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通常习惯于简单化的思维,偶尔翻阅历史也不过是为了寻找其中能够刺激大脑神经的惊艳绝群,并不在意凡夫俗子们的生活,其实没有平凡就没有奇迹,没有平凡也就没有丰功伟业。在宏观社会历史发展的潮流中,移民见证亲历,并在一定程度上参与创造,从各个方面改变着边疆。
某一地区的开发建设、生产发展是以人口为基础的。从经济角度看,人口是财富的生产者,有土固足以有财,但是土地的经济价值,需要劳力加入后才能发生,人不能尽力,地不能尽利,虽有大好资源,仍然没有为所用。因为地广人稀,且当地人乐安天命,无心生产,所以“天然财富莫由开发”,“非农业人口,那个仓库角角里面堆的大米就可以供应一两个月”;“杀一头猪,从早卖到黑都卖不完……肉都臭掉了”[72] ;“一小捆菜,用芭蕉叶包好;几个鸡蛋,摆着卖”[73]。人口——劳力是财富生产,经济发展的关键,人口多则生产量大、消费量大,消费量大又可引起生产的增加,生产技术的改良,富源开发,财富增加,商业发达,人民生活得以提高,文化得以进步。例如农场附近的村民会到这些移民社区出卖多余的商品,在市场不发达的年代尤为多见,直到现在,村寨中的少年和老人,仍然会将数量不多的东西就近到农场去卖,有的人更是从勐海运米到勐捧各个农场居民点销售,这样在汉族聚居点的周围渐渐出现了较固定的集市,大的如东风农场兴建的东风集贸市场,是整个勐龙坝子最大、最为集中的集贸市场,1989年“被西双版纳州人民政府评为‘全州文明市场’;1990、1991、1993年连续被州工商行政管理局评为‘全州文明市场’;1992年获云南省工商局授予的‘全省文明集贸市场’光荣称号”[74] ;小的如景洪五分场内的小集市。[75]移民对当地经济的推动不仅在于贸易的增加,还在于对当地生产技术的提高发挥作用,共和国十七年中的移民来自社会经济较为发达、生产技术水平较高的内地,他们的到来必然带来先进的生产技术,为当地社会注入新的社会活力,造成强烈影响,带动整个地区各民族的共同进步和发展。无论是湖南移民中原铁工、木工、砖瓦工、建筑工[76],抑或是武汉移民中那些球类运动、摄影、绘画的特长[77],他们所掌握的是十分平凡的一技之长,又是当时当地十分需要的一技之长,对当地民族的影响,对当地经济发展做出的贡献不容忽视。中国的其他边疆地区也一样如此,作为新疆建设兵团心脏的石河子市,由原来一个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庄,变为获得“联合国人居环境奖”的新兴城市,正是移民的结果。
交通的改善是移民进入西双版纳的重要条件,许多移民本身就是为修筑道路而迁入边疆地区的,修筑国防公路的工役制队伍就是如此,以楚雄—勐捧线为例,“1965年5月份由河南支边民工‘公路九团’从勐捧修建至勐醒80公里,勐醒至江城大过岭由省公路工程三处修建,并由省公路设计院和施工队一道按六级标准(现四级上限),采取边测边施工方法修筑,于1970年州境路段全部竣工,共投资2 720万元。1973年由出国筑路部队铺设了旧岭隘口至勐哈45公里的沥青路面”[78] 。移民进入西双版纳后,不少人又亲身参与和推动了当地交通事业的发展:1960年10月,思茅专局所属西双版纳10农场“抽调3000余人,组成筑路大队,修筑昆洛公路末端勐混至打洛路段”[79] ;景(洪)(勐)仑公路的修建中“橄榄坝农场出动162人组成桥工队,专门负责桥梁建设”[80] ;农场为了职工吃粮,胶苗、胶乳运送等问题,还自发组织工人修筑了许多道路;生产队建到哪里,道路就修到哪里,一般都与城镇和国家公路沟通,分场与生产队、分场与分场相互沟通,形成一个四通八达的交通网络,“到1993年,垦区公路总长为984公里,其中柏油、水泥路约占57公里,占总长度的5.8%。有桥涵102座 1329米”[81] 。(www.xing528.com)
