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市民社会”术语的由来和含义
在2012年前后一段时间,我国法学界一些人集中鼓吹“市民社会”,声称“为建立市民社会而斗争”。那么,究竟什么是“市民社会”,他们为什么非要建立“市民社会”不可呢?我们看过经典作家关于“市民社会”的完整论述之后就清楚了。
首先,“市民社会”是从商品生产和商品交换的角度而被概括的。经典作家论述的“在过去一切历史阶段上受生产力所制约、同时也制约生产力的交往形式,就是市民社会”“市民社会包括各个个人在生产力发展的一定阶段上的一切物质交往”“它包括该阶段上的整个商业生活和工业生活,因此它超出了国家和民族的范围,尽管另一方面它对外仍然需要以民族的姿态出现,对内仍然需要组成国家的形式”“这种历史观就在于:从直接生活的物质生产出发来考察现实的生产过程,并把与该生产方式相联系的、它所产生的交往形式,即各个不同阶段上的市民社会,理解为整个历史的基础,然后必须在国家生活的范围内描述市民社会的活动,同时从市民社会出发来阐明各种不同的理论产物和意识形式,如宗教、哲学、道德,等等,并在这个基础上追溯它们产生的过程。这样做当然就能够完整地描述全部过程(因而也就能够描述这个过程的各个不同方面之间的相互作用)了”;市民社会表现为“市民生活”,等等,讲的都是市民社会。在提到市民社会时,经典作家总是与“交往形式”“一切物质交往”“整个商业生活和工业生活”“市民生活”等术语连在一起来说明社会的。在这个意义上,市民社会是社会的同义语。
其次,市民社会指的是自由资本主义社会。经典作家指出:“‘市民社会’这一用语是在18世纪产生的,当时财产关系已经摆脱了古代的和中世纪的共同体。真正的资产阶级社会只是随同资产阶级发展起来的”“竞争最充分地反映了流行在现代市民社会中的一切人反对一切人的战争”;“bürgerliche Gesellschaft”这个术语,既有“资产阶级社会”的意思,也有“市民社会”的意思。在这个意义上,“市民社会”只能与“资产阶级社会”相联系。我们知道,国家和构成国家基础的社会组织并不是一回事。直接从生产和交往中发展起来的社会组织,存在于“一切时代”,但并不是说,“市民社会”这个术语既有“奴隶制阶级社会”的意思,也有“市民社会”的意思;既有“封建阶级社会”的意思,也有“市民社会”的意思。卢梭专门谈论过“人从自然状态过渡到市民状态”,指的是自然人和社会人的相互关系。这个理论见让·雅·卢梭的《社会契约论,或政治权利的原则》,1762年阿姆斯特丹版(J.J.Rousseau.《Du Contrat social;ou,Principes du droit politique》Amsterdam,1762)。
很显然,原始社会的人已经是“社会人”了。原始社会、奴隶制社会、封建社会都是“社会人”的市民社会,那么,鼓吹这样的“市民社会”还有什么意思呢?我们的法学家看上去是反对特权制的封建社会的,他们所追求的不是封建的市民社会。剩下的是什么呢?只能是自由资本主义的市民社会。长期以来,他们连篇累牍地宣扬自由资本主义时期的法律和法学理论,能够说明这一点。
当我依据经典作家的论述指出“市民社会”是资本主义社会后,这些人又一个接一个地改称“公民社会”。然而,这种改变是蹩脚的。在各国立法上,凡是具有本国国籍的人,都是本国的公民。就是说,只要没有被褫夺国籍的人,包括罪犯在内,也都是公民。既然如此,鼓吹这样的“公民社会”还有什么意思呢?显然,法学家们的志愿不在这里。
我国宪法明确规定,我国是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试图改变这样性质的国体,使新中国成为“生意人”共和国,成为自由资本主义国家,这已经超出了学术研究的范围。
“市民社会”这一用语是在18世纪产生的,当时财产关系已经摆脱了古代的和中世纪的共同体。真正的资产阶级社会只是随同资产阶级发展起来的;但是这一名称始终标志着直接从生产和交往中发展起来的社会组织,这种社会组织在一切时代都构成国家的基础以及任何其他的观念的上层建筑的基础。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第41页。
只有到十八世纪,在“市民社会”中,社会结合的各种形式,对个人说来,才只是达到他私人目的的手段,才是外在的必然性。但是,产生这种孤立个人的观点的时代,正是具有迄今为止最发达的社会关系(从这种观点看来是一般关系)的时代。人是最名副其实的ξω~ονπολιτιXóν,不仅是一种合群的动物,而且是只有在社会中才能独立的动物。
马克思:《导言(摘自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2卷第734页。
现代国家承认人权同古代国家承认奴隶制是一个意思。就是说,正如古代国家的自然基础是奴隶制一样,现代国家的自然基础是市民社会以及市民社会中的人,即仅仅通过私人利益和无意识的自然的必要性这一纽带同别人发生关系的独立的人,即自己营业的奴隶,自己以及别人的私欲的奴隶。现代国家就是通过普遍人权承认了自己的这种自然基础。而它并没有创立这个基础。现代国家既然是由于自身的发展而不得不挣脱旧的政治桎梏的市民社会的产物,所以,它就用宣布人权的办法从自己的方面来承认自己的出生地和自己的基础。可见,犹太人的政治解放以及赋予犹太人以“人权”,这是一种双方面相互制约的行为。当里谢尔先生顺便谈到行动自由、居住自由、迁徙自由、经营自由等等时,就正确地阐明了犹太人力图使自由的人性获得承认的意义。“自由的人性”的所有这些表现在法国人权宣言中得到了极其肯定的承认。犹太人就更有权利要求承认自己的“自由的人性”,因为“自由的市民社会”具有纯粹商业的犹太人的性质,而犹太人老早就已经是它的必然成员了。其次,在“德法年鉴”中曾经指出,为什么市民社会的成员叫做par excellence〔道地的〕“人”,为什么人权称为“天赋的权利”。
马克思恩格斯:《神圣家族》,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第145~146页。
