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美国例外主义”(American exceptionalism)也是具有广泛而深刻的世界性影响,如同德国特例论的影响一般。美国的特殊之处在于,她的历史太短,同时也意味着她的历史包袱很少、很轻。她的国家建构过程是在其宪法的制定与实施后,方开始正式启动的,直到南北战争之后才意味着否决了各州退出联邦的权利,解决了当年立法者悬而未决的联邦聚合问题,从而逐步形成比较稳固的民族国家。〔8〕但是,美国民族特性却在早期殖民期间就开始形成,特别是在英国17世纪国内战争时期。英国国内战争为美国的发展赢得了宽松的发展环境,同时也使得其国民特性在特殊的实践基础上逐步形成,即形成具有比较统一的语言、宗教、习俗、法律、文化等多方面共同性的社会共同体。但是,美国国家建构的过程却“忽略”了强大政治共同体形成的重要性,而美国的独立战争仅仅局限于脱离英国,赢得独立,甚至开始之时也少有独立的意识,甚至如默林所言,(独立的)美国是英国人(所惧)的想法,也是英国人的噩梦。〔9〕所谓“忽视”可能恰恰是早期美国人有意而为之的事情,英属殖民地的早期移民通过自己长期的努力〔10〕,取得了无中央集权权威条件下的,挑战自然的胜利,进而深刻地影响了他们关于自由与权威、个人与集体等一系列理论与实践问题的思考。13个北美英属殖民地正式独立以后,当政治建构相对完备的各州缺乏一个共同的外在敌人的时候,他们的内在自治(一定程度上就是独立)倾向被逐步放大,以致建构了一个“国家联盟”性质的邦联体制。邦联体制的实际运作遭到重重困难,甚至举步艰难,根本不具备一般国家共同体的政治属性,同时也更难以推进现代国家的成长。〔11〕为了弥补邦联条例(Articles of Confederation)与邦联国会的不足,加上州内的农民起义的推动,将各州的开国精英推到制宪会议(开始只是想修改邦联条例)。〔12〕
总体上讲,美国国家建构的过程是晚于民族形成的过程的,但是美国民族的形成也是一个非常渐进与缓慢的过程,因为美国本身是一个移民国家,必然需要经过长期的发展与融合才能够形成比较稳固的民族特征。而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进步时代(The Progressive Era)的中产阶级与工人阶级的焦虑,一定程度上也来自于遭受到大量东南欧移民的冲击〔13〕。由此,民族融合的过程显然日益困难,以致前前后后出现的反对移民的民众呼声不断。但是,美国并没有像德国那样从血缘范畴排斥民族的融合,而是慢慢突破了种族、民族、宗教、阶级等诸多限制而实现最为广泛的民族融合,这在世界民族史上也是非常少见的。〔14〕(www.xing528.com)
如果可以总体上概括美国公民身份制度变迁的状况与特征的话,这样特殊的民族国家建构过程不能不给美国公民身份制度与公民身份实现带来一系列的重要影响。首先,一目了然的就是公民的形成早于国家建构的过程,当然,我们可能会反问,没有国家何来公民?但是国家与公民的形成当然也是一个长期过程,并非一蹴而就。这里面也有一个重心的问题,即国家与公民的关系重心在公民而非国家。其次,基本公民身份与政治公民身份的实现相对要早,而且阻力相对较小,但是社会公民身份实现的时间相对较晚,过程较为艰难。最后,在整体公民身份的实现过程中,重心落在基本公民身份与政治公民身份上,即制度建构的着重点在基本公民身份与政治公民身份。而就公民身份的能动性而言,更着重落在政治公民身份的实践层面,进而甚至起到了对社会公民身份的延缓与部分替代的作用。下面我们就具体看美国公民身份三个维度的制度变迁的情况。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