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灯具的发明与人们对火的认识和利用有着密切关系,人类认识和保存火是灯具发明的前提。黑夜自古以来就不是人类的朋友,它不仅限制了人们的各种活动,也为野兽活动和袭击人类提供了良机。数十万年前,随着人类对自然界产生的火的功用认识不断提高,火不仅成了人们美食熟物的最珍贵的财富,也成了人们用来照明、驱逐黑暗的唯一工具。经过漫长岁月的生活实践,人们掌握了人工取火技术之后,为满足照明方式的不同需要,逐渐开始有意识地借用一些辅助设备来固定一定的火源。这些用来固定一定火源的辅助设备经过不断地改进和演变,就出现了专用照明的灯具。根据有关文献资料推断,最早的灯大约出现于战国,此后绵绵不断发展至今。
在这漫长的历史进程中,灯的发展从造型、燃料、用途诸方面都日趋完美,时至今日,灯的家族已经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我们最早接触的油灯主要是清油灯和煤油灯。在山丹农村,人们无暇顾及灯的造型,只要能用,随便什么形状,什么器具都行。家家户户的炕墙上或炕桌上,都有一个油乎乎的灯盏,有的是小瓷碗,有的是一个小铁盒、小玻璃瓶,还有的干脆就是一块破碗片。讲究一些的人家,有一个高高的烛台,大都是黑瓷烧制,也有石制的和铁制的。烛台上盘下座,中间以柱相连,盘里盛半盏清油或炼过的羊油、猪油,用棉花搓一个捻儿,放在油盘里,一头冒出盘沿点着了,虽只有蚕豆大的一点昏黄的光亮,但如漆的黑暗就被驱散。晚上姑娘媳妇们就凑在油灯下做针线。嫌暗了,就用针尖挑一下灯捻。
火油(即煤油)代替了动植物油,成了点灯的更佳材料以后,灯就有了一些变化,一是亮了许多,其次是形状不似先前的五花八门了。因为煤油燃点较低、易蒸发,原先的那些敞口的灯盏用不上了。灯具就规范到小口玻璃瓶上,尽管玻璃瓶大小不一,样式各异。人们在瓶口塑料瓶盖上捅个眼,用薄铁皮儿卷个细筒,穿进瓶盖,再在瓶盖上面穿盖一个铁片剪的圆垫儿,以免塑料盖被烧坏。然后把棉花细捻从细筒里穿进去,上面露出一点儿,瓶子里装上煤油,将灯芯另一头插入瓶中,拧紧盖子,灯就做好了。煤油灯亮是亮点,但灯烟要比清油灯还大,环境污染十分严重,墙壁屋顶薰得漆黑。一夜过去,人的鼻孔成了两个黑洞洞。
此后不久,煤油罩子灯出现在个别人家。明亮的灯罩,耀眼的白光,而且很少有乌黑的油烟。罩子灯立刻成了人们青睐的灯具。有罩子灯的人家的孩子们明显都有一种优越和自豪感。瓶子灯和罩子灯参半使用了许多年,直到神奇的电流通到各家各户,这些灯具才逐渐退出历史的舞台,现在已成了“文物”。
手电筒那时候也已经有了,但那属于奢侈品,不是家家能用得起的,而且也不耐久。所以,夜间作业,马灯是最佳选择。马灯也是玻璃罩子,燃料是煤油,但比罩子灯要大,而且防风效果很好。晚上浇水、寻物,提上它,就把黑暗驱逐在方丈之外。没有马灯的人家,就做玻璃灯笼。做一个小木头框,四面镶上玻璃,里面放一盏煤油灯,提在手里也可夜行或夜间作业。连玻璃灯笼也没有的人家,就用厚白纸或白布糊一个灯笼。
在电灯之前,我见到最亮的灯是汽灯。这其实也是油灯,不过里面充了气,让油成雾状喷出来,均匀地洒在用玻璃纤维做的灯罩上燃烧发出强光。在我的记忆里,几百人的大会场照得如同白昼,相当于现在500瓦的电灯。
1978年5月,刘家峡的电送到山丹,从此,电灯逐步替代了油灯。电灯使农村昏暗、单调、寂寞的夜晚呈现出不一样的风采。电灯,改变着乡村的夜色,也改变着农家的生活;电灯延展着时空,缩短了黑暗!