现代的“公法状况”的基础、现代发达的国家的基础,并不像批判所想的那样是由特权来统治的社会,而是废除了特权和消灭了特权的社会,是使在政治上仍被特权束缚的生活要素获得自由活动场所的发达的市民社会。在这里,任何“特权的闭塞”既不和别的闭塞对立,也不和公法状况对立。自由工业和自由贸易消除了特权的闭塞,从而也消除了各种特权的闭塞之间的斗争;相反地,它们却把从特权下解放出来的、已经不和别人联系(即使是表面上的一般结合)的人放在特权的地位上(这种特权把人们和社会整体分离开来,而同时又把他们结合在一个规模很小的、特殊的团体里面),并且引起了人反对人、个人反对个人的斗争。同样整个的市民社会只是由于个人的特性而彼此分离的个人之间的相互斗争,是摆脱了特权桎梏的自发的生命力的不可遏止的普遍运动。民主的代议制国家和市民社会的对立是公法团体和奴隶制的典型对立的完成。在现代世界中每一个人都是奴隶制度的成员,同时也是公法团体的成员。市民社会的奴隶制恰恰在表面上看来是最大的自由,因为它似乎是个人独立的完备形式;这种个人往往把像财产、工业、宗教等这些孤立的生活要素所表现的那种既不再受一般的结合也不再受人所约束的不可遏止的运动,当作自己的自由,但是,这样的运动反而成了个人的完备的奴隶制和人性的直接对立物。这里,代替了特权的是法。
这么说来,在这里,自由的理论和特权的实际势力之间不但不存在任何矛盾,特权的实际消灭、自由的工业和自由的贸易等反而与“自由的理论”相适应,任何特权的闭塞都不与公法状况相对立,批判所发现的矛盾已被消除——只有在这里,才存在着完备的现代国家。
马克思恩格斯:《神圣家族》,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第148~149页。
工业活动并不因行帮、行会和同业公会的特权的消灭而消灭,相反地,只有消灭了这些特权之后,真正的工业才会发展起来。土地私有制并不因土地占有特权的消灭而消灭;相反地,只有在废除了土地私有制的特权以后,才通过土地的自由分割和自由转让而开始土地私有制的普遍运动。贸易并不因贸易特权的消灭而消灭;相反地,只有通过自由贸易,它才获得真正的实现。
马克思恩格斯:《神圣家族》,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第148页。
竞争最充分地反映了流行在现代市民社会中的一切人反对一切人的战争。这个战争,这个为了活命、为了生存、为了一切而进行的战争,因而必要时也是你死我活的战争,不仅在社会各个阶级之间进行,而且也在这些阶级的各个成员之间进行;一个人挡着另一个人的路,因而每一个人都力图挤掉其余的人并占有他们的位置。工人彼此竞争,资产者也彼此竞争。
恩格斯:《英国工人阶级状况》,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第359页。
产业革命只是促使这种情况达到顶点,把工人完全变成了简单的机器,把他们最后剩下的一点独立活动的自由都剥夺了,可是,它却以此迫使他们思考,迫使他们争取人应有的地位。像法国的政治一样,英国的工业和整个市民社会运动把最后的一些还对人类共同利益漠不关心的阶级卷入了历史的巨流。
恩格斯:《英国工人阶级状况》,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第283~284页。
无政府状态是摆脱了使社会解体的那种特权的市民社会的规律,而市民社会的无政府状态则是现代公法状况的基础,正像公法状况本身也是这种无政府状态的保障一样。它们怎样互相对立,也就怎样互相制约。
马克思恩格斯:《神圣家族》,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第150页。
由于资产阶级已经不再是一个等级,而是一个阶级了,因此它必须在全国范围内而不是在一个地区内组织起来,并且必须使自己通常的利益具有一种普遍的形式。由于私有制摆脱了共同体,国家获得了和市民社会并列的并且在市民社会之外的独立存在;实际上国家不外是资产者为了在国内外相互保障自己的财产和利益所必然要采取的一种组织形式。
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第70页。
法国的九月法令规定:企图侵害市民社会中的财产和家庭所依据的基础者,或挑拨公民相互仇恨或歧视者,皆处以两年以下的徒刑。试对照loi du9.sépt.1835(1835年9月9日的法令),第八条:Toute attaque conter la propriété…toute prov ocationàlahaine entre les diverses classes de la sociétésera punie etc.(凡属企图侵占财产者……凡属挑拨社会各阶级间的仇恨者,皆处以……)
马克思:《三个新法案》,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6卷第403页。
现代国家承认人权同古代国家承认奴隶制是一个意思。就是说,正如古代国家的自然基础是奴隶制一样,现代国家的自然基础是市民社会以及市民社会中的人,即仅仅通过私人利益和无意识的自然的必要性这一纽带同别人发生关系的独立的人,即自己营业的奴隶,自己以及别人的私欲的奴隶。现代国家就是通过普遍人权承认了自己的这种自然基础。
马克思恩格斯:《神圣家族》,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第145页。
正是自然的必然性、人的特性(不管它们表现为怎样的异化形式)、利益把市民社会的成员彼此连接起来。他们之间的现实的联系不是政治生活,而是市民生活。
马克思恩格斯:《神圣家族》,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第154页。
这种历史观就在于:从直接生活的物质生产出发来考察现实的生产过程,并把与该生产方式相联系的、它所产生的交往形式,即各个不同阶段上的市民社会,理解为整个历史的基础;然后必须在国家生活的范围内描述市民社会的活动,同时从市民社会出发来阐明各种不同的理论产物和意识形式,如宗教、哲学、道德等等,并在这个基础上追溯它们产生的过程。这样做当然就能够完整地描述全部过程(因而也就能够描述这个过程的各个不同方面之间的相互作用)了。
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第42~43页。
格律恩先生告诉我们说,自由的帝国城市法兰克福根本不是一个国家,而“只是市民社会的一部分”(第19页)。而且在德意志境内决没有什么国家存在;因此,人们现在终于开始“愈来愈明白这种德意志无国家性的独特的好处”(第257页);这首先就是十分容易挨打的好处。这样说来,德意志的专制君主们就可以说:《la sociétécivile,c’estmoi》(“市民社会就是我”),可是他们的情况还是很糟的,因为照第101页上所说,市民社会只是一个“抽象”而已。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卷第249页。
