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金时期定窑的写实性花鸟题材的装饰受到了当时宫廷花鸟画的影响,同时花鸟题材的装饰也出现在缂丝、墓葬壁画等多种图像载体,而画家是花鸟图像的“第一创造者”,其创作的花鸟画作品是影响到其他物质门类图像的源头。宋代以及之后的元代,这种不同艺术形式、图像之间互动与借鉴的现象还有很多,很多学者都做过讨论〔33〕。就定窑瓷器而言,装饰的内容发生了比较大的转变,这背后除了统治者的喜好之外,还有一些文化因素。
宋代花鸟画表现了一种致力于真实再现自然的倾向,这种再现自然的倾向在徽宗时期达到了高峰。北宋末期的《宣和画谱》共分为十门,收录了绘画作品6 396幅,而“花鸟”一门就占了2 786幅,可见花鸟画在宋代的流行程度〔34〕。方闻在论述宋代艺术时指出这是当时人们对于自然世界兴趣增长的体现〔35〕。宋人对于自然界和微观世界的观察能力在我们今天看来是无法企及的。这一点体现在各种物质文化中都有体现,而尤其体现在以花鸟画为代表的绘画作品中,也反映在以定窑为代表的陶瓷器的装饰上。
陶瓷器在宋代不仅作为日常生活使用的器具,也供人们欣赏和把玩。谢明良先生指出:“宋人对于生活周遭事物的好奇心和关心,才是其对陶瓷入微观察的要因,而此一生活态度遂使日常生活用器提升成为鉴赏对象一事成为可能,进而促使各地手工艺作坊制品品质的提升,崭露头角者则蔚为全国的时尚而成了众所追逐的名品。”〔36〕(www.xing528.com)
比如就定窑来说,南宋人周煇《清波杂志》(卷五)提到作者出访金国时,见金地人使用的定窑瓷器,而相比之下流通在南宋市场上的却是南方地区所仿制的定器。《清波杂志》还记载仲檝拿出几件大观年间的景德镇窑的红釉窑变瓷,对周辉讲“比之定州红器,色尤鲜明”。苏轼《东坡志林》还提到使用定窑瓷器的芒口来检验玉器的真伪〔37〕。从上述三条记载我们能够了解到宋人对于定窑有着很深入的了解,不仅能够区分辨别窑口、区分真伪,甚至还可以利用定窑瓷器的物理特性来鉴别玉器。近些年考古发现的北宋时期重要的文人士大夫陕西蓝田吕氏家族墓〔38〕、河南安阳韩琦家族墓〔39〕都出土了一定数量的制作精美的定窑瓷器,一方面说明了定瓷使用阶层的多样化,另一方面也印证了宋人对定瓷的重视和了解。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