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信托法的涉外规定及法律冲突解决

我国于2001年4月制定了《信托法》，该法第2条规定：“本法所称信托，是指委托人基于对受托人的信任，将其财产权委托给受托人，由受托人按委托人的意愿以自己的名义，为受益人的利益或者特定目的，进行管理或者处分的行为。”对该条所称信托，可以认为它有几个基本要素：①委托人对受托人的信任，这是信托关系产生的基础。②委托人将财产权委托给受托人，这是信托关系发生的条件。信托的成立、存续及管理，莫不依托于特定的财产——信托财产，故言无财产则无信托。所以，信托财产是信托关系的构成要素。我国《信托法》第7条规定：“设立信托，必须有确定的信托财产，并且该信托财产必须是委托人合法所有的财产。本法所称财产包括合法的财产权利。”③受托人以自己的名义管理或处分信托财产，这是信托的一个重要特征。④受托人按委托人意愿并为受益人的利益或特定目的而管理或处分信托财产，这是信托关系的核心内容。受托人管理或处分信托财产，以委托人的意愿为基本依据，以受益人的利益或特定公共利益为根本目的。所以，与委托人、受益人都要发生关系的受托人，其行为（义务与责任）构成信托关系权利义务内容的核心。尽管这部《信托法》还存在着一些不尽如人意之处，但该法通过规范信托活动，对于保护信托活动当事人的合法权益，适应个人、企业或者其他组织委托他人管理和运用其财产的需要，对合理管理经营财产、促进社会投资、增进公益事业发展、促进经济繁荣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令人遗憾的是，该《信托法》中并没有调整涉外信托关系法律冲突的规定。不过值得欣慰的是，《涉外民事关系法律适用法》对此作了规定，该法第17条规定：“当事人可以协议选择信托适用的法律。当事人没有选择的，适用信托财产所在地法律或者信托关系发生地法律。”

我国《涉外民事关系法律适用法》第17条首先规定“当事人可以协议选择信托适用的法律”，表明信托这种民事关系首先适用当事人协议选择的法律。由于该规定使用的是“信托”这一概括性表述，因而各种信托以及包括信托的有效设立和信托当事人的权利义务等各种问题，均依当事人协议选择的法律解决。此处所指当事人即为信托关系的委托人和受托人，信托适用的法律即由他们协议选择。我国《信托法》第8条规定：“设立信托，应当采取书面形式。书面形式包括合同、遗嘱或者法律、行政法规规定的其他书面文件等。采取信托合同形式设立信托的，信托合同签订时，信托成立。采取其他书面形式设立信托的，受托人承诺信托时，信托成立。”按照这一规定，信托的成立离不开受托人通过书面合同或法律规定的其他书面文件而作的信托承诺。在现实中，如果书面形式的合同、遗嘱或其他文件中写明了适用的法律，那么，受托人签字表示承诺信托，就意味着他同意适用文件指明的法律，也就等于当事人协议选择了法律。(www.xing528.com)

现实中当事人也可能没有或不愿选择适用的法律，这并不影响信托的有效成立。我国《涉外民事关系法律适用法》第17条在规定“当事人可以协议选择信托适用的法律”之后，又规定“当事人没有选择的，适用信托财产所在地法律或者信托关系发生地法律”。可见，在当事人未选择法律时，既可以适用信托财产所在地法律，也可以适用信托关系发生地法律；二者择一适用，没有先后之分。如果适用信托财产所在地法律，就需要确定何为信托财产及其所在地。我国《信托法》第14条第1、2款规定：“受托人因承诺信托而取得的财产是信托财产。受托人因信托财产的管理运用、处分或者其他情形而取得的财产，也归入信托财产。”信托财产所在地，就是信托财产所处的空间位置。如果适用信托关系发生地法律，就需要确定信托关系发生地是在哪里。从法律适用的逻辑讲，信托关系发生地应为信托设立地，若信托关系发生地是指信托有效设立地，则信托设立的有效性本身还需要适用法律来确定。信托关系何时算设立（成立），有认为契约信托和遗嘱信托是在信托财产交由受托人取得时成立的^[30]，英美法将其称为“完全成立信托”。^[31]而按照我国《信托法》第8条规定（见前），信托关系成立的时间是书面信托合同签订时或受托人书面承诺信托时。因此，信托设立地即为书面形式的信托合同订立地，或者为受托人以其他书面文件承诺信托的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