盔箱里除了盔帽外,还有一些很重要的东西,那就是男人们的“毛发”,包括假发和假胡子等。戏曲舞台上男生戴的假胡子叫作“髯口”,是把头发或者牦牛尾等原材料固定在铜丝架子上做成的。铜丝架子两边弯成弧形,演员把它挂在耳朵上,再把铜丝中间的部分戴在上嘴唇边缘就可以了。由于铜丝有弹性,演员还能根据自己的脸型适当调整大小,大多数剧种的古装戏都会用到这种髯口。而台上什么人戴什么样的髯口,又是有程式规律可循的。比如一般丑行戴的最短小或者最“稀疏”,老生戴的中等长度、厚度,花脸戴的最长、最厚,等等。由于每种行当的髯口样式都很丰富,具体到每个人物款式又有不同。
虽然我们都知道古人喜欢蓄须留胡子,而且从腮帮一直到下巴的所有胡子都留得很长,这还是当时的潮“范儿”。但戏曲的髯口还是比古人的胡子长度夸张多了,其中比较长的足有两尺多,而且量也很多。用真头发做的髯口垂感、光泽好,价格同比也最贵,不过台上的使用率不高,不是谁都能戴的。三国戏里的“美髯公”关羽就戴这种黝黑的真头发做成的髯口,台上一舞动起来绝对可以给飘柔代言——“就是这么自信”!牦牛尾做的髯口使用范围最广,款式也特别多样,有分成三绺的,有满嘴全有的,还有下巴附近空出一块儿来的;有长的、有短的,有朝上的、有朝下的;有直的、有卷的,还有打着结的;有黑的、有白的、有花白的,还有红的、紫的……简直Nothing is impossible!
牦牛尾的优势一是长度够长、结实耐用,二是这种天然材质蓬松效果好,还不起静电(取原料时是用剪的不是拔的哈,牛不会疼)。有意思的是,牦牛尾自带天然“方便面”式波纹,近距离就能清楚看到,而且即使熨平了一会儿也会恢复原样,这也就是说,戏台上的男人们其实都是卷胡子。第一次知道真相的这一刻,我脑海里竟然瞬间出现了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校长邓布利多在台上唱戏的离奇画面……(www.xing528.com)
每次演出前,盔箱师傅都会把要用的髯口拿出来,先用开水烫一会儿。因为平时放在箱子里收纳,受压后髯口会有印而不平直,经水烫后髯口会恢复原形,也能起到消毒的作用。接着手动甩干后就要用特别大的钢梳来把髯口梳理开,准备好后一一挂起来供演员使用。戴髯口是演员穿好服装登台前的最后一个化妆步骤。
戴髯口不仅是为了夸张地修饰舞台人物形象,更是演员用来生发、美化表演动作和表现人物内心情绪的有效工具。比如随时可以用手捋髯口,害怕或生气时可以吹髯口、抖髯口,思考或焦虑时可以用下巴甩髯口,还可以用手挑髯口、掏髯口、卷髯口,等等。这在戏曲的基本功里占有一席之地,称为“髯口功”,演员能通过髯口功和身段动作及表情的配合,充分地表现各种人物情绪,也为观众提供了精彩的欣赏看点。不过也有很多剧种不戴髯口,而是粘贴仿真胡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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