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1月,“长治”在青岛及渤海巡防时,该舰稳性不佳,且舰底漏水的问题接连出现。借着送日本在舰指导官兵离舰的机会,“长治”于2月9日上午9时从青岛回到了上海,日方指导官兵则于10日正式离舰。
根据此后“长治”舰舰容的变化,推测该舰从2月开始在海军江南造船所进行了一系列改造。
“长治”的此次改造,一切以实用为主,因为当时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军队根本不具有空中和水下武装,“长治”舰上很多防空和反潜设备都被拆除,“宇治”时期在1945年增设到后桅上的“13”号电探被拆除,同年增设的大量单管25毫米口径高射炮也被一一拆除,取而代之的是2门火力更为凶猛的40毫米口径高射炮(一说为1座),安装在后桅前方的甲板室顶部甲板上。其他诸如“81”式深弹炮、水中听音机,以及原设在烟囱之后的电波探信仪等设备也都全部拆除了事。由此,“长治”变成了一艘纯粹的“炮舰”。
推测摄于1947年上半年的“长治”舰,后桅杆上的“13”号电探天线已经被拆去
1946年6月11日,由海军军舰指挥部参谋长魏济民率领,“长治”从上海出港驶往山东半岛执行黄渤海巡视任务,经青岛绕成山头,再巡防威海、烟台等共产党解放区城市附近海面,抓捕、制止从解放区驶出的船只。
“长治”舰上一名名叫李春官的福建闽侯籍水兵后来回忆了当时的情景:“不到二个月就抓了渔船、民船10余艘,有6艘船里装了粮食、布匹、老百姓搬家的家具等。副舰长下令将船押到秦皇岛,把船上的东西卖光,军官们分赃后吃喝嫖赌,大肆挥霍。然后,又用这6艘空船,在秦皇岛装满偷来的煤炭运往青岛卖。”
当“长治”舰押着满载燃煤的6艘民船开往青岛途中,经过烟台附近海面时,发现海上有一艘正在航行的蒸汽船,遂用25毫米口径高射炮进行警告射击。当发现这艘民船上竟然装着60桶汽油后,“长治”舰派出李春官等5名士兵上船监视航行。后来航经山东石岛时,“长治”舰为了追赶运煤船,把装着汽油的民船丢在身后,最终这艘民船进入解放区石岛港,船上的5名“长治”舰水兵均被俘虏,押送至八路军威海警备区。经过一番思想教育后,5人被陆送至青岛,被赋予“到原来的单位去宣传在解放区的所见所闻和所学到的东西”的使命。后来5人辗转重新返回“长治”舰上,“长治”舰的军官此刻还不清楚,他们接回的这几名水兵中,竟埋藏着反叛的火种。[17]
1946年末,国民党军队开始进攻共产党山东解放区,在攻打胶东沿海城市的战斗中,海军军舰纷纷上阵,作为主力的“长治”舰几乎立刻出现在了第一线。1946年11月10日,“长治”与“咸宁”配合陆军,参加虎头崖战役(大陆现代称为粉子山战役),以舰炮炮轰掖县,对八路军守军造成很大杀伤,是为“长治”舰卷入内战后经历的第一战。(www.xing528.com)
转年1947年的6月3日,国民政府试图从苏联手中收回旅大地区,经多次谈判后,派出东北行辕副参谋长董彦平带领的旅大视察团从沈阳北站乘火车抵达葫芦岛,由海军安排“长治”舰搭载视察团一行从葫芦岛前往旅大。虽然途中遇到狂风恶浪,航海性能十分低劣的“长治”居然平安抵达,成为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第一艘到达旅大地区的中国军舰。
美术作品:虎头崖战役中的“长治”舰。创作:王益恺
从旅大返回未久,“长治”在6月中旬接到命令赶往山东乳山一带海面,原因是行政院善后救济总署的“新英平”号运输船在南洪集(今乳山市海阳镇南泓村)附近海面搁浅。当“长治”与“美朋”“美宏”舰抵达出事海域后,发现岸上已有八路军武装在活动,于是以炮火实施压制,而后派出汽艇前往“新英平”上救援幸存人员。但是“新英平”所运载的汽油、活动房屋、农具、蔬菜等物资已不知去向,乘坐该船的中央训练团派赴沈阳就业眷属140余人及其他乘客300余人也大都不见,“长治”等舰仅仅救回5人。据中共地方史记载,当地八路军武装曾从“新英平”上俘虏了一批国民党军政人员,并缴获了一批各种物资。[18]
民国海军时期海军学校见习生在“长治”舰前主炮附近的留影。编入民国海军后,一度作为主力舰的“长治”曾接待过多批海军学校学生见习
还是在1947年的6月,民国海军改组舰队编制,原海防舰队划分为海防第一舰队和海防第二舰队,长江炮舰出身的“长治”舰编入海防第一舰队的第三分队,与“逸仙”“咸宁”“永翔”“永绩”等4艘老舰编列在一起。
1947年的下半年,“长治”舰奔忙在胶东沿海的龙口、烟台、威海等地,配合国军与共产党军队作战,10月6日还参加了解营口之围的战斗。1948年初,国军在山东战场的局势吃紧,威海、龙口、蓬莱等沿海城市相继弃守,“长治”舰又参加了从各弃守城市撤出军政人员的海上撤运行动。至当年秋季,解放军围攻秦皇岛,“长治”舰在舰长刘广凯指挥下,协助驻秦皇岛的范汉杰兵团司令部及新五军防御。鉴于当时进攻秦皇岛的解放军主要集结地、炮兵阵地距离海岸较近,“长治”利用自身吃水浅的优势,于夜间抵近解放军阵地附近海域,实施奇袭炮击,给解放军造成较大损失,被迫暂时放弃进攻秦皇岛。及至1948年年底,国军在东北战场全面失利,决定弃守秦皇岛,“长治”舰又参加了掩护秦皇岛守军海运大沽的战斗。[19]
据时任“长治”舰舰长刘广凯回忆,在完成掩护海运任务后,“长治”舰出大沽口外遇到了恶劣海况。从回忆中的记载,不难看到“长治”舰这种浅吃水平底船在大海上航行之危险:“本舰驶离大沽口后,适遇海上发生强风,渤海中浪涛澎湃汹涌,而‘长治’又系平底,凌波性较弱,船体倾斜达五十度左右,非常危急,几乎倾覆。”[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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