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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执为活,顺势导瑕:谋略的巧妙运用

时间:2023-07-0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常”与“变”是一对重要的兵学范畴。揭暄指出,指挥员应该辩证看待战争中的攻守转换。揭暄指出,指挥员必须懂得使用“拒”术:“战而难胜则拒,战而欲静则拒。”[97]“虚实”与“攻守”的关系非常密切,《兵经》对此也有较多论述。揭暄论“虚实”,多从“空”或“分”的角度出发,着重讨论的是“虚”,通过“虚”法等,夺取战争的胜利。使用“分”法,其实也是“虚”。

化执为活,顺势导瑕:谋略的巧妙运用

战略战术思想是《兵经》的重要内容,贯穿于智、法、术三部分之中,很好地诠释了其“无谋不战”的主张。从《兵经》所论不难看出作者对孙子等兵学经典的熟悉,但在论述“常变”“攻守”“虚实”等重要兵学范畴时,揭暄并不拘泥于前人,而是提出了自己的独到见解。揭暄在“读”字条主张“化执为活”,不宜拘泥于“千古兵言”,其兵学理论也在力图摆脱古人的影响,体现了“人泥法而我铸法,人法法而我著法”[78]的精神。

“常”与“变”是一对重要的兵学范畴。孙子关注战争“常法”,更注意研究战争“变法”,所以专门写有《九变篇》予以集中论述。揭暄也对战争中的“变术”予以强调,特地写下“变”字条加以申论。揭暄指出,“事幻于不定,亦幻于有定”[79]。军事家在制定战略战术时,既要对以往那些经常推行的路数有所变化,更要注意对经常发生变化的套路及时加以改变,以此追求所谓“无穷之变化”。通常来说,战术制定过程中始终都要求“变”,不管其初次执行有效与否,都要及时求“变”:“可行则再,再即穷,以其拟变不变也。不可行则变,变即再,以其识变而复变也。”[80]只有“变”,才是永远不变的主题。揭暄描绘其理想的变术,如千波之浪。只有那些令人无法捉摸、能保持无穷变化的战术,才是值得推崇和执行的战术。

接下来,揭暄也总结了若干“变术”,认为“兵之变者无如左”。对于“左”,揭暄给出了这样的解释:“左者以逆为顺,以害为利;反行所谋左其事,以具资人左其形,越取迂远左其径。”[81]从中可以看出,敢于大胆突破和尝试,敢于打破常规的战术思想,就是“左”。具体地说,就是“易而不攻,得而不守,利而不进,侮而不遏,纵而不留;难有所先,险有所蹈,死有所趋;患有不恤,兵众不用,敌益而喜”[82]。这些战术的选择都是“左”。放着平易之地不去攻打,已经攻占的阵地却不设防,看到利好却不会贸然前进……这些都是打破常规的变术,都会给人以意想不到的结果。

所谓“转”法,其实也是一种变术。就防守而言,一般可以“以一防十”:“守者一,足敌攻之十。”在很多人看来,这是“恒论”。尽管是“恒论”,也有突破的必要。此时如果知道运用“转法”,就可以打破平常人的思路,出乎对方意料。比如,对方防守的兵力仍然是“一”,但我方不再按照十倍兵力发起攻击,而是增加到百倍,是“以百而击一”,这便可以取得理想的攻击效果。在揭暄看来,高明的“转法”还包括变化“主客之形”等内容:“故善用兵者,能变主客之形,移多寡之数,翻劳逸之机,迁利害之势,挽顺逆之状,反骄厉之情。”[83]而且,高明的指挥员不仅能“转乎形”,还能“转乎心”。[84]

“攻”与“守”是古典兵学中一对非常重要的范畴,也是每个军事家必须面对的重要论题。《兵经》对此也有深入探讨。

揭暄指出,指挥员应该辩证看待战争中的攻守转换。当我方决定使用某种战术进攻对方时,就应该想到对方也可能会用同样的方法来进攻我方。同样的道理,我方使用某种战术防人之时,就要想到对方也可用同样方式来防我:“我可以此制人,即思人亦可以此制我,而设一防;我可以此防人之制,人即可以此防我之制,而增设一破人之防。”[85]我方想攻破彼方的防守,彼方也想攻破我方防守,所以应增设一种防守战术来对付彼方之进攻战术。考虑到彼方可能会攻破我方防守,就应多设一种战术来攻破其“所破之破”[86]。揭暄通过这种貌似绕口令语言,揭示了战争中攻守关系不停地发生转换的事实,这就像所谓“递法以生,踵事而进”[87]一样,永远不会停止。作为指挥员,必须能够不断推出新的攻守战术:“所破之破既破,而又能固我所破。”[88]

