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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备志》的起源和著述背景

时间:2023-07-0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关于《武备志》的写作宗旨,茅元仪有明确说明。在《武备志·自序》中,他明确了该书的主体结构及主要写作内容。合五者而名曰《武备志》。合之而成《武备志》,意在为人们研习兵法提供一份足够详细的参考资料。从茅元仪自序可以看出,他对《武备志》的撰写内容及困难等,基本都能够做到心中有数。

《武备志》的起源和著述背景

茅元仪(1594—1640),字止生,号石民,又号东海波臣、梦阁主人、半石址山公等,浙江归安(今属浙江湖州)人。茅元仪的祖父茅坤为明代著名文学家,父亲国缙考中进士,曾官至工部郎中。在这样的家庭环境熏陶之下,茅元仪自幼博览群书。但他十四岁时不幸丧父,从此家道中落,又因屡试不中,更激励他发愤读书。当时,明朝政治日益腐败,内忧外患日趋严重,茅元仪于是更加注重实学,用心研究兵略,寻求“治国平天下”的方略

就在茅元仪寓居南京之时,东北建州女真逐渐崛起,努尔哈赤于万历四十四年(1616)建立后金政权,后以“七大恨”为由起兵攻打明军。当时,明朝阉党弄权,朝政腐败,军队战斗力低下,面对后金已经难求一胜。消息传来,茅元仪更加焦急忧愤,于是更加刻苦地钻研历代兵学著作,撰成《武备志》,于天启元年(1621)刻印。在这之后,茅元仪声名大振,遂以“知兵”之名随大学士孙承宗督师辽东,来到抗金前线。此后,明军在孙承宗的指挥下,接连收复辽东失地,茅元仪也因功被举荐为翰林院待诏。不久之后,因为受阉党魏忠贤排挤,他也随孙承宗一起被削职,于天启六年(1626)告病归乡。朱由检即帝位后,魏忠贤被杀,阉党势力衰落,茅元仪一度因功升任副总兵,督理觉华岛(今辽宁兴城菊花岛)水师,但不久之后遭权臣陷害而去职,后悲愤离世。

虽然仕途不顺,但茅元仪著述宏富,主要著述有《武备志》《督师纪略》《石民未出集》《石民四十集》《三戍丛谭》《复辽砭语》《横塘集》《石民集》等60余种。其中对后世影响最为深远者,首推《武备志》。该书共240卷,附图730余幅。在这本百科全书式的军事学著作中,茅元仪对历代军事战略、各种阵法战术、传世主要兵书等都有系统总结,就此形成了一部体系宏大、内容丰富的军事学巨著。

关于《武备志》的写作宗旨,茅元仪有明确说明。在他看来,明朝承平已达二百五十载,由此而造成“士大夫无所寄,其精神杂出于理学声歌工文博物之场”[273]的局面。这些人沉湎于诗词歌赋和词章博物之学,不少成年男子慕而学之,由此而“舍其所当业而学士大夫之步”,这便酿成了“朝野之间莫或知兵”的危险局面。[274]尤其是在洪、宣之后,由于“文帅之权又日重”,对于武将横加干涉,既“限其学”,又“责其效”,由此而导致外行领导或监督内行的局面出现。[275]可是,当边患出现之时,这些文人士大夫却只是“相顾惶骇”,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朝廷无人可用,便给人浑水摸鱼的机会:“文士投袂而言者,武弁能介而驰者,即以为可将。”[276]边患问题由此而变得越发严重。要想解决这种问题,就需要从根本上寻找办法。在茅元仪看来,之所以会出现上述问题,既有体制上的问题,也因为文臣武将的“无学”,完全不懂军事。体制问题当然轮不到一介书生染指,他便只能针对文臣武将的“无学”而提出对策。

在茅元仪看来,“士大夫不习”的原因主要包括五个方面:

第一是“易而不玩”。在士大夫看来,古代兵学理论太过简单,故而不值得费力学习。而且,值得关注的兵书也不多:“古之兵家流不下百余种,而今之所存者,唯数家。”虽说这仅存的数家,其兵学理论被完全忽视,士大夫普遍认为其“坦率共布,不足深研”[277]

