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兵思想被认为是中国古代兵学思想的糟粕,却被历代兵家视为一条重要的治军原则。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在于,愚兵与愚民是相通的。孙子说:“能愚士卒之耳目,使之无知;易其事,革其谋,使人无识;易其居,迂其途,使人不得虑。”(《孙子·九地篇》)孔子说:“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论语·泰伯》)二者本质上是一样的。在封建政治家看来,民众没有能力也没有必要了解政务的缘由,只要乖乖地照做就好了。在兵家的思想中,士兵只是将领利用和操纵的工具,无须知道军事行动的意图、决策、状况乃至行军路线,只能被当作“群羊”一样,“驱而往,驱而来”(《孙子·九地篇》)。
对于愚兵思想,宋代学者也有一些新颖的解说。何去非认为,面临大敌之时,将领表现出“必胜之气”与“至暇之情”,三军将士则会“气定而情安”,倍增斗志。将领的这种“伪喜伪安”就是愚兵,是对自己军队的诈术:“故用兵之妙,不独以诈敌,而又以愚吾士卒之耳目也!”[78]以此为“愚兵”,颇有运用心理学原理稳定军心之意。
陈造在一则策问中谈及愚兵问题,他说:“将不智,无以愚其下,有以愚其下,则出入生死,惟吾所使。”他认为,那些孤虚、厌胜、风角、鸟占之类的军事占候之术都是“愚人之术”,智将以之愚兵,才会使部属听从指挥,出生入死。[79](www.xing528.com)
苏洵虽然极力否认自己是“孙武之徒”[80],对《孙子》的“愚兵”思想却深以为然,并以将之“智”与“严”为兵愚的前提:“凡将欲智而严,凡士欲愚。智则不可测,严则不可犯,故士皆委己而听命,夫安得不愚?夫惟士愚,而后可与之皆死。”[81]
愚兵思想建立在“战者,危事”的基础上,如果没有可以感召将士舍生忘死的理由,就只能采取欺诈和高压的手段。虽然宋代的“愚兵”言论多出自文人之口,但这一思想确在兵家思想中根深蒂固。结之以恩,迫之以威,愚之以术,是中国古代将领统兵的三大法宝。而宋代军队以募兵为主体的特点,又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愚兵思想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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