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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光潜的《谈美》与我的语文教育观对比

时间:2023-07-0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下面所引用的《谈美》中的文字,是特别打动我的。

朱光潜的《谈美》与我的语文教育观对比

从初中到小学,我教了十几年语文。一路走来,语文教学流派纷呈,你方唱罢我登场,直看得我“不知道风是往哪个方向吹”。但是,一本与语文教学无关的书,却让我茅塞顿开,才发现语文教学,其实应该简单而美好,一如云淡而风轻。

这本书就是朱光潜的《谈美》。这是一本谈艺术的书,但在我读来,却和语文教学一一对应——如果我们承认并且努力使语文教学变成一门艺术的话。

下面所引用的《谈美》中的文字,是特别打动我的。而我相对应的理解,因为才疏学浅,难免有断章取义之嫌,或者有穿凿附会之弊,但那的确是我对语文教学的思考。

朱光潜:实用的态度以善为最高目的,科学的态度以真为最高目的,美感的态度以美为最高目的。……

人所以异于其他动物的就是于饮食男女之外还有更高尚的企求,美就是其中之一。是壶就可以贮茶,何必又求它形式、花样、颜色都要好看呢?吃饱了饭就可以睡觉,何必又呕心血去作诗、画画、奏乐呢?

我:写字组词、修辞手法、篇章结构等语文知识,我们原本都可以很直接地塞给学生,叫他们通过反复的练习而记忆深刻,以便能够在考卷上填写合乎阅卷标准的答案。但是,就学生而言,他们更喜欢叙述故事之时的声情并茂、苦苦思索之后的恍然大悟、曲径通幽之后的豁然开朗。语文教学,不仅仅追求结果的达到,而这达到结果的路上,也必须盛开语言文字的鲜花。否则,语文课和数学课、理化课有什么区别呢?所谓“语文味”,不仅指语文教学要种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更重要的是,这一锄一犁,都是对语言文字的深耕细作。

朱光潜:美和实际人生有一个距离,要见出事物本身的美,须把它摆在适当的距离之外去看。

我:语文的使命,不是培养会做试题的考生,而是培养终身的阅读者;语文的使命,是用人类文明优秀的精神遗产,去涵养心灵、陶冶情操。所以,语文教学,如果仅仅是为着带领孩子们敲开应试的门,那么,必定是俗不可耐的。

朱光潜说:“人心之坏,由于‘未能免俗’。什么叫作‘俗’?这无非是像蛆钻粪似的求温饱。”语文教学,要多多带着孩子们做对于考试来说的“无用之事”,例如深情吟诵、大量阅读、口语交际、真实写作……如果我们隔着适当的距离去看语文教学,隔着适当的时间去看语文教学,一定会猛然醒悟:无用之事,正有大用。

朱光潜:我们通常都有“以己度人”的脾气,因为有这个脾气,对于自己以外的人和物才能了解。

人与人,人与物,都有共同之点,所以他们都有互相感通之点。假如庄子不是鱼就无从知鱼之乐,每个人就要各成孤立的世界,和其他人都隔着一层密不透风的墙壁,人与人以及人与物之中便无心灵交通的可能性。

我:语文教学,就是要通过各种各样美的途径,唤醒孩子们对这个世界上的他人和他物的敏锐感知,使他们与这个世界的万事万物建构起千丝万缕的联系,从而把自己放置在世界的宏大坐标系中来审视。当孩子能够对一朵花微笑,为一条鱼感伤,在霏霏细雨中漫步且浮想联翩,他就拥有了心灵的无比丰富性,也就拥有了悲天悯人的深沉情怀。从此,他不再是一个孤立的生物人,而是这个社会积极的温暖的一部分。一朵云推动另一朵云,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全赖于这“以己度人”和“互相感通”。思接千载,视通万里,大语文之大,在于能够使小小个体和广大世界,通过“移情作用”互通有无。(www.xing528.com)

