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通反垄断调查案分析及优化措施

高通是近二十年在全球营运最成功的美国公司之一，拥有大量的无线通信技术标准必要专利，涉及2G、3G、4G等标准。所有设备商按照标准生产手机等无线通信设备，都无法规避这些专利，必须向高通缴付专利许可费。同时借助在高端基带芯片上的垄断地位，高通的专利许可定价方式和比例都具有极大的任意性。

高通典型的商业模式是：一是通过强制反向授权形成专利池。购买高通公司芯片和软件的授权厂商拥有使用其他第三方专利的权利，并根据第三方授予高通公司的专利许可的权利用尽机制，不需要支付额外的专利费；该第三方在获得高通授权时也必须按反向授权机制授予高通公司使用其授权产品的相关专利。二是在谈判策略中坚持捉对谈判，一人一价，同时善于利用专利的一系列制度，包括申请侵权禁令等，处于主动地位。在过去的三十多年，高通这套战术通行无碍，斩杀下游企业，获利极高。

事实上，高通按整机价格抽成收费、打包定价、歧视性定价等做法，都反映出其在这个领域说一不二的独家垄断地位。这样的垄断强势必然干预和影响下游竞争，而下游厂商没有任何博弈地位，只有被动地接受要价和重新平衡自己的成本。所以，高通案的关键，不是某些国产中低端品牌手机是否还有利润空间的问题，而是“一人天下”对市场环境的隐患，它不利于下游产业的整体创新与竞争。

高通在中国市场的全面进入以中国联通的CDMA建设为契机，而这也是中国加入WTO的一次中美国家利益交换。CDMA是以高通的专利为基础。如果没有中国率先建网，CDMA标准可能只会在韩国这样的小国建设，很难与欧洲主导的WCDMA抗衡。在CDMA的成功基础上，高通更进一步，大量收购和自研WCDMA专利、TD专利、LTE专利，并积累了强大的芯片设计能力。^[118]

另一方面，由于中国是全世界手机的制造基地，高通从中国市场获利颇丰。以2012年10月至2013年9月期间为例，高通来自中国市场的营收为123亿美元，占总营收的49%。不过，Raymond James分析师塔维斯·迈考特（Tavis McCourt）指出，中国制造的许多智能手机均用于出口，因此中国市场实际上占高通芯片销售和授权营收的约1/5。^[119]

相应的，高通的市值也超过常年位居芯片市场第一的Intel，成为全球芯片市场的王者。直到今天，高通在移动芯片市场上已经高居第一，在CDMA、LTE基础专利方面有着不可逾越的地位。按照Strategy Analytics统计，如果按照出货量算，2013年Q2全球蜂窝基带芯片市场上，高通达到63%、联发科占据13%、Intel占据7%，位居第四的展讯、第五的博通基本可以忽略不计。^[120]

2013年11月，高通宣布正在接受中国发改委的反垄断调查。当时的历史背景是中国4G牌照正式发放，包括中国移动、中国联通和中国电信都获得“LTE/第四代数字蜂窝移动通信业务（TD/LTE）”经营许可。鉴于全球漫游，中国移动要求其4G手机必须满足5模13频（TD-LTE、LTE、TDSCDMA、WCDMA、GSM五种制式），但目前只有高通具备了芯片批量出货能力，国内厂家中只有华为具备5模10频小规模出货的能力。^[121]由于过去TD-SCDMA终端的出货价格普遍不高，不用缴纳专利费，手机厂商才能保证微利。如果4G时代TD-LTE也按照高通原有方案收取专利费，那么国产手机厂商将陡增成本压力。这意味着中国的4G时代在未来一段时间内仍将受制于高通。

尽管业界对高通的反垄断调查起因有各种各样的猜测，显然对它的调查紧随对IDC的调查之后绝非偶然，事实上IDC的商业模式基本学习高通。之前高通在韩国、欧洲等地都遭受过反垄断调查。韩国政府对高通开出了巨额罚单。^[122]欧盟后来则取消了反垄断调查，因为提请调查的爱立信、诺基亚等企业之后都与高通达成了和解。各国对高通的反垄断指控，包括中国发改委的调查，都聚焦在其商业模式是否构成滥用垄断地位的问题上。

