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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方兵书整理研究成果显著

时间:2023-07-0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北宋中后期,随着兵学的官学化,宋廷组织了一系列校理和编纂兵书的工作,在兵书的整理和研究方面取得了显著成绩。因此,兵书校理往往与国家校书活动相一致。这一时期,官方较重要的兵书校理共有四次。第一次是仁宗景祐年间编修《崇文总目》时对兵书的校理。第二次是仁宗嘉祐年间对秘阁所藏兵书的编校。[79]也就是说,这次校订的主要任务是为武学提供教科书,参校本是官方所藏各种兵书。

官方兵书整理研究成果显著

北宋中后期,随着兵学的官学化,宋廷组织了一系列校理和编纂兵书的工作,在兵书的整理和研究方面取得了显著成绩。

(一)校勘整理兵书

一般而言,在宋廷对官方藏书的校勘整理中,兵书必然是其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兵书校理往往与国家校书活动相一致。不过,由于兵学属于专门之学,兵书校理的难度非比一般,往往需要遴选兵学专家来做,有时也会组织专门的兵书校理工作。这一时期,官方较重要的兵书校理共有四次。

第一次是仁宗景祐年间编修《崇文总目》时对兵书的校理。《崇文总目》的修撰始于景祐元年(1034),“以三馆秘阁所藏有缪滥不全之书,辛酉,命翰林学士张观、知制诰李淑、宋祁,将馆阁正副本书看详,定其存废,伪谬重复,并从删去,内有差漏者,令补写校对,仿《开元四部录》,约《国史艺文志》,著为目录”[67]。至庆历元年(1041)七月成书,历时七年之久。《崇文总目》后世已无完本,从相关记载来看,它是对宋初国家藏书的全面整理,包括了遴选、补写、校对、著录以及撰写提要等工作,每类之下有“叙”,每书之下有“释”。对于兵书的校理应该也遵循了这一流程。曾参加《崇文总目》修撰工作的欧阳修在《孙子后序》一文中说:“余顷与撰四库书目,所见《孙子》注者尤多。”《四库全书》本《文忠集》在这段后还有“一有‘至二十余家’五字”的小字注。[68]从历代官私书目的记载来看,到宋代中期,《孙子》注“二十余家”应该是较为可信的数字。但是,《崇文总目》著录的《孙子》注却只有五部:魏武帝注、萧吉注、陈皞注、贾林注、何延锡注。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显然与《崇文总目》编定过程中的“定其存废”、删除重复有关。《崇文总目》共收录兵书六十部,一百一十六卷,除了《汉书·艺文志》“兵权谋”“兵形势”“兵阴阳”“兵技巧”的四部分类之外,又“杂以卜筮刑政之说”[69]。尽管《崇文总目》的删定工作不尽合理,“然或相重,亦有可取而误弃不录者”[70],但在兵书的种类上应该不至于有大的出入。

第二次是仁宗嘉祐年间对秘阁所藏兵书的编校。据《续资治通鉴长编》记载,嘉祐六年(1061)四月,“大理寺丞郭固编校秘阁所藏兵书。先是,置官编校书籍,而兵书与天文秘书,独不预,大臣或言固知兵法,即以命之。然兵书残缺者多,不能遍补也”[71]。这里所说的“先是,置官编校书籍”是指从嘉祐四年(1059)开始的校书活动。这一校书动议由右正言、秘阁校理吴及提出,他说:“近年用内臣监馆阁书库,借出书籍,亡失已多。又简编脱略,书吏补写不精,非国家崇尚儒学之意。请选馆职三两人,分馆阁人吏编写书籍。”他的建议被朝廷采纳,嘉祐四年二月,“置馆阁编定书籍官,以秘阁校理蔡抗、陈襄,集贤校理苏颂,馆阁校勘陈绎,分昭文、史馆、集贤院、秘阁书而编定之”。为了保证编校工作顺利进行,朝廷还规定,蔡抗等人“不兼他局,二年一代,别用黄纸印写正本,以防蠹败”。这项工作直至神宗熙宁八年(1075)方才告竣,历时十六年之久。[72]在这项规模浩大的朝廷藏书整理工程中,兵书、天文由于作为“秘书”的特殊性,起初不在编校之列,直到校书活动开始两年以后,才由以“知兵法”闻名的郭固承担此役。郭固虽然不是一个显赫的人物,却是一位兵学专家,他非常熟悉边防事务,对于战术战法也相当精通,宝元、庆历年间,范仲淹韩琦、富弼都曾辟他为随从,参谋军机。欧阳修出使河东,也曾申请辟他随行,说他“熟知沿边兵民利害”[73],由他负责校理兵书应该说是适得其选。这次兵书校理至治平四年(1067)完成,用了六年时间,最终抄成黄本一百七十二册[74]

第三次是神宗熙宁年间对《李靖兵法》的校定。据《续资治通鉴长编》记载,熙宁年间,神宗曾下诏枢密院:“唐李靖兵法,世无完书,杂见《通典》,离析讹舛。又官号物名与今称谓不同,武人将佐多不能通其意。可令枢密院兵房检详官与检正中书刑房王震、提举修撰经义所检讨曾旼、中书吏房习学公事王白、管勾国子监丞郭逢原校正、分类、解释。”[75]这次校定《李靖兵法》,缘于神宗时改革营阵之法,以距时较近的唐李靖兵法为重要参照,需要先厘定文本。尽管从史料记载的情况看,校订后的《李靖兵法》所载阵法在实际演练中遇到了很多困难,但整理校订《李靖兵法》的工作本身体现了神宗对兵学的高度重视,客观上推动了兵学的发展。

