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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工作和娱乐的最佳平衡点

时间:2023-07-0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我只要早点儿起床,下午五点左右结束工作,就能及时赶到健身房看《罗斯的三明治》。如今,我必须承认:下午五点半成了我的新黄金时间,《老友记》再次成了我的必看节目。那天,我信步走进健身房,打开屏幕,《老友记》却没有播出。但是,我也在非常伤心或焦虑时打开《老友记》:当我哀悼祖父母的去世或在医院等待检查结果时。在那样的日子,《老友记》不再是麻木的,而是令人感到安慰和温暖的。

找到工作和娱乐的最佳平衡点

几个月前,我走进了健身房,一如往常踩上器械,把控制运动模式的小按钮调至46频道。那天晚上时间还很早——一种奇妙的气氛弥漫在健身房里。当时人很多,但是异常安静,只听见动感单车转轮的嗡嗡声和跑步机上运动鞋踩踏的砰砰声。纽约的健身房素以装修豪华闻名,里面满是神力超人和健身不流汗的医学奇迹,当他们举起1000磅(约453.6千克)的哑铃,在镜子前做旋转动作互相打量的时候,那情形着实令人瞠目结舌。总的来说,纽约的健身房名副其实。但是,那天下午五点半,一切都很安静,没有人互相攀比。似乎每个屏幕都调到了一个固定频道,因为纽约人都是通过做有氧运动和看重播电视来放松的。当我走进健身房,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抬头看着头上的“高科技机器”。有些人看《实习医生格蕾》,有些人看《法律与秩序》,有些人甚至看起了《恶搞家庭》。真的,在下午五点半,没有闲言碎语。就个人而言,我总是直接转到46频道看特纳广播公司(TBS)电视台每天下午播放的《老友记》。

我在几年前开始这项日程,同时开始定期锻炼。那时,我快30岁了。在那之前,我要么疯狂锻炼,要么完全不运动。与大多数年轻女性一样(至少是我认识的那些),我曾经认为,运动是为了让人看起来更加匀称好看,或者为了抵消和朋友在街边吃的一美元一片的比萨饼和五杯令人作呕的酒精的热量。如今,我进入了一个新的成人阶段。我与交往多年的男朋友点了美味的比萨饼——而且享用的时间不会离睡觉时间很近,否则非得吃胃药“善胃得”不可。我像个成年人一样出于健康的目的而运动。这很枯燥又需要坚持,但是我很喜欢。有一些随着年龄而来的其他东西我并不是很喜欢(比如,家里总要备有“善胃得”),但是我喜欢健身房。因为在那里,我每天都能打开《老友记》重温一会儿过去。

在我结束一天辛苦的工作后,46频道成了我逃避现实的怀旧通道。我乘着时光机,看莫妮卡不小心和青少年约会,或者钱德勒和吉尔·古亚克被困在自助银行里。我第一次看的时候甚至不知道吉尔·古亚克是谁。我后来知道她曾是20世纪90年代“维多利亚的秘密”的模特,重看这一集宛如回到了那个时代。那时,她和“维多利亚的秘密”都是热门的流行文化

虽然我曾看过《老友记》,但我以前从未把自己看作是《老友记》的忠实粉丝。当它1994年上映时我才十岁,它结束时我在上大学。那些年里,它是最热门的电视剧之一,也是最大的文化事件之一,它的巨大影响力就像辐射一般印在我的DNA里。我在中学时成了瑞秋,和一群哭哭啼啼的女性朋友们一起看最后一集。如果要回想的话,我或许能回想起《臭臭猫》的所有歌词,但那是《老友记》最基础的知识。而且,老实说,很难记不住这些基础知识,因为这部电视剧总是以各种方式出现在各种地方。我可能在旅馆里半夜打开电视就看到,或者在一家百货店听到它的主题曲,然后在脑海里记好几天。《老友记》成了谈话中很寻常的参照物(“你知道,亚当·戈德堡演的《年少轻狂》吗?他是钱德勒那个养金鱼的古怪室友。没错,就是他。”)。我从未买过这部剧的影碟,但似乎总能看到,不是前室友留下的就是新室友带来的。2015年元旦,当这部电视剧经历了数月的大肆宣传在奈飞(Netflix)的网站上播放后,我在一场宿醉后开始重新观看。第二天,我发现我所有的同事们也是如此。真正的爱好者甚至没有等到早晨——他们从半夜就开始收看直到黎明。我喜欢偶尔重温这些剧集,但是,我想我和所有人一样,都是《老友记》的粉丝。

起初,健身房的重播只是有氧运动的一点附加乐趣。乐趣之一是用老旧的方式观看这部电视剧——用真正的电视机看。我喜欢这种不便利的感觉,甚至有插播广告。我喜欢无法跳过已经看过的集数。有一天,电视上又重播了《爱玛的生日蛋糕》这一集,我有了几年没有过的想法:天哪,我刚看过这一集。即使是这种烦恼也是一种令人愉悦的时光倒流。