2014年7月，国家发改委就对外公布了高通反垄断案的七个调查方向：（1）以整机售价作为计算专利许可费基础的合理性；（2）将标准必要专利与非标准必要专利捆绑许可的问题；（3）强制免费反向授权协议的合理性；（4）对过期专利继续收费的问题；（5）将专利许可与销售芯片进行捆绑销售的问题；（6）拒绝对芯片生产企业进行专利许可的问题；（7）在专利许可和芯片销售中附加不合理交易条件的问题。换言之，国家发改委对高通公司的反垄断调查主要涉及《反垄断法》第17条第1款第1项规定的垄断高价［前述（1）］、第3项的拒绝交易［前述（6）］、第5项的搭售［前述（2）、（5）］及附加不合理交易条件［前述（3）、（4）］。

但在2015年3月公布的《处罚决定》中，国家发改委最终认定高通公司只违反了《反垄断法》第17条的第1款第1项和第5项，即垄断高价和搭售、附加不合理交易条件的问题，并不包括第3项的拒绝交易。这与拒绝交易的取证相对更加困难不无关系。

国家发改委责令高通公司停止上述滥用市场支配地位的违法行为，具体包括：（1）高通公司在对中国境内的无线通信终端制造商进行无线标准必要专利许可时，应当向被许可人提供专利清单，不得对过期专利收取许可费。（2）高通公司在对中国境内的无线通信终端制造商进行无线标准必要专利许可时，不得违背被许可人意愿，要求被许可人将持有的非无线标准必要专利反向许可；不得强迫被许可人将持有的相关专利向高通公司免费反向许可。（3）对为在中国境内使用而销售的无线通信终端，高通公司不得在坚持较高许可费率的同时，以整机批发净售价作为计算无线标准必要专利许可费的基础。（4）高通公司在对中国境内的无线通信终端制造商进行无线标准必要专利许可时，不得没有正当理由搭售非无线标准必要专利许可。（5）高通公司对中国境内的无线通信终端制造商销售基带芯片，不得以潜在被许可人接受过期专利收费、专利免费反向许可、没有正当理由搭售非无线标准必要专利许可等不合理条件为前提；不得将被许可人不挑战专利许可协议作为高通公司供应基带芯片的条件。

尽管专利所获得的垄断地位豁免于反垄断法，但是滥用这样的垄断地位，仍有可能受到反垄断法的追究。由于垄断者的逐利倾向以及专利授权的有期限，大多数垄断者在没有外部约束的情况下会在有效期内尽量攫取最大利润，这就会滋生所谓的“滥用”。相对于商品的成本和收益总有衡量尺度，专利的定价则很难控制。即便发改委要求高通将整机批发净售价的65%收取专利许可费，对高通全球100%收费模式似乎给予重大一击，但从高通仍决定继续扩大在华业务规模一事来看，其显然仍享丰厚利润。^[123]

在关于高通的处理决定中，发改委要求高通自行披露已到期的专利清单，这也涉及由于专利丛林引起的检索困难问题。由于专利的膨胀申请，使得某个领域的专利库中的专利数量非常庞大，专利之间互相重叠交叉，后续技术创新人以及技术的使用者很难把自己可能要侵权的专利检索完整，检索成本也十分可观。专利制度成了无形的蜘蛛网，不知何处蹲踞着等待的猎手，戕害着创新的源泉。这是专利制度发展到一定阶段的恶劣一面，也是美欧近年来都开始检讨的情况。

在信息经济时代，越来越多的产业依赖于技术创新，主要的价值和利润来自发明和创新。高通的技术许可收入占到其利润的七成。未来，专利产业很可能成为其他实体产业的上游产业。随着专利产业发展壮大，会涌现各个领域的专业专利公司，如高通一样，它们以专利创造和应用为根本任务，大规模“加工、制造”专利将成为这个产业的常态，并必然制约和影响着下游实体产业。因此，今天讨论的如何制约专利的滥用问题，对全世界的工业产业具有非常重大的意义。

尽管从理论上来说，良好的专利制度能够激发创新的动力，保护创新者的前期投入，但专利制度与创新体系本身是存在一定冲突的。因为专利根本上就是法定的垄断权，这种垄断必然妨碍后续创新的开展。所以，关键的问题是如何在专利保护与创新激励之间保持适当的限度与互动。