在攻守之中,指挥员可以追求巧胜,但也应该懂得用拙法。比如,遇到强大的敌军时,就应该主动退守,而且不惜代价地使用“拙法”:“遇强敌而坚壁,或退守时宜拙也。”[89]所谓“拙”,就是不计一切代价,不惜一切手段:“宁使我有虚防,无使彼得实着。”[90]对方既然已经获得胜势,即便是以侮辱性语言来进行挑逗,也要坚持不为所动。遇到对方的军队前来攻打,就主动退缩和回避,避免与对手硬碰硬地交锋。揭暄主张“为将当有怯时”[91],其实就是对这种不计较声誉而大胆使用拙法的肯定。

在“拒”字条,揭暄讨论的仍然是防守之术。所谓拒,是拒守之意。揭暄指出,指挥员必须懂得使用“拒”术:“战而难胜则拒,战而欲静则拒。”[92]一方面指挥员应懂得凭险拒守的道理,另一方面也不能对所恃之险过分依赖:“凭城以拒,以(所)恃者非城;坚壁以拒,所恃者非壁;披山以拒,阻水以拒,所恃者非山与水。”[93]既然险阻不可恃,要想达成拒守的目标,就必须善于谋划,思考出“夫能安能危,可暂可久”[94]之策。

就进攻而言,揭暄主张使用锐卒:“两军相薄,大呼陷阵而破其胆者,惟锐而已矣。”[95]对于“锐”,《兵经》这样进行总结:“众不敢发而发之者,锐也;敌众蜂来,以寡赴之者,锐也;出没敌中,往来冲击者,锐也;为骁为健,为勇鸷猛烈者,将锐也;如风如雨,如山崩岳摇者,军锐也;将突而进,军涌而冲者,军将皆锐也。”[96]在揭暄看来,指挥员即便手中握有锐卒,甚至军、将皆锐,但也要讲究策略。那些不懂谋略,单凭一腔热血就鲁莽地发起冲锋的锐卒,只能收取“徒锐者蹶”的效果。如果使用智谋进行必要的调动,就能在保证“发而能收”的同时,也做到“锐不穷”。[97]

“虚实”与“攻守”的关系非常密切,《兵经》对此也有较多论述。揭暄论“虚实”,多从“空”或“分”的角度出发,着重讨论的是“虚”,通过“虚”法等,夺取战争的胜利。(www.xing528.com)

在“空”字条,揭暄总结了各种“空虚之法”:“虚幕空其袭,虚地空其伐,虚伐空其力,虚诱空其物。或用虚以空之,或用实以空之,虚不能则实诡,幻不赴功;实不能则虚就,其寡奇变。”[98]在揭暄看来,高明的指挥员要善于通过“空虚之法”,来使得对方的谋划落空:“运行于无有之地,转掉于不形之初。”[99]只有懂得空虚变化的指挥员,才能在战场上克敌制胜。

使用“分”法,其实也是“虚”。揭暄指出:“兵重则滞而不神,兵轻则便而多利。”[100]所以,懂得分兵之道,才能在战争中收取“其利自倍”的效果。《兵经》总结了各种“分”法:“营而分之,以防袭也;阵而分之,以备冲也;行而分之,恐有断截;战而分之,恐有抄击。”[101]在揭暄看来,“倍则可分以乘虚,均则可分以出奇,寡则可分以生变”[102]。因为懂得“分”法,将帅才能统领数十万大军。从壮大声威的角度出发,可以“合兵”,但要想达成胜利,还需要合理“分兵”。

在战争中,“虚”法也是设伏的重要手段。这些手法,《兵经》称之为“顺”。揭暄说:“大凡逆之愈坚者,不如顺以导瑕。”[103]这里的“瑕”,即空虚之处。揭暄对具体运用也进行了总结:“敌欲进,羸柔示弱以致之进;敌欲退,解散开生以纵之退;敌倚强,远锋固守以观其骄;敌仗威,虚恭图实以俟其惰。”[104]也就是说,指挥员通过示敌以羸弱,可以诱惑敌军前进,进而设伏打击对手;看到敌军想要撤退,就放开一条生路;看到敌人仰仗其强势,则可以故意摆出空虚之状来麻痹对手,诱敌上当,使得敌军骄傲或懒惰。这样就可以达到“致而掩之,纵而擒之,骄而乘之,惰而收之”[105]的目的。