朱光潜:……形式派的标语是“为艺术而艺术”。他们说,两个画家同用一个模特儿,所成的画价值有高低;两个文学家同用一个故事,所成的诗文意蕴有深浅。许多大学问家、大道德家都没有成为艺术家,许多艺术家并不是大学问家、大道德家。从此可知艺术之所以为艺术,不在内容而在形式。如果你不是艺术家,纵有极好的内容,也不能产生好作品出来;反之,如果你是艺术家,极平庸的东西经过灵心妙运点铁成金之后,也可以成为极好的作品。印象派大师如莫奈、凡·高诸人不是往往在一张椅子或是几间破屋之中表现一个情深意永的世界来么?……我赞成形势派的主张。

我:读这段话的时候,有一种酣畅淋漓,似乎廓清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撇开“为人生而艺术”和“为艺术而艺术”的纷争不谈,在语文教学上,我们常常陷入“教什么”和“怎么教”的问题,两派的声音可以说是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有时候,“教什么”占据了上风;有时候,“怎么教”又取得了胜利。现在看来,争论不休多么没有意义。

对语文教学来说,“教什么”其实是很容易确定的,难在怎样用美的艺术的形式去教。所以,我们可以看到有些老师把《岳阳楼记》《醉翁亭记》这样的千古美文上成了字词分析,也可以看到有些老师把《松鼠金龟子》《国宝大熊猫》处理成“科学和诗的完美之旅”。语文课,是一定要有设计感的,而且还必须是美的设计,那种完全依赖课堂生成,学生走到哪里就上到哪里、学生喜欢什么就上什么的语文课,与课堂艺术实在是相去甚远。每一个立志于教好语文的老师,都应该在解决了“教什么”的问题之后,孜孜不倦地研究“怎么教”的问题——语文地、艺术地去带领孩子们领略语言文字之美。

朱光潜:吴道子生平得意的作品为洛阳天宫寺的神鬼,他在下笔之前,先请裴旻舞剑一回给他看,在剑法中得着笔意。张旭是唐朝草书大家,他尝自道经验说:“始吾见公主担夫争路,而得笔法之意;后见公孙氏舞剑器,而得其神。”王羲之书法相传是从看鹅掌拨水得来的。法国大雕刻罗丹也说道:“你问我在什么地方学来的雕刻?在深林里看树,在路上看云,在雕刻室里研究模型学来的。我在到处学,只是不在学校里。”

我:“汝果欲学诗,功夫在诗外。”语文教学也是如此,一个语文老师,如果不能做到博览群书,如果不能做到对世界发生极浓厚的兴趣,如果仅仅捧着一本教材,一本教参或者一本名师课堂实录,可以想见的是,他一定成不了一个优秀的语文老师。在所有任课教师里,语文老师最应该成为一个杂家。当头脑中积累了足够多的东西时,这些东西就会在脑海里发生奇妙的整合和重组,教学的灵感,往往就在电光石火之间,闪现出来了。理想的语文课堂,常常有意料之外的设计,却常常使人产生情理之中的叹服。这样的课堂,必定是活泼的、灵动的、神采飞扬的!

朱光潜:人生本来就是一种广义的艺术。每个人的生命史就是他自己的作品。过一世生活好比做一篇文章。完美的生活都有上品的文章所应有的美点。

我:每一个语文老师,上语文课,都是在课堂上诠释自己。阅历越丰富、内心越深邃的人,他的课堂一定也越厚重和深沉;刻板、单调、乏味以及功利的人,他的课堂一定也缺失了一种动人心弦的从容。老师,不能把他自己所没有的东西教给学生,所以,看一堂课,也就是阅一个人。课堂是我们的道场,在这道场之上,我们觉人,亦自觉——或者说,先自觉,才能觉人。

朱光潜:许多人在这车如流水马如龙的世界过活,恰如在阿尔卑斯山谷中乘汽车兜风,匆匆忙忙地急驰而过,无暇一回首流连风景,于是这丰富华丽的世界便成为一个了无生趣的囚牢。这是一件多么可惋惜的事啊!

最后,朱光潜用“慢慢走,欣赏啊”作为全书的结束语。

那么,既然我们承认并且愿意把语文教学当作一门艺术来看待,我们在课堂上的姿态和心态,何妨从容一点,优雅一点,缓慢一点。

语文教学,原就是一门深邃而优雅的艺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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