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六朝时期墓葬在此次发掘中数量占据大半,共计27座,主要分布于报恩寺遗址北区的东南角,少数分布于报恩寺遗址南区的东部,部分墓葬之间,或与其他遗迹存在相互叠压、打破关系。
1.墓葬形制
根据构筑方法、材料的不同,发现的汉六朝墓葬形制分为砖室墓、土坑墓、土洞墓三类。其中砖室墓数量最多,土坑墓、土洞墓数量较少。
a.砖室墓
根据墓室的数量,分为单室墓和双室墓两类。
双室墓,仅发现一座,编号M9,墓圹长4.5米、宽3.05米、深1.96米。由墓道、排水沟及南北两墓室组成。南北两墓室近底部共用一丁砖相连。南墓室规模较大,平面呈“刀”字形,砖室长3.96米、宽1.6米、残高1.8米。甬道位于墓室东侧,甬道口有一长方形祭台,随葬品散落于祭台及周围。后壁中央设一“凸”形小龛。北墓室规模较小,平面为长方形,长3.38米、宽0.65米、残高1.1米。后壁中央设一长方形小龛。
单室墓,在所统计的22座砖室墓葬中,单室墓有21座。墓室长2.6~3.8米,宽0.7~1.5米。从墓葬平面形状看均为长方形墓,无甬道。形制简单,先开挖长方形竖穴土坑,后砖砌墓室而成。保存状况一般,大部分单室墓均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部分墓葬仅剩墓底铺地砖,结构保存较好者很少。除M4随葬品摆放在祭台周围,其余墓葬随葬品散落于墓内四处。墓例有M37,由墓道和砖室两部分组成。墓道为斜坡墓道,发掘长度1.20米。砖室部分,墓门因破坏严重,其宽度和高度不详。封门砖仅存底部一层丁砖。砖室长3.80米、宽1米、残高1.40米。墓壁砌砖残高0.8米,砌法为先砌两组三顺一丁砖,再顺向平砌五层。而后开始起券,左右起券残存九层。墓底砌铺地砖两层,最下层为“人”字形,上层为顺砖错缝平砌一层。砌砖缝间均用灰褐色粘泥粘连(图二)。
图二 M37平、剖面图
b.竖穴土坑墓
竖穴土坑墓发现4座,编号M6、M21、M24、M30。以M6保存最为完好,棺木痕显示墓坑内为一棺一椁,棺底放有两根长方形木棺枕。墓坑北部出土一批随葬品。棺内及墓坑填土内均发现有红漆和朱砂痕迹。该墓葬资料已整理刊布,参见M6发掘简报[2]。
其余3座墓葬保存状况较差,墓室部分遭到损毁,不见棺木,随葬品较少。墓例M24,墓坑长2.8米、宽0.65米、深0.7米。棺木已朽,人骨保存情况较差,仅剩零星碎骨(图三)。
图三 M24平、剖面图
c.土洞墓
发现1座,编号M3。上部被一晚期灰坑打破,保存较差。砌筑方式为先向下开挖一竖穴式墓道,然后在墓道底部一侧开挖横穴式洞室。墓道位于墓室东侧,长2.68米。洞室高0.75米、长2.58米、宽0.7米。洞室口并排放着三块断砖,疑为封门墙。墓室南端靠墓道处,距墓底0.15米处设有一壁龛。墓内可见朽烂的木棺痕及零星碎骨。随葬品的一部分摆放在壁龛内,其余散落于墓内人骨处。
2.出土器物
汉六朝墓葬出土的随葬品,从材质上来看,以陶、瓷器最多,此外还有金属器(铜、铁、金银器等)、玉石器等。随葬品分布于墓室前部祭台及其周边,或散布于墓室四处。下面分材质对随葬品略做介绍。
a.瓷器
瓷器是汉六朝墓葬的主要随葬品,27座墓葬中(8座墓葬未见随葬品)有16座墓葬出土瓷器。依据器型、釉色及烧造工艺来看,主要为浙江越窑产品,少量可能来自湖南湘阴窑等长江中游地区窑口。釉色以青灰、青绿色为主。从用途来看主要为生活用器,器型有碗、盏、罐、钵、盘口壶、唾壶等。另有少量文房用品,如水盂等。下面就不同器类选取典型器物做一介绍。
