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信永恒规律不会缺席

董宝珍：“价值是以主观形式存在于投资人的内心，没法通过某个客观的仪器来度量价值，如果说有一个对价值度量的仪器，那么这个仪器也只能是投资人内心的原则，价值投资者无时无刻都相信他心中所信仰的这些原则，以及由基于经济规律、经营规律估值原理估算出的价值，他从不怀疑存在内心的原则和价值。他不承认眼前展现出来的价格总是对的，虽然价格能给你展现出一个客观数字，但是价值投资认为这种可以直观感觉到的数字并不真实，真实的东西存在于自己的内心，价值投资者对自己内心绝对的相信，并依存自己的内心原则和判断行动。不自信的人做不成投资。有的时候坚信内心原则的价值投资者不承认价格的真实性，会被批评为不顾现实，不承认现实，是一个主观主义者。这就是价值投资的特点，而且也是价值投资的难点，因为你坚持一个存在于你内心，与现实中可感知到的价格相反的判断和行为时，所有的人都笑话你。当你基于自己内心原则做出一个判断的时候，价格的走向跟你的判断不一样是必然要出现的，在一段时间没有一个可感知的现实能证明你的判断是正确的，你只有坚信自己内心的原则，这种在没有可以感知现实证明你是正确的情况下，坚持自己的内心原则，某种意义上讲只有拥有偏执狂般的自信才能做到！你要相信你的判断，还要相信你做出判断的那些原则是永恒存在的，永不消逝的！我为什么说你要相信原则是永恒存在？因为我们在投资实践中常会遇到，20倍市盈率的股票都跌到了10倍市盈率，它还在下跌，又跌到了8倍市盈率，这种不停息的下跌给人一种直观的感觉，仿佛价值规律那个价值决定价格的原则消失不存在了。谈到这，我把问题拉到抽象的哲理层面，中外的哲学都认为世界是在一种逻辑、道理、规律的支配下运行的。股市、企业是世界的一部分，股市投资和企业经营也是有规律的，也是受道理支配的。这也是我们作为投资者可以预知企业未来的深层原理，假如企业不是按照规律发展的，研究就毫无意义，因为，如果没规律，没章法，就没有可知性了。资本市场非常动荡，大量的无所不在的偶然性令资本市场上蹿下跳，但是终究资本市场受到了一个基础的规律、道理的支配和约束，这个规律就是价值规律。价值规律为动荡的资本市场提供了某种确定性原则。投资成功必须按照规律办事，理性的内涵是人始终按照规律行动，不按照情绪和动物本能行动。按照情绪和动物本能行动是不理性，按照规律行动是理性，而按照规律行动必须克服控制住非理性的情绪和人性本能。规律道理和逻辑永不缺席，永恒存在，在任何情况下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剥夺、改变、取代规律道理和逻辑对事物发展方向的决定。要想按照规律道理办事，需要我们的主观精神世界，我们的灵魂深处，永远坚信规律、逻辑、道理对事物不可改变的决定作用，永远坚信这些决定事物发展走向的规律道理逻辑不缺席、不消失、不失效。只有把规律、道理、逻辑牢牢的放在我们的心中，完全被规律道理所占据，我们才能利用规律道理做事情。从这个意义上讲，规律道理一方面存在于客观世界中，并支配客观世界。另一方面规律道理进入人的心灵，进入人的精神世界，并且成为人精神世界永不消逝的主宰，让规律道理在自己心中扎根，我们的心智和精神世界完全和规律道理融合之后，才能够自觉的按照规律道理办事，正确行动。自觉的时时刻刻、任何情况下、任何局面下都坚定地相信，最终起决定作用的是规律、道理、逻辑。把规律、道理、逻辑永远记在心中，永远按照规律、道理行事，这就是讲原则、有原则性，讲原则、有原则性的人能在规律道理的辅佐和保佑下取得成功。成功是以人在内心深处任何情况都坚信规律道理为前提的。”

