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绣是女红的一种。女红,古代指女子所从事的缝纫、纺织、刺绣等活动。《周礼·地官·酇长》:“趋其耕耨,稽其女功。”东汉郑玄注:“女功,丝枲之事。”
共此灯烛光
汉学作品Sharing the Light:Representations of Women and Virtue in Early China,就以《列女传》中的这个故事起题。
齐女徐吾者,齐东海上贫妇人也。与邻妇李吾之属会烛,相从夜绩。徐吾最贫,而烛数不属。李吾谓其属曰:“徐吾烛数不属,请无与夜也。”徐吾曰:“是何言与?妾以贫烛不属之故,起常早,息常后,洒埽陈席,以待来者。自与蔽薄,坐常处下。凡为贫烛不属故也。夫一室之中,益一人,烛不为暗,损一人,烛不为明,何爱东壁之余光,不使贫妾得蒙见哀之?恩长为妾役之事,使诸君常有惠施于妾,不亦可乎!”李吾莫能应,遂复与夜,终无后言。君子曰:“妇人以辞不见弃于邻,则辞安可以已乎哉!”诗云:“辞之辑矣,民之协矣。”此之谓也。颂曰:齐女徐吾,会绩独贫,夜托烛明,李吾绝焉,徐吾自列,辞语甚分,卒得容入,终没后言。
(五代)佚名《乞巧图》,藏于美国大都会博物馆。乞巧是七夕之时向天上织女乞求智巧,可说是一个属于女性的节日。源于汉代,东晋葛洪《西京杂记》载:“汉彩女常以七月七日穿七孔针于开襟楼,人俱习之。”
——《列女传》
晴雯补裘
晴雯道:“这是孔雀金线织的,如今咱们也拿孔雀金线就像界线似的界密了,只怕还可混得过去。”麝月笑道:“孔雀线现成的,但这里除了你,还有谁会界线?”晴雯道:“说不得,我挣命罢了。”宝玉忙道:“这如何使得!才好了些,如何做得活。”晴雯道:“不用你蝎蝎螫螫的,我自知道。”一面说,一面坐起来,挽了一挽头发,披了衣裳,只觉头重身轻,满眼金星乱迸,实实撑不住。若不做,又怕宝玉着急,少不得恨命咬牙捱着。便命麝月只帮着拈线。晴雯先拿了一根比一比,笑道:“这虽不很像,若补上,也不很显。”宝玉道:“这就很好,那里又找哦啰嘶国的裁缝去。”晴雯先将里子拆开,用茶杯口大的一个竹弓钉牢在背面,再将破口四边用金刀刮的散松松的,然后用针纫了两条,分出经纬,亦如界线之法,先界出地子后,依本衣之纹来回织补。补两针,又看看,织补两针,又端详端详。
——《红楼梦》第五十二回《俏平儿情掩虾须镯 勇晴雯病补雀金裘》
从事刺绣的,有一个美丽的称呼“绣娘”。现在,“做生活”的说法还有,但“做生活”的绣娘却越来越少了。姚建萍说:“镇湖号称八千绣娘,实际上两千不到,接下来很快会消失的。我们这个年龄还能承上启下。如果再过十年,我们也老了,就会出现断层。”
绣圣沈寿
沈寿,初名云芝,字雪君。著望吴兴,本贯吴县,阊门海红坊,其故居也。七岁弄针,为姊度线,八岁学绣,嫥而悱愤,试手鹦鹉,豁露文章。十一二窥涉文字,悦喜谣吟,时成一绣,惊动侪辈。十四五绣名渐踔,与姐同功,恒逾夜午。市利其隽,家赖以碑。十六字山阴举人余兆熊。于时绣品出入露香而轶之士夫钦迟竞致藏?其押印题识则天香阁也。
光绪辛丑,慈禧皇太后西狩回銮。值万寿,贡所绣八幅,盛被睿赏,赐书寿字,因更名寿以纪。光绪末叶,农工商部设绣工科,以寿为总教习,因游日本,观其美术绣,归益有得,精鉴别能以针法定古绣品之真赝。
绣娘工作场景。(www.xing528.com)
意大利都朗之会、美利坚金山之会,寿绣意大利皇后像为国际赛品,得特奖金钻表,名动中外。宣统元年,部令赴南洋劝业会,专审查绣品。精核持正,舆论翕然。
……
沈寿像。
民国三年八月,南通张謇设女工传习所,延寿主任,授生徒二十余人。五年九月,增速成科。于时所绣,署以雪宦,授绣八年,勤诲无倦,毕业者百五十余人,高秀异等者九人。未几病剧,张謇虑其艺之不传,而事之无从也。乃属其自绣之始以迄于卒,一物一事,一针一法,审思详语,口讲指画,成《雪宦绣谱》一书,分绣备、绣引、针法、绣要、绣品、绣德、绣节、绣通八章。戊午十二月,謇为叙而刊之。其书集绣法之大成,折衷中外,确有心得,可俾后人奉为圭臬,且开中国工艺专书之先。断非丁佩之谱所可同日而语。民国十年五月,病殁于南通,年四十有八,张謇表其墓曰“世界美术家吴县沈雪宦女士之墓”。
——朱启钤《丝绣笔记》
刺绣为美术馆中一大宗,出口者获奖甚多。绣工科总教习沈寿所绣意大利皇后爱丽娜像,姿态优美生动,两目炯炯有神,金发毵毵,以及肩章、彩饰与胸前锦佩,腰间宝带,下至飘裙,均丝毫不苟,价值二万四千余两,获一等奖。
——林锡旦《南洋劝业会中的公艺美术品》
沈寿绣耶稣受难像。
中国美术馆,姚建萍的刺绣作品正在展出,那些世界名画精细到了极致,难以想象是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其中一件是临摹拉菲尔的《雨中圣母》,2012年在巴西秋季艺术沙龙展出,令所有在场者震惊,有一位西班牙艺术家桑德瑞拉,激动得向姚建萍下拜,然后捧着她的手亲吻,说这是天使之手。
丝线的粗细,颜色的深浅,针脚的长短、疏密,刺绣独特的表现手法赋予绣品生命。从普通绣娘到公认大师,是一个艰辛的过程。姚建萍说,光是找老师,她就找了三年。
西班牙艺术家桑德瑞拉激动得向姚建萍下拜。
姚建萍说:“刺绣确实难,涉及了色彩学、结构学以及工艺的每一道流程。还有拜师也很难,我拜了很多老师,但是几次都吃了闭门羹。后来通过亲戚朋友介绍,找到了老师。在老师身边几乎每天学习工作差不多十五个小时左右,每分钟都是计划好的。”
姚建萍绣制的《簪花仕女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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