水烟:水烟的制作工艺,历史悠久,源远流长,至今还有极少的作坊制作。水烟产地分布在西北五省,最有名的还算是兰州老字号“玉”字牌水烟。后来武威、张掖也开始试种烟叶,生产水烟。民国初年,一个名叫王锡盛的兰州工匠到山丹南关试种成功,从此山丹水烟大量生产出售。
烟叶,首先是选肥地种植,多数种在城壕日照充足的避风弯,便于生长,行距1.2尺,株距5寸。种烟叶必须精耕细作,出苗后多次锄草、耘肥松土,及时浇水;待到枝叶分杈时,进行多次间苗、抹芽、打杈。只有精心管理,才会长势健壮,叶大肥厚。到秋后,将枝、杆、叶全部收集到工棚,有序地在院内晒干。每天在枝叶上喷洒适量的水,多次翻晒,这样叶子开始变黄,然后清枝采叶,抽掉叶上的主叶脉,将叶面一层一层地按原形摞好等候加工。加工时,在叶面上喷洒大量的加热食油、食盐、姜黄和少许的红土等配方,将叶子一层一层地夹在木夹板内,约一尺多厚,在夹板四周用绳子捆压摽紧。经过摽压,烟叶原厚度压缩到2.5—3寸。摽压过程中烟叶汁液四溢,压得越紧,烟丝越细。摽压好后,由两人对坐用三寸宽的刨子从一侧刨出烟丝,一面刨一面将夹板往下压,直到夹板中的烟叶刨完为止。
烟丝刨好后又开始下一道工序,将烟丝均匀地放在大模子里打压。大模子分为18个小格,每天只打两盘,共36块。打压完毕,用铁印在上面打压商标“昌”字牌。成品水烟色泽金黄,烟丝均匀,烟味纯正,是地道的土产品。然后用狗纸打包,每10块为一大包,包口用红纸封口,标明产地、商标,然后上市销售。也有专用的绿叶而制,称为绿烟(条烟)。工艺比水烟简便,剩下的枝杆残叶,混合碾成最下等的旱烟。
自水烟问世以来,成了西北老百姓不可缺少的嗜好。多数庄稼人将羊的后腿骨自制成烟锅(又叫羊脚把),一头叫烟哨,一头叫烟嘴,用羊皮做一个小袋,内装上一小撮水烟,烟袋缠在烟锅上随身可带,别系在腰上或是装在转腰的衣兜里。在劳动休息时,大伙儿拾点干草根或牛粪块,围着小火堆,用枯芨芨点燃,尽情地过把烟瘾。民间人们常说“官三袋,民十袋,叫花子抽的十五袋”,“老汉们到一块,不是一阵子胡喧,就是个拧草绳头抽烟”。穷汉抽一袋水烟,借烟消愁,吸烟御寒,特别在寒冷的冬天出外劳动,抽几口水烟肚子消胀,立马通气舒服,也觉得逍遥。民间流传颇多,还有人说“放羊佬子行走铺的毡,抽袋水烟赛神仙”,可见劳动人民在艰苦的岁月里对抽袋水烟看得如此之重,把一切悲痛和苦难置之度外,让忧愁同烟雾一起消散。
另一种是较高档次的烟锅,专用苍鹰或鸢鹰的翅膀骨托银匠用铜或银在两端包装,安装烟嘴、烟哨,制作精致,叫作鹰膀子。多为富人享用,随身可带。鹰膀子和羊角巴经过多年的使用,白骨慢慢地变成黑色或黄褐色,如果骡马水草不适,常有肠梗阻(中结),将鹰膀子或羊角巴砸碎水煎后,灌给病骡马,死马当活马治,肠道十有五成可通。这是在科技落后条件下的无耐之举。
