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主权财富基金在环保产业的投资实践

（一）GPFG进行环保投资的历程简介

1.讨论阶段

Sony Kapoor认为GPFG的资产配置在高碳领域过多从伦理角度而言也是个问题，而且还加大了风险管理的压力，将挪威经济暴露在风险之下。2008年时他曾这样建议时任财政部长的克里斯廷·沃森（Kristin Halvorsen）：“GPFG应该出售在石油和天然气领域的所有股权，寻求在绿色技术方面的投资机会，以降低其对碳经济的敞口，并从绿色经济增长中获益。”而挪威财政部在2008年也做出了回应，决定^[12]在遵循GPFG（2008—2009）道德指引的评估体系下为“环境相关的投资授权（Environment-related Mandates）”设立单独的规划，并在2009年进行了第一笔投资。在该计划实施之前，GPFG对各类与环境相关资产的投资的潜力进行了审议，非上市公司和基础设施被排除在外，并选择放弃投资尚未成熟的绿色债券市场，因而目前GPFG对环境相关的投资主要是上市公司的股权。

2.试行阶段

2011年1月1日，新的“环境相关的投资授权”开始生效，NBIM在年报中单独为“环境相关授权”设立账户。对此决定，挪威财政部的解释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健全的财务回报取决于可持续的经济、环境和社会发展，以及良好、合法和有效的市场。”^[13]挪威总理欧娜·索尔贝格（Erna Solberg）2014年3月18日向外界正式宣布政府将督促挪威政府养老基金扩大可再生能源领域的投资力度，并在声明中表示基金5%的资金将用于可再生资源和基础设施产业。政府也将建立完善的可再生能源投资机制，包括基金管理细节和产业投资比例分配等。^[14]

3.起步阶段

2014年底，GPFG的首席执行官斯林斯塔（Yngve Slyngstad）正式公布，从2015年起，GPFG将投资至少30亿美元布局可再生能源、废物处理和能源存储。2015年6月，挪威议会将正式批准实施挪威财经委员会全票通过的新的投资政策。该投资政策要求挪威主权财富基金不再投资那些30%以上营业收入来自于煤炭或者30%以上发电量来自于煤炭的企业^[15]。GPFG在2014年出于环保原因已对32家煤炭企业撤销了投资，而今更是计划放弃所有的煤炭投资项目，有分析认为此举将影响90亿～100亿美元与煤炭相关的投资，也是联合国支持的化石燃料撤资运动迄今取得的最大胜利，将可能带来其他大型基金的跟随效仿^[16]。

（二）GPFG环保投资实践与经验

2014年3月，NBIM发布了其投资授权的一系列报告，其中名为《Experience with Environment-Related Mandates（环保相关投资授权经验）》较为完整地回顾了GPFG自2009年开始投资环保领域的投资实践。

1.GPFG进行绿色投资的范围

GPFG投资环保产业的范围详见表10-5和表10-6，此处不再赘述。

一方面，FTSE环境市场指数由单一经营企业和多元经营企业构成，由于多元企业规模较大，FTSE环境机会指数系列中的企业几乎有80%的业务与环境无关，事实上，从权重来看，单一经营企业在FTSE环境机会指数系列的比重略超过10%。因而NBIM的分析认为，更加关注单一经营企业的指数，如FTSE环境技术指数系列更加适合被“环境相关投资授权”追踪。(www.xing528.com)

但另一方面，投资单一业务企业也存在较大风险：一是该行业的权重分布一直在发生变化，根据FTSE环境技术指数的统计和NBIM的分析，2009和2013年“纯粹FTSE环境技术指数的部门权重”发生了较大的改变：在2009年权重排序为：可再生与替代能源（约50%）、废物处理及技术（约20%）、能源效率、水利基础设施和技术、污染控制和环境支持服务，食物、农业和林业所占比重几乎为零；到2013年各部门的权重分布较为均匀，排序为：能源效率（约32%）、水利基础设施和技术（略大于20%）、可再生与替代能源（略小于20%）、污染控制、食物、农业和林业，环境支持服务所占比重几乎为零。二是环保领域目前单一经营企业的规模十分有限，与其他19个行业相比无论是可投资市值超过10亿美元的企业数量^[17]还是可投资市值^[18]均垫底。三是单一经营环保企业的股价波动幅度较大。10年间，FTSE环境技术50指数的波动明显比FTSE全球指数大得多，在金融危机前后，两指数均经历10年间最高值剧烈回落，FTSE环境技术50指数更是从约300%跌至50%左右，2010—2011年年间，再次下跌至10年间最低值，后缓慢回升，但仍落后于FTSE全球指数。

2.投资环保产业的经验

NBIM认为环保投资专业性强，需要依赖专业经理人的决策。由表10-9可见NBIM环保投资相关授权数量的分布状况，内部授权的数量一直维持在2个，而外部授权虽然经历了从增长到减少的过程，但自2010年起就远超过内部授权。而表10-10展现了NBIM环保相关投资金额在内外部经理人的差距，可见原因在于环保行业的专业性非常强，且具有显著的多样性，投资专业人士必须专注于市场的某个具体领域，才能确保投资的效果。NBIM希望借助外部经理的知识以补充内部能力，故将环保授权分派给具备不同专业领域的经理人。

表10-9　NBIM环保相关投资授权的数量

资料来源：Experience with Environment-Related Mandates[R]，2014，3（10）：14.

表10-10对环保投资的金额进行了统计，可见GPFG并非每年均会进行环保投资，2011年以来对该领域的投资锐减，2013年甚至从外部经理人处撤回69亿挪威克朗的投资。其原因也许可从表10-11所反映的投资回报情况窥见一斑。2011年的投资回报率最差，为-23%，而2012年之后得以恢复。NBIM（2014）认为由于环保相关领域涉及许多不同的产业和不同的经营模式，具有很高的不确定性，这意味着成功企业和不太成功企业的收益之间会存在巨大的差异；目前大部分对环境友好型企业使用的投资战略是相当粗略的措施而非深入的分析，部分原因在于深入研究企业的成本过于高昂。

表10-10　NBIM环保相关投资金额（10亿挪威克朗）与投资回报统计（基于一篮子货币）

资料来源：NBIM.Experience with Environment-Related Mandates[R]，2014，3（10）：14.

2014年年底，挪威主权财富基金——政府养老基金全球（Government Pension Fund-Global，简称GPFG）的首席执行官英韦·斯林斯塔（Yngve Slyngstad）表示，从2015年起，基金将加速布局可再生能源、废物处理和能源存储的投资，当年投资规模至少30亿美元。对此决定，彭博社分析师并不看好，认为投资清洁技术所产生的回报率一定比石油工业要低，不仅将拉低这个“还富于民，全民共享”的基金的收益，还可能亏损，致使挪威国民受损。而Yngve Slyngstad的解答是：“不管结果如何，我们已确定将加强这方面（清洁能源）的投资。相信一定能找到获利的突破口，而且这将是长期规划。”GPFG自2014年5月份开始出售其所在煤炭公司、石油公司的股份，希望最大程度和这些高碳排放资源“划清界限”。上述行动得到了环保组织的积极呼应，称GPFG脱手所持化石燃料股份，将为全球碳减排增添动力^[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