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斯拉夫王国自成立之日起,就是一个多民族、多元文化的国家。这种文化不仅受到古代中世纪罗马帝国、拜占庭帝国和奥斯曼帝国的传统影响,而且王国各地的不同宗教(东正教、天主教和伊斯兰教)和经济发展的差异也给文化打下了深刻的烙印。南斯拉夫王国的主要民族和地区都有自己独特的民族文化。
在两次世界大战之间,南斯拉夫王国已经走上欧洲资本主义发展道路,与西欧国家的经济和文化联系日益频繁,融入欧洲的步伐进一步加速。这个时期,法国对塞尔维亚政治、外交、财政、法律和文学艺术方面的影响极其强烈。德国对克罗地亚和斯洛文尼亚在经济和文化方面的作用越来越明显,直到希特勒上台以后才有所减弱。一批到法国、德国、奥地利等国留学的南部斯拉夫学生受到西欧进步思想和文化生活的感染,回国后在公众生活中成为一代新兴知识分子的中坚力量。
同样,尽管南斯拉夫王国不承认苏联,没有与它建立外交关系,但苏联文化的影响力几乎到处可以感觉到。尤其是“十月革命”之后逃到南斯拉夫王国的大批俄国侨民,他们中有将军、犹太商人、大学教授、驰名欧洲的科学家和建筑师、演员等,他们对推进王国的文化和教育发挥了积极的作用。这一切也为王国文化的多样性作出了贡献。
王国成立后,采取了多种措施力求建立统一的南斯拉夫文化。如前文所述,南斯拉夫王国希望建设成巴尔干半岛上一个南部斯拉夫人的统一国家,甚至提出了一个统一的南斯拉夫民族的理想。所以,王国希望作为意识形态的文化首先消除差别,实现统一。
但是,由于王国各民族政治上的不平等和各地区经济发展水平的严重不平衡,它不可能实现文化平等或者建立新的文化和艺术。无论是推行统一的塞尔维亚—克罗地亚书面语,还是普及规范的书写字母(基里尔字母或拉丁字母),都遭遇强大的阻力,特别是遭到克罗地亚和斯洛文尼亚知识界的反对。王国建立之初提出过形成一个“南斯拉夫新民族”的口号,现在又要实现文化一体化,实践证明这都是乌托邦式幻想。南斯拉夫王国的文化多元化现象仍是文化和艺术生活中的主流,文化上的个性必须得到保护和尊重。
当然,在多民族国家,民族文化的发展离不开整个国家的政治形势和民族政策。塞尔维亚作为王国最主要的民族,它的文化一直对其他民族产生着巨大的影响。塞尔维亚语作为王国的官方语,是广泛流行的语言。只有斯洛文尼亚较好地保留了自己的语言,因为斯洛文尼亚语跟塞尔维亚语的区别相对较大。实际上组成王国的塞尔维亚族、克罗地亚族和斯洛文尼亚族是同宗同族同文,他们之间语言、文化上的差别相较其他语言、文化是非常小的。所以,在克罗地亚族和斯洛文尼亚族的压力下,王国一度称其官方语为塞尔维亚—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语。但在现实中,克罗地亚认为它的语言受到了塞尔维亚语的“侵蚀”,要求成为并列的官方语。后来,南斯拉夫的官方语就正式叫作塞尔维亚—克罗地亚语。波黑、马其顿、黑山等地除口语和方言外,书面语都得使用塞尔维亚—克罗地亚语。(www.xing528.com)
总的来说,南斯拉夫王国由于奥斯曼文化和奥匈文化的渗入,它既属于“东部文化区”,这是拜占庭帝国在继承希腊文化的基础上,吸收亚洲文化因素,发展罗马文化和传播东正教的结果,马其顿和塞尔维亚就在这个文化区。同时,它又属于“西部文化区”,即亚得里亚海文化,在曾被威尼斯统治400年的达尔马提亚地区,受到罗马、威尼斯、意大利文化的影响;它还属于“中欧文化区”,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和伏伊伏丁那这些地方曾是奥地利、奥匈帝国的统治范围。
这些文化现象在南斯拉夫王国境内都有明显的表现。另外,在王国还有一种文化现象,可称为“巴尔干山地文化区”,主要是在波斯尼亚的崇山峻岭之中,其特点是封闭僵化,直到20世纪还保存着宗法制度的残余,是处于“东部文化”和“西部文化”之间的一种独特文化,在夹缝中生存。
在南斯拉夫王国有一个独特的民族文化团体,称为“玛蒂察”。这是早在19世纪就在南斯拉夫境内出现的民族性文化教育团体。1826年在布达佩斯建立了第一个“塞尔维亚玛蒂察”,1842年在萨格勒布成立了“伊利里亚玛蒂察”(后称“克罗地亚玛蒂察”)、1864年在卢布尔雅那创立了“斯洛文尼亚玛蒂察”等。这些文化团体对于唤醒民族意识起了重要作用。它们一直存在至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玛蒂察”文化团体后来又称为“文化协会”或“学会”。
当然,各民族之间的文化存在区别和呈现多样化,这是社会发展中的正常现象。如果过分强调这种区别和多样化,则无论如何于社会进步是不利的。因此,西方文化和东方文化不应该成为南斯拉夫王国的分界线和冲突的理由,而应该成为不同文化和人们友好交往的桥梁。当然,这在南斯拉夫王国时期很难做到和实现,只有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这种文化上的差异才得到法律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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