第四次是神宗元丰年间对“武经七书”的校定。元丰三年(1080)四月,宋神宗“诏校定《孙子》《吴子》《六韬》《司马法》《三略》《尉缭子》《李靖问对》等书,镂板行之”[76]。元丰六年(1083)十一月,“国子司业朱服言:‘承诏校定《孙子》《吴子》《司马兵法》《卫公问对》《三略》《六韬》。诸家所注《孙子》互有得失,未能去取,它书虽有注解,浅陋无足采者。臣谓宜去注,行本书,以待学者之自得。’诏:《孙子》止用魏武帝注,余不用注”[77]。从元丰三年下诏到元丰六年校毕,这次校订前后历时三年之久。[78]

这次兵书校理虽然只有《孙子兵法》等七部兵书,但由于是皇帝钦命,而且所校为兵书经典,因此受到了较多的重视。朱服在上奏中说:“检会武学奏诸家兵法,差舛脱略,殆无完书,谓宜委官,使集诸本,悉行校正。”[79]也就是说,这次校订的主要任务是为武学提供教科书,参校本是官方所藏各种兵书。按理说,《崇文总目》所载、郭固所校等都应在参校之列。这次校订的负责人是国子司业朱服,具体执行者是武学教授何去非。何去非之子何薳在《春渚纪闻》中记载:“先君为武学传授日,被旨校正武举《孙》《吴》等七书。先君言,《六韬》非太公所作,内有考证处,先以禀司业朱服。”[80](www.xing528.com)

这次校订形成的版本成为后世流传最广、最权威的“武经七书”本。《宋史·艺文志》著录有“朱服校定《六韬》六卷,又校定《孙子》三卷,校定《司马法》三卷,校定《吴子》二卷,校定《三略》三卷”,应该就是这次校正的成果。不过,《宋史·艺文志》中并没有著录“武经七书”,这可能意味着,在官颁之初,“七书”并非合刻之本。到南宋时期,“武经七书”出现了两种不同的版本。一种是带魏武帝曹操注的《孙子》本,以今存于清孙星衍《平津馆丛书》中的《孙吴司马法》为代表。另一种是不带《孙子》曹注的武经白文本,现存《续古逸丛书》本“武经七书”就是这种形制。该本为南宋刊本,原藏清陆心源皕宋楼,光绪年间流入日本,现存东京静嘉堂文库,1935年,商务印书馆印《续古逸丛书》,用中华学艺社借照静嘉堂所藏影覆。《续古逸丛书》本是现存最早、最重要的“武经七书”版本。

(二)编修《武经总要

这一时期,在校勘和整理国家馆藏兵书之外,北宋官方还组织了一些兵书的编纂工作,其中最主要的是修纂《武经总要》。《武经总要》共四十卷,由参知政事丁度总领其事,天章阁待制曾公亮具体负责,庆历三年(1043)开始修纂,庆历七年(1047)四月至六月间纂成,历时五个年头,实际费时约三年半。[81]编纂《武经总要》的起因是宋夏战事紧张,“朝廷恐群帅昧古今之学,命公亮等采古兵法及本朝计谋方略[82]。宋仁宗在御制序中讲得很明确,他说:

昨藩臣阻命,王师出伐,深惟帅领之重,恐鲜古今之学,命天章阁待制曾公亮等同加编定。虑泛览之难究,欲宏纲毕举。俾夫善将出抗强敌,每画筹策,悉见规摹。公亮等编削之效,浸逾再闰,沉深之学,莫匪素蕴。凡军旅之政,讨伐之事,经籍所载,史册所记,祖尚仁谊,次以钤略。至若本朝戡乱边防御侮计谋方略,咸用概举。且用兵贵乎有纪,尚节制也。决胜至于无形,尚权变也。六师训练,四方风土,爰从删正,可备庙(讳悦)[算也][83]。又若营阵法制,器械名数,攻取之具,守拒之用,并形图绘,悉以训释。考星历,辨云气,刑德、孤虚、推步、占验,行之军中,阙一不可。命司天监杨惟德等参考旧说,附之于篇。共勒成四十卷,内制度一十五卷,边防五卷,故事十五卷,占候五卷,目曰《武经总要》。

从这篇序文可以看出,宋廷组织了强大的阵容编纂《武经总要》,内容十分丰富,“凡军旅之政,讨伐之事,经籍所载,史册所记,祖尚仁谊,次以钤略。至若本朝戡乱边防御侮计谋方略,咸用概举”。从战史、方略到营阵法制、武器装备,再到兵阴阳之学,无所不包,无异于一部兵学百科全书。《武经总要》纂成后,受到宋各代帝王的高度重视,长期作为前线将帅的指导书目,对宋代军事教育和实践产生了重要影响。

北宋中后期官方编纂、校理兵书的举措促进了兵学的发展,也产生出一批熟悉兵学或对兵学深有研究的学者。郭固、丁度、曾公亮、朱服、何去非、王震、郭逢原等人都因为参与这些工作而加深了兵学造诣,阮逸、顾临等人则以教授武学而成为兵学专家,他们或整理诠注兵书,或撰著兵书阵图,或讲习传授兵书,是文人论兵潮流中最具专业性的力量,为宋代军事教育、兵学研究和军事实践做出了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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