批判对普遍国家秩序的阐述并不是教益很少的。这些阐述仅限于断定普遍国家秩序应当把单个的利己主义原子联合起来。确切地和在散文的意义上说,市民社会的成员根本不是什么原子。原子的特性就在于它没有任何属性,因此也没有任何由它自己的本性必然所制约着的、跟身外的其他存在物的关系。
马克思恩格斯:《神圣家族》,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第153页。
罗伯斯比尔、圣茹斯特和他们的党之所以灭亡,是因为他们混淆了以真正的奴隶制为基础的古代实在论民主共和国和以被解放了的奴隶制即资产阶级社会为基础的现代唯灵论民主代议制国家。一方面,不得不以人权的形式承认和批准现代资产阶级社会,即工业的、笼罩着普遍竞争的、以自由追求私人利益为目的的、无政府的、塞满了自我异化的自然的和精神的个性的社会,另一方面又想在事后通过单个的人来取缔这个社会的各种生命表现,同时还想仿照古代的形式来建立这个社会的政治首脑,这是多么巨大的错误!
马克思恩格斯:《神圣家族》,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第156页。
马克思在《导言(摘自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里“人是最名副其实的ξωπιιó”的“ξωπιιó”,是指“社会动物”。这里引用了亚里士多德在《政治论》第1卷第1章里的比喻。
2.市民社会的生产方式
前已说明,生产方式是获得物质资料的方式,马克思称为“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人类社会为了生存和发展,必须获取物质资料,包括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生产方式是由生产力和生产关系构成的,两者统一于物质资料的生产过程中。在社会生活的一切方面,生产方式起决定性作用。有什么样的生产方式,就有什么样的法律制度和法律观点。
自由资本主义社会的生产力,是机器和机器工业。蒸汽能、机械化,是自由资本主义社会生产力的主要标志。在大机器工业时代,由于连续地、重复地生产,使生产工具和生产对象在逐步高级化的同时,实现了简单化和多样化。这时,手工作坊、工匠手艺被工厂和科学技艺取代了。
自由资本主义是一方面有资本家,另一方面有雇佣工人存在的生产关系。只有当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的所有者在市场上找到出卖自己劳动力的自由工人的时候,资本才会产生。剩余价值的生产是生产的直接目的和决定性动机。资本本质上是生产资本的,但只有生产剩余价值,它才生产资本。资本一出现,就标志着社会生产过程的一个新时代。
自由竞争是自由资本主义和一般商品生产的基本特性。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主要特点,是以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为基础的商品生产,在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下,最重要的和大部分的生产资料和流通资料归资产阶级这个人数不多的阶级所有,而绝大多数居民是无产者和半无产者。
随着技术变革和工业革命而来的必然结果,是社会生产关系的最剧烈的破坏,参加生产者的各种集团之间的彻底分裂,与传统的完全决裂,资本主义一切黑暗面的加剧和扩大,不但继续不断地再生产资本家的资本,而且同时还继续不断地再生产工人的穷困。
垄断是同自由竞争相反的东西,但由自由资本主义过渡到垄断资本主义,并没有改变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同社会生产力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它必然要为社会主义生产方式所代替。
机器生产发展到一定程度,就必定推翻这个最初是现成地遇到的、后来又在其旧形式中进一步发展了的基础,建立起与它自身的生产方式相适应的新基础。
保存那些属于前一个社会时代的、由已经消失或正在消失的社会利益的代表人物所创立的法律,——这只能意味着把这种与共同需要相矛盾的利益提升为法律。
马克思:《对民主主义者莱茵区域委员会的审判》,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6卷第291页。
根据这个法案的导言,如果市民只有在他们不再是如同亚里士多德所说的那种构成人的使命的东西,即不再是《zoon politicon》、“社会的动物”的时候,才获得了“自己的使命的意义”和“保卫宪法规定的自由”的权利,那末,他们只有在放弃自己的市民自由,听凭任何一个上校或班长摆布的时候,才能完成自己的使命。
新的资产阶级社会建立在完全不同的基础上,建立在已经改变了的生产方式的基础上,它也要取得政权,它要从代表衰亡社会的利益的人物手中夺取这种政权,因为这种政权的全部组织是在完全不同的物质的社会关系的基础上产生的。
马克思:《对民主主义者莱茵区域委员会的审判》,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6卷第288页。
当许多人共同劳动以及应用机器和科学在这两个生产部门中都已经成为社会通例的时候,小屋子、菜园、小块土地和他们的织布机仍然把他们束缚在已经陈旧的个体生产和手工劳动的方式上。现在占有房屋和菜园已经远不及不受法律保护的自由流动那样有价值了。任何一个工厂工人都不会同一个在缓慢地饿死然而肯定要饿死的农村手工织工交换地位了。
恩格斯:《“论住宅问题”一书第二版序言》,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1卷第378页。
现代资产阶级社会,我们的社会,是以工业和商业为基础的。土地所有权本身已经失去了它过去的全部生存条件,它依赖于商业和工业。因此,在我们这个时代,农业是根据工业原则经营的,而旧的封建主已沦为经营牲畜、羊毛、谷物、甜菜和烧酒等等的工厂主,已沦为像所有商人一样经营这类工业品的人!
