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类世大爆发中取得胜利的第三类生物有着完全不同的生命规则。独特的新生命形式正在摆脱由DNA突变驱动的数十亿年遗传进化的束缚,开拓非遗传进化的新领域。它们是新的生命,但和我们所熟知的生命形式截然不同。
当我们谈论生物时,我们通常指的是动物、植物,也许还有基于DNA和碳水化合物的微生物。虽然我们可能会假设进化总是通过DNA发生的,但原则上没有理由认为它不能在其他媒介中发生。进化比DNA更古老,DNA本身是从更简单的RNA进化而来的。进化——以及随之而来的生命本身——会在某一时刻进入另一种媒介吗?我认为它可以做到,而且,我认为新的进化已经在进行中了。
最近,关于人类世的讨论正在与科技圈的发现走向同步,这并不奇怪。科技圈,就像生物圈一样,由各种各样的东西组成——计算机病毒、机器人、智能算法——我们最终可能会认识到它们也属于“物种”。在第四章中,我描述了科技如何逐渐变得像传统生物学的生命一样复杂。在第七章中,我着眼于讲述进化是如何完成从基因到模因的飞跃,使模因成为遗传信息的替代载体。正如哺乳动物填补了恐龙在第五次大灭绝后留下的空白一样,非遗传科技生物也可以在第六次大灭绝后创造的新空间里生存。
流行文化大多以轶事的形式描绘科技生物的进化,如游戏中的虚拟生命,玩具店里的机械狗,科幻电影中邪恶的或善良的人工智能等。由于游戏很容易关闭,机械狗从根本上说是一件无助的物品,而真正有意识的人工智能仍然是一个离我们很遥远的抽象概念,我们倾向于摒弃整个非遗传进化的想法,认为这是一个古怪的白日梦。任何认真对待新生命形式的人都需要在树林中多走走,去欣赏生命真正的复杂和美丽。因为我们需要面对现实,即电子游戏或机械狗中蕴含的生态复杂性无法与森林中的松鼠相提并论。(www.xing528.com)
我喜欢在树林里散步,上述观点有值得肯定的部分,却也不尽然正确。这种判断基于一种误解,即认为游戏、玩具和好莱坞电影是科技生活在我们身边发展的现实例子。这种想法就好比你可以通过展示一朵塑料花来向人们解释兰花的美丽和复杂性。虚拟游戏和机械狗并不足以说明我们周围正在进化的非遗传科技生命。正如一幅风景画描绘的是一个地方的美丽,但不能完全展现它的复杂性一样,作为科技物种的例子,机器人玩具和视频游戏有太大的局限性。它们仍然是非常新生的事物,无法确切地归类。我们还生活在一个过渡阶段,我们误把愿景认作了现实。
我遇到过一位动物园园长,他向我解释说,手机制造商构建的服务生态系统与森林的生态复杂性不是同一级别。他用这个例子试图证明生物学比科技更复杂。虽然我同意他的观点,但我也认为电话公司用来在市场上定位其产品的这一比喻,恰恰说明了科技生命形式的演变正在进行,这是我们凭直觉感受到的一个粗糙的例证。现实更加抽象,也更加陌生。科技物种并不需要模仿生物物种才能生存。用路德维希·维特根斯坦(Ludwig Wittgenstein)的话来解释,即使机器人会说话,我们也无法理解它。这些新物种在行为、智力和生理机能上与人类和现有的其他动物之间存在很大差异,这种差异可能与我们和真菌的差异一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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