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讲了一个关于英雄马的故事,下面我还要讲一个英雄飞行员的故事。这个故事也是我最近触景生情后回想起来的。今年(2019)5月14日上午,也就是半个多月前,我陪着老伴儿乘坐公交车去宝坻区医院看病。在汽车即将到站的时候,远处天空中传来了飞机的隆隆声,车内的人都纷纷转头,隔着窗户向着声音的源头张望,只见湛蓝如洗的天空中飞来数十架直升飞机,它们不断变换阵型,但井然有序,由西南方向东北方飞去。看到这一幕,公交车上的人便有了共同的话题,打破了之前车厢内的安静,大家纷纷议论说这是在为庆祝新中国成立70周年的大阅兵进行排练,这准是从杨村机场飞来的直升机。
听罢人们的议论,我的脑海中猛然回想起了60多年前发生在我家乡的一件感人的事情。那是1950年,当时我正在八门城老家上四年级,一天上午上课时,坐在教室中的同学们同样听到了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当时老师与同学们都没有在意。可是没过多久,飞机的隆隆声夹杂着异常的响声,并且时不时有尖锐的响声从天空中传来,紧接着轰鸣声渐渐低了下来,异常的响声也无处可寻。就在声音渐止之时,远处传来了一声爆炸似的巨响,这时老师嘀咕起来,是不是刚才驶过的飞机坠落了。
中午放学时,我看到我家西边村公所的人们都急急忙忙,进进出出。又一会儿,民兵连长带着约40多人往村南不远的刘家坑跑去,在那里登上木船朝着水库西南驶去。那时我们村南有一个方圆30多公里的大水库——黄庄洼,水库附近的居民在那里以捕鱼捉蟹为生,只在北面围了一些地种庄稼,全村人以木船为主要交通工具,民兵连长正是前往这个水库。
到了傍晚放学时,我又见到刘家坑的空地上聚集着很多人,还停着三辆军用的大卡车,部队首长指挥战士忙碌着。不一会儿,村里的船队也回来了,几只船都满载着上午失事飞机的碎片,有一块儿碎片上还写着“八一”二字。这些碎片由士兵们转运到军用卡车上,一共装满了两辆大卡车。忙完这些,首长带着战士来到牺牲了的飞行员的担架前,飞行员的遗体用白色的绷带包裹着,外面还渗出斑斑血迹。这时,首长下令:“全体立正!向某某中队长致敬!我们接他回家!”这时战士们都立正行注目礼,望向那渗透着血迹的担架,围观的群众也不自觉地调整了站姿,本来嘈杂的议论声也一下子消失了。搭担架的战士缓步前行,将牺牲战士的遗体慢慢地放在了第三辆大卡车上。这时首长下令出发,三辆卡车以及战士们都缓缓离去,只留下车轮卷起的尘埃。(www.xing528.com)
事后村民们才知道,失事飞机的驾驶员是某飞行中队中队长,那时候也是参加国庆飞行演练,在返回途中该中队长驾驶的飞机出现故障,飞行员在与机场联络后,接到弃机跳伞的指令。中队长观察当时所在位置,只见下面村庄密集,如果弃机跳伞,失控的飞机必然会坠落在下面的村庄,伤及百姓的生命和财产安全。所以飞行员毅然决然放弃了跳伞的最佳机会,而是玩命操控飞机滑行,避开人口密集的村庄,到了附近水库上方时才选择跳伞。就在飞行员跳伞之后,飞机爆炸,飞行员因未及时安全跳伞而牺牲。
飞机碎片和飞行员的遗体都落在水库之中。这就回到了刚才我说的那一幕,民兵连长带领村民就是去水库打捞飞机碎片和飞行员遗体去了。当时水库边上的水位大概没过胸口,村民们一字排开,拿脚来踩,踩到东西就俯身去摸,捡起来放到岸边。大家最希望的还是把飞行员的遗体找到,但是搜索一遍之后没有结果,民兵连长就令大家扩大搜索范围,再仔细筛查一遍。结果第二遍大家找到飞行员的遗体,只见遗体被降落伞紧紧包裹起来。大家明白了,由于飞行员选择放弃最佳降落时间,致使降落伞没有时间和高度完全打开,所以飞行员跳伞失败坠落水库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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