最为高贵文雅的是铜制烟瓶,有高杆3尺6寸长的烟筒,也有一尺长的烟筒。还有小巧玲珑的小烟瓶,下壶装水,烟通过水的过滤而吸,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有的在灯下或火炉旁拿枯芨芨点燃,有的用麻纸捻点燃。过去抽烟瓶的人大多是官员、商人、贵族、绅士。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至20世纪80年代前,由于经济落后,多数人仍以吸水烟为主。过去的庄稼人大多劳动休息时,抽几袋水烟,由于体力劳动后肺部扩张,虽然过了烟瘾,但对身体危害很大,肺部积劳成疾,到了中老年大都是气管炎、肺心病、肺气肿,甚至肺癌。古老的水烟对人们健康的危害是显而易见的。看今朝,现代烟草制造业空前发展,古老的水烟正在退出历史舞台。
小炕炉:炕炉子最早是纯泥制作。这种炉子是谁发明的不得而知。但在山丹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农村却很普遍。家家的土炕上,都有这样一个泥塑的炉子。
夏日里,我们会看到好多人家的墙头上摆放着一排形似乒乓球拍,厚一寸,高七八寸的黄胶泥板。这就是炕炉子的基本配件。农村老太太们把细腻的黄胶泥掺上头发,和均匀,捏成球拍样的“炉腿子”。这些掺了头发的胶泥板晾干后,4个围在一起,再用同样的泥浆粘结起来就形成一个圆筒,为炉身,“拍把”就成4个炉腿,把与把之间就形成4个小炉洞,既可通风,又可排炉渣。再用头发泥捏3个窝头状泥团塑在炉口上,形成支架,再穿几根细铁棍做炉齿。然后仍用头发胶泥在炉子的里里外外抹上厚厚一层,一个光滑的炉子就好了。有钱的人家放在用生铁铸成的圆形火盆上,一般人家用木头做一方炉架,中央也放胶泥填平,把泥炉放上去,再用胶泥同火盘固定在一起。冬天放在土炕中间,用无烟煤砖生火,既能做饭又能取暖。这种炉子必须每年一换,而且要小心翼翼,轻取轻放,更不能承受过大的重量。好多人家就因为使用时不小心,或锅大水多而压塌了炉子。
因此,有的生活条件好一点的人家请铁匠打造一个铁框架炉,就是将铁打成一寸宽的铁条,做成4个直径40—50厘米铁圈,再做3根较厚的扁铁腿子,将4个铁圈平行固定在3条炉腿上,铁圈之间留2厘米的空隙,在最下面的空隙穿上炉齿,腿子下面留一寸左右的支脚,上面做上活动支架,里面抹上一寸厚的头发泥即可。铁炉子既压不垮,也不用年年更新,以后就慢慢取代了纯泥炉。
改革开放后,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炕炉子逐步被越来越先进的各种新式炉灶(铁皮炉、烤箱、土暖气)所取代,退出了历史舞台。
人力车畜力车:人力车畜力车,承载着人类历史一路走来。记忆中最早的车是牛车,因轱辘较大,又叫“大车”。一头牛架在粗笨车辕里,牛脖子上搭一个粗壮光滑弓形的木制轭,牛屁股用一条宽厚的皮带做遒,把牛前后与车固定在一起。赶车人(又叫车户)牛鞭一举,一声吆喝,牛四踢一蹬,车就走开了。由于车辋上用大量铁钉和铁条加固,因此,又叫“铁车”。大车轱辘直径1.6米,全都用榆木制成,中间是直径40厘米、长50厘米的轮毂,轮毂外箍4道铁箍以防开裂。中间开有轴孔,外侧和内侧分别嵌有15厘米和20厘米的车钏,外围是用9块弧形木块连接而成的车辋,用18根同样木料的辐条与轮毂以隼卯连接,外用与车辋同宽,1厘米厚的铁条用36条卯钉加固,还横七竖八穿许多卯钉进行加固。车轴用一根长3米、直径30厘米的榆木加工而成,轴头易磨损部分嵌有键条。车排用松木或杨木制成。车辋上的大铁钉头砸在路面上,咯噔噔噔响,车也咚咚咚地颠。车辕旁挂一个乌黑的油瓶,走一阵,车户就提出油搭子在车轴头上搞些油。车就轻了许多,牛的脚步也轻快了一点。牛车的速度很慢,到窑上拉煤40里路,要起早贪黑地走两天。
