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登府：柳东与柳东关系及其研经回顾

《清儒学案》卷一四四《柳东学案》：柳东治经，搜集遗说异文，疏证精密，于石经致力尤勤。普萃历代诸刻，及诸家考订之说，折衷求是，可称集成之书。同里李氏群从，志同道合，互相切劘。芗沚、杏邨研经，皆以精博称，与柳东相颉颉焉。○冯登府，字云伯，号柳东，嘉兴人。嘉庆庚辰进士，改庶吉士，散馆授福建将乐县知县。抵任方两月，闻母病，即辞官归里。后改就教职，选补宁波府教授。在任数年，大吏重其才，将荐举之，力辞。因病乞归，寻卒。先生劬书力学，于两汉、唐、宋诸儒之经义，旁及诸子百家传注，靡不强识博通，而声音训诂尤为深邃。所著有《三家诗异文疏证》六卷、《补遗》三卷。以《毛诗》多假借字，三家《诗》多本字，因即宋王应麟书为之疏证，与传、笺互为发明。又著《三家诗遗说翼证》二十卷，皆胜范家相书。又著《论语异文考证》十卷，搜罗遗佚，并援前人之说，稽其同异，以阐明古义，诠释精审。又著《十三经诂答问》十卷、《石经考异》十二卷、《金石综例》四卷，并见称于时。他所著尚有《闽中金石志》十四卷、《象山县志》二十六卷、《金屑录》四卷、《石余录》四卷、《浙江砖录》一卷、《唐、宋词科题名录》一卷、《玉台书史补》六卷、《梵雅》一卷、《小谪仙馆摭言》十卷、《酌史岩摭谭》十卷。其编辑者，为《曝书亭集外稿》八卷、《清芬集》八卷、《梅里词辑》六卷。工古文诗词，著有《石经阁文集》八卷、《拜竹禽诗存》四卷、《种芸仙馆词》四卷、《钓船笛谱》一卷。(参史传、汪士侃、吴德旋撰《石经阁文集序》)

《清史列传·儒林传下二》：存目。^[1]

《嘉兴府志·冯登府传》：冯登府，字柳东，嘉庆戊寅顺天举人，庚辰进士。以庶常改授江西将乐县知县，不两月，因亲病，解绶去，服阕。教授宁波，大吏复重其才，将荐举，力辞之。生平劬书媚学，著述等身。阮宫保元、徐侍郎士芬、李宫赞泰交皆文字至交，为刻《补考》、《三家诗异文释》、《金石综例》、《论语异文疏证》，其自谢诗有“新书难得故人刊”之句。诗宗金风亭长，坐咏勺园，寒暑簟，或吟辔所至，兼喜倚声，尤熟掌故。中年游闽，修《盐法志》、《福建通志》，名震海峤间。所著《玉堂分韵》、《南剑种花》、《勺园海峤》、《学易庵》等，分十集。

潘衍桐《两浙轩续录》卷二十九：冯登府，字云伯，号柳东，又号勺园，嘉兴人。嘉庆庚辰进士，官宁波教授。著《拜竹诗堪诗存》。《府志》：登府劬书媚学，著述等身。阮宫保元、徐侍郎士芬、李宫赞泰交皆文字至交。诗宗金风亭长，坐咏勺园，寒暑簟，或吟辔所至，兼喜倚声，尤熟掌故。中年游闽，修《盐法志》、《福建通志》，名震海峤间。《曝书杂记》：柳东石经文字疏证最密，近著《十三经诂答问》、《三家异义遗说》尚未授梓，自谓诂经颇有潜研、谢山所未及，《三家异义遗说》则当胜范氏家相所著书。《缉雅堂诗话》：柳东诗宗锡鬯，曾搜录曝书亭未刻稿为外集，所著经学书已刊入《学海堂经解》、《十三经诂答问》，近有刻本，颇涉破碎。其《闽中金石志》十四卷、《石余录》四卷、《唐、宋词科题名录》一卷、《玉堂书史补》六卷，皆未刻。《浙江砖录》曾见于焦山书藏，当与张氏燕昌《三吴古砖录》并传。

