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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述视角与主题的关系解析

时间:2023-07-0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可见,叙述视角、叙述者等对揭示作品主题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通过辨识叙述者和视角,从叙事方式的角度进行考察和分析,思考视角选择背后的原因及意义,有助于我们把握作品的精微之处和独特魅力,以及深入理解作品主题。以下为视角与主题较为常见的两种关系模式。这些不同的主题倾向,与不同解读者对作品的不同关注点有关。

叙述视角与主题的关系解析

有的叙事学学者强调,叙事的真正主题是特定事件的表现而不是事件本身;真正的主人公是叙述者,而不是他的任何一个人物。可见,叙述视角、叙述者等对揭示作品主题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但从常规的阅读习惯来看,人们阅读叙事作品,往往更关注故事中的人物、情节,对故事由谁来观察、由谁来讲以及怎么讲则很少在意,甚至意识不到叙述视角乃至叙述者的存在。通过辨识叙述者和视角,从叙事方式的角度进行考察和分析,思考视角选择背后的原因及意义,有助于我们把握作品的精微之处和独特魅力,以及深入理解作品主题。以下为视角与主题较为常见的两种关系模式。

1.通过视点人物对事件的感知与态度的变化来表现主题。

沈石溪的《斑羚飞渡》是一篇动物小说,曾入选义务教育课程标准实验教科书《语文》七年级下册。作者以猎人的视角讲述斑羚飞渡的故事。对本篇课文的主题有多种解读思路,有的赞美斑羚以牺牲一半来挽救另一半使种族得以延续的自我牺牲、集体主义精神;有的倡导人与动物和谐相处,反思人类对动物的捕杀行为;也有将本文视为在灾难中面临生死选择该如何做的寓言,从而挖掘出敬畏生命的寓意。这些不同的主题倾向,与不同解读者对作品的不同关注点有关。如果只关注故事内容层面,会看到斑羚以牺牲个体来挽救种族群体的自我牺牲、集体主义精神;如果在关注故事内容的同时,关注故事如何讲述,以及内容与讲述方式的相互作用,对小说主题的把握就会更加丰富、深入,也会更加接近作者的创作意图,既避免只见树木不见森林的局部理解,也避免脱离文本过度解读的误区。

《斑羚飞渡》的故事是通过猎人的视角和话语来讲述的,为什么要由猎人来讲这个故事呢?一方面猎人是事件的亲历者,由猎人讲述可以增加故事的可信度和真实感。另一方面,猎人在讲述自己看到的内容的同时,还可以以自己的阅历为基础,将自己的独特感受表达出来。通过这样的表现形式,故事会显得非常可信,同时可以感人至深地呈现猎人对以斑羚为代表的动物生命的态度发生变化的过程,即由最初的漠视,认为捕杀动物是天经地义的行为,到被斑羚的种族自救行动所震撼,直至对斑羚及头羊产生深切的敬意。斑羚被逼入绝境后飞渡自救的故事与狩猎者在这一过程中的情感变化相互作用,构成了一个清晰的结构,传递出一个非常深刻的观念:野生动物和人类同样都是生命,人类应该反思捕杀野生动物行为背后无视甚至蔑视动物生命的观念,进而建立善待动物、尊重生命的理念。随着社会的发展,狩猎生活已退出人类的历史舞台,人类在漫长的狩猎生活中积淀下来的生活习惯和思想情感却不易完全消除,从对待动物的态度的角度来看,狩猎情结会导致人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对待动物,将肆意猎取动物视为理所当然,无视动物的生命与生存权利,这种态度最终会异化人的心灵。这是文化观、生命观、世界观以及价值观层面的探索与思考,斑羚飞渡的故事只是这种探索与思考的载体,从感人的故事细节和视角切入,能够更好地引导学生进行这些层面的思考。在探索作者是如何达成这样的创作目标的过程中,学生收获的将不只是概括性的故事内容和有深度的主题意蕴,也将学习到如何借助语言工具实现有价值、有深度且富有感人力量的表达和思考。

2.通过视点人物对事件的感知与态度的不变来表现主题。

《斑羚飞渡》是通过视点人物对事件的感知与态度的变化来表现主题的,也有的作品通过视点人物的“一成不变”来表达另一层面的思考。如《孔乙己》的故事叙述者是十几岁的酒店伙计,因为“我”年龄小,社会经验有限,又“傻”,所以只是客观讲述自己所见,没有任何评价或情感流露,一切都由读者去感受和评判。在孔乙己问“我”读过书没有时,连“我”这个店里地位最低的小伙计都认为:“讨饭一样的人,也配考我么?”由此可以看出孔乙己在周遭社会中的地位,而这样的身份与地位对他人来讲,只是一份笑料和谈资,他不曾得到周围任何人的怜悯或体恤。小伙计自始至终漠不关心的叙述,使作品渗透着深深的悲剧感。《秋天的怀念》的视角也很有分析价值。作品始终采用第一人称回顾性视角,只是在回顾中,“我”才体会到母亲在帮助“我”走出困境的过程中的种种努力背后的苦心与煎熬,回顾性视角本身就非常有效地体现了自己对母亲的爱不知与迟知的悔恨,正是后来的知晓和悔恨使我意识到母亲当初是如何竭尽全力,进而树立起坚强活下去的勇气。

通过上述分析可以看出,关注视点人物对事件的感知与态度的变与不变,就可以表现出作品更为丰富的主题意蕴,如果结合视点人物的身份进行深入分析,还会有更多的发现,这也是“视角”这一解读角度的重要价值所在。

【注释】

[1]胡亚敏:《叙事学》,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第13页。

[2]西摩·查特曼:《故事与话语:小说和电影的叙事结构》,徐强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3,第5页。(www.xing528.com)

[3]亚理斯多德,贺拉斯:《诗学·诗艺》,罗念生,杨周翰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62,第20页。

[4]夏丏尊、刘薰宇:《文章作法》,中华书局,2013,第24页。

[5]里蒙-凯南:《叙事虚构作品》,姚锦清等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9,第32页。

[6]胡亚敏:《叙事学》,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第242-243页。

[7]王荣珍:《分文本类型,借结构分析把握小说特点—初中语文统编教材小说教学新探》,《中学语文》2020年第2期。

[8]西摩·查特曼:《故事与话语:小说和电影的叙事结构》,徐强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3,第110页。

[9]里蒙-凯南:《叙事虚构作品》,姚锦清等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9,第71页。

[10]米克·巴尔:《叙述学:叙事理论导论》(第三版),谭君强译,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5,第119-120页。

[11]里蒙-凯南:《叙事虚构作品》,姚锦清等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9,第10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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