皮车(学名胶轮大车)在农村大量使用大约在20世纪60年代末。皮车的特点是用上了滚动轴承和胶皮轮子,有弹性,行驶平稳,装载量大,而且压不坏路面。皮车一般都是4匹马拉。架辕的叫辕马,辕外的3匹叫稍子。赶车的叫车户。赶皮车不是人人能干得了的,这是一项技术性很高的工作。做一个皮车车户,要体壮声威,胆大心细,行动敏捷。要把长长的竹把鞭子(又叫哨鞭,鞭把子和鞭稍各长3米左右)甩得娴熟。要指哪打哪,对那些不听话的调皮牲口,一鞭下去,就是一道血印,或是半截耳稍就没了。不论多么调皮的牲口也禁不住车把式的三鞭子。在生产队里,赶皮车是令人羡慕的工作,他们就像后来的拖拉机手,那叫一个“牛”。随着生产力的进步,皮车逐渐多起来,替代了大车。大车轱辘变成了生产队饲养院挡牲口的圈门。再后来包产到户,牲口分到各家各户,笨重的皮车也派不上用场,也在人们的生产生活中不经意间消失了。
农村中最常用的人力车,就属木制独轮车了。我们又叫推车子。一个木头轮子,用两只木头耳子与一个梯形的木头车架联结而成,车架上固定一个柳筐或芨芨筐。推土、运粪卸货方便、省力,酷似现代翻斗车。但推起来吱吱嘎嘎,歪歪扭扭,比较吃力;臂力不行的人,掌不住要翻倒。(www.xing528.com)
作为人力和畜力两用的架车子走进农村后,独轮木头车就逐渐被淘汰了。相比之下,架子车轻便灵活,而且人畜两用。什么样的路都能走,多么陡的坡都能上下自如。在20世纪60至90年代中期,架子车在农村的各种建设中立下了汗马功劳。如修路造桥、兴修水利、平田整地、拉煤送粪等,架子车在当时是农村里最普及、最轻便、最经济、最实用的交通运输工具。直到现在有相当数量的农户仍在使用。可以说,是架子车把中国的农村拉进了新世纪的大门。
碾子:碾子是古代加工糜谷的专用工具。山丹的一二类地区,过去家家户户都种植少量的糜、谷。一个村庄有好几个碾米台,俗名叫碾子。首先把糜谷用簸箕筛掉秕谷和尘土,以及各种杂物和沙粒,收拾干净方可上台碾米。
碾台大多设在朝阳避风的墙角边,下面泥一个圆型的泥台,上面铺一块直径4.2尺或3.6尺大的圆形磨盘石,磨盘中间栽一个圆木桩,桩上有一套架子,中间夹着一条圆柱形的碾轱辘,轱辘中心穿一条木杠子,驴或是骡子拉动横杠,碾轱辘随着牲口的速度在碾盘上转动。碾轱辘和碾盘上都由石匠煅成扇形石齿。是将糜谷均匀地铺放在碾盘上。木杠托转碾轱辘连续碾压,跟在驴后面的妇女手拿笤帚随着转动,不时将碾出边缘的糜谷扫到碾轱辘下。如果糜谷太干,可喷少量的温水,以防碾成碎米。碾一台糜谷最多有五升(30斤左右),一小时左右才能将糜谷的外壳碾碎蜕去,拿簸箕簸掉米糠,就成了金黄色的黄米或小米。民间流传:“米黄儿甜,黄米稠饭香。月婆子多喝小米汤。”二是碾麦仁。将30斤左右的青稞或小麦均匀摊放在碾盘上,拌入适量温水,像碾米一样碾一小时左右,待青稞或小麦的外皮全部脱下,用簸箕簸去外皮即可。麦仁汤是山丹独具特色的风味小吃。现在碾子已被自动碾米机取代,在乡村已找不到碾子了。
