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文化的低幼审美特点在《失恋33天》里的“小妞”角色设置中得到集中体现,具体表现如下:首先,人物造型、语言和表演具有夸张、可爱的二次元漫画感;其次,人物的性格简单,快人快语,常常得理不饶人,有着孩童一般的任性与率直,在一定程度上脱离了成人的理性思维和行动模式;最后,遇到困境时,人物的精神退行特征明显,以醉酒等行动逃避失恋现实,像孩童一样被动地对待问题,等待他者的“拯救”。
而“低幼”人设的黄小仙之所以具有强烈的角色吸引力,就在于《失恋33天》在人物设置内核中指涉女性主体身份的建构。《失恋33天》以“女性视角”关注新女性更为主动的情感观,凸显在两性关系中女性的主导位置以及女性角色更具自我意识的情感状态和行动模式。从失恋到觉醒再到发现身边的真情,黄小仙这个核心人物实现了现代都市女性在情感面向上的内在自我建构。
影片还通过对传统意义上的男性角色的“祛魅”来重构女性“凝视”下的作为客体的男性的全新审美标准。“女汉子”黄小仙的“官配”是“女性化”的王一扬(王小贱)。王小贱看似毒舌实则暖男的人设,正是从女性主流观众的观看需求出发,契合了女性观众对可实现、接地气的理想爱情的完美预设,进而使其在观影过程中逐步获得想象性满足。(www.xing528.com)
同时,王小贱这样一个“平时会把爽身粉装包里”的男性“闺蜜”角色的塑造完全不同于传统叙事文本中普遍存在的阳刚男性审美,这是以女性期待为标准、女性意识为主导、女性欲望为基础的审美转换,符合“小妞电影”人物关系设置常规——男性作为核心女主人公的配角、被观看的客体、在情感关系或两性权力关系中的被动者。男性在“女性神话”中被塑造成消解了进攻性、更温和、更具共情力和理解力的“完美男友”。也就是在对传统男性“祛魅”的过程中,《失恋33天》书写了都市新女性的独立爱情宣言。
那么,《失恋33天》是真正意义上的女性主义电影吗?它对于女性自我建构的讲述存在些什么问题呢?通过梳理黄小仙的人物弧线及其行动脉络,我们会发现,尽管故事文本把女主人公塑造得多么强势,整部影片终究是围绕着她如何寻找一个理想的男朋友或爱人这件事展开的,这在本质上暗示了女人自我建构的完成是无法离开男人的,缺乏真正独立的根基,是通过男性视角定义女性终极生命意义——将“被爱”的达成作为自我找寻的目标,其女性主义言说仍然是在男性话语体系规训下的“悬浮式”表达。“失恋后总有一个王小贱守在身旁”的大圆满结局,恰恰是影片为情感疗愈、为女性独立造的一个悬浮的梦,体现出电影作者对于市场创作规律和主流文化观念的服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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