盏 圆唇敞口,斜直腹,腹部较浅,平底。典型器型有M37出土青瓷盏,尖圆唇,直口,上腹竖直,下腹斜直,平底。黄灰胎,胎质细腻坚致。青釉,釉面较光亮,内壁满釉,外壁施釉至近足端。内底刻画一圈凹槽,外壁口沿下饰网格纹。口径8厘米、底径4.4厘米、高2.8厘米(图四)。
图四 M37出土青瓷盏
罐 根据口沿的不同,可分为双口罐、直领罐两种。
双口罐 又称“双唇罐”。典型器物有M37出土双唇罐,圆唇,敞口,内口略高于外口,溜肩,肩部对称置四横系,圆鼓腹,平底。灰胎,胎质致密。青釉,釉面较光亮,釉层剥落严重,外壁施釉至近足端。肩部饰凹弦纹两周。内口径9.2厘米、外口径16厘米、底径11厘米、高16.6厘米(图五:1)。
图五 青瓷罐
1.M37出土;2.M15出土;3.M30出土
直领罐 矮直口,圆鼓腹,平底,肩部对称置双系或四系。典型器物有M15出土四系罐,圆唇侈口,矮直颈,溜肩,鼓腹,最大径位于上腹部,平底。肩部对称置四横系。黄褐色胎,胎质致密。青黄釉,釉层薄,剥落严重。内壁无釉,外壁施釉至近足端。肩部四系间饰两周凹弦纹,其间填饰网格纹。口径9.6厘米、底径7.6厘米、高11.6厘米(图五:2)。另有M30出土四系罐,器身较高。圆唇直口,溜肩,鼓腹,最大径在腹中部,平底。肩部对称置四横系。黄褐色胎,胎质致密。青釉,烧造质量差,流釉剥釉现象严重。肩部四系上方饰两周凹弦纹。口径10.4厘米、底径12.4厘米、高18.8厘米(图五:3)。
钵 根据器物造型及尺寸,分为敞口大钵、直口小钵两类。
敞口大钵 器型较大,腹部较深。典型器物有M33出土大钵,方唇平沿,敞口,斜曲腹,假圈足内凹。内底心凸起,形成周围一圈凹槽。外底中央刻画一圈凹槽。黄褐色胎,胎质致密坚致。青釉,内壁满釉,外壁施釉至足端。内壁口沿下饰凹弦纹数道,外壁口沿下饰两周凹弦纹,其间填饰网格纹。口沿上可见均匀分布的数个泥点状支烧痕。口径27.2厘米、底径14.8厘米、高10.4厘米(图六:1)。
直口小钵 器型较小,腹部较浅。典型器物有M37出土小钵,尖圆唇,直口,上腹竖直,下腹斜直,平底,内底刻画一圈凹槽。灰胎,胎质细腻坚致。青釉,流釉现象严重,外底无釉,内底可见七枚支烧痕。外壁口沿下饰凹弦纹数道。口径16厘米、底径8.8厘米、高5.8厘米(图六:2)。
图六 青瓷钵
1.M33出土;2.M37出土(www.xing528.com)
盘口壶 盘口,束颈,溜肩或丰肩,圆鼓腹,平底,肩部对称置系。以大中型居多,器型因时代早晚有一定的变化,如器身逐步增高。典型器物有M41出土青瓷盘口壶,口稍残,尖唇,浅盘口,矮束颈,溜肩,圆鼓腹,最大径在腹中部,平底。肩部饰双弦纹两周,其间对称置两横系。黄灰胎,胎质细腻坚致。青灰釉,外壁施釉至下腹部,釉面光亮,器身遍布细碎开片。口径10厘米、底径10厘米、高18厘米(图七:1)。另有M26出土青瓷盘口壶,稍残。圆唇,大盘口外撇,口沿内侧下陷呈一圈凹槽,高束颈,溜肩,圆鼓腹,最大径在腹中部,平底,肩部对称置四横系。黄灰胎,胎质致密。青釉,釉面玻璃质感强,可见细碎开片。内壁施釉至口沿下,盘口内积釉呈青绿色。外壁施釉至下腹部。釉层薄,外壁流釉现象严重。口径14.8厘米、底径11.6厘米、高30厘米(图七:2)。
图七 青瓷盘口壶
1.M41出土;2.M26出土
唾壶 出土数量少,仅见于M26中出土。尖唇直口,束颈,溜肩,扁垂腹,饼足。灰胎,胎质细密坚致。青釉,积釉处呈青绿色。釉面光亮,器身遍布细碎开片,玻璃质感强。外壁施釉至下腹部。口径9.4厘米、底径12.8厘米、高15.6厘米(图八)。