一台智能手机可能涉及的需要授权的专利数超出想象。今天成长为市值1 100亿美元的高通，在历史上也曾经强烈反对过诺基亚、摩托罗拉等垄断GSM制式标准的通信巨头。必须承认，正是通过高通的强制反向授权的商业模式，使得设备商能获得一站式授权而减少处处触雷。因此，也有人为高通的许可收费制度辩护，认为韩国、中国新崛起的手机厂商大多受益于此。

但问题的关键是，如果一个企业不打算后续创新，那么它可能安于一站式授权，同时也只能获得微薄利润；如果一个企业积极后续创新，那么高通的强制反向授权就接近于对这些后续创新的“巧取豪夺”。通过滚雪球式的反向授权，高通成为无信通信标准的核心，其垄断意图之明显、手段之高明，远超当年的诺基亚。

但是，对于发改委最后接受的高通承诺中，除了罚款以外，包括非强制反向许可，以及授权费6.5折等，许多业界人士认为并未能触动高通的垄断地位和基本商业模式。^[124]高通公司仅仅在专利许可费的收取额度比例上做了妥协，但却有效保住了作为核心商业模式的整机售价计费模式，得以在中国的4G市场继续施行。另外，一些不具有核心技术、研发投入少的手机生产商，可能会继续自愿延用从前的打包和反向许可模式。

简单来说，高通模式利用专利建立垄断地位，然后又利用垄断强化专利优势，最终盘踞行业核心，这就是过度利用专利制度，建造专利丛林的典型。反垄断是破除这种滥用的工具，但并不充分。从根本上检讨专利制度，特别是行业基本标准的垄断授权，其保护年限、范围和方法等方面都有可探究之处。另一方面，中国国内近年来专利授权数猛增，质量和应用性固然堪忧，但更应当担心的是再过几年同样会出现如欧美一样的专利丛林和专利滥用的问题。

【注释】

[1]GTE New Media Servs.V.Bellsouth Corp.，2000 U.S.App.LEXIS 257（D.C.Cir.Jan.11，2000）.

[2]Decision and Order，Docket No.C-3832.

[3]Antitrust Guidelines For Collaborations Among Competitors（Apr.2000），https：//www.ftc.gov/sites/default/files/documents/public_events/joint-venture-hearings-antitrust-guidelinescollaboration-among-competitors/ftcdoj guidelines-2.pdf.

[4]Harry S.Davis and William F.Sullivan，“Antitrust Issues in the Electronic Age：Practical Considerations for Firms That Do Business on the Web”，Banking Financial Services，Vol.19，2000，pp.1-3.

[5]在互联网领域，分析垄断行为及其危害性，都应当考虑“效率抗辩”，这一点芝加哥学派提供了更充分的理论依据，而哈佛学派的产业组织学视角在处理动态竞争时则力有不逮。

[6]1914年《克莱顿法》第2条最初是禁止具有垄断地位的供应商在某个区域市场削价竞争以排挤竞争者的做法。后来，法院的判例认为该条并不适用于妨害购买者之间竞争的价格歧视行为。直到经济大萧条时期，由于很多独立零售商被大型连锁商挤垮关闭，而其他法令仍无法挽救处于困境的小企业时，才在1936年出台了修订《克莱顿法》第2条的《罗宾逊-帕特曼法》（简称《罗-帕法》），从立法上将非法的价格歧视扩展定义为危及购买者竞争的歧视性定价行为。但该法素有争议，被批评为保护中小企业而非保护竞争。在反托拉斯执法中，《罗-帕法》逐渐淡出，近些年来政府依据《罗-帕法》而发起的案件已经极少。

[7]Harris v.Duty Free Shoppers Ltd.Partnership（1991）.

[8]Hugh C.Hansen，“Robinson-Patman Law：A Review and Analysis”，Ford.Law Review，Vol.51，1983，pp.1113-1124.

[9]关于美国反托拉斯法上有关价格歧视的《罗-帕法》立法、判例与司法解释，请参见王中美著：《美国反托拉斯法精解》，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六章。

[10]Richard A.Posner，“The Chicago School of Antitrust Analysis”，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Law Review，Vol.127.April 1979，p.926.

[11]Keith N.Hylton＆Michael Salinger，“Tying Law and Policy：A Decision Theoretic Approach”，Antitrust Law Journal，Vol.69，2001，pp.469-525.

[12]侯强：《独占交易的经济分析与反垄断政策》，《产业经济研究》2007年第1期，第19—24页。

[13]Tampa Electric Co.v.Nashville Coal Co.，365 US 320，327（1961）.

