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民身份理论研究的综述与优化

英国社会学家T.H.马歇尔是最先基于英国的实践，从理论上梳理和总结公民身份问题的^〔2〕，其分析显然是基于英国公民身份制度建构的过程而展开的，后来的社会科学界就此展开了几乎是铺天盖地的研究。特别是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以来，公民身份理论研究已经远远突破了原先的西欧和北美范围，几乎拓展到了全球各地的实践研究。而基于某一国家的公民身份问题，已经不再局限于简单的作为国家的公民范畴的地位和身份问题（基本公民权利、政治权利和社会权利维度），而是拓展到公民身份的性别、文化、生态，以及全球公民身份等方面，其研究课题的广度可见一斑。^〔3〕即公民身份制度不仅逐步在具体群体范围、地域、内容、层次上不断扩充，同时在具体的内容与制度设置上也不断呈现多元化的趋势，公民身份制度的内涵已经决然不是此前的为统一的、普适的中央政府对普通公民的关系^〔4〕，而已经近乎关涉到公民生活的方方面面^〔5〕，特别是对国别的公民身份状况、全球公民身份、区域性公民身份（如欧盟公民身份等）、个别特殊或边缘化群体的公民身份（如女性公民身份、有色人种公民身份等）等方面的研究，已经形成了大量的文献资料。可以说，“公民身份”概念已经渗透到现代社会政治生活与理论研究的方方面面。

马歇尔的公民身份理论之所以引发学界与舆论界如此广泛的关注，也在于其对资本主义发展的理论修正，即对相对温和的福利资本主义的辩护。“在20世纪，公民身份制度和福利国家是对自由放任资本主义的和自由民主危机的相对成功的政治回应。”^〔6〕而莫里斯·罗奇则直接将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后的马歇尔论题归纳为公民身份的“主导范式”，而这主导范式又是建立在战后的诸多历史条件的基础上（凯恩斯主义、相对和平、战后黄金时代等）。“在主导范式的时代下，由于受战时计划经济和凯恩斯经济分析的影响，西方社会通过宏观的经济和就业政策为其福利国家提供支持。”^〔7〕但是在特纳看来，三个层面的公民身份都会对资本主义体系与社会分层产生相应地修正甚至瓦解作用。^〔8〕当然，长远来看无论是在理论层面还是实际层面，马歇尔的公民身份理论都对西方资本主义制度起到了不小的维护作用。所以，马歇尔也同时成为有关福利国家危机与出路的理论争议的一个重要的批判对象。(www.xing528.com)

国内学界对于公民身份问题的关注大致开始于跨世纪前后，一开始是一些论文的引介，此后是一些博士论文对马歇尔有关公民身份三分法的运用^〔9〕，直至对公民身份进行比较系统的理论梳理与研究。最开始对其进行系统引介的一本论文集是郭忠华、刘训练编的《公民身份与社会阶级》，其中不仅收入了马歇尔对公民身份理论进行论述的几篇重要的文献，同时也收入了战后40年内的公民身份研究的重要的代表性论文。^〔10〕2007年，由吉林人民出版社出版的“西方公民理论书系”启动了比较系统的理论著作的翻译工作（已经出两辑）。而国内以“中国期刊网”收入的学术论文来看，也开始进行比较广泛的理论引入与理论的运用，但是相关的理论创新还是远远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