揭暄指出,“混”也是一种巧妙运用虚实的手法:“混于虚,则敌不知所击;混于实,则敌不知所避。”[106]在战争中,如果能成功地“混于虚实”,就可以令对手完全摸不清己方动向,既不知从何发起攻击,也不知如何进行防备。而且,不只是“虚实”可以“混”,“奇正”等,都可以“混”:“混于奇正,则敌不知变化;混于军、混于将,则敌不知所识。”[107]“混”的好处在于:“混敌之将以赚军;混敌之军以赚将;混敌之军将以赚城营。”[108]具体手法是,和对手打着同样的旌旗,穿着同样的衣甲,装束和相貌尽可能与敌军相似,再乘机窜入敌营,再进行内外夹攻。在这个过程中,敌军不断遭到打击,己方则完全不会遭受损失。因为精于混术,己方人员可以互相辨认,但对方却无法辨认,所以才能收取奇效。

在兵力不如对手之时,指挥员也可以通过虚张声势来摆脱危机。在“张”字条,揭暄重点讨论了此法。他指出:“耀能以震敌,恒法也。”[109]自古以来的军事家,都擅长此道:“惟无有者故称,未然者故托,不足者故盈。”[110]总之,这是设伪之法,通过疑兵之计来张我声威,夺彼志气,再争取出奇制胜。这既是“虚声而致实用”,也是“处弱之善道”。[111]在实力不如对方时,指挥员必须善于运用这一手法来改变颓势。

《兵经》的战略战术思想非常丰富,除了对上述几对重要兵学范畴有深入讨论之外,还就野战战法等进行了探讨。揭暄指出:“兵法之精,无如野战。”[112]在野战的过程中,各种战术、各种阵法都会得到广泛运用:“或前或却,或疏或密。其阵如浮云在空,舒卷自如;其行如风中柳絮,随其飘泊。迨其簿(薄),如沙汀磊石,高下任势;及其搏,如万马骤风,尽力奔腾。”[113]如果能在野战之中充分运用战术,则敌军无法揣度,无法应对:“敌以法度之,法之所不及备;以奇测之,奇之所不及应;以乱揆之,乱而不失。”[114]此时,指挥员必须保持旌旗纷动而不踉跄,通过各种巧妙的手法使得人人自危,只能在战场上拼死奋战。能指挥野战的指挥员,才可称得上是“知兵之将”。

“借力”理论也富有特色。揭暄所论“借力”,与以往那种“乞师以求助”不同。在“借”字条,作者首先做了这样的声明:“古之言借者,外援四裔,内约与国,乞师以求耳。”[115]在揭暄看来,战争中存在着各种借力之法。既可以“借敌之力”,也可以“借敌之刃”,还可以“借敌之财”。最高明的则是“借敌之智谋”:“艰于力则借敌之力,难于诛则借敌之刃,乏于财则借敌之财,缺于物则借敌之物,鲜军将则借敌之军将,不可智谋则借敌之智谋。”[116]就如何实现上述“借法”,揭暄也有总结:“吾欲为者诱敌役,则敌力借矣;吾欲毙者诡敌歼,则敌刃借矣;抚其所有,则为借敌财;劫其所储,则为借敌物;令彼自斗,则为借敌之军将;翻彼着为我着,因彼计成吾计,则为借敌之智谋。”[117]总之,高明的指挥员一定非常善于借力,无须事必躬亲就可坐享其成。

揭暄自视甚高,但考察《兵经》仍不难看出其受孙子深刻影响的痕迹。揭暄试图化繁为简,通过一个个的字条来总结各种战略战术原则,而且凑足一百整数,在写作方式上确实很有特色。当然,这也并非揭暄独创。在他之前有《兵》,之后则有《兵谋》,都采用了类似方法。与《兵》《兵谋》不同的是,揭暄竟总结了一百个字条,可谓规模庞大,但也就此生出繁复之病。而且所论原则和思想,仍跳不出孙子的藩篱。因此,《兵经》是一部奇书,很容易让人记住,却难称善,与《孙子兵法》相比仍有一定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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