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6月,诺维科夫、列尼和另外一位航天试验员被派往土库曼沙漠地区进行航天试验,他们要在荒无人烟的戈壁度过三天三夜。那里白天日照时的温度高达65度。试验员们随身携带的只有一艘太空船,数千米用于遮阳的降落伞布料——其实根本就无济于事,以及6公升的水。
“上面指示我们说要少活动,即便要活动,也只可能等到夜里气温下降到14度以后。”列尼回忆说:“需要不停地喝口,但必须一小口一小口地呡——一次只喝不超过30克的水,稍微濡湿舌头和咽喉。如果我们当中有谁猛地喝下整整一大杯水,我们便再也无法在沙漠中逗留下去。脱光衣服、赤身裸体也被禁止,因为这样人体的水分蒸发速度会加快。一天之后,我们的第三位同志(除列尼和诺维科夫之外的另一位)差点没疯掉,开始出现幻觉,神经错乱。第二天夜里他偷走了剩下的所有的水,喝了个一干二净。结果我们不得不中止试验,紧急补充储备物资。”
沙漠试验结束几个月后,列尼和诺维科夫又被派往了永久冻土带。
“试验之前,我们大家浑身都沾满了各种传感器。我突然发现一个金属导管挂在电线上,这时过来一位医生,递给我一瓶凡士林:‘这个传感器你自己安上。’”米哈伊尔·诺维科夫说:“这个导管长约25厘米,应该插入肛门内,因为人体最精准的体温应是直肠的温度。医生的招儿没错,可是体内多个管子感觉实在是极不舒服。”
和往常一样,试验之前试验员们被告之了一些试验的细节。还向每位试验员发放了皮制“鲑鱼”救生衣、两套运动服、一双普通的袜子、一双软底皮靴,一顶运动帽,外加毛线和皮制手套各一双。按照规定,试验期间试验员不可生火做饭或者烧水。
“刚开始时我们团队中还有一位年轻士兵,我们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诺维科夫继续说,“在严寒中呆了几个小时之后,他就感觉不舒服了。医生们马上让他退出试验。自此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见到他。听说小伙子被送往莫斯科了,病情非常严重,命悬生死一线。”
“刚开始几个小时,试验员们用雪块搭建房子。里面塞进降落伞布料,这样房子里的温度就会比露天温度略高一些。”(www.xing528.com)
“但是我们不敢在小雪屋中久呆,一是因为直肠中那根管子让我们无法落座,二来是因为2分钟不活动就会感到整个身体都麻木了。我们从屋里冲出来,在雪地上奔跑。”列尼说:“黑暗中我们像企鹅一样来往跑。气温下降到了零下50度,风速则高达每秒6-7米。”
很快,试验员身着的“鲑鱼”皮制救生衣开始开裂。
“身体的温度远远高于周边的温度,于是便产生了温室效应。只要稍稍弯腰,衣服便开始爆裂。”诺维科夫说:“一个小时过后,双手便感觉到了刺痛。脱下手套,发现里面都结冰了。冷风一个劲儿往腋窝钻。吃饭也吃不成,当我把一块食物扔进嘴里后,它没有马上溶化,而是冻到了嘴唇上。”
此次试验过后,列尼和诺维科夫被拉到浴室蒸了个澡,喝上了加蜜的白兰地。随后他们下榻城里最好的“因图里斯特”(意外国外旅游者)宾馆。
“宾馆里到处都是镜子墙面。我偶尔看了一下镜子,自己吓了一大跳。我的脸皮块块剥落,狰狞可怖。原来,在北极冻土带试验时,我们的脸被严重冻伤,蒸完桑拿后它便开始自行脱落了。”诺维科夫说到此,哈哈大笑。
现在维克多·列尼仍然在宇航员培训中心工作,但是不做航天试验工作已经很多年了。米哈伊尔·诺维科夫则在做个体生意。有时他们也会回忆起那段痛苦不堪的航天试验员生涯,他们心中至今还存留着毕生的遗憾:自己的青春年华奉献给了太空事业,却未能圆了儿时的遨游太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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