出资人：“就像一位投资家说的：理性可能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董宝珍：“是的！问题是人在动荡的环境中有时候会放弃对规律、道理终极决定事物发展的认知和信念。比如在股市非理性恐慌下跌时，比如在股市非理性泡沫式上涨时。人们认为规律道理消失了、无效了。资本市场有一句话叫作‘这一次不一样’，指的是每当牛市的顶点或者熊市的极限低点的时候，市场中就会传出一种这一次不一样的歪理邪说。在牛市的时候说这一次牛市和过去的牛市都不一样，这一次牛市是一次永无终结的大牛市。而跌到低点的时候，人们再次会说这次的熊市和过去的熊市不一样，这是一次永不会反转的永远的下跌，这种这一次不一样在金融市场上揭示的是人们在现象面前不愿意相信永恒的东西，不愿意相信规律永远不会缺席。就在我们谈话的同时，茅台的股价创出800元的新高，800元的茅台已经没有估值优势，存在着一定程度的泡沫，不应该大规模买入，但是资本市场上却疯狂的看好茅台，我作为当事人冷静的旁观这一种现象，并且对旁观的现象做了一个归纳总结，发现不相信永恒规律的人，在低点和高点都有一些普遍共同的表现，由于我遭遇茅台跌到历史低点是在2013年，当时的一些具体情景我也忘记了，此时正是茅台处于最高点，人们又出现了非理性的乐观，忘记规律的客观存在性，我把这时的规律现象做一个总结。”

出资人：“好的！”

董宝珍：“在市场非理性的情况下，市场上就会出现各种创新理论，否定永恒的常识和规律已经失效，鼓噪人们抛弃常识和规律。用各种各样的似是而非的理论和说辞论证否定常识和规律。在论证的过程中，用于论证的那些方法绝大多数不值一驳，是凭借想象提出来。但是他们为了像模像样也会故意做得很专业，有图表，有数据，有曲线，还有模型，不知情的外行往往会被误导，古今中外的资本市场上，重复不断地上演着把稻草按照金条的价格交易，把垃圾当成钻石在交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是因为在认知层面，非理性的人们已经把稻草用某种稀奇古怪的创新理论和歪理邪说，论证为和金条一样有价值，和金条一样宝贵了，同理在股市大幅下跌后，人们又用各种稀奇百怪的理论和奇奇怪怪的想法把钻石和黄金论证的一钱不值，于是黄金钻石按照稻草价格交易。当资本市场上出现了把不符合常识，不符合常理的不正常现象，用各种稀奇百怪的理论和理由论证为合理，论证为正常的时候，也就是人们用各种稀奇百怪的理论和理由论证常理、规律已经不存在或者改变的时候，规律和常识就要登场，市场的转折就要发生！人们否定常识，否定基础经济规律越疯狂，规律和常识越快的登场控制一切！

2015年在乐视网崩溃前市场上出现了一些著名的财经分析人士、产业界人士、媒体对常识和用常识思考人的否定。

乐视掌门人贾跃亭：‘净利润不应该是衡量一家企业价值的第一标准，在旧工业时代，赚钱能力是第一位的。但现在，衡量企业价值应该是看未来，而不是净利润等硬性指标。’

著名证券分析师：‘用专业的财务分析来评价互联网企业是不科学、不合理的。’

知名媒体人：‘对一家互联网公司的分析，依旧遵循着工业时代的逻辑，依旧使用着格雷厄姆以来的传统分析工具，依旧信奉那些对互联网公司早已失真的指标，依旧与那些三流分析师一样，使用着不准确的数据和断章取义时，我开始怀疑，工业时代造就的明星是否还应该在互联网时代获得尊重；或者说，他们所坚持的怀疑精神、所赖以自尊自重的操守，是否因为镁光灯的照耀、公众的恭维、媒介的尊崇，而形成为傲慢与偏见。’

自媒体大V：‘分析互联网公司的专业知识没跟上世界前进的脚步，用看传统企业视角来分析模式创新的互联网公司，以旧理论来衡量新事物。’

乐视网：‘对乐视网的创新和努力视而不见，用传统古老落后的研究方法来对互联网企业进行分析和估值，已经远远落后时代，犯了刻舟求剑的错误。’