[14]Twin City Sportservice，Inc.v.Charles O.Finley＆Co.，INC.，676 F.2d 1291，1298，1304（9th Cir 1982），法院判决24%的份额构成“相当一部分”；Stop＆Shop Supermarket Co.v.Blue Cross＆Blue Shield of R.I.，372 F.3d 57，68（1st Cir.2004），法院提出低于30%到40%的份额很难构成“相当一部分”；United States v.Microsoft Corp.，253 F.3d 34，70（D.C.Cir.2001），法院提出对贸易的不合理限制一般要达到近40%至50%的份额.

[15]United States v.Microsoft Corp.，253 F.3d 34，70（D.C.Cir.2001）.

[16]2008年上海市二中院受理的大众搬场诉百度商标侵权案，虽然不是反垄断诉由，但能反映百度关键词竞价排名中的问题。Available at http：//ip.people.com.cn/GB/8840353.htm1.

[17]参看http：//auto.163.oom/special/antitrust/。

[18]《国家发展改革委对高通公司垄断行为责令整改并罚款60亿元》，http：//www.sdpc.gov.cn/xwzx/xwfb/201502/t20150210_663822.html；并参看本章第四节详细内容。

[19]Verizon Communications Inc.v.Law Offices of Curtis V.Trinko，LLP，540 US 398，407（2004）.

[20]Louis Kaplow，“Extension of Monopoly Power Through Leverage”，Columbia Law Review，Vol.85，1985，pp.515-517.

[21]冯江：《“传导效应”——可口可乐并购汇源案解析》，2009年12月18日，http：//www.antimonopolylaw.org/article/default.asp？id=306.

[22]David S.Evans，Jorge Padilla and Christian Ahlborn，“The Antitrust Economic of Tying：A Farewell to Per se Illegal”，Antitrust Bulletin，Vol.6，April 2003.

[23]Robert H.Bork，“Vertical Integration and the Sherman Act：The Legal History of an Economic Misconception”，University of Chicago Law Review，Vol.22，1954，pp.157，186.

[24]Richard A.Posner，Antitrust law：An Economic Perspective，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78，p.173；Robert Bork，The Antitrust Paradox：A Policy at War with Itself，New York：The Free Press，1978，p.373.

[25]David A.Balto，“Networks and Exclusivity：Antitrust Analysis to Promote Network Competition”，Geogia Mason Law Review，Vol.7，1999，p.523.

[26]Bloomer v.Millinger，68 U.S.340，350（1863）.

[27]Herberk Hovenkamp，“Robert Bork and Vertical Integration：Leverage，Forclosure and Efficiency”，Antitrust Law Journal，Vol.79，2014，pp.983，992.

[28]Carbice Corp.of Am.V.Am.Patents Dev.Corp.，283 U.S.27，31-32（1931）.在该案中，被告对某型医疗用冰盒拥有专利权，而这种冰盒中会以干冰作为制冷剂，被告对干冰不具有专利，被告提出对二者捆绑收取授权费，这种做法被法院明确否定，因为被告不合理地通过杠杆企图获得对使用了其专利的不具有专利的产品第二次的专利费。

[29]Int'l Salt Co.v.United States，332 U.S.392（1947）.

[30]Ward S.Bowman，Jr.，“Tying Arrangements and the Leverage Problems”，Yale Law Journal，Vol.67，1957，p.19.

[31]Herberk Hovenkamp，“Robert Bork and Vertical Integration：Leverage，Forclosure and Efficiency”，Antitrust Law Journal，Vol.79，2014，pp.983，995.

[32]Comcast Cable Commc'ns，LLC v.FCC，717 F.3d 34（D.C.Cir.2013）.

[33]Herberk Hovenkamp，“Robert Bork and Vertical Integration：Leverage，Forclosure and Efficiency”，Antitrust Law Journal，Vol.79，2014，pp.983，996.

[34]Robert H.Bork＆J.Gregory Sidar，“What Does the Chicago School Teach About Internet Search And the Antitrust Treatment of Google”，Journal of Competition Law and Economics，Vol.8，2012，pp.1-38.

[35]Herberk Hovenkamp，“Robert Bork and Vertical Integration：Leverage，Forclosure and Efficiency”，Antitrust Law Journal，Vol.79，2014，pp.983，1001.