马克思:《对民主主义者莱茵区域委员会的审判》,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6卷第290~291页。
我们现在的社会的经济发展,愈来愈导致积聚,导致生产的社会化,使生产成为不能再由单个资本家来管理的大企业。所有关于“老板的眼光”及其创造的奇迹的废话,当企业达到一定规模时,就成了纯粹的胡说。
恩格斯:《必要的和多余的社会阶级》,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9卷第318页。
作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基石的正是这样一个事实:我们现代的社会制度使资本家有可能按照工人劳动力的价值来购买劳动力,迫使工人的劳动时间超过再生产偿付劳动力的价格所必需的时间,而从这个劳动力中榨取远远超过其价值的价值。这样生产出来的剩余价值就在全部资本家和土地所有者阶级及其所豢养的奴仆(上至教皇和帝王,下至更夫等等)之间进行分配。至于这种分配怎样进行,这同我们毫不相干。
恩格斯:《论住宅问题》,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8卷第238页。
Caisse des actionnaires〔股份银行〕的董事、小帝国的暴发的百万富翁之一米洛先生对自己的股东们说:“最近半年来的营业没有取得分毫利润,因而他不仅无法宣布股息,甚至无法支付这半年通常的利息,但是这种利息他一定会掏自己私人的腰包来支付的。”小帝国的社会溃疡就这样接二连三地暴露出来。路易·波拿巴竟同证券投机商人的上层荒谬地商谈采取什么手段来帮助法国的商业和工业,当然这种商谈没有产生任何结果。法兰西银行自己的处境也十分悲惨,因为它无法出售铁路公司的本票,这些本票是法兰西银行为了使铁路公司进行自己的工程而不得不贷款给它们时作为抵押品收进的。正当法国的铁路公司的全部财产迅速贬值,铁路的每周周报表明铁路的收入不断减少的时候,谁也不愿意买进这种本票。伦敦“经济学家”杂志驻巴黎记者指出:“至于法国商业的状况,仍旧和过去是一样的;换句话说,它表现了好转的趋势,但是还没有好转。”与此同时,波拿巴固执地继续向非生产性企业投资,但是,正像塞纳省省长欧斯曼先生坦率地告诉巴黎居民的那样,这种企业“从战略观点来看”是重要的,可以用来防止“随时可能发生和危害社会安全的意外事件”。例如,为了防卫的目的,防备这个城市爆发不满事件,巴黎将建设价值18000万法郎的新的林荫道和街道。塞瓦斯托波尔林荫道的新地段的开辟也完全符合这一“战略观点”。
马克思:《法国财政状况》,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2卷第467~468页。
英国享有了将近一百年的工业垄断,现在无可挽回地失去了。但是英国的工业垄断是英国现存社会制度的基石。甚至在保持着这种垄断的时期,市场也跟不上英国工业的日益增长的生产率;结果是每隔十年就有一次危机。而现在新的市场一天比一天少起来,连刚果的黑人也正在被迫接受曼彻斯特的印花布、斯泰福郡的陶器和北明翰的金属制品这种形式的文明了。当大陆上的特别是美国的商品日益大量地涌来的时候,当现在仍然掌握在英国工厂主手中的那个最主要份额将一年年减少的时候,结果会怎样呢?让自由贸易这个万应灵丹回答吧!
恩格斯:《“英国工人阶级状况”1892年英国版序言》,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2卷第322页。
在我们这个时代,每一种事物好像都包含有自己的反面。我们看到,机器具有减少人类劳动和使劳动更有成效的神奇力量,然而却引起了饥饿和过度的疲劳。新发现的财富的源泉,由于某种是以道德的败坏为代价换来的。随着人类愈益控制自然,个人却似乎愈益成为别人的奴隶或自身的卑劣行为的奴隶。甚至科学的纯洁光辉仿佛也只能在愚昧无知的黑暗背景上闪耀。我们的一切发现和进步,似乎结果是使物质力量具有理智生命,而人的生命则化为愚钝的物质力量。现代工业、科学与现代贫困、衰颓之间的这种对抗,我们时代的生产力与社会关系之间的这种对抗,是显而易见的、不可避免的和无庸争辩的事实。
马克思:《在“人民报”创刊纪念会上的演说》,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2卷第4页。
通过经典作家的论述我们看到,市民社会的生产方式就是自由资本主义社会的生产方式。这种生产方式本身充满了对抗性。正如马克思所指出的:现代工业、科学与现代贫困、衰颓之间的这种对抗,我们时代的生产力与社会关系之间的这种对抗,是显而易见的、不可避免的和毋庸争辩的事实。
3.市民社会的基本社会状况
自由资本主义社会是阶级社会。凡是经历过或研究过自由资本主义社会的工人阶级和广大劳动人民及其理论家,都不会把它描绘成“像田园诗一样美好”的“人间天堂”。
经典作家指出:自由资本主义社会,分裂为人数不多的过分富有的阶级和人数众多的无产的雇佣工人阶级,敌对的各方面已渐渐分成互相斗争的两大阵营,进行着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间的斗争;劳动生产力的任何新的发展,都不可避免地要加深社会对比和加强社会对抗;如果个别的工人要起来反对这个社会秩序,那么最大的灾祸就会落到他的身上。
经典作家进一步指出,这样的社会正在全面解体,其主要表现:
一是社会的一切领域都资本化、交易化了。它把人的个人尊严变成了交换价值,它把无数特许的和自力挣得的自由都用一种没有良心的贸易自由来代替了。
二是不能消除劳动群众的贫困化。
三是居高不下的犯罪率。指出对资产阶级进行公开的战争以回答资产阶级对他们进行的隐蔽的战争,那他就去偷窃、抢劫、杀人。不列颠民族已成为世界上罪犯最多的民族。犯罪的数字在英国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增加着。
