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禄富足的仪式画像石及其象征意义

“羽人献绶凤鸟”纹中出现了缀珠绶带，赤色绶带在汉代是身份等级的象征，《续汉书·舆服志》中即有“诸侯王赤绶”之说，除了这一层含义，“羽人献绶凤鸟”纹中绶带所代表的其他含义还可从画像石本身去找寻。

图10　铜山县周庄墓室门楣石刻

汉画像石中的绶带纹常常被作为一种“象征”的表现手法——张志春先生和吴佩英先生曾指出一种特殊造型的绶带“象征”着交尾的伏羲女娲和穿壁双龙。同样，一、二号画像石中串起圆珠的绶带也有象征作用，但其象征为何，则首先需要探明圆珠为何物。在徐州铜山县出土的画像石（图10）中右侧凤鸟所衔如勺物，上缀六珠，即“凤衔连珠”，这样的连珠常被识读为夜空中的南斗六星，“凤衔南斗”的造型在汉画像石中常可得见，如滕州马王村出土的画像石。南斗除了勺状的造型，还有一种左右各三颗的省略表达形式——在南阳王寨汉墓中出土的“彗星”画像石（图11），左为阳乌负日，右有满月蟾蜍，日月间便为省略表现的南斗六星^〔15〕。这样并列两排、左右各三、中间连线的变形南斗六星应该就是一、二号画像石中串起圆珠的绶带的雏形了。彗星图中六星是下端以直线相连，而一、二号画像石中改为绶带连缀的造型，皆上端相连，由羽人呈上，圆珠缀于绶带而自然摆垂两侧，这里的绶带应是象征了彗星图中连接星星间的假想直线。但一、二号画像石中圆珠皆为五颗，当做何解释？这或是一种省略的表达手法，一号画像石共用羽人手中一颗，则左右各是三颗，恰符合彗星图中左右各为三颗的表达。同样，二号画像石共用绶带上部两颗，左右分叉各一颗，亦符合了彗星图中左右各为三的表达。(www.xing528.com)

图11　南阳王寨汉墓出土画像石“彗星”

在汉代，南斗六星地位重要，汉长安故城的城南即为南斗形^〔16〕，南斗被视为太白上公妻子的住所^〔17〕，亦被视为丞相太宰之位，“主荐贤良授爵禄，又主兵”^〔18〕。加之绶带本身也有等级身份的象征，结合星斗的寓意，恰表现了逝者在冥界仍对官禄富足的体面生活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