉张平的陈斌意识到平顶山不是久留之地,遂偷偷地逃至天津隐匿起来。后来他在天津某公司找到了一份临时工作。1995年5月、7月,陈斌因与公司职员发生矛盾,遂起杀意,分别将那两人骗至天津某地无人之处杀死后,肢解了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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