四是家庭瓦解。家庭关系变成了单纯的金钱关系。女人和丈夫出外工作,孩子像野草一样完全没有照管地生长。(www.xing528.com)
五是教育失败。不论在西欧或在俄国,中等学校实质上都是阶级学校,它只为很少一部分人的利益服务。实施免费教育不过是从总税收中替上层阶级支付了教育费用而已。巴塞尔的学校里的空气比任何地方都污浊。儿童从11岁起就不上学了,并且从这个年龄开始做全日工。
六是医疗保障和卫生条件差。商业空前繁荣时期,英格兰和威尔士的疯人数目迅速增大,大不列颠疯人数目的增加不下于出口额的增长。
七是居住条件两极分化。城市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加拥挤不堪。衣衫褴褛的爱尔兰人或者破落的英格兰农业工人就会像蝗虫一样成群地拥来,人们把他们塞到地下室和仓库里。房租同城市地租一道不断地上涨。
经典作家全面审视过自由资本主义社会的林林总总。这里摘引和概括的一些情况,不过是冰山之一角。
经典作家还指出:资产阶级中间有一部分人要想把社会的疾病治好,以求巩固资产阶级社会的生存,这是资产阶级的社会主义。
一位杰出的经济学家李嘉图先生在他的一本论政治经济学原理的名著中,一开始就谈到,社会(就是英国社会)的三个主要阶级,即土地所有者、资本家和雇佣工人彼此处在你死我活的和不可调和的对抗之中,因为地租的提高和降低同工业利润的提高和降低成反比,而工资的提高和降低又同利润成反比。按英国法学家的说法,三种敌对力量的均势构成英国宪法这个世界第八大奇迹的基石,按李嘉图先生(大概他对这点比“泰晤士报”要懂得稍微多一些)的说法就是,英国社会的整个制度充满着作为生产的主要动力的三个阶级的你死我活的对抗性。
马克思:《法国的CRéDITMOBILIER(第一篇论文)》,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2卷第23页。
敌对的各方面已渐渐分成互相斗争的两大阵营:一方面是资产阶级,另一方面是无产阶级。这个一切人反对一切人的、无产阶级反对资产阶级的战争并不使我们感到惊讶,因为它不过是自由竞争所包含的原则的彻底实现而已。
恩格斯:《英国工人阶级状况》,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第419页。
“国民报”方面的资产阶级共和党人引以自慰的,是他们把君主国的名称和衣裳改换成旧共和国的名称和衣裳。对他们说来,共和国只不过是旧资产阶级社会的一件新制舞衣罢了。
马克思:《1848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7卷第23页。
这些日益加速互相排挤的发明和发现,这种每天空前大量增长的人类劳动的生产率,终于造成一种定会使现代资本主义经济陷于灭亡的冲突。一方面是不可计量的财富和购买者无法对付的产品过剩,另一方面是社会上绝大多数人口无产阶级化,变成雇佣工人,因而无力获得这些过剩的产品。社会分裂为人数不多的过分富有的阶级和人数众多的无产的雇佣工人阶级,这就使得这个社会被自己的富有所窒息,而同时它的极大多数成员却几乎得不到或完全得不到保障去免除极度的贫困。社会的这种状况一天比一天显得愈加荒谬和愈加不需要了。
恩格斯:《卡·马克思“雇佣劳动与资本”导言》,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2卷第242~243页。
不论是机器的改进,科学在生产上的应用,交通工具的改良,新的殖民地的开辟,向外移民,扩大市场,自由贸易,或者是所有这一切加在一起,都不能消除劳动群众的贫困;在现代这种邪恶的基础上,劳动生产力的任何新的发展,都不可避免地要加深社会对比和加强社会对抗。这在欧洲一切国家里,现在对于每一个没有偏见的人都已成了十分明显的真理,只有那些一心想使别人沉湎于痴人乐园的人才会否认这一点。
马克思:《国际工人协会成立宣言》,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6卷第9~10页。
对于一个忍受了现存社会秩序的一切害处却享受不到它的些微好处的阶级,对于一个只能受到现存社会制度敌视的阶级,难道还能要求他们尊重这个社会秩序吗?这未免太过分了!但是只要这个社会秩序存在一天,工人阶级就一天不能避开它,而如果个别的工人要起来反对这个社会秩序,那末最大的灾祸就会落到他的身上。
恩格斯:《英国工人阶级状况》,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第415页。
如果堕落和犯罪再以同样的比例增长二十年,——要是在这二十年中英国工业不像以前那样走运,这个比例就只会增大,——那结果会怎样呢?我们现在已经看到社会正在全面解体,我们现在已经不可能拿起一张报纸而不看到社会纽带全部松弛的最显著的例子。
恩格斯:《英国工人阶级状况》,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第418页。
蔑视社会秩序的最明显最极端的表现就是犯罪。只要那些使工人道德堕落的原因起了比平常更强烈更集中的影响,工人就必然会成为罪犯,正像水在列氏80°时由液态变为气态一样。在资产阶级的粗暴野蛮、摧残人性的待遇的影响之下,工人逐渐变成了像水一样缺乏自己意志的东西,而且也同样必然地受自然规律的支配——到了某一点他的一切行动就会不由自主。因此,随着无产阶级人数的增长,英国的犯罪的数字也增加了,不列颠民族已成为世界上罪犯最多的民族。从内务部每年公布的“犯罪统计表”中可以看出,犯罪的数字在英国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增加着。
