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流入地区更集中于广东省
结合湖南省农民工流入地区的特点,本研究将流入地分为三类:广东省、湖南省与其他地区,两代农民工流入地区分布见下表:
表4-3 新生代农民工流入地区分布及其代际差异 单位:%
续表
在流入地区方面,新生代农民工比上一代农民工更为集中,且主要集中在广东省;上一代农民工的分布相对分散,主要分布区域为省内。据表4-3可知:湖南省新生代农民工更多选择在广东省就业,接近总数的60%,远远高于上一代农民工37.8%的水平;上一代农民工由于照顾家庭等因素,省内就业高于新生代农民工13.2个百分点;在其他地区就业的新生代农民工较上一代农民工低 7.8个百分点。新生代农民工跨省流动与其强烈的非经济动机有关,根据《南方周末》的调查,虽然富士康、宝成等用工大户在农民工流出地开设制造基地,但年轻人仍然愿意去外地(如广东)的富士康、宝成上班,在当地仅能找到四十岁左右的劳动力,并且以四十岁左右的女性劳动力为主,因为新生代农民工认为:外出能增加更多的见识[14]。
(二)更换工作地点与工作的频率更高
更换工作地点频率指外出后平均每年更换工作地点的数量,是外出后曾到市的数量与外出累积时间的比值;工作更换频率是2010年更换工作的次数。
新生代农民工更换工作地点与工作的频率均高于上一代农民工。调查数据显示:新生代农民工外出后平均每年到1.17个市,2010年平均更换工作的次数为0.72次;上一代农民工的对应指标值分别为:0.53个市、0.67次。由此可见,新生代农民工与上一代农民工相比,更换工作地点的频率更高,是上一代农民工的 2.2倍;更换工作次数亦高于上一代农民工,但差异比地区更换频率小。农民工属于就业不稳定的群体,就业稳定性与个人年龄呈倒“U”关系,即在年轻和年老时,就业不稳定性增加,更换工作的频率较高,而在中年时期,就业相对稳定。新生代农民工的平均年龄为22.92岁,上一代农民工的平均年龄为41.66岁,故新生代农民工的流动频率更高。
(三)务工方式向全职非农转变,与农业联系更为松散
务工方式可反映农民工在外出务工、在家务农以及休息等方面的时间分配,亦可反映农民工与农业的密切程度。
表4-4 新生代农民工务工方式及其代际差异 单位:%
新生代农民工务工方式以常年务工为主,亦工亦农的比例远低于上一代农民工。新生代农民工常年务工、有时务工和有时休息的比例合计为88.4%,比上一代农民工高11.1个百分点,但有时务工有时务农的比例比上一代农民工低11.4个百分点。该比较结果表明:新生代农民工时间安排主要表现为工作与休息时间,务农时间相对较少,与农业的联系更为松散。根据笔者的观察,农忙时节,田间地头很少能看到30岁及以下的劳动力。本次调查结果与观察结果一致,说明新生代农民工与农业联系更为松散。
虽然两代农民工占据主导地位的求职方式均为个人社会资本,但新生代农民工的求职方式与上一代农民工相比,依靠社会资本求职的比例降低,依靠个人寻找工作的比例升高,表明新生代农民工在求职方面的自主性有所提高。在本次调查中,求职途径虽然分为七种,但就其本质而言,主要可分为“亲戚朋友、老乡帮忙”与“自己寻找”两种。调查结果显示:新生代农民工依靠亲戚朋友获取工作的比例为67.7%,自己寻找为32.3%;上一代农民工对应的比例分别为78.8%与21.2%。两代农民工依靠社会资本的比例均超过六成,但新生代农民工依靠自己寻找工作的比例高于上一代农民工11.1个百分点,显示出更强的自主性。
(五)行业分布更为集中,但职业分布相对分散
虽然在调查中将农民工的行业区分很细,在录入数据时,笔者发现在行业方面主要集中在制造业、建筑业、服务业、商业、交通运输业与其他行业,将采掘业并入制造业;职业分布将司机并入其他类。新生代农民工的行业职业分布如表4-5所示。
新生代农民工与上一代农民工行业分布的差异表现为:新生代农民工较多分布在制造业和服务业,占到总体的76.8%,分布相对集中;上一代农民工更多分布与制造业与建筑业,占到总量的55%,分布相对分散。新生代农民工就业排在前三位的行业依次为制造业、服务业与建筑业,而上一代农民工的排序是制造业、建筑业与服务业;在制造业、服务业和建筑业中,两代农民工差距最大的是建筑业,新生代农民工在建筑业从业的比例比上一代农民工低15.6个百分点。一般而言,建筑业的收入水平更高,但建筑业的工作环境与居住环境均差于制造业与服务业。作为家庭负担更轻的新生代农民工,故到该行业就业的比重更低。
新生代农民工的职业分布相对分散。新生代农民工排在前三位的职业分别是工人、技术员与服务员,占总量的72.5%,上一代农民工的分布相对集中,排在前三位的职业仍然是工人、技术员与服务员,但三者占总量的比例为78.5%。个体职业选择具有一定的路径依赖性,上一代农民工进入劳动力市场的时间更长,其职业分布因此更为集中。