图八 青瓷唾壶
水盂 出土数量少,仅见于M9中出土。圆唇,矮直口,扁鼓腹,饼足。灰胎,胎质细密坚致。青灰釉,内施满釉,外壁施釉至下腹部,施釉不均,外壁剥釉严重。外壁口沿下饰凹弦纹一周。口径14厘米、底径8.8厘米、高5.6厘米(图九)。
图九 青瓷水盂
b.陶器
陶器发现数量不多,仅见于6座墓葬,其中以M6、M9出土数量最多。M6时代早至战国时期,出土陶器以仿铜礼器鼎、豆、壶等为主,详情参见M6发掘简报[3]。此外,M9出土陶器数量较多,且器类丰富,以生活用具为主,如耳杯、砚、盘(图十:1)、槅(图十:2)等,此外还有凭几、俑等。从出土陶器来看,该墓墓主应具有一定的身份和地位。此外,M2、M3、M5、M37也出土少量陶器,如陶管状器、陶罐等,保存状况差。
陶管状器 M5出土。残。上部呈蒜头状,六瓣形,下部呈实心管状。用途不明。直径3.6厘米、残高2.6厘米(图十:3)。
陶四系罐 M37出土。残。尖圆唇,溜肩,扁鼓腹,平底。口径11.6厘米、底径10.4厘米、高12.6厘米(图十:4)。
c.金属器
比起陶瓷器,金属器发现数量较少[4]。根据质地分为铜、铁、金银器三类,主要为实用器。
铜、铁器出土数量最多,27座墓葬中(8座墓葬未见随葬品)有10座墓葬出土铜铁器,有铜碗(图十一)、铜镜、铜簪、铁剪(图十二)等。以铜镜出土数量最多,有5座墓葬出土了铜镜,保存状况一般。典型器物有M18出土变异龙纹铜镜,圆形,半球形圆钮。主纹为浮雕变异双龙纹,其间饰有铭文“丙午”“三午”“中午”。主纹外为一周铭文“自产(?)贺二家人平安白 吉羊(祥)”,再外依次饰辐线纹及锯齿纹饰带各一周,镜缘饰月牙形纹饰带,其间填饰圆圈连纹。镜面直径11.8厘米、边厚0.3厘米(图十三:1)。另有M26出土铜镜,圆形,连珠纹钮座。座外饰内向八连弧纹,向外饰两圈辐线纹,其间铭文带模糊不清,每铭间一“而”字。直径13厘米、边厚0.5厘米(图十三:2)。
图十 陶器
1.M9出土盘;2.M9出土槅;3.M5出土管状器;4.M37出土罐
图十一 铜碗
图十二 铁剪
图十三 铜镜
1.M18出土;2.M26出土
金银器集中于M2、M3中出土,有金环、金戒指、金叶片、银钗等,分别摆放于人骨的双手、头部及手腕处。
d.其他
其他随葬品包括琥珀、漆木器、骨器、玉石器、铜钱等。琥珀仅见于M2,为5件深红色琥珀珠。漆木器见于M2、M6,朽烂严重,无法分辨器型。骨器仅见于M6,乳钉纹装饰,残损严重。详情参见M2[5]、M6[6]发掘简报。
玉制品出土极少,仅见于M26,长条锥状,一面圆弧,一面平坦。长6.9厘米、宽1厘米、厚0.3厘米,用途不明(图十四)。石制品有黛板,见于M4,黑色,长方形,残长18厘米、宽9厘米、厚0.3厘米(图十五)。
图十四 M26出土玉制品
图十五 M4出土黛板
铜钱 有“五铢”“大泉五十”“半两”“货泉”、磨郭“五铢”、綖环钱、“常平五铢”多种。以“五铢”最为常见,圆形方孔,钱径2.3~2.6厘米、厚0.1厘米。“大泉五十”“半两”出土较少,见于M2、M30,钱径2.6~2.8厘米,厚0.15~0.3厘米。“货泉”、磨郭“五铢”、綖环钱仅见于M2[7]。“常平五铢”(图十六)仅见于M23,为北朝北齐文宣帝天保四年(553)铸造的铜钱,在历年考古发掘中较为罕见。
图十六 M23出土“常平五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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