不久之后,我发现自己为了看重播调整了运动时间。我熟记TBS电视台的节目时间表,知道办公室到健身房的距离,还了解何时从办公室出发才能赶上重播。几年后,我成了自由职业者,每天在家工作,这就更方便了。我只要早点儿起床,下午五点左右结束工作,就能及时赶到健身房看《罗斯三明治》。如今,我必须承认:下午五点半成了我的新黄金时间,《老友记》再次成了我的必看节目。

声明一下:我也做了其他事,我有自己的人生。我曾是一个作家,住在纽约市,我有一间很好的公寓。当然,没有莫妮卡的那么好,但是其实谁都没有那么好的公寓。我和处得很好的男友住在那里,不久之后,他成了我的未婚夫。和所有人一样,我有自己的难处,但更多的是值得感谢的事。我无法回到过去拯救20岁的我——尤其是那些在街上醉酒吃比萨饼的日子。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在步入30岁时,突然回顾一部关于一群20多岁年轻人的电视剧。

我直到一个月前的某天才发现这个道理。那天,我信步走进健身房,打开屏幕,《老友记》却没有播出。46频道不再是TBS电视台,而是在播一些无趣的体育赛事。我疯狂地切换频道,脑海里草拟了一封寄给健身房经理的邮件,论述关于他们在更换电视供应商上犯下的巨大错误。我环顾四周那些看重播的观众,以为会有一群愤怒的面孔,却并未如我所愿。也许是我想错了,我以为我和下午五点半来健身的那群人存在一丝丝微妙而尴尬的关系。难道我是这个健身房的怪胎吗?整整十分钟过去了,我一动不动地站在跑步机上,心不在焉地拨弄着换台键,睁大眼睛盯着屏幕。对,没错,现在我的确是个怪胎了。

在那一刻,我回想起了所有那些重温《老友记》的日子:生病的时候;在陌生的旅馆房间失眠的时候;工作或者爱情受挫的时候。那是在经历糟糕的一天后的一种安慰——这是已知的一些好处。但是,我也在非常伤心或焦虑时打开《老友记》:当我哀悼祖父母的去世或在医院等待检查结果时。在那样的日子,《老友记》不再是麻木的,而是令人感到安慰和温暖的。我依赖熟悉的玩笑和毫不掩饰的真诚。而且,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有这种感受。在经历几周的踩弧步旋转器的精神崩溃后,我跟其他有同样感受的人讨论。通常,谈话以我羞愧的忏悔开始:“到头来我的情感依赖是一部情景喜剧!你最近怎么样?”

我的同龄朋友都在不同的阶段重温过《老友记》。有些人在“9·11”事件后重温,很多人在2016年总统选举后或者2017年拉斯维加斯大规模枪击案后重温。当他们无法承受更多新闻报道时便会打开《老友记》。对于那些看《老友记》长大的人而言,它让他们想起那些之前的简单时光——这或许不是这个世界上的通行法则,但是,对他们自己的人生却是必要的。许多人在人生低谷或压力大时看这部电视剧:失恋、事业、分娩第一个月睡眠不足的时候。为什么是《老友记》?我忍不住想问。因为这部剧以乐观的方式涵盖了所有这些主题吗?因为他们在寻求精神寄托吗?“不,不,”他们说,“只是因为电视剧有趣而已。”(www.xing528.com)

这些人称呼《老友记》为“安慰剂”。这个名字表现出了它的轻松性和超脱于现实。他们看《老友记》是因为《老友记》和现实生活脱节。六个打扮精致的成年人,大白天相约去咖啡店?谁为大杯拿铁买单?这太荒谬了!《老友记》对他们来说,单纯只是逃避。

对于其他人而言,则完全是另一件事。当我开始写这本书时,我和许多来自美国和世界各地的人聊过,聊他们和《老友记》的关系。每个人似乎都有过一段经历,即使不是粉丝——甚至有些人没有完整看完过一集。我的朋友克丽茜,她拥有美国和瑞士的双重国籍。她说,尽管存在文化差异,《老友记》在两个国家的影响力都一样大。克丽茜跟我说:“对于从未去过美国的欧洲人来说,《老友记》就是美国。”我想,她指的是宽松的运动卫裤和支付不起的医疗费用,以及其他一些欧洲没有的美国生活方式。我又一次说对了。她说:“是那种亲切感。美国人在见到你的瞬间就微笑,自来熟地和你聊起天儿来。”她说,在瑞士,美国游客给人的印象就像友善得可疑的“外星人”。《老友记》以充满能量的幽默感和具有亲切感的角色诠释了这一点。或许美国人就是过于友好,又或许只有纽约人过于友好。