这些评价的共同点体现在四个方面：

第一，认为常识和基础的原理过时了，不适用了

现在应该抛弃常识和原理，用某种虚头巴脑的新理论来解释眼前的一切。他们从不同侧面论证历来行之有效的常识和基础原理已经过时和无效。

他们给坚持使用常识思维的人扣上落后保守不思进取的帽子。他们用隐晦的甚至是公开的语言贬低坚持使用常识思维的人的能力和人品，当然嘲笑和蔑视更是贯穿始终。我自己就因为在2013年贵州茅台股价下跌时看好茅台，被说成是精神错乱，2017年底在茅台接近800元时，我认为股价有高估风险，再次被说成是精神错乱。

日新月异不断发展的新事物总是层出不穷，但是新与旧的差别只是形式和表象，本质性的原理是没有变化的，所以常识和规律永远是有效的，经济规律投资原理不可能被任何人推翻。所以当人们不断炮制各种新理论、新概念、新思维方式，试图论证常识和规律时，甚至是错误的时候，这时真正的问题不是常识错了，而是市场疯了，因为市场疯了，所以市场将在不久发生转折。

第二、用主观愿望和情绪代替理性分析思考

由上涨所激发的乐观情绪和非理性买入发生时，我还看到这样一些规律性的现象，用虚无缥缈的口号代替了理性的分析和逻辑求证。我在资本市场上求索20多年，最深刻的体会是，没有理性的分析，或者丧失了逻辑思考，就不可能挣钱，而且一定会遭遇挫折。然而我们看到当茅台的股价连续从一百元涨到六七百元的时候，围绕着茅台发生了用虚无缥缈的口号、一厢情愿的愿望来解释茅台股价的上涨，最典型的代表是如下这一些话：‘茅台现象某种意义上是中国财富增长的象征，体现了改革开放40年以来的成果。而且中国的崛起一定是全面的体现’‘茅台股价突破800元，市值突破万亿是中国文化自信的表现！’当茅台的总市值突破1万亿后，热情被点燃，有文章写道：“中国人民从‘站起来’‘富起来’终于实现到‘强起来’质的跨越，如此盛世，三生有幸，我们要从现在开始，拿出当家做主的姿势，喜迎茅台的股价涨到1000元。（当时股价799元）”我还非常惊讶地看到了大量的诗人的涌现，我至少看到20首以上赞美茅台、赞美茅台投资的诗词，这些诗词的艺术水平很高，但是其内容都是自我夸赞或者就上涨的合理性进行主观的评论。我本人在茅台上涨到六七百元的时候，几乎看不到任何用逻辑、用理性、用求证的方式来分析茅台的基本面，分析茅台未来的内容。换句话说，论证已经消失，理性的思考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伟大的理想，伟大的目标，取而代之的是充满感性的诗词歌赋。(www.xing528.com)

这种现象是资本市场普遍现象，现象的本质是股价持续上涨后，市场会陷入一种不讲逻辑、不讲求证、不讲事实、不讲分析的状态。绝大多数人都放弃了理性，取而代之的是愿望，都用他们的愿望来表达。人们不讲道理，不讲逻辑，本质是放弃否定用常识和永恒的经济规律投资原理。用想象、用愿望、用情绪、用激情、用情怀、用诗词歌赋等主观的东西代替客观经济规律和投资原理。有文章写道：要实现国家真正的‘强起来’，必须要在资本市场确立起强国的地位，这就很有必要有一只1000元大股来‘力拔山兮气盖世’。那么谁来拔头筹？那当然是国酒茅台了！此酒不弄个天价出来，有没有王法了，有没有天理了？茅台才是人间投资圣品啊！你能在这样的文章中看到一丁点的理性和对客观规律的尊重吗？

诗词歌赋是以非逻辑表达情感和愿望的艺术形式，在投资分析的领域完全没有任何诗词歌赋的用武之地，但是在上涨的中后期诗词歌赋大行其道，感性的诗人取代了理性研究员和分析师。我自己清楚地记得过去的几轮牛市在顶端破灭之前，都涌现了大量的诗人。而相反在底部估值非常低，恐慌蔓延，投资机会充分显现出，中国股市每次都会出现一些愤怒的意见领袖要带领中小投资者找政府讲道理，这种现象也都是规律性的。当非理性的乐观情绪来临的时候，就会出现用感性、用情绪愿望取代理性、取代逻辑。也只有用愿望、用主观情绪取代是非和逻辑，才能够无所忌惮地推高股价。人人都受逻辑是非的约束，所有参与者的思维中都按照理性是非逻辑来思考来分析，当然也就不会有泡沫，也不会有疯狂。所以用非理性的诗词歌赋，主观愿望分析研究股票的现象出现的时候，那一定是又要出大问题了。

