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州打完,总部的意见本来是休整一个月,可毛泽东主席决定紧接着打天津,我们的部队则要打塘沽。结果没有休整一个月,只休整了13天。我们住在牛庄,准备了一下,11月入关过潮白河。河面上已开始结冰,水齐腰深,有些女同志和病号都是战士们背过去的。我们由冷口入关,还是住在老乡家里,老乡对我们都非常热情。这里面还有一个笑话:老乡端着一盆白薯,就是地瓜,说同志们来了就(吃)白薯啊。我们寻思,咱们打了这么多仗,怎么是“白鼠”呢?我们就和老乡们讲,我们打了很多仗,我们不是“白鼠”。老乡们说,我们白薯叫惯了,来了就是(吃)白薯,最后大家伙都哈哈大笑。
一进关,过冷口。冷口住了一宿,紧接着往塘沽走。路上得知唐山的敌人跑了,我们也没有住在唐山,而是一直往前,住在唐山西边的胥各庄,后来改成丰南县,现在是唐山市丰南区。接下来我们就包围塘沽,就是想法别让敌人跑了。到了塘沽,发现地形非常不好,塘沽、大沽、葛沽、咸水沽,几个沽都转了一圈,也没有个待的地方,下着大雪啊,都是盐碱地。当时一三七师师长萧全夫让我到下面了解情况,我到四一〇团看到战士都在雪地里趴着,没地方待。回去以后我和他汇报了情况,战士都在雪地里待着,打不了!这不就往上面反映么,不但是四十六军反映,四十四军和四十五军也普遍反映不行,于是总部决定打天津。当时还有一个事,我在下面了解情况时,敌人从塘沽来了,打了一炮,一发炮弹打到一个战士的脊梁骨上,这我看见了。炮弹没响,但是这位战士当时就牺牲了,这就是战场上的残酷和危险。
塘沽打不了,转而先打天津。我们部队辗转过茶淀,后来到了天津南边的广发窑(音),师部就设在那里。萧全夫师长带着我们科长和我在天津南边挨着敌人的驻防地挖了防空洞,在那里进行前线指挥。我们部队在攻打天津南部的时候牺牲了一名副营长,叫白平。他原来是司令部参谋,打天津以前调到四〇九团三营。过指挥所他得看一看啊,白平和一个副营长,过一会儿就牺牲了。白平就是走在半路上,敌人还在封锁呢。他和一营营长郭海亮带部队与敌军作战的时候相继牺牲了。(www.xing528.com)
打天津,四十六军在南边,突破前后尖山子(尖山),打天津的主力不在南边,而在西边和东边。南边当时都是大荒地啊,我们的目标就是前后尖山子。当时咱们有个失误,前后尖山子紧挨着护城河,那时候河水已经结冰了,冰其实已经结得很厚了,但是我们的侦察工作没做好,说是冰很薄,过不去,要架浮桥。就在架桥的时候,牺牲了我们不少战士。那个时候为了过这条护城河,工兵连进行架桥。两道桥,一道桥就得10多个人扛啊!这都是我亲眼所见,十几个人扛着都没过去,敌人射击,战士们就牺牲在那里了。后来我们过护城河的时候,很随便就过去了,所以说这里面侦察工作是有失误的。挨着前后尖山子旁边有好多坟,那个时候国民党守着那个地方,也没什么好地形,就是坟头。虽然也有碉堡,可咱们都是炮打的,很快就突破了,前后尖山子我记得非常清楚,几个大村子,部队很快就突破了。
前后尖山子突破了,就接近天津城边了,开始巷战。这时候四一〇团失去联系了,萧全夫师长让我带着一个电话班去找,找到以后架电线。他们原先驻扎的地方留有一个参谋,姓孔,还有几个战士,正要走。我说:“你们都走了,我还往哪架线?”孔参谋说:“你还在这里架线?”完了我就去找四一〇团。那都是巷战啊,走到哪都是枪林弹雨,找了好多地方,终于找到了他们团的战士,我就问:“你们的指挥所在哪?”他说在中棉四厂。我们就回来架线,隔着房子,还挺远,不过最后还真架通了。架通了就给孔参谋打电话,目的就是告诉他们往哪里打,让四一〇团往耀华中学打。四一〇团的指挥所已经继续往里面深入了,电话是给那个孔参谋打的,他离指挥所近,这不就算联系上了么。能找到四一〇团,这就不简单了,就是我带着几个电话员,通过巷战,走街串巷,绕了好多弯儿找到的。孔参谋说,已经告诉他们了,往耀华中学打。部队很快就打到耀华中学了,这就完成了任务。再后来天津就顺利地解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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