表4-5 新生代农民工行业、职业分布及其代际差异 单位:%
续表
(六)工作时间略低,但存在高于法定水平的工作时间
虽然新生代农民工工作时间与上一代农民工的差异不大,但低于上一代农民工,工作时间相对较短。农民工工作时间表现为每周最少工作时间、每周最多工作时间与每天最少工作时间、每天最多工作时间。调查数据表明:新生代农民工每周最少工作时间平均为 5.57天,最多工作时间平均为 6.66天,每天最少工作时间平均为 8.33小时,每天最多工作时间平均为11.34小时;上一代农民工四个指标的对应指标值分别为 5.64、 6.83、 8.53与12.14。在调查中,一位新生代农民工明确指出:虽然加班可以赚取更高的收入,但加班过长,感觉太累,自己现在又不十分需要钱,愿意将工作时间控制在自己身体可接受的范围内。他的观点代表了大多数新生代农民工的想法,在该想法之下,工作时间自然短于上一代农民工。
与国家法定工作时间相比,不管是每周最多工作时间还是每天最多工作时间,均超法定水平。《劳动法》规定:劳动者每日工作时间不超过八小时,保证劳动者每周至少休息一日,因特殊原因需要延长工作时间的,在保障劳动者身体健康的条件下延长工作时间每日不得超过三小时。本次调查数据显示:每周最多工作时间平均为 6.66天,高于《劳动法》规定的上限——6天;每天最多工作时间平均为11.34小时,仍然高于《劳动法》规定的上限——11个小时。(www.xing528.com)
(七)两代农民工收支状况比较接近,但工资拖欠时间更短
收支状况主要包括近一年的月平均收入、收入变化、收入支出比较结果与每月的房租生活费用支出与工资拖欠时间。
1.打工月收入虽有增长,但仍处于较低水平,且略低于上一代农民工
新生代农民工的月收入分布、平均月收入及其代际比较如下表所示:
表4-6 新生代农民工月收入及其代际差异 单位:%、元
注:月平均收入根据分组资料计算而得,在1 000元以下组,根据各地最低工资水平,假定为900,在最高组,假定为3 250。因此,该月平均收入是估算结果。
新生代农民工与上一代农民工相比,平均月收入略低于上一代农民工,低收入水平(1 500元以下)大致相当,高收入水平(2 501元以上)更少。随着农民工工资水平的提高,70%以上的农民工月收入在1 500元以上,因劳动力供给的减少,农民工工资长期处于绝对低水平的时代已经过去。在调查中,一位农民工朋友写道:“我的月收入在5年前只有300到400元”,现在,已经位于1 501-2 000元区间。但与城镇职工相比,仍然处于低水平,据中华全国总工会的调查,2010年,全国城镇职工平均月收入为3 047元,新生代农民工的工资水平约为全国城镇职工的65.70%。以往研究表明,新生代农民工的收入水平明显低于上一代农民工,新生代农民工中低收入者比例更高,高收入比例更低[15]。与本调查结果联系起来,可以发现:新生代农民工与上一代农民工相比,收入差距正在缩小。目前,新生代农民工收入水平虽然略低于上一代农民工,但由于新生代农民工更高的受教育程度与上一代农民工年龄的增加,在收入方面朝着趋同的方向发展,未来必将超越上一代农民工的收入水平。
2.收入变化趋势趋同
两代农民工收入变化趋势均以不断增加为主。新生代农民工在收入不断增加、时升时降、基本不变与趋于减少四个方面的频率分布如下:41.6%、31.1%、25.5%与1.9%,上一代农民工则依次为42.8%、32.3%、23.1%与1.5%。随着农民工供需关系的改变以及全国工资水平的上涨,占据主导地位的变动方向均为“不断增加”,二者在收入变动方面差异较小。农民工对收入变化趋势与经济发展态势密切相关,两代农民工处于相同的经济发展背景之下,故收入变化趋势趋同。
3.支出小于、大于收入的比例更低,支出等于收入的比例更高
本次调查将收支情况分为三种:支出小于收入、支出等于收入与支出大于收入。调查数据显示,在新生代农民工中,支出小于收入的比例为83.9%,支出等于收入的比例为 7.9%, 8.2%的新生代农民工支出大于收入,表明大部分新生代农民工有结余。上一代农民工支出小于收入、支出等于收入、支出大于收入的比例分别为85.3%、4%与10.7%。新生代农民工与之相比,支出小于收入的比例略低,可能与新生代农民工更强的消费意愿有关;支出大于收入比例低于上一代农民工,可能与上一代农民工家庭负担较重密不可分;支出等于收入的比例更高,可能与年轻群体及时消费的心理有关。
4.生活必需开支略低于上一代农民工
新生代农民工房租、吃穿月均支出略低于上一代农民工,可能与家庭流动有关。作为城市的外来人,房租和吃穿的费用必不可少(包吃包住除外),除包吃包住者外,新生代农民工的平均月房租、吃穿支出为999元,约占其月均收入的一半;上一代农民工为1 083元,为其月均收入的52%。本调查数据显示:被调查者家庭打工人数平均为 2.4人,最多为8人,家庭平均打工人数超过两人,表明存在家庭流动倾向。在家庭流动中,房租生活费等日常开支多由父辈承担,上一代农民工的生活必需支出更高。
