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香河、武清、宝坻,就休整了几天,跟着我们就准备配合去打天津。我听说在葫芦岛那边死了很多人,国民党的两个军准备坐轮船南下逃跑,但是轮船失火,把人都给烧死了。山海关以里没进行过大的战斗。我们先是跟着部队到了塘沽。塘沽是大港口,在那边人死得很多。国民党当时据守在塘沽,准备逃跑,解放军在塘沽跟他们对峙。
攻打天津的时候,海河都结上了冰。从武清那边开始,河水就都结成了冰,沿线也不长庄稼。因为河都冻上了,所以我们担架团都是买水吃,到了天津也是一样,部队和我们担架团都没有水喝。那时候北平城里都没有水,都是从通州调的水。这是我记忆犹新的一件事情。饮用水短缺,伤员也受了不少苦。我记得在天津西边杨柳青的时候,国民党黑夜开飞机过来空袭我们的木桥。那时候咱们的部队就富裕多了,有高射炮。国民党飞机一来咱们就打他们。他们炸坏了木桥,咱们就重新铺上,铺桥用的木头解放军早都准备好了,后勤方面有备无患。
陆臣海老人一家与平津战役纪念馆采访人员合影
打天津的时候,担架团跟随部队从西关街进入天津市区。解放军牺牲很大,我记得战死的解放军都是用汽车往外拉,都是20多岁、30多岁的年轻小伙子。那些情况比较紧急的伤员,我们就把他们送到附近地方治疗;那些牺牲的战士,我们就拿床棉被把他们裹起来,给他们照上相片,送到25公里以外去埋葬了。那些伤兵我们都是四个人抬一个,把他们安排到老百姓家里。有的老百姓给伤员送鸡蛋,不给的呢,我们就拿米跟他们换。我就记得打完天津,我们和士兵一样,也是在街上睡的,不进老百姓家里。
打完天津以后,腊月二十八,我们担架团就解散了,回家过年。解散的时候给我们一人发了4公斤面、2公斤肉、一条鱼。到了转年正月,大军就又南下了。傅作义接受改编后,解放军部队里人就多了,就没让我们去。到家之后,我们也没闲下来,开始组建互助组、合作社,学习“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等新鲜事物。我就留在大队搞宣传工作,并在生产队搞生产。(www.xing528.com)
新中国成立以后,我参加了村党支部建团工作,在团支部担任组织委员,配合党支部组建互助组、合作社、高级社。1951年,我是村党支部委员。1954—1956年,我当村主任。1957年担任生产队的政治队长,一直到1985年正式退下来。
附记:
2019年2月27日(农历正月廿三),采访小组马不停蹄地开始了新年第一轮采访。这次接受采访的是多次参加随军担架团的陆臣海老人。陆老身着红袄,精气神儿十足,在新年氛围的烘托下,很难相信他已过鲐背之年。也许是很少面对镜头的原因,采访伊始,陆老还有些许紧张,但当陆老的儿子为他点上一支烟,陆老也慢慢放松下来,话匣子也就此打开了……
陆臣海老人虽未入行伍,但一直像军人一样要求自己,军人情结早在陆老心中生根发芽。正因如此,陆老在介绍女婿时自豪地说,他是一名军人。70多年前,在京津冀的大地上,不知有多少热血青年怀着同样的信念义无反顾地投身到解放战争之中。提及担架团,陆老口中出现最多的词就是“官兵一致”“军民一心”。听陆老女儿说,他念念不忘的就是当年的老团长杨青,一直想通过各种途径联系到杨老。可惜的是,杨老已于不久前驾鹤西去。获知此讯,陆老女儿对采访人员说,还是不要告诉老人,父亲年纪大了,怕他心里承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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