水磨:水磨是继手摇磨、畜力磨之后,劳动人民发明的利用水能驱动的磨面机械,既节省劳动力,磨面效率也大大提高。山丹沿马营河、霍城河、山丹河有水磨不下20盘。其经营方式主要是来料加工,收取一定的加工费。
水磨构造主要由引水渠、磨坊、磨盘、磨轮组成。先将河里的水,通过修引水渠将水位抬高,在引水渠的下端挖一个深3米、宽5米左右的坑,底部垫上块石,由木匠用一定规格的圆木在基坑制作一面开放的木栅栏,在栅栏外面也垫上块石,以防被水冲刷。在基坑上面修上磨房,房子四周横梁用隼卯结构与栅栏连结,上下成为一体,装上木地板,地板中间留一个直径0.5米的圆孔。前后墙也用木板装成,这样既坚固,又卫生。左右各续一间土坯房子组成三间宽敞的磨房。
用一根直径约30厘米的圆木下端做一个直径约3米、形似大车轮子的叶轮,底端装上顶针放入固定在基坑中的铁臼内,圆木上端穿过木地板的圆孔,顶端固定一根长约2米、宽0.5米的横木,上面做成平面,距地面0.5米,上面放上磨扇石的下扇,再合上磨扇石的上扇,上扇上沿周围等距离开有4个孔,用绳子绑在4根立柱上。这些绳子中间用摽绳与固定4根立柱的横木连接,用摽棍上劲以调整上扇磨的重量,控制下扇磨旋转的速度。上下磨扇石的咬合面上围绕圆心刻有扇形的齿纹,靠此来磨碎粮食。上下磨扇的圆心处各有一个圆形凹孔,装上磨脐,以保证磨旋转过程中不偏离圆心。上扇磨在离圆心30厘米左右开一个5—6厘米的圆孔,粮食堆在上面就可以源源不断地流入两扇磨的间隙磨碎后从四周挤出。磨出的粉末要靠脚踏箩儿将面粉和麸皮分离。小麦一般要反复磨5—7遍,前3遍磨出的面是白面,后几遍磨出的是黑面。
引水渠的末端修好闸口,用木制的梯形水槽,大口朝上,小口朝下,以一定的坡度将水引到基坑中的叶轮上,推动石磨的下扇旋转。如要停磨,可将水槽里的水闸断,将水放入退水槽,磨自动停转。这叫大轮磨。如果水量充足,冬夏都可以用。有的地方夏天因农业灌溉,水量不足,大轮磨带不起来。因此,有的磨房里还同时装有一盘小轮磨。就是在基坑里装一直立的斗式叶轮,两块直径2米的圆木板,两板中间相距0.5米,按一定角度沿一个方向斜装上叶子板,水反向冲击叶子扳推动叶轮转动,再靠齿轮带动水磨旋转。由于齿轮直径较小,一般1—1.2米,冬天易结冰,因此,小轮磨只能夏天使用。
直到20世纪80年代,随着电动磨面机的普及,水磨才完成了它的使命,被全部拆除。
驴拉磨:驴拉磨是在水磨产生之前,加工面粉的唯一工具。后来先祖们以高超的智慧利用无限的水资源作为动力,创造了水磨,这是历史上的一大跨越和创举。
驴拉磨在山丹历史悠久,特别是在山区、交通不便的地方,每一个家族都有。驴拉磨设在简陋的室内或棚中,圆形磨扇石最小的直径2.1尺,最大的直径2.8尺。上面磨盘上有两个小洞,一个眼叫子眼(下粮食的眼),一个眼是麸皮眼;下磨盘中心连着一个木桩,桩上安装一个铁环,也称磨轴或磨脐。上下磨盘上由石匠煅成扇形齿纹,在上磨盘上用绳子连接一根横杠,套上毛驴拉着磨盘旋转;为了防止驴偷吃粮食,要将驴的眼睛蒙住。磨盘座落在直径5尺的泥台上,磨盘下面装上木板,或是用过的大型磨盘石。磨下的麸面落在磨台的四周,然后用小圆箩在开口箱子里放一根木棍,手持圆箩在木棍上来回当滑动,并辅之以震动,将面粉箩在箱子里。剩下的麸皮,再上磨反复磨多次。驴拉磨一次只能推一斗粮食(50斤),如果一斗推完,可再上一斗,不然无处堆放,无法循环。驴拉磨由于磨盘压力小转速慢,所以磨出面粉特别细白,人称上等面。