恩格斯:《英国工人阶级状况》,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第416页。
这些“多余的人”当中谁要是有足够的勇气和愤怒来公开反抗这个社会,对资产阶级进行公开的战争以回答资产阶级对他们进行的隐蔽的战争,那他就去偷窃、抢劫、杀人。
恩格斯:《英国工人阶级状况》,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第371页。
英国社会史上恐怕找不出比现代财富和赤贫现象相应增长这一点更确凿无疑的事实了。有趣的是,这条规律大概对疯人数目也适用。大不列颠疯人数目的增加不下于出口额的增长,而且超过人口的增长。下面是一张引自1852年、1854年和1857年关于贫民、疯人和痴呆者的年度报告的对照表,它清楚地说明,在1852年至1857年商业空前繁荣时期,英格兰和威尔士的疯人数目迅速增大。
马克思:《英国疯人数目的增加》,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2卷第568页。
为了收容各种各样的和不同程度的疯人和痴呆者,在英格兰和威尔士设有37个公立收容所,其中33个分设在各郡,4个设在城市;还有15个医院、116个官准私立疯人病院,其中37个设在首都,79个分设在外地;最后还有习艺所。公立疯人收容所或一般所称的疯人病院,按照法律规定,是为收容居民中贫苦阶层的疯病患者而专门设立的,应当是能够进行适当的医疗工作的诊所,而不仅仅是隔离疯子的地方。大致可以认为,至少在各郡,这些收容所是按正规原则建立的机构,虽然由于过分庞大而无法保证适当的管理;它们都挤得很满,不是严格地根据病情来分别对待病人;而且它们所能收容的只比贫苦居民中全部疯病患者的半数略多一些。归根到底,这37个分散在全国各地的收容所按其面积来说总共只能容纳大约15690个病人。这些收容所是如何赶不上精神病患者的需要,举一个例子就可以说明。1831年,当可以容纳500个病人的汉威耳疯人病院(在密多塞克斯郡)修建起来的时候,都以为它可以满足全郡的需要。可是过了两年,这所疯人病院就已经满员;又过两年,该院不得不扩充,以便再容纳300个病人;而现在(虽然这一时期内又修建了一所科尼·海奇疯人病院来安插该郡的1200名贫民疯病患者),汉威耳疯人病院收容的病人已在1000人以上了。科尼·海奇疯人病院是在1851年开设的;不到五年就不得不向纳税人要钱来修建新的收容所;最近的调查报告表明,1856年底,该郡居民中已有1100名以上的贫民疯病患者在这两个疯人病院中都得不到安置。一方面,现有的疯人病院太庞大了,以致无法使它们维持正常的状态,而另一方面,它们的数量又太少,赶不上精神病的迅速增长。首先必须把疯人病院严格划分为两类:不可医治的病人的收容所和可以医治的病人的医院。把不可医治的病人和可以医治的病人混合收容,两者都不能得到应有的护理或治疗。
马克思:《英国疯人数目的增加》,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2卷第569~570页。
在伦敦,随着城市的不断“改良”,旧街道和房屋的拆除,随着这个京城中工厂的不断增多和人口的不断流入,随着房租同城市地租一道不断地上涨,就连工人阶级中处境较好的那部分人以及小店主和其他下层中产阶级分子,也越来越陷入这种可诅咒的恶劣的居住环境中了。
马克思:《资本论第一卷》,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卷第723页。
一个工业城市或商业城市的资本积累得越快,可供剥削的人身材料的流入也就越快,为工人安排的临时住所也就越坏。因此,产量不断增加的煤铁矿区的中心太恩河畔新堡,是一座仅次于伦敦而居第二位的住宅地狱。那里住小单间房屋的不下34000人。在新堡和格茨黑德,不久前大量的房屋由于绝对有害公益,根据警察的命令拆毁了。可是新房子盖得很慢,而营业却发展得很快。因此,1865年,城市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加拥挤不堪。
马克思:《资本论第一卷》,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卷第725~726页。
由于资本和劳动的大量流动,一个工业城市的居住状况今天还勉强过得去,明天就可能变得恶劣不堪。或者,有时市政官员终于能振作起来去消除最恶劣的弊端,然而明天,衣衫褴褛的爱尔兰人或者破落的英格兰农业工人就会像蝗虫一样成群地拥来。人们把他们塞到地下室和仓库里,或者把过去还像样的工人住房变成一种寓所,在这里住客变动得非常迅速。
马克思:《资本论第一卷》,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卷第726页。
实际上资产阶级只有一个以他们的方式解决住宅问题的办法,即每解决一次就重新把这个问题提出来一次。这就叫做“欧斯曼”的办法。我这里所说的“欧斯曼”,不但是指巴黎的欧斯曼所采取的那种特殊的波拿巴主义办法,即穿过密集的工人街区开辟一些又长、又直、又宽的街道,在街道两旁修建豪华的大厦;除了使街垒战难于进行这个战略目的以外,用意还在于造成依靠政府的特殊的波拿巴主义的建筑业无产阶级,并把巴黎变为一个多半是奢华的都市。我所说的“欧斯曼”,是指把工人街区,特别是把我国大城市中心的工人街区切开的那种已经普遍实行起来的办法,而不论这起因是为了公共卫生或美化,还是由于市中心需要大商场,或是由于敷设铁路、修建街道等等交通的需要。不论起因如何不同,结果到处总是一个:最不成样子的小街小巷没有了,资产阶级就因为有这种巨大成功而大肆自我吹嘘,但是……这种小街小巷立刻又在别处,并且往往是就在紧邻的地方出现。