[36]Benjamin Edelman，“Does Google Leverage Market Power Through Tying and Bundling？”Journal of Competition Law＆Economics，Vol.11（2），2015，pp.365，398-399.

[37]Statement of the Federal Trade Commission Regarding Google's Search Practices in the Matter of Google Inc.，3 Jan.2013，FTC File Number 111-0163，https：//www.ftc.gov/system/files/documents/public statements/295971/130103googlesearchstmtofc omm.pdf.

[38]See Google Begins Move to Universal Search，Google（16 May 2007），http：//googlepress.blogspot.de/2007/05/google-begins-move-to-universal-search_16.html.

[39]See Google Begins Move to Universal Search，Google（16 May 2007），http：//googlepress.blogspot.de/2007/05/google-begins-move-to-universal-search_16.html.

[40]Geoffrey Manne＆Joshua Wright，“Google and the Limits of Antitrust：The Case Against the Case Against Google”，Harvard Journal of Law＆Public Policy，Vol.34，Winter 2011，pp.171，181.

[41]Randall Stross，Planet Google：One Company's Audacious Plan to Organize Everything We Know，New York：Free Press，2007，p.12.

[42]James Glanz，“Google Details，and Defends，Its Use of Electricity”，NewYork Times，Sept.8，2011，http：//www.nytimes.com/2011/09/09/technology/google-details-and-defends-itsuse-of-electricity.html？_r=0.

[43]James Pitkow et.al.，“Personalized Search”，Communication of the ACM，Vol.45（9），Sept.2002，pp.50，51.

[44]Robert K.Merton，“The Matthew Effect in Science：The Reward and Communication Systems of Science are Considered”，Science，Vo1.159（3810），1968，pp.56，62.

[45]Matt Asay，Tim O'Reilly，“Whole Web'is the OS of the Future”，CNET.COM（Mar.18，2010），http：//www.cnet.com/news/tim-oreilly-whole-web-is--the-os--of-the-future/；See also“How Google Plans to Stay Ahead in Search”，Bloomberg BusinessWeek，Oct.2，2009，http：//www.bloomberg.com/bw/technology/content/oct2009/tc2009102_694444.htm.

[46]Frank Pasquale，“aradoxes of Digital Antitrust：Why the ETC Failed to Explain Its Inaction on Search Bias”Harvard Journal of Law＆Technology Occasional Paper Series，July 2013.

[47]Statement of the Federal Trade Commission Regarding Google's Search Practices in the Matter of Google Inc.，3 Jan.2013，FTC File Number 111-0163，https：//www.ftc.gov/system/files/documents/public_statements/295971/130103googlesearchstmtofcomm.pdf.

[48]Pamela Parker，“Review Sites'Rancor Rises with Prominence of Google Place Pages”，Search Engine Land，31 Jan 2011，http：//searchengineland.com/review-sites-rancor-rises-withprominence-of-google-place-pages--62980.

[49]European Commission，Antitrust：Commission Sends Statement of Objections to Google on Comparison Shopping Service，Brussels，15 April2015，http：//europa.eu/rapid/press-release_IP-15-4780_en.htm.

[50]“Antitrust：Commission Obtains from Google Comparable Display of Specialised Search Rivals-Frequently Asked Questions”，Brussels，5 February 2014，http：//europa.eu/rapid/pressrelease_MEMO-14-87_en.htm.

[51]Eric Goldman，“Revisiting Search Engines Bias”，Santa Clara Law Digital Commons 1-1-2011，January 2011，http：//digitalcommons.law.scu.edu/cgi/viewcontent.cgi？article=1596＆context=facpubs.

[52]Eric Goldman，“Search Engine Bias and the Demise of Search Engine Utopianism”，Yale Journal of Law＆Technology，Vol.8，Spring 2006，pp.188，190-192.

[53]Frank Pasquale，“Paradoxes of Digital Antitrust：Why the FTC Failed to Explain Its Inaction on Search Bias”，Harvard Journal of Law＆Technology Occasional Paper Series，July 2103，pp.18-19，http：//jolt.law.harvard.edu/antitrust/articles/Pasquale.pdf.(www.xing528.com)

[54]Daniel A.Crane，“Search Neutrality as an Antitrust Principle”，Geogia Mason Law Revivew，Vol.19（5），2012，pp.1199，1207-1208.