第三、攻击一切理性的观点

我们还能看到一种规律性的现象，在资本市场上，总有少数人就像《皇帝的新衣》童话中的那个小孩一样，他们基于理性、基于常识会发现市场已经不正常了，对于这些理性投资人提出的风险提示，头脑发热的投资人根本就不屑做直接的回应，而是采取了直接简单的办法丑化、扣帽子、诋毁。

当我提出茅台在六七百元已经有泡沫的时候，人们给我的评价是董宝珍是一个没有任何格局的小商人，有人在我的微博上对我说：‘董宝珍！我代表所有的茅台小股东求您别再谈论茅台了，您的水平真的不咋地。估值是市场决定的，不是您能计算分析出来的。不要再自欺欺人自取其辱了！’还有评论说：‘没想到你的格局如此小，现在才知道你在一百多元买入茅台，只是运气好，只是偶然的！你根本不懂茅台，你水平非常之低。’我不由得为之感到费解，宣布我不懂，那么你们总是有依据的吧，但是他们没有任何人提出任何强有力的依据，只有毫不留情地用各种各样的词语直接否定，他们不解释，不论证，就一句话董宝珍是没有格局的，不像他们一样追求伟大，有伟大的情怀。还有人诲人不倦的教导我：‘董宝珍你要有放眼世界的眼光，美股有很多几千元一只的股票，希望强大的中国人要支持中国的股票也上千元，凭什么外国可以，中国就不可以？董宝珍你的眼光太浅，还只停留在国内，没有放眼世界，更没有傲视全球……’这就是当股价带动乐观情绪发生之后，价格陷入非理性泡沫时一个重要的表现，本质是用感性代替了理性，用想象代替了理性。本来投资是一个逻辑分析理性求证的过程，但是他们的所有观点已经完全和逻辑求证理性分析没有关系了，而是变成了一种诗歌创作，完全按照想象和情绪的发挥，诗词歌赋遍地跑！各种理论，各种冠冕堂皇的大词满天飞。

‘嫉妒风险’是茅台价格突破600元之后，中国资本市场上发明的新金融名词。对于茅台价格上涨过快的批评声音，盼望进一步大幅上涨的投资人发明了一个新名词‘嫉妒风险’。他们说，指出茅台股价有泡沫的人是因为嫉妒，他们攻击提出价格有泡沫人是嫉妒心太强，在‘嫉妒风险’被发明后，渴望上涨的人们把几乎所有不利于上涨的观点，都说成是别有用心不怀好意的人，基于不可告人目的的恶意言论。

行为金融学对此的解释是：上涨导致人们渴望更大的上涨，因此一切不利于上涨的言论和观点都成了渴望上涨的人们的障碍，快速消除此种障碍的最有效方法是妖魔化提出观点的人，指出提出观点的人人品很差、目的不纯。这种不用证据和逻辑说话，用人品和道德打击他人一旦出现，就意味着市场上大部分人已经不理性了，因为理性的人是不会用污名丑化对方证明自己正确的！