冯登府《汉三家诗异文疏证自序》：汉初传《诗》者四家，而鲁、齐、韩最先，三家并立学官，迨毛传行而遂微。《齐》亡于魏，《鲁》亡于晋，《韩》至唐犹存其遗说，每见于他书。昔朱文公尝语门人，《文选注》多《韩诗》章句，欲写出而未果。此王伯厚《诗考》所由作也。顾但存条目，通释缺如，盖未成之书。余稍加订正，厘为六卷、《补遗》三卷。至异字异义，其间与毛异者，虽不出三家，然汉儒传授，各有师承，不能确指为谁氏之说，并广为搜采，为《综补》十卷，以附于后，亦王氏例也。夫汉、魏以来，诸书所引，惟韩独多。而蔡邕之《石经》、《独断》，孔安国之《书传》，司马迁之《史记》，班固之《汉书》、《白虎通》，刘向之《说苑》、《新序》、《列女传》，包咸、何晏之《论语》，并本《鲁诗》。匡衡、翼奉、萧望之及景鸾图纬之说，皆为《齐诗》。其古义尚可考见。大约三家从今文，毛从古文；三家多正字，毛多假字。推乎通转之原，别乎形声之始，详究乎迁移变易之得失，其异者又未尝不同也。近范氏家相《三家诗拾遗》、赵氏怀玉《校韩诗外传》、卢氏文弨《补校诗考》、汪氏照《三家诗义证》、宋氏绵初《韩诗内传征》颇有阐发，不欲为雷同之学，专疏其异，以别于诸君云尔。^[2]

李富孙《校经庼文稿》卷十一《论语异文考证序》：昔孔门弟子各记所闻论纂。《论语》，汉世有“齐”“鲁”之说。传《齐论》者，唯五阳名家；传《鲁论》者，唯张禹行于世，号《张侯论》，周氏、包氏并为章句，马融为之训。又有《古论语》，与《古文尚书》同出，孔安国为传。郑康成以《张侯论》参考《齐》、《古论》，为之注。魏何晏又据八家之说为《集解》，《齐论》旋亡。《古论》亦无师说。梁皇侃复引十三家说，为《义疏》，援证精详，亦可为后学所宗矣。夫自汉以来，历世千余年，其诸儒所称说，师资各别。至或有以己意增损其文，而后人传写，又不无讹谬。不特调解互异，而文字亦多不同。岂非学者所宜究心与?同里冯君云伯，覃研古学于齐、鲁、韩三家《诗》异文，洎汉、魏以下石经，已博考旁通，确为疏证。复以《论语》异文散见于经史、传注、诸子百家，以逮石刻，靡弗搜罗参校，萃为一编。并援前人之说，稽其同异之旨，以阐明古义。其称引既博，而诠释复精彩，用力可谓勤矣。今士子所谓习者，唯朱子《集注》一书，已足以资帖括，鲜有能旁涉注疏者。今得见是编，可以广见闻，通古训，而微言大义，孔门论纂之意，由此融贯而体察之，庸讵免于专己守残之陋矣乎!(www.xing528.com)

陈寿祺《左海文集》卷一《冯勺园三家诗异文疏证序》：集考三家诗自贾景伯始，惜其书不传。张稚让《广雅》训诂多本三家诗，而齐、鲁无征，独《韩诗》间可考见耳。陆元朗音义采韩异字异义，又挂一而漏百，皆学问之大憾也。深宁叟掇拾零残，犹多舛误。晁说之、董彦远等往往持论不根。近世范家相则自郐以下矣。乾隆、嘉庆间儒者乃从事于此者众，然求其辨形声、核诂训，未有如勺园此编之精博不刊者也。勺园持以见示，留案头数月，未能研究其微，因先缀数语而归之。(下略)

陈寿祺《左海文集》卷七《冯勺园拜竹诗龛诗有序》：司马迁曰：“诗三百篇大抵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古之豪杰之士，不获乘时，奋其功名，然后穷然著书，思以立言自见于后世，下逮劳人思妇，忻愕忧愉，靡弗托诸山川草木……嘉兴冯君勺园束发能为有韵之文，中年治经，所著《三家诗考异》、《论语异文》、《石经补考》、《金石综例》咸精核绝伦。《拜竹诗龛诗存》，其余事耳。君由词垣出宰吾乡之将乐，不两月，自免去，君之志岂不欲有所设施其学而徒以文词鸣哉?然而勇退高蹈，不俟终日，其气节不当于流俗求之，则其文词宜亦非流俗所知也。……君平生最服膺金风亭长，有异世神交之契。(下略)

【注释】

[1]详见中华书局本第18 册，第5597 页。

[2]见《清儒学案》卷一四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