[55]Eric Goldman，“Search Engine Bias and the Demise of Search Engine Utopianism”，Yale Journal of Law＆Technology，Vol.8，Spring 2006，pp.188，198-199.

[56]The Sherman Antitrust Act，15 U.S.C.§1（2006）.

[57]BookLocker.com，Inc.v.Amazon.com.Inc.，650 F.Supp.2d89，98（D.Me.2009）（citing Data Gen.Corp..Grumman Sys.Support Corp.，36F.3d 1147，1179（1st Cir.1994））.

[58]Eastman Kodak，504 U.S.at 461-62（1992）（citing Northern Pacific Ry.Co.v.United States，356U.S.1，5-6（1958））.

[59]International Competition Network Report on Tying and Bundled Dsicounting，Prensented at the 8th Annual Conference of the ICN，Zurich，Switzerland，June 2009，p.4，http：//www.internationalcompetitionnetwork.org/uploads/library/doc356.pdf.

[60]有一些国家，如比利时考虑将捆绑销售移出反不正当竞争法和消费者权益保护法，认为这种商业做法是普遍存在的，而且不具有很大危害性。

[61]Schor v.Abbott Laboratories，No.05-3344（7th Cir.2006）.转引自薛兆丰：《捆绑销售能撬动垄断吗（反垄断专题之十七）》，《经济观察报》2007年8月20日。

[62]薛兆丰：《捆绑销售能撬动垄断吗》，《经济观察报》2007年8月20日。

[63]薛兆丰：《捆绑销售能撬动垄断吗》，《经济观察报》2007年8月20日。

[64]International Competition Network Report on Tying and Bundled Dsicounting，Prensented at the 8th Annual Conference of the ICN，Zurich，Switzerland，June 2009，p.24，http：//www.internationalcompetitionnetwork.org/uploads/library/doc356.pdf.

[65]如Schor v.Abbott Laboratories，No.05-3344（7th Cir.2006）.

[66]International Competition Network Report on Tying and Bundled Dsicounting，Prensented at the 8th Annual Conference of the ICN，Zurich，Switzerland，June 2009，p.3，http：//www.internationalcompetitionnetwork.org/uploads/library/doc356.pdf.

[67]包括哥伦比亚、以色列、牙买加、韩国、波兰、土耳其和俄罗斯等国家也在本国的反垄断法和反不正当竞争法中规定捆绑销售是“本身违法”的行为。

[68]International Competition Network Report on Tying and Bundled Dsicounting，Prensented at the 8th Annual Conference of the ICN，Zurich，Switzerland，June 2009，p.9，http：//www.internationalcompetitionnetwork.org/uploads/library/doc356.pdf.

[69]如欧盟、比利时、德国、韩国、英国、墨西哥等国都有这样的规定。

[70]如欧委会认为，如果能证明捆绑销售的价格如高于相关成本的平均线，那么可能用来证明其不会对竞争造成损害。

[71]International Competition Network Report on Tying and Bundled Dsioounting，Prensented at the 8th Annual Conference of the ICN，Zurich，Switzerland，June 2009，p.21，http：//www.internationalcompetitionnetwork.org/uploads/library/doc35 6.pdf.

[72]Id.，pp.23-24.

[73]中华全国律协编：《中国律师业务：开拓与创新》，法律出版社2014年版。

[74]张江莉：《互联网平台竞争与反垄断规制：以3Q反垄断诉讼为视角》，《中外法学》2015年第1期。

[75]参见张小强：《网络经济的反垄断法规制》，法律出版社2007年版，第136—138页。

[76]以上关于腾讯QQ捆绑的测试信息，引自民间论坛IT专家网：《互联网软件捆绑比拼，搜狗输入法和QQ最“流氓”》，2013年9月22日，http：//news.ctocio.oom.cn/454/12724454.shtml。

[77]张江莉：《互联网平台竞争与反垄断规制》，《中外法学》2015年第1期第27卷。

[78]United States v.Microsoft，87 F.Supp.2d 30（D.D.C.2000）.

[79]杨秋艳：《微软垄断案始末》，《中国青年报》2009年11月9日。

[80]杨秋艳：《微软垄断案始末》，《中国青年报》2009年11月9日。

[81]Jefferson Parish Hosp.Dist No.2 v.Hyde，466 U.S.451（1992），at 12-8.