手摇磨:手摇小磨,人称拉料磨。采用北山花岗岩,圆形上扇是凹面,边缘向外突出一半圆形石面上取眼安装手摇木把,与水磨、小磨磨盘一样的原理。上下磨盘上,石匠锻成扇形石齿,磨盘中间有一个直径4厘米的子眼(下料处),下扇中间安一个榆木桩(5厘米)。木桩固定于下盘,称为磨轴或磨脐。露出5厘米正好投在上扇的半眼洞里。手摇磨最大直径1.5尺,使用方便。磨盘上倒豌豆,一人或两人逆时针转动,把豌豆粉碎。专为骡马加工饲料之用。由于体积小,重量轻,有一个壮劳力就可以操作。
榨油坊:我们的祖先,原来主要靠动物油脂食用和点燃照明。随着石器的产生和铸造业的迅速发展,我国劳动人民创造了石磨(小磨),可磨粮成粉,加上种植业逐步进化,开始发现或种植油料作用,如胡麻、油菜、花生、芝麻、棉籽等。可用石磨粉碎,利用小型榨油方法,提取油脂。
相传春秋时期,鲁班和弟子们发现各地利用原始的榨油方法和工具极其落后,经过多年的总结和研制,利用水为动力,推动大型石磨,磨面、磨油,这一创举更有力地推动了社会文明的发展。在日常生活和生产中发现和发明了“杠杆”作用的巨大威力,从而大胆利用杠杆原理,创造了大型榨油作坊,日产可达四五百斤。
自古水磨和油坊相伴而生,相邻而建,相互配套使用。油坊、水磨过去人们称为“摇钱树、聚宝盆”。一句民谣:“你有千担粮,不如我的油磨坊。”山丹油料作物主要是胡麻、油菜籽,每年秋冬是榨油的季节。以五石多(50多斗)为一榨油。先将油籽拾掇干净,菜籽不用锅炒直接生磨成酱。葫麻先用大锅炒黄,然后磨成黑油块。磨完后堆放在水磨的木地板上,堆成池形。每榨黑油内可加200多斤凉水,由几个年轻人挽起裤腿、赤着脚,用双脚不停地蹧油,直到将水在油酱里均匀地蹭干为止,然后运到油坊加工。
油坊长7.3丈、宽2.4丈、房高1.8丈,滑轮房高6尺,一般都是一门一窗四周全部是土筑板墙,墙基约3尺厚,占地面积180平方米之多。油坊共有7间,中间横卧着一根用生长百年的杨树制作的油梁。梁长有5.6丈或6丈不等,梁小头直径约2.2尺或2.4尺,大梁通长为梁道,宽4.2尺,两旁对夹16根将军木柱,柱子两边对应有16道长1丈的木梁为房架。大梁头上面,设立一座固定的悬式石柜。石柜高7尺,长宽均为5尺见方,下底用方木铺底,内装卵石约8吨重,石柜四周用木椽封闭,石柜从上到下有四条1.5尺大的沉重柱,通立井口;左边屋顶有一间滑轮房,用高6尺的木架支撑一个直径4.2尺的滑轮,油坊右边有一组六角提梁木架绞轮,六角绞轮上绕有一道粗麻绳(绳粗10厘米),通过滑轮与油梁的小头连接。内设蒸锅、炕台、烟洞。油梁大头下有眼油垛井、一眼盛油井,下有石缸一口,井内四壁全用木板装璜。