我采访了时尚杂志编辑伊兰娜·菲什曼,她在佛罗里达州南部长大,现在住在纽约曼哈顿。菲什曼是《老友记》的忠实粉丝,通过这部剧她才了解到纽约生活。在高中时代,她每天下午都与姐姐一起看《老友记》。虽然知道《老友记》只是一个幻想,但她仍觉得其中有些真实元素。她告诉我:“某种程度上,我觉得‘好吧,它并不现实——但万一能成为现实呢?’”菲什曼当时很渴望在纽约读大学,然后在那里从事新闻事业。《老友记》给了她激情和希望,这不是为了逃离现实而投向未来的一瞥。她知道自己的生活不会跟《老友记》完全相同,但至少可以接近它。“我想,‘或许我会搬去纽约,交到一个好朋友,她在格林威治村租了间公寓,我们会一起住在那儿。那就太好了!我们还会与住在对面的人做朋友’。”这些事情是有可能发生的。虽然所有这些偶然事件同时发生的概率很小,但并不是不可能。而且,说实话,最主要的原因是,菲什曼慢慢笑着,安静地补充说:“高中时我没有很多朋友,所以看《老友记》——它就像双重安慰剂。我会在纽约成功,并且拥有一群朋友。”她又笑着说:“我知道这听起来很悲哀!”

我不认为这很悲哀,相反,我十分认同她的观点。我想,这就是《老友记》至今依然是播放次数最多的电视剧的原因。据调查,每周有1600万美国人观看重播。有些集数比得上《老友记》首播的收看数,甚至更高。况且这还只是用电视收看的人数。自2015年以来,奈飞的网站一直持有该剧的流媒体播放权,并且因播出后在美国大受欢迎,该公司已经向世界各地推出该剧且拥有11800万订阅用户(还在增加)。在这些市场上,《老友记》的粉丝群庞大而稳定,甚至还在增加。2016年,英国喜剧中心频道因为重播《老友记》,收视率上升了10%,该频道的主要观众年龄在16岁至34岁之间。青少年——《老友记》刚播出时他们甚至还未出生——放学后便躺在沙发上收看。青年人夜晚回到拥挤的公寓(也许刚在街边吃完比萨饼),捧着电脑躺在床上,看一集便入睡。还有一些不那么年轻的青年人,就像我一样,在健身房收看重播。

《老友记》超越了年龄、国籍、文化差异,甚至自身一些过时的、逻辑上的缺陷。因为它的背后有着人类普遍的主题:友谊。这部剧展现了成年初期的过渡阶段,当你和你的伙伴们没有家庭陪伴,没有伴侣,同样对未来感到兴奋和不确定时,你们唯一拥有的就是彼此。

文化评论家玛莎·贝尔斯称之为“最佳平衡点”——一段处于无限自由和逐渐承担责任的短暂时期,这时,人们和朋友共同组建家庭。她在《黑暗中穿越屏幕》一书中写道:“大多数国家里,年轻人既没有足够的资源,也没有成年人的支持来体验这种最佳平衡点。”但《老友记》同样受到这些国家的人们的喜爱。她写道:“这是一次间接感受最佳平衡点的机会。”的确,即使我们经历过,最佳平衡点也不像《老友记》里的那般完美。我们的问题从未圆满地解决,我们的头发从未那般精致,没有人住过那么好的公寓。事实上,甚至我们的友谊也不那么完美。有些人在那段日子里独自一人,有些人与朋友天各一方,还有一些人真正的最佳平衡点姗姗来迟。但我们都知道——《老友记》绝对正确的地方是——明白无误的,改变一生的爱只存在于朋友之间。当对家庭失望或情感破裂时,这张网会罩住你。当爱情动摇时,这张网是紧抱你的镇定器。朋友是在你困难时坚定地与你携手共渡难关的人。接下来——你们松开了手,你们之间的距离增加,直到有一天,你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形单影只地独自行走,走出了最佳平衡点,进入人生下一个阶段。

这就是那天我在健身房明白的道理。当时我33岁,已经订婚——对未来不是百分之百确定,但也不再完全迷茫。人生的那一阶段已结束一段时间。在那最后几年里,亲近的朋友们因工作或者结婚搬离,有了孩子,要还房贷,追求事业。我成了健身房会员,感谢老天,我真的去健身了。这些都不是坏事,下一个阶段又有全新的乐趣。但是,进入下一个阶段意味着结束上一个阶段,同时结束曾经的情感羁绊。这并不意味着我会失去那些人——他们会一直在那儿,但会变得不一样。就像回不去的夏令营和高中生活一样,我们也无法回到20多岁的友谊。而且,我们也并非真的想回去。生活在继续,友谊也发生了变化——改变是最糟的事情。因此,不难理解,我又重温类似的事物。《老友记》带我回顾的正是那些生命中正在缓慢、持续消逝的,成为回忆的时光。

没错,它只是一部情景喜剧。并且,在大多数方面,它与我的生活毫无相似之处,但是,它做到了最重要的一点。这是一部关于友谊的电视剧。就像老朋友一样,它从未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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