恩格斯:《论住宅问题》,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8卷第291~292页。
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每夜用来禁锢我们的工人的这些传染病发源地、最可耻的洞穴和地窟,并不是在被消灭,而只是在……被迁移!同一个经济必然性在一个地方产生了它们,也会在另一个地方产生它们。当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还存在的时候,企图单独解决住宅问题或其他任何同工人命运有关的社会问题都是愚蠢的。真正的解决办法在于消灭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由工人阶级自己占有全部生活资料和劳动资料。
资产阶级解决住宅问题的办法由于碰到了城乡对立而显然遭到了失败。这里我们也达到了问题的中心。住宅问题,只有当社会已经得到充分改造,以致可能着手消灭城乡对立,消灭这个在现代资本主义社会里已弄到极端地步的对立时,才能获得解决。
恩格斯:《论住宅问题》,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8卷第271页。
“工厂主对工厂法中的教育条款是十分憎恶的。”(《工厂视察员报告。截至1856年10月31日为止的半年》第66页,约翰·金凯德爵士的报告)(应该读一读这些报告,看是怎样“荒诞”地执行工厂法教育条款关于每天在学校中学习几小时的规定的。)
“在棉纺织厂、毛纺织厂、精梳毛纺织厂和亚麻厂劳动的儿童,从8岁到13岁必须上学。在丝纺织厂劳动的和从事捻丝的儿童,从11岁起就不上学了,并且从这个年龄开始做全日工。即使这种极不彻底的半日工作制度,也只是在1844年的工厂法中规定的,在此之前,工厂主在使用童工方面实际上完全不受任何限制。”(同上,第77页,亚历山大·雷德格雷夫先生的报告)“工厂法里的所谓教育条款,仅仅要求儿童上学……在1844年的法令颁布以前,上学证明书往往由男教师或女教师在上面划一个十字来代替签字,因为他们自己也不会写字。我访问一所颁发这种证明书的所谓学校,教师的无知使我非常惊奇,所以我问他:‘先生,请问您识字吗?’他的回答是:‘唉,认识一点点。’为了申辩颁发证明书的权利,他又补充一句:‘不管怎样,我总比我的学生高明。’在拟定1844年的法令的时候,工厂视察员并没有忘记描绘这种叫作学校的地方的丑事,但他们不得不承认这种学校颁发的证明书是执行工厂法的证明。他们努力的全部成果就是,从1844年的法令生效后,教师必须在上学证明书上亲笔填写数字,并且必须签上自己的全名和姓。”(《工厂视察员报告。截至1855年10月31日为止的半年》第18~19页,莱昂纳德·霍纳的报告)
马克思:《经济学手稿》,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7卷第505~506页。
那些由于现代影响而改变了自己形式的宗法制度就表现在:业主好而工资却很糟,工人有中世纪附庸的情感,同时却作为现代雇佣奴隶遭受剥削。
这种宗法制度,也可以根据瑞士当局对工厂童工劳动和初等国民学校状况的调查材料来判断。材料上写道:
“巴塞尔的学校里的空气比任何地方都污浊,如果说在露天空气中只有万分之四的碳酸气,在室内碳酸气一般也不超过万分之十,那末在巴塞尔的普通学校里,碳酸气的数量在上午是万分之二十到八十一,在下午是万分之五十三到九十四。”
马克思:《总委员会向国际工人协会第四次年度代表大会的报告》,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6卷第417~418页。
尤沙柯夫先生说什么阶级的学校大纲势必分成富人的大纲和穷人的大纲,阶级大纲在西欧没有取得成就,阶级学校以阶级限制为前提,等等。所有这些都极其清楚地说明,尽管题目很大,尽管词句漂亮,尤沙柯夫先生却根本不了解阶级学校的实质是什么。最可敬的民粹主义者先生,这个实质就是:教育的组织和受教育的机会,对一切有产者来说,都是相同的。阶级学校不同于等级学校的实质就在于有产者这三个字上面。因此上面引证的尤沙柯夫先生的一段话,说在考虑到学校的阶级利益的情况下,似乎“根本谈不上统一类型的国立中学”,就完全是胡说。恰恰相反,阶级学校如果办得彻底,就是说,如果它没有任何等级制度的残余,那它必然以统一类型的学校为前提。
阶级社会的实质(因而也是阶级教育的实质),就是法律上完全平等,所有的公民享有完全平等的权利,有产者享有完全平等的受教育的权利和机会。等级学校要求学生必须属于一定的等级。阶级学校没有等级,只有公民。它对所有的学生只有一个要求:缴纳学费。阶级学校根本用不着把大纲分成富人的大纲和穷人的大纲,因为缴不起学费、教材费和整个学习时期膳宿费的人,阶级学校根本不让他们受中等教育。阶级学校决不以阶级限制为前提,因为阶级和等级相反,阶级总是使个人保持从一个阶级转入另一个阶级的完全自由。阶级学校不排斥任何有钱读书的人。说“这些对各居民阶层进行半教育并从德育和智育上造成阶级隔阂的危险大纲”,在西欧“没有取得成就”(第9页),这完全是歪曲事实,因为谁都知道,不论在西欧或在俄国,中等学校实质上都是阶级学校,它只为很少一部分人的利益服务。
由于尤沙柯夫先生暴露了他的概念异常混乱,我们认为对他作下面的补充说明并不是多余的:在现代社会中,即使是不收任何学费的中等学校,也仍然是阶级学校,因为学生在7~8年内的膳宿费要比学费多得多,而能够缴得起这笔费用的只有极少数人。
列宁:《民粹主义空想计划的典型》,
《列宁全集》第2卷第453~454页。
平等的国民教育?他们怎样理解这句话呢?是不是以为在现代社会里(而所谈到的只能是现代社会)教育对一切阶级都可能是平等的呢?或者是要求上层阶级也被迫降到很低的教育水平——国民小学,即降到不仅唯一适合于雇佣工人的经济状况、而且唯一适合于农民的经济状况的教育水平呢?