5.工资拖欠时间更短
新生代农民工工资拖欠时间低于上一代农民工。新生代农民工工资拖欠时间平均为1.28个月,上一代农民工为 2.96个月。两代农民工在工资拖欠时间方面的差异主要源于就业行业的差异,在制造业、服务业与建筑业中,建筑业拖欠工资时有发生,上一代农民工在建筑业中从业的比例远高于新生代农民工,故其工资拖欠时间更长。
(八)劳动合同签订率更高,五险一金参与率更低,但参与种类更多
新生代农民工的劳动合同签订率低于法定要求,但高于上一代农民工。《劳动合同法》规定:建立劳动关系应当订立书面劳动合同,并为劳动者缴纳相关社会保险费用。本次调查数据显示:新生代农民工的劳动合同签订率为52.4%,未达到《劳动合同法》的要求,但高于上一代农民工46.1%的劳动合同签订率水平。
在五险一金方面,两代农民工相比,上一代农民工因为较长的工作时间与较低的更换工作频率,其社会保险参与率高于新生代农民工,但新生代农民工享受3-5种社会保险的比例更高。在被调查农民工中,新生代农民工什么也没参加的比例为34.8%,不知道是否参加的比例为12.2%,确定已参加社会保险的比例为53.0%,其中,仅参加一种保险的比例为30.3%,参加两种、三种、四种和五种的比例分别为11.9%、 5.7%、 2.7%与 2.5%,参与较多的是医疗保险、工伤保险与养老保险,参与最少的是住房公积金;上一代农民工什么也没参加的比例为32.9%,不知道是否参加的比例为 9.2%,社会保险参与率为57.9%,其中,仅参加一种保险的比例为32.6%,参加两种、三种、四种和五种的比例分别为16.9%、 5.1%、1.8%与0.6%,参与较多的是医疗保险、工伤保险与养老保险,参与最少的仍然是住房公积金。
(九)失业时间略长
新生代农民工平均失业时间为1.58个月,上一代农民工为1.46个月,新生代农民工的平均失业时间相对较长。相对较长的失业时间与新生代农民工工作更换更加频繁有关,工作更换越频繁,用于搜寻工作的时间将增加,失业时间随之延长。
(十)参与企业管理的比重更高
新生代农民工由于职业中管理员比例更高以及个人追求发展、追求公平等因素的影响,参与企业管理的比例更高。在本次调查中,新生代农民工参与过企业管理的比例为23%,未参与企业管理的比例为77%;在上一代农民工中,对应数值分别为19.7%和80.3%。虽然新生代农民工群体参与企业管理的比重不高,但高出上一代农民工 3.3个百分点。
(十一)遭遇工作不公平待遇接近,但处理方式更公开
两代农民工在工作中遭遇不公平待遇的比例大致接近,但在应对方式方面存在显著差异,与上一代农民工相比,新生代农民工更多地选择维护个人权益的做法,选择忍耐的比例低于上一代农民工,选择投诉、辞职的比例更高。据本次调查,新生代农民工在工作中遇到过不公平待遇的比例为82.4%,面对不公平待遇,选择忍耐、投诉、辞职与不知道怎么办的比例分别为49.7%、23.6%、19.5%与 7.2%;上一代农民工遇到不公平工作待遇的比例为81.2%,在应对不公平待遇的做法中,忍耐为57.5%,投诉为20%,辞职为12.6%,不知道怎么办的有 9.8%。两代农民工遭遇不公待遇的比例均超过八成,但处理不公待遇的方式存在较大差异,新生代农民工更倾向于借助公开的方式,而上一代农民工更倾向于忍耐。
(十二)休闲方式以睡觉、看电视为主,但更现代化与都市化
新生代农民工与上一代农民工在休闲方式方面的区别体现为:新生代农民工休闲方式的都市色彩与现代色彩更浓。休闲方式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农民工的生活方式。调查结果表明:新生代农民工的休闲方式由主到次依次为睡觉(56.1%)、看电视(15.7%)、上网(12.8%)、打牌或买彩( 6.6%)、看书报( 4.1%)、逛街( 3.1%)与其他(1.4%),在其他中,有运动、健身、旅游、喝茶、散步等非常都市化的休闲方式。上一代农民工排在第一的仍然为睡觉(55.7%),第二位的为看电视(26.5%),第三位为打牌或买彩( 8.6%),接下来分别为看书报( 3.7%)、上网( 2.5%)、逛街(1.8%)与其他(0.9%)。新生代农民工与上一代农民工相比,传统的看电视、打牌或买彩更少,现代化与都市化的休闲方式——上网的比例高出10.3个百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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