一切阻挡上涨，一切认为上涨是不健康的人，都被贴上了人品差，别有用心或者神经错乱的标签儿。不幸的是，我都享受了这些称号！想一想2006年07年那场大牛市在六七百点看空的人所遭遇的命运何尝不是这样的，那些6000点上认为市场有风险的人被人辱骂，被人说成是人品不正，心术不正，不希望中国好，见不得中国好，何尝不是这样！在2018年1月中旬，作为资本市场老牌喉舌的《上海证券报》发表了一篇文章——《警惕贵州茅台背后的‘反智思维’》，文中有对茅台的一个分析：随着贵州茅台股价的不断上涨，这个行业里也涌现出一批所谓的‘投资家’来。他们动不动以贵州茅台为例子，以‘喊口号’似的语言，讲述个人的投资方法，散布无法证实的个人投资业绩，还将之标榜为‘价值投资’，让人颇为担心其所作所为的背后到底是什么动机。其中，有的称茅台是‘送钱菩萨’。总之，就是要用夸张的语言，尽量在茅台这巨大历史涨幅中，留下个人的‘投资标记’。渐渐地，关于茅台的股价评论，成了一场竞赛似的。似乎吹嘘茅台越厉害，个人的水平就越高。越是不动脑筋投资茅台，就越是纯正的‘价值投资者’。甚至不少有一定知名度的投资经理也裹挟其中，让人对他们的资管产品的前景多了一分担忧。价值投资者的投资前提是，能够独立、客观评价投资标的。资管机构的必备原则是‘审慎对待客户资金’这。两者一致的是，投资应该尽量客观冷静地对待投资本身。投资本身应该是一个非常慎重而冷静的工作。

面对《上海证券报》的真知灼见和苦口婆心，人们认为这个作者是一个愚蠢的家伙。

以上这种现象也是由于价格上涨导致的非理性波动到后期的一种规律性表现。就是说所有看空者或者所有认为上涨不正确的人都是坏人，都是恶意的，都是小丑，都是人品不正，他们已经不在讨论是非逻辑和理论了，而是直接指出你是一个恶意的有不良企图的坏人，通过扼杀、通过对你的人品进行诋毁，通过把你说成是一个别有用心的人，丑陋的家伙来让你的观点没有传播的机会。这种现象既反映了上涨之后人们非理性已到了极端的情况，另一方面也反映出看多者已经拿不出事实证据了，他只有抹黑别人，丑化别人，诋毁别人这最后一招了。

第四、用毫无逻辑的攀比来论证自己行为的合理性

什么叫作用毫无逻辑的攀比来论证自己行为的合理性？当他们在茅台股价连续涨了七八倍之后，明显的茅台的市盈率水平已经接近40倍了，这个时候毫无疑问没有办法通过最恒久的投资原理论证合理性，可是他们还渴望上涨，但他们必须要来论证上涨还要延续，上涨不会终止。于是他们独辟蹊径，不再用传统的几百年来颠扑不破的原理来论证将会上涨，转而进行了一种毫无逻辑的攀比，有人说茅台的股价固然长了很多，但是北上广的房价涨得更多，茅台远比北上广的房子稀缺，所以茅台不可以比北上广的房价涨的更低，北上广房价长了几十倍，茅台才涨了六七倍，价格上涨还远未停止，还会持续。他们更进一步地论述到，洋酒动不动就上万，茅台作为中国最好的酒，代表着中国文化，为什么不可以上万，那茅台酒价格突破一千，比上万元的洋酒来说，价格低的很，因此茅台酒的价格还会上涨几倍，茅台股价也将会快速上涨！更有甚者，说那些豪车，那些外国的名车，动不动就几百万，中国的好酒才上千元，低的很还要涨的。这种类比更加走向了毫无逻辑，他们还说你瞧瞧人家美国的大牛股，动不动就几倍十几倍的上涨，茅台才涨的多一点而已，比美国的大牛股涨幅小的很。这些毫无逻辑的攀比，是在用颠扑不破的市盈率估值和基本面估值无法解释的情况下，人们炮制出来的。这种类比本质上也是抛弃逻辑，抛弃常识，抛弃理性，用无逻辑无常识的主观攀比，来论证价格继续上涨的合理性。这种现象也是规律性的，当你在资本投资的时候发现了这种现象，那么你就应该意识到差不多到顶了，新的转折就要出现了。这就是我要深入表达的，资本市场上极限高估或极限低估的时候，市场会广泛的出现否定规律，否定永恒常识的情况。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你想赚钱一定要在内心绝对坚信规律，常识永恒存在。规律和常识对资本市场的决定和支配尤其体现在两端，越是在两端的极限高度和极限低估时，规律和常识越强势出手。这也就是巴菲特经常说的一句话，我只有在股市的两端才能看清楚股市走向的深层原因，因为在两端的时候规律将必然的、确定无疑的登场，从而导致可以看出来。而在两端的时候，大众就会宣布规律消失了，尝试无效了，从而做出错误的决策和判断。所以要始终保持理性，始终能用理性控制人固有的动物性，一定要时时刻刻坚信规律永不缺失，并且越是在两端，越是人们和大众怀疑规律的存在的时候越要坚信。”