西双版纳的旅游资源除了傣族社会历史遗迹,如曼听公园,前身为“春欢”(直译为“魂园”),是西双版纳最高统治者的宫廷花园;以及自然风光,如版纳野象谷,位于勐养自然保护区南缘。还有不少是原来的研究所,或依托这些研究所的资源建立的植物园、研究机构。比如西双版纳热带植物园,位于勐腊县勐仑镇,全称为中国科学院西双版纳热带植物园,创建于1959年;药用植物园,位于景洪西路33号,坐落在中国医学科学院药用植物资源开发研究所云南分所大院内,始建于1959年4月;云南省热带作物科学研究所,前身为云南省特种林试验指导所车里试验场,建于1953年9月;中国实验动物云南灵长类中心猴园,是云南灵长类动物中心饲养灵长类动物的基础。[82]而这些研究所在早期都是由外地调入人员创建的,都是以移民为主的单位,这些机构早期的管理者或领导分别来自浙江、湖北、宁夏、四川、江西及省内的昆明等地。[83]这些研究所依托当地资源进行科学研究,也培养了不少本地科研人员,随着时代的发展又成为旅游景点。
社会变迁有好的方面,也有一些是不好的后果,移民的参与和影响同样有其积极和消极的两面性。移民移入后,打破了西双版纳本来的人口社会结构,以及原来传统土地制度下傣族与其他少数民族分布于坝区与山区的二元居住格局,不可避免地要造成对资源的争夺。经济不断发展,人口持续增加,人们对土地的需求量也随之扩大,因为有利可图,种植热带经济作物在西双版纳成为一大趋势。一方面是当地民族对土地的需求越来越大,农场和群众的土地犬牙交错,相互包围,经常有用地的冲突和矛盾发生;另一方面是一些经济状况差、生产力水平不高的山地民族仍在以低价将土地卖出,外来人口则购置土地种植。这实际上形成了土地兼并,拉大了贫富差距,部分人因为种植经济作物使得经济条件大大提高,而许多失去土地的人,尽管在短期内得到了一笔对于他们来说可观的、过去没有得到过的收入,但在今后一段时期内,他们的生存失去了保障。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是他们的生产和生活之源,失去土地的农民在将来可能会成为社会不安定的一个因素。一个地区的社会性资源总是有限的,随着本地和外来人口的不断增加,对空间和资源的争夺必将更为激烈,外来人口的生存压力和世居民众不断减少或失去土地的情况不可避免地要引发矛盾,造成隔阂和局部的不安定现象,影响不同群体间的融合,带来潜在的社会危机。社会经济的发展,人口的增加,也在一定程度上给西双版纳带来了生态问题。这些积极或消极的影响,不仅仅是外来移民直接或单独造成的,但都与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同时这些问题也大多是社会发展和经济进步所不可避免的后果,随着科学技术和生产力的发展,人口素质的提高,一些问题将来是可以克服的。
橡胶生产支援了国家的战略和军事需要,橡胶生产推动了边疆经济的发展;财贸支边,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内地大城市的人口及就业压力,推动了西双版纳的财贸工作,两次支边促进了“边”和“内”的交流及统一。通过本论中表5-1“1950 — 1966年西双版纳人口迁移状况简表”,我们还可以看到因各种不同目的迁入人口,从他们迁移的原因和经历,看到西双版纳的党政机关、学校、医院、卫生机构等事业单位是怎样建立起来的;茶厂等企业是怎样运作的;道路是怎样修筑起来的,原来不通路的地方怎样有了土路、砂石路,又怎样有了高速路;农垦的体制是怎样变化的;橡胶是怎样在这里扎根生长的;山川河岳是怎样变迁的;等等。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