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转换视角,从整体观出发观察、分析和解决问题
自1996年以来,笔者对70年裕固族学校教育的发展历程不断进行探索和反思,认为关于裕固族文化融入学校课程的街谈巷议、学术研究和实践探索均为历史和时代的交错促动的必然产物。我们应该防止和反对将已经出现的相关过程和成果看成是偶然的、孤立的。在这个问题上,我们要坚持用人类学的整体观(holism)观察、分析和解决相关问题。整体观是人类学看问题的主要观点和基本视角,从共时性角度出发,它“主张在研究社会或历史现象时必须对与之有关的所有各类现象,即各个时代、各个地区的生物、心理、社会和文化方面有所了解”,“强调在解释人类群体及其行为的结构与模式中所有社会文化相关物的重要性”[20];从历时性角度出发,它需要“把人类社会的过去、现在和将来视为一个动态的整体”[21]。例如,在幼儿园开展裕固语教学的问题,当地的民族文化精英的看法渐趋全面。裕固族文化研究室副主任罗布藏敦智谈到:“在幼儿园开裕固语班,主要的考虑是:一个是幼儿园没有具体的教学任务,开展裕固语教学能算是个主要活动;另一个是家长也愿意让娃娃学裕固语;再一个就是幼儿园的娃娃学语言快,错过了这个阶段,再学好像就困难了”;“我们的语言应该能够保住。要想保住,一个是要有语言词典,一个是幼儿园的语言班要坚持住。幼儿园的语言班主要是给娃娃打个基础。小学阶段娃娃基本上都不离开家长,家长尽量在家里说裕固语,这样娃娃学语言也有个语言环境,时间长了也能学下。将来娃娃十七八岁到外面上学,渐渐对民族文化认同的意识加强了,再用词典学本民族的语言”。
2.加强交流,借鉴国内外相关课程改革经验
基础教育作为提高国民素质和造就高端人才的奠基工程,其改革与发展历来受到包括中国政府在内的世界各国政府的高度重视,对国内外相关经验的合理借鉴和有效吸收,是裕固族地区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必由之路。安维武在他的日记中写道,萌发开发“裕固族乡土教材”想法的“缘遇”即是2004年,“我有幸参加了由国家民委在北京举办的一期‘西部少数民族中学校长培训班’,接受了一些西部少数民族地区课程改革的新理念和少数民族基础教育‘十一五’科研规划的新动态。从而,我坚定了一个基本的立场,那就是要弘扬本民族文化的精华,延续民族文化命脉,与时俱进地创新民族文化。同时,也认识到只有我们强化对民族文化的研究,扩大民族文化对下一代的教育机会,才能使民族文化得以延续和发扬。于是,便萌生了结合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开发校本课程——‘裕固族乡土教材’的动机,这便是缘遇吧”[22]。田野调查中,肃南二中的副校长王延军自信地谈到他的外出归来的见识时说:“我今年夏天到北京去接受培训,北京的中学校长说我们不缺钱,但是我们西部民族地区基层学校仍然是缺钱。按照马斯洛的需要层次论,我们二中教师是基本满足了生存和安全的需要,端的是铁饭碗。所以我们应该更加重视精神层面需求的满足,引导教师去制定职业或者人生的规划,实现自我价值,引导教师做一个幸福的人。”没有比较,无以自知,可见,加强交流是非常必要的。
3.制定政策,明确政府职责并建构课程改革的社会支持体系(www.xing528.com)
笔者认为,从社会人类学角度而言,教育政策实际上是关于教育的价值和资源的再分配,根本上是关于权力的再分配的一则社会故事。如果裕固族地区没有明确的关于裕固族文化融入当地国家基础教育课程体系的政策,则说明政府没有赋予裕固族文化和学校教育传承民族文化之功能以足够的价值和资源,从而没有充分落实民族区域自治制度,没有充分保障裕固人的文化发展权和教育发展权。近年来通过田野调查笔者得知,通过立法手段来保障裕固族文化发展权和教育发展权的想法已经产生,例如,“肃南裕固族自治县自治条例修订案”的第四十六条规定:“自治县在幼儿园和小学开设民族语言文字教学课目”;第四十九条规定:“自治县继承和发扬民族传统文化,发展具有裕固族和其他民族特点的民族文化事业。加强乡村文化设施建设,促进民族文化产业的发展。自治县加强对裕固族语言的研究、传承和保护工作。自治县加强对少数民族物质文化遗产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抢救、挖掘和保护工作,重视保护地质遗迹、古文化遗址、名胜古迹、珍贵文物和其他重要历史文化遗产”。目前,该“自治条例修订案”已经2009年1月11日肃南裕固族自治县第十六届人民代表大会第三次会议通过,正在上报甘肃省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审核待批的过程中。
《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试行)》中对“课程改革的组织与实施”,也就是建立课程改革的社会支持体系做了原则性的规定,并指出,“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是一项系统工程”;“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必须坚持民主参与、科学决策的原则”;“建立课程教材持续发展的保障机制。各级教育行政部门应设立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专项经费”[11]。裕固族地区的教育行政部门应当落实《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试行)》的规定和精神,切实建立一个可高效灵活地沟通协商的共赢共享的社会支持体系。
4.均衡发展,全面推进课程改革
作为基本公共服务组成部分之一的基础教育,特别是义务教育的均衡发展业已成为中国普惠型教育及社会政策的基本目标,因此,我们必须明确界定政府的均等化的基本公共服务供给责任。由于各种原因,裕固族地区基础教育质量的城乡和地区差异较大,裕固族文化融入学校课程的校际差异较大,从而使裕固族儿童及兄弟民族儿童被消极地差别对待,这是不符合教育公平和社会正义基本原则的。笔者认为,一方面,使裕固族地区基础教育均衡发展,积极消除城乡差异和地区差异,提高国家课程教学质量是必须的;另一方面,使裕固族儿童在学校教育中享受基本公平的民族文化教育也是必须的。当前,中国基础教育发展的主旋律就是县域内基础教育,特别是义务教育的均衡发展,裕固族地区应该抓住机遇,着力解决,为裕固族地区的全面、持续、健康发展奠定最坚实的人力资本和社会文化基础。根据田野调查结果,结合相关国际经验和裕固族地区的实际,笔者认为只有在基础教育均衡发展的过程中引入竞争机制才能促动高质量、高水平的基础教育均衡发展,而且应该正确处理好两个关键问题。一个是教育创新与均衡发展关系问题,首先,基础教育均衡发展本身就是教育创新,其次,教育创新是达到均衡发展的有效途径,第三,基础教育均衡发展首先要求教师队伍水平的均衡化,因此,教育创新的基本着力点应该是关于教师队伍建设的制度创新。另一个是办学特色与均衡发展关系问题,简而言之,均衡发展就是追求更高层次、更高水平的办学特色,最大限度地满足学生群体的个性化需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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