出资人：“确实市场上真的就是这样，大众在持续上涨之后所表现出来的对基本规律基本常识的否定，以及理性思考的丧失，让太多的人做出了非理性的行动，最后大家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而股价下跌到有罕见投资价值的时候，他们却无限悲观地宣布资本市场再也没有机会上涨了，它们又从另一个方向否定规律，否定常识的客观性。”

董宝珍：“经历了贵州茅台从2012年的200多元下跌近60%跌到了100元附近，之后又从100元连涨数年，到了800元附近。这样一个惊天动地的大波动过程中，非理性情绪和行为被表现得淋漓尽致，客观上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极其宝贵的观察人性在涨跌变化中的情绪表现特点。我试图总结出一些规律性的现象，我产生了这样一种思想。从下跌到上涨，再从上涨到下跌的过程，始终是两条线的同步变化，一条线是看得见的表象，也就是股价，另一条线是看不见的本质，也就是价值。当股价从高位向下跌落的时候，在表象层面看是价格越来越低，持有人的市值越来越少。然而在表象变化的背后，本质也同时在截然相反的方向变化。作为表象的价格越下跌、越走低，作为本质的价值越上涨、越增加。也就是说作为本质的价值和作为表象的价格，它们的变化方向是相反的。作为本质的内在价值就像汽车的油箱，而作为表象的价格相当于汽车的运行速度和运行的里程。当汽车加满了油静止在那里时，它运动的潜能越大，可以行进的里程越遥远，只不过它静止在那里，没有表现出运动能力和飞速的前进。但是油箱里已经加满了油，就决定了汽车必将会在未来快速地前进。反过来，如果一辆车的速度越来越快，开了几百上千里时，我们在表象层面上看到的是这辆车飞速前进，一往无前，没有任何力量能阻挡。然而这种已经表现出来的，已经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的强劲快速移动，实际上是伴随着内在的油箱储油量大幅减少发生的。也就是说高速运行起来的汽车，它消耗了内在的动力，它未来持续向前的依据就减少了，就消失了，就趋于没有了。这就是表象和本质的普遍关系，表象最强大最势不可挡，最无人能敌，是消耗了内在的本质为代价的！由于表现的强大消耗了内在的本质，并且把内在本质充分地表现出来，支持表象的内在本质就日趋减少，甚至趋于耗尽。在这种情况下，实际上表象就趋于穷途末路。然而人这个高级动物看问题总是只相信表象，相信眼前。人只为眼前所表现出来的强烈的变化和快速地移动而兴奋，被表象的辉煌刺激得不能抑制的激动。本质是非直观的，是看不见的，是需要用理性才能把握的，大部分人对本质兴趣不大，也没有能力把握本质，于是乎大部分人就会被表象所迷惑，所误导！他们会成为表象的奴隶，他们追随表象，随表象而欢欣鼓舞或愁眉不展。当股价已经持续的上涨了若干年，当股价上涨导致的估值水平已经超越了历史正常区域的时候，这时从直观的表象层面看，股价是凌厉的上冲，且势不可挡，势如破竹，一日千里，强劲的表现吸引了太多人的赞美和认同，股票持有人看上去都像股神，没有买入的人纷纷买入，然而在本质层面，内在价值已经以价格猛烈上涨的方式充分的展现和消耗！强劲的上涨是将推动上涨的内在价值充分的耗光，由于内在价值被充分的消耗，所以支撑价格进一步上涨和表现的内在依据已经丧失殆尽了。然而人更容易接受表象，更相信表象，更容易被表象所迷惑，于是在没有内在价值支撑的情况下，人们的情绪无限乐观，情绪高涨蜂拥而入，最后蜂拥而入的买进，又把价格推上了无以复加的区间，此时由于客观上完全没有内在价值的支撑，又由于涌入的人最终会枯竭，当再也没有新的被表象迷惑的非理性的人涌入，股价就崩溃了。而在崩溃的过程中，作为表象的价格不断下跌，表象的下跌制造了恐惧悲观，另一方面在内在的价值层面是价值日益增加，直到内在价值因为价格的下跌累积到足够强大，新的转折又开始了。”