[82]United States v.Microsoft，87 F.Supp.2d 30（D.D.C.2000），at 50.

[83]Id.，at 51.

[84]Id.，at 84-85.

[85]United States v.Microsoft，253 F.3d 34（D.C.Cir.2001）.

[86]Id.，at 49.

[87]Id.，at 95.

[88]巡回法院提出，为了证明被告的捆绑是违法的，原告须证明：（1）被告的行为不合理地限制了竞争；（2）对捆绑产品市场造成的损害大于受益；（3）价格存在打包或捆绑。

[89]United States v.Microsoft，253 F.3d 34（D.C.Cir.2001）.，at 89-93.

[90]韩志红：《从微软案件始末看美国反垄断法的实施》，《经济法研究》2008年第7期。

[91]美国《合众国法官行为准则》的第3A（6）条标准（Canon）要求联邦法官“对正在（pending）或即将（impending）审理的（案件）避免公开评论其是非曲直”。第2条标准要求法官在庭内庭外“所有活动中都避免不适当及不适当的外表”。第3A（4）条标准禁止法官对正在或即将审理的案件是非举行或考虑单方交流。司法规则第455（a）节要求法官在其“公正（impartiality）可能受到合理质疑”时自动回避。

[92]United States v.Microsoft，215 F.Supp.2d 1（D.D.C.2002）and Unted Statcs v.Microsoft，231 F.Supp.2d 144（D.D.C.2002）.转引自周浩：《世纪末的大审判》，《人民法院报》2011年1月21日。

[93]United States v.Microsoft，215 F.Supp.2d 1（D.D.C.2002）and Unted Statcs v.Microsoft，231 F.Supp.2d 144（D.D.C.2002）.转引自周浩：《世纪末的大审判》，《人民法院报》2011年1月21日。

[94]Milton Friedman.“Policy Forum：The Business Community's Suicidal Impulse”，Cato Policy Report，Vol.21（2），March/April1999，http：//wwwcato.org/sites/cato.org/files/serials/files/policy-report/1999/3/friedman.html.

[95]Gregory T.Jenkins and Robert W.Bing，“Microsoft's Monopoly：Anti-Competitive Behavior，Predatory Tactics，And The Failure Of Governmental Will”，Journal of Business＆Economic Research，Vol.5（l），2007，pp.11-16.

[96]Thomass H.An，“Anticompetitive Tying and Bundling Arrangements in the Smartphone Industry”，Stanford Technology Law Review，Vol.16（1），2012，pp.188，190-191.

[97]Jefferson Parish Hosp.Dist.No.2 v.Hyde，466 U.S.451（1992），at 34-39.

[98]Forbes，Apple iOS and Google Android Smartphone Market Share Flattering：IDC，27 May 2015，http：//www.forbes.com/sites/dougolenick/2015/05/27/apple-ios-and-google-androidsmartphone-market-share-flattening-idc/2/.

[99]苹果于2008年7月11推出App Store应用商店，9月22日应用下载次数便突破1亿次，2009年4月24日应用下载次数突破10亿次，2009年7月14日突破了15亿次，2009年9月29日突破20亿次，2010年1月5日突破30亿次。

[100]BI：《苹果生态系统将成为巨大优势》，2014年6月8日，http：//www.kuinews.com/1101.html.

[101]蔡孟熹：《标准必要专利（SEP）与公平及合理非歧视条款（FRAND）》，台湾广流智权事务所2014年10月1日发布，http：//www.wipo.com.tw/wio/？p=4123。

[102]ETSI Guide on Intellectual Property Rights（IPRs），Sep.19 2013，http：//www.etsi.org/images/files/IPR/etsi-guide-on-ipr.pdf.转引自杨华权：《论必要专利的评估途径》，《电子知识产权》2010年第5期。

[103]Mark A.Lemley，“Intellectual Property Rights and Standard-setting Organizations”，California Law Review，Vol.90，2002，pp.1892，1903-1908.

[104]Advocate General's Opinion in Case C-170/13 Huawei Technologies Co.Ltd v ZTE Corp.，ZTE Deutschland GmbH，Court of Justice of the European Union，Press Release No 155/14，Luxembourg，20 Nov 2014，http：//curia.europa.eu/jcms/upload/docs/application/pdf/2014-11/cp140155en.pdf.

