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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群体的交往与融合: 西双版纳人的趋势

时间:2023-07-0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以上只是具体的一些小事例,实际交往的层次、深度和广度都要复杂得多,总之,移民迁入后要建立新的社会关系,当地人面对外来人口的不断迁入也要不断调整社会关系,在包括居住格局、学习、工作、娱乐,乃至个人自发的社会交往等等多线条交织的联系过程中,“西双版纳人”群体正在逐渐形成。

不同群体的交往与融合: 西双版纳人的趋势

从迁移过程和个体的经历来说,本书在第二章中提及的两个移民群体“湖南人”和“武汉人”,他们原本没有太多的联系,在共同经历了“支边”这样的历史事件之后,却在西双版纳碰了面,作为移民,他们中的大多数最终走到了一起。这个“一起”既是说他们从不同的地方来到同一个地方,也可以概括他们怎样从不同的群体逐渐向同一个群体——西双版纳人——变迁的过程。

“西双版纳人”,不单指版纳傣族或其他某一民族,而是指自1953年土地改革完成以来,在新的社会制度下,在这一片土地上共同生活、生产的人们,经过各方面交往和融合而成的新群体,这是以地域划分的人群。“西双版纳人”群体来源于“湖南人”“农场人”“武汉人”“老傣族”“尼人”……但对于群体外的人来说,他们都是“版纳人”,就像无论是北京人上海人还是云南人,到了国外统统都是“中国人”。

群体内部来源不同人群的相互影响和融合,是一个相当复杂的过程,以每一个来源的人群为主都可以理出一条变迁的线索,每一个群体在与其他群体交往的过程中都形成一些看法,部分地接受对方,又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对方。“湖南人”“武汉人”最初到来时,无论从哪一方面,与西双版纳的世居民族都是格格不入的,但是人们在同一地域内生活,必然有各种各样的接触,不仅有学会傣语的李某,做鞋子到村寨卖的杨氏[50],也有下乡参加各种工作组,和老百姓“三同”的武汉财贸支边人员。“我原来搞农村工作基本上是走路,从这个地方走到勐宋最高的峰我是去过,这边从整糯坝走到普文,走老的茶马古道,我们都走过”;“我们去傣族家、布朗族家、尼族家,大部分是傣族家。当时国家也在强调‘同吃、同住、同劳动’,‘三同’!‘文化大革命’前后又加了一个‘同学习’,学毛著了嘛!”[51] 还有主动和这些“武汉人”“湖南人”打老庚、认干亲的本地民族。[52]湖南移民到来时,当地少数民族都几乎不会汉语,而是一些像李某这样的人,去学习少数民族语言;而武汉移民迁入后,在他们下乡工作期间,版纳村寨里的年轻人已经都会说汉语了,“老的不会说,年轻的都会说,像你(笔者)这个年龄好多都会说”[53] 。移民到来后,与当地民族交错杂居,缩短了相互接触的距离,增加了交往的渠道与频率,使族际互动处于直接、充分和全面的状态。

移民和原住民之间的关系是移民史研究的重要课题,这种联系比较容易理解。这里要突出的是,不但外来移民和本地民族之间相互认识、熟悉、评价,就是移民和移民之间也在不断经历种种交往和融合。这个问题放在移民社会——农场中来看就很直观,前文曾经对湖南移民和“知识青年”之间的关系做过一些介绍,二者作为不同类型的群体,带有不同的特征,彼此也有对对方的看法和观念。同样作为农场职工,湖南籍的、墨江籍的、镇沅籍的、少数民族的工人,都是这样在互相接触中,逐步了解和认识对方的。

农场虽然是一个较为自成体系的居民社会,但其中的人也要与外界接触,也对“地方上”有自己的看法;在“地方”工作和生活的武汉人同样对湖南人、知识青年、农场有自己的看法和评价。尽管今天并没有多少人知道1966年这批财贸支边武汉移民,但是他们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到西双版纳的上海知青中却很有影响。一位上海女知青到农场一段时间后,被培训为学校的教师,而在上岗之前,负责对她们进行简单培训的就是之前“支边”的那些武汉移民中的高中生,因为他们来得早,比较熟悉当地的情况,尤其是学龄儿童的情况;[54]景洪的Wjm谈到他在冷库上班的时候,因为“当时的生活非常苦,农场还没得肉吃!环境所迫!……当时我在冷库,因为得天独厚的优势,在冷库卖肉,一个月才卖一天两天最多三天肉。……他们(农场的知识青年)没得肉票噻!人家不发给他们,就找关系开后门拿”[55] 。(www.xing528.com)

在“地方”社会,不同来源的移民同样因各种原因产生各种方式的联系:一部分武汉青年学生到达昆明的时候,“还碰到四川来了一批(学生)了,他们穿的是统一发的服装,蓝色的棉服了嘛!到农垦的。我们高头写着的是‘六六支边财贸人员’,服装么是乱七八糟、五颜六色的各种材料”[56] 。这刚好与材料的描述相符:“1965年12月16日,四川知识青年2000人和武汉财贸支边职工 2600人,第一批人员到达昆明。”那些负责运送移民的卡车司机,就是武汉人最早接触的当地居民,也是最早从他们那里得知当地的一些概况的,“那个(西盟)县城听他们介绍说很小,有一个球场,背到高面打篮球,球滚下去,找一天才找得上来,我们就不想去了”,“那里(武汉)根本没有听说这些,到这里才听讲”,“那些驾驶员无形当中透露的消息……他们说澜沧那些地方比较艰苦,山区多,思茅地区勐海这个地方比较好,云南的产粮大县”。[57] Rmd则因为在粮食局负责卖粮,“所以老景洪人我基本认得,当时大家都缺粮,每个月他们都要跟我见面一次,因为那个时候可以提前两天卖下个月的粮,到月头的时候买米都是比较拥挤的”[58];云南腹里地区的山区农民,特别是邻近思茅地区的镇沅、墨江等地,也有不少人自发流入西双版纳并定居下来,笔者访谈的几位武汉男性移民,最后的配偶都是这类移民的后代。[59]

还有一些是间接的联系,比如为接待修筑道路的工役制队伍,云南“鉴于过去我省曾有迎接湖南支边移民及归国华侨移入等工作的经验,拟请农垦局及侨务处派有接待经验的人员协助接待办公室工作”[60] ,在这样的过程中可能不同来源的移民也会有一些相同的经历。

以上只是具体的一些小事例,实际交往的层次、深度和广度都要复杂得多,总之,移民迁入后要建立新的社会关系,当地人面对外来人口的不断迁入也要不断调整社会关系,在包括居住格局、学习、工作、娱乐,乃至个人自发的社会交往等等多线条交织的联系过程中,“西双版纳人”群体正在逐渐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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