出资人：“您举的汽车的例子很形象！相对于大脑的理性分析，人的感官非常发达，现象通过感官传入人身体内，会更强有力地影响人的情绪，激发人的本能，大脑有理性思考分析本质的能力，但人更容易被感官所看到的现象激发起的动物本能所控制，而不会自觉地用理性进行本质性思考，被现象刺激不能发展，本能导致人追逐现象，随着现象起舞，这就是您所说的投资最重要的是用理性控制动物本能的原因。”

董宝珍：“是的！过去几年，我亲身经历了茅台过山车般的涨跌，这让我记忆深刻，对我的人生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期间过程依然浮现在我脑海中，茅台股价先跌后涨过程中，人们所表现出来的规律性情绪，共同的特点是人们丧失了客观性和实事求是的精神，人们用情绪、愿望、想象、感觉代替了理性思考和客观事实。而投资是一个完全的、纯粹的，甚至是绝对的理性思考、理性分析的工作，投资要靠逻辑对客观事实进行是非真假的判断。在分析决策的过程中，要始终如一地保持客观性和实事求是精神，绝不能有一秒钟丧失客观性和实事求是精神！价值投资也可说就是理性投资！有次一位女士让芒格用一个词来概括其成功的秘诀，芒格的回答是‘理性’。在另一个场合投资人问芒格对你们而言什么最重要？芒格说：‘我更善于把事情想明白。一个人最主要的任务是尽量做到理性。理性是一种道德责任。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在某种程度上是个理性的殿堂。’什么是理性？我求索了20多年，从1994年到证券公司工作，到现在成为资产管理者，在20多年的求索过程中，我感觉投资的知识并不难，真正难的是保持理性。理性其实就是保持客观性，就是保持实事求是的精神品质，使人们不理性最大的敌人是情绪化，做到了不情绪化，控制住情绪就能保持理性。我20多年所走过的路，在早期走了很多弯路，也在早期遭遇多次起伏，现在回想起来根本原因是因为在市场的特定环境下变得情绪化，从而失去了客观性，失去了理性。在进入股市的早期多次在挣钱之后随即遭遇滑铁卢。自己挣了钱以后心情为之大振，我太牛了，我能力太强了。我还可以大踏步地顺势攻城拔寨，一口气完成心中所有目标，实现所有愿望。现在已经明白了这就是情绪化后的失去客观性，失去理性！挣钱引起自信心不正常的膨胀，就不再以现实的实际情况来决策，整个大脑被情绪控制，被愿望控制，完全不关注客观事实和永恒的规律和常识，客观事实已经明显表现出不利的变化的时候，都不愿意承认，看见了都不承认，也不接受，最后陷入失败。我自己在早期那些典型的失败和令人无法忘记的曲折，都是在这种精神状态下发生的。哪一次失败都不是因为面对的局面太难，而是心情太高兴了，太想快速的成功。而在另一些时候，失败是由于自己做出的研究和决策遭遇了预期之外的曲折，本来自己研究后认为基本面是很好的，企业会成长，但是股价突然连续下跌，且跌幅非常巨大，这时自己内心就鬼使神差地产生一种抑制不住的焦虑恐惧心理，总是有个声音说，这下可完蛋了，要是这次失败了我可怎么办？我不就完蛋了嘛！我就没有出路了！于是就产生要不先暂避一时，躲躲风头以后我再回来，此时出现的心理变化也是完全的情绪化，情绪化使自己忘记了买这个股票前所做的那些研究，实际上那些研究事后看都是正确的，可是遭遇曲折时自己的心稳不住，从而变的情绪化失去了客观性，恐惧吞没掉了自己的客观性，于是不可避免失败。回想自己刚刚进入股市是为啥要在下跌时候割肉走掉，是因为有一种担心，万一跌没了，我不就彻底完蛋了！还是先出来吧！这种心理本质是怕最后的失败！于是在恐惧情绪压力下做出非理性决策，是自己失去了客观性，失去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