[105]Mark A.Lemley，“Intellectual Property Rights and Standard-setting Organizations”，California Law Review，Vol.90，2002，pp.1892，1906.转引自张吉豫：《标准必要专利“合理无歧视”许可费计算的原则与方法——美国“Microsoft Corp.v.Motorola Inc.”案的启示》，《知识产权》2013年第8期。

[106]Mark A.Lemley，“Intellectual Property Rights and Standard-setting Organizations”，California Law Review，Vol.90，2002，pp.1892，1906.转引自张吉豫：《标准必要专利“合理无歧视”许可费计算的原则与方法——美国“Microsoft Corp.v.Motorola Inc.”案的启示》，《知识产权》2013年第8期。

[107]Microsoft Corp.v.Motorola Inc.，864 F.Supp.2d 1023（W.D.Wash.2012）.本案基本情况梳理参见张吉豫：《标准必要专利“合理无歧视”许可费计算的原则与方法——美国“Microsoft Corp.v.Motorola Inc.”案的启示》，《知识产权》2013年第8期。

[108]Microsoft Corp.v.Motorola Inc.，864 F.Supp.2d 1023（W.D.Wash.2012）.本案基本情况梳理参见张吉豫：《标准必要专利“合理无歧视”许可费计算的原则与方法——美国“Microsoft Corp.v.Motorola Inc.”案的启示》，《知识产权》2013年第8期。

[109]See U.S.Department of Justice and U.S.Patent＆Trademark Office，Policy Statement on Remedies for Standard-Essential Patents Subject to Voluntary F/RAND Commitments，Jan 8，2013，at note 2，available at http：//www.uspto.gov/about/offices/ogc/Final_DOJ-PTO_Policy_Statement_on_FRAND_SEPs_1-8-13.pdf.

[110]Id.，at4-6.

[111]叶若思等：《关于标准必要专利中反垄断及FRAND原则司法适用的调研》，《知识产权法研究》2013年第11卷，第7页。

[112]李伟华：《DVD专利费“火烧”中国厂商“，中国制造”亟待成为“中国创造”——DVD专利费纠纷案对中国企业应对跨国公司专利壁垒的启示》，国家知识产权战略网，http：//www.nipso.cn/onews.asp？id=516。

[113]《DVD专利之争：中国制造业的蒙羞》，《竞争力》2007年5月31日。

[114]李伟华：《DVD专利费“火烧”中国厂商“，中国制造”亟待成为“中国创造”——DVD专利费纠纷案对中国企业应对跨国公司专利壁垒的启示》，国家知识产权战略网，http：//www.nipso.cn/onews.asp？id=516。

[115]（2013）粤高法民三终字第305号。

[116]Case No COMP/M.6381—GOOGLE/MOTOROLA MOBILITY，Commission decision of 13/02/2012，§54，61.转引自王晓晔：《市场支配地位的认定——对华为诉IDC一案的看法》，《人民司法》2014年第3期。

[117]林劲标：《难题这样破解》，《人民法院报》2014年4月18日。

[118]刘燚：《调查高通背后的三重逻辑：垄断、竞争和安全》，《21世纪经济报道》2013年12月2日。

[119]《中国对高通开展反垄断调查：涉及4G技术》，2013年11月26日，http：//ee.ofweek.com/2013-11/ART-8460-2801-28748483.html.

[120]刘燚：《调查高通背后的三重逻辑：垄断、竞争和安全》，《21世纪经济报道》2013年12月2日。

[121]《4G牌照正式发放，三家运营商均获TD-LTE牌照》，2013年12月4日，http：//it.sohu.com/20131204/n391263741.shtml.

[122]日本反垄断执法机构——日本公平交易委员会并未做出罚款决定，而只要求高通公司纠正垄断行为，韩国反垄断执法机构曾对高通公司处以2.08亿美元的罚款。

[123]国家发改委认定，高通公司2013年度在中国境内的销售额为761.02亿元人民币。因高通公司滥用市场支配地位行为的性质严重，持续时间较长，遂决定对高通公司处2013年度在中国境内销售额8%的罚款，计60.88亿元人民币。高通公司在处罚后表示不提出复议或行政诉讼，接受国家发改委的处罚，并将按期缴纳罚款。

[124]马金顺：《是什么让高通“认罚”60亿》，《法治周末》2015年3月4日，http：//www.legalweekly.cn/index.php/Index/article/id/70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