榨油程序:先将胡麻或是菜籽黑油块按量准备入锅,锅台下有大蒸锅一口,上铺18根木椽为蒸架,锅沿为2尺多高木板做成。蒸架上铺一块草席笆,将黑油一层一层洒在草笆上,把黑油装到蒸架后,上盖一块草席笆,再铺压200多斤芨芨草,加火烧锅,蒸两个小时即可出锅上榨。趁热包油,分秒必争。包油匠先在用芨芨辫子围成的圈子内铺上大量的芨芨草,装入待榨的油泥,包裹成直径2.8尺的油饼,每饼可有200斤之多。紧张而有序地包好10个或12个油饼,连续吊在油梁大头之下的井内一块一块摞起来,露出井口约3—4尺高,将油饼固定好,上面铺上木砖。油包饼完毕,开始启梁压油。大梁5.4丈长,在梁中端早已选好了一处平衡点,在大梁下支一个5尺高的大木墩,将梁两头悬挑在屋中。此时派6名身强力壮的男青壮年,里3人、外3人,转动绞轮开始提梁;油梁小头升高,大头正好压油饼垛的木砖上叫“重点”。这个时候包油匠一声令下,一人用脚蹬倒支梁的支墩,包油匠在石柜与油梁之间加一根5尺长7寸见方的称木尺,作为杠杆的“支点”。随着油梁小头的升高,油梁大头咯吱咯吱地往下沉,井内的油饼受压后,清油四溢,满房油香,淌到油井。当油梁小头升高上限后,松开提绳,将油梁小头缓缓放下;等油梁小头着地后,包油匠在大梁头上端一根、二根……连续加木砖,加一次,启一次梁。就这样连续吊压,从早上压到晚上,将油饼压到和井口一样平为止。一人下油井一桶一桶往上提油,叫“头油”。第二天凌晨,首先将井内的垛子吊出来,用榔头将麻渣打碎,然后骑一块弓形木板(叫木驴)来回碾压成末,再进锅蒸油渣。按以上程序进行压榨,榨出的油,叫作二油。第三天也同样程序进行,叫作三油。一榨油经过三天苦战,才能算完毕。有句俗话:“头油多、二油香、三油稠,不是瘅牛,就是膏车”。
油坊在过去是最大的作坊之一,所以清规戒律特别多。在包油时,不让闲杂人等进入;出油时不让妇女进门,说什么冲了油神爷,油神爷不给尿油了等。如果有人进去,包油匠的榔头响一下磕一个头,说“磕了头,多出油”。还有很多谚语:“老梁出三成,油神爷显了灵”,“油神爷不见光,井里的油直淌”。包油匠又黑又脏,身上越闻越香,包油匠看戏——没人靠近。包油匠脸黑心不黑,来了穷人肯施舍,吃饭时不论来了什么人都要留下吃饭,“油房是福口,越吃越有(油)”。
随着科技的快速发展,从20世纪70年代末,现代化的榨油机不断问世,一座座古朴宏伟的油坊从此消失了。
烧酒坊:烧酒作坊分曲房和甑房。工序是先将青稞磨成粉末,配以稻糠粉碎的玉米芯等其他辅料,蒸熟后制成曲砖,一次做出多块,存入曲房长时间发酵保存,分次使用。
将磨好的青稞掺上曲子,放入池中发酵一定时间后,装入特制的蒸锅进行蒸制,一般蒸五天就可以出酒。酒从锅上的酒哨里流出,叫甑酒。甑酒需要掺花(实为兑水)后才能出售。掺花时需有经验的师傅凭眼看口尝,恰如其分地掌握好酒的度数。当时作坊烧酒,出酒率较低,一斗青稞(50斤)只能出甑酒3—5斤,掺花后也只能达到8—10斤。伴随着工业化的发展,山丹具有一定规模的酒厂达7家,烧酒坊只在个别边远山村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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