“实施普遍的义务教育。实施免费教育”。前者甚至存在于德国,后者就国民小学来说存在于瑞士和美国。如果说,在美国的几个州里,高等学校也是“免费的”,那末,事实上这不过是从总税收中替上层阶级支付了教育费用而已。
马克思:《哥达纲领批判》,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9卷第33页。
凡是资产阶级已经取得统治的地方,它就把所有封建的、宗法的和纯朴的关系统统破坏了。它无情地斩断了那些使人依附于“天然的尊长”的形形色色的封建羁绊,它使人和人之间除了赤裸裸的利害关系即冷酷无情的“现金交易”之外,再也找不到任何别的联系了。它把高尚激昂的宗教虔诚、义侠的血性、庸人的温情,一概淹没在利己主义打算的冷水之中。它把人的个人尊严变成了交换价值,它把无数特许的和自力挣得的自由都用一种没有良心的贸易自由来代替了。总而言之,它用公开的、无耻的、直接的、冷酷的剥削代替了由宗教幻想和政治幻想掩蔽着的剥削。
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卷第468页。
在许多情形下,女人在工厂里工作并不完全破坏家庭,但是使它头脚颠倒了。妻子挣钱养活全家,丈夫却坐在家里看孩子,打扫屋子,做饭。这种情形是很多很多的;仅仅在曼彻斯特一地就可以数出几百个这种不得不专搞家务的男人。这种实际上的阉割在工人中激起什么样的正义的愤怒,它在其他一切社会关系原封不动的时候会使整个家庭关系发生什么样的根本变化,那是不难想象的。
恩格斯:《英国工人阶级状况》,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第544页。
资产阶级撕破了笼罩在家庭关系上面的温情脉脉的纱幕,把这种关系变成了单纯的金钱关系。
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卷第469页。
现代社会里的家庭正日益解体这一事实,只不过证明了维系家庭的纽带并不是家庭的爱,而是隐藏在财产共有这一外衣下的私人利益。
恩格斯:《英国工人阶级状况》,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第433页。
结果现存的社会秩序必然会颠倒过来,而这种颠倒既强加于工人头上,就要使他们遭到最致命的后果。首先是女人出外工作完全破坏了家庭。如果妻子一天在工厂里工作十二三个小时,而丈夫又在同一个地方或别的地方工作同样长的时间,那末他们的孩子的命运会怎样呢?他们像野草一样完全没有照管地生长起来;或者每星期花1个或1先令把他们托付给旁人照管,而那些人会怎样对待他们,那是不难想像的。所以在工厂区,小孩子因缺乏照顾而酿成的不幸事件就惊人地增加起来。
恩格斯:《英国工人阶级状况》,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第429页。
如果一种社会制度没有这样可耻的暴虐统治就不能存在,这算一种什么社会制度呢?二者必居其一:或者是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或者是手段的卑鄙正好证明了目的的卑鄙。
恩格斯:《英国工人阶级状况》,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第466页。
资产阶级中间有一部分人要想把社会的疾病治好,以求巩固资产阶级社会的生存。这一部分人中间有经济学家,博爱主义者,人道主义者,劳动阶级生活改进派,慈善事业组织者,动物保护会会员,禁酒运动协会发起人以及形形色色的微小改良主义者。这种资产阶级的社会主义甚至被制定成一些完整的体系了。
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卷第498页。
我们确信,个人和社会的祸害的根源与其说在单个的个人之中,不如说在事物组织和社会地位之中,所以不管是从正义感出发,还是出于利害的考虑,我们都将是人道的,我们将毫不留情地摧毁这种地位和事物本身,以便能够在对革命没有任何损害的情况下宽恕人们,我们否认社会有意志自由和进行惩罚的虚构的权利。正义本身,按照这个词的最合乎人性、最广泛的意义来说,无非是所谓否定的和过渡性的思想;它提出各种社会问题,但是并不去周密地考虑它们,而只是指出一条解放人的唯一可行的途径,就是通过自由和平等使社会人道化;只有在日益合理的社会组织中才可能提供积极的解决办法。这是非常合乎期望的解决办法,是我们的共同理想。
马克思恩格斯:《社会主义民主同盟和国际工人协会》,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8卷第507~508页。
社会主义现在已经不再被看作某个天才头脑的偶然发现,而被看作两个历史地产生的阶级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间斗争的必然产物。它的任务不再是想出一个尽可能完善的社会制度,而是研究必然产生这两个阶级及其相互斗争的那种历史的经济的过程;并在由此造成的经济状况中找出解决冲突的手段。
恩格斯:《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9卷第226页。
马克思在《经济学手稿》里关于儿童受教育的情况的这段话,引自1856年10月31日工厂视察员报告总的评述。括弧里的文字,是马克思写的。
这类情况,马克思还引证了辩护士马考莱的《英国史》(1854年伦敦第10版第1卷第417页);工厂视察员莱昂纳德·霍纳的报告、亚历山大·雷德格雷夫的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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