第二是“狭而自用”。茅元仪指出:“古者,今之师也。”[278]但是,相对于儒学而言,兵学明显不受重视。士大夫更看重《周官》等儒家经典,却对于古代兵学理论明显过于轻视,将名将制胜之方置之不问。茅元仪描述此种情形为:“临事者竭昼夜之劈(擘)画,而仅得古人之什一。”[279]很显然,如果用这种刚愎自用的态度对待古兵法,自然会将其弃置一旁。[280](www.xing528.com)

第三是“震而自弃”,即对古代所传之术过于崇敬。拿营阵之制来说,它始于握奇,但握奇之法又出于井田,八门、六花之类,皆其支绪。仅仅从其书名和篇名就可以看出,这种学问已经到了“崇之如秘箓天书”的地步,不少人由此而变得“震古而不屑蹈今”。[281]

第四是“惰而自窘”。在茅元仪看来,“制器、缮甲、攻守、水火,以至立营、设垒、刍牧、馈饷”等等,皆“各有成法”,或有“古胜于今者”,或有“今胜于古者”,这其中都有专业门槛限制,却也由此而导致部分人“任有司之见欺而不知,视将吏之蹈危而不察”,甚至将军事问题视为儿戏,“以兵为弄”,这势必会产生极大隐患。[282]

第五是“昧而自陷”。诸如占天度地之术,对战争影响甚大,但是士大夫经常不习此道:“既不习天官之言,又不讲厄塞之势。”[283]这些人一旦受命领军,则“视术士之纷纭而不知折衷,抚天下之形势而不知缓急”[284],结果只是违天背地,进而胡作非为。

面对上述种种情况,茅元仪忧心忡忡,所以他立志钻研兵学,发奋著述。在他看来,兵学是挽救时局的实用之学。在《武备志·自序》中,他明确了该书的主体结构及主要写作内容。他说:

余窃悲之,为作《兵诀评》,兵诀无过于六家,为疏其滞,而又删旧注之烦,标其要而又明旧解之悮……为作《战略考》,古之战略,见于史传,或汇之成书而患于疏略,或署之以目而患于锁割。今循时而谱之,固有一事而备数法,亦有倚古而绎新心者,皆可得也。一曰《阵练制》,古之阵图,散在方册,举而合之,而又陈异同之说,使明者之自索其进退、赏罚之法。古今异制而同意,皆所以习耳目也。搏击驰射之法,雅俗异说而同情,皆所以习手足也。合之而教战有方矣。为之作《军资乘》,军资不出八端:一曰营,一曰战,一曰攻,一曰守,一曰水,一曰火,一曰饷,一曰马。并罗其法,使用者无缺,则疲卒可以当锐师矣。一曰《占度载》,占之言甚杂,杂则简其明中者,度之事烦,烦则撮其条著者,立谭之顷,而可以尽阴阳之变。指掌之中而可以料四海之形,则变而化之不可测矣。合五者而名曰《武备志》。[285]

从中可以看出,他写作《兵诀评》,意在阐发古代兵学典籍的要义;撰述《战略考》,意在探究历代重要战略思想;撰写《阵练制》,意在考察古今阵法;著作《军资乘》,意在总结物资后勤保障之法;著述《占度载》,意在穷尽阴阳之变。合之而成《武备志》,意在为人们研习兵法提供一份足够详细的参考资料。

从茅元仪自序可以看出,他对《武备志》的撰写内容及困难等,基本都能够做到心中有数。比如对《兵诀评》部分,他抓住重点,有的放矢。在他看来,古代兵学典籍虽多,但重要作品不过六家而已。从这些兵典的旧注中,他能清楚地看出其中得失,既有繁杂不得要领之处,也有简明扼要之处,因而需要对其认真加以梳理。再如对《阵练制》,他深知古今异同之说甚多,为了考察清楚阵法,就必须搜罗各处方册,比较其中异同之说,再择善而从。再如对《军资乘》,他总结“军资”不出八端:“一曰营,一曰战,一曰攻,一曰守,一曰水,一曰火,一曰饷,一曰马。”从这种梳理和总结中,也足见他对古典兵学和历代兵法的熟悉和自信。再如对《占度载》,他集中指出其特点一是“烦”,二是“杂”,说明其对这部分的内容有明晰的判断和认识。当然,虽是繁杂,但他并不愿意放下“尽阴阳之变”的远大目标,故而花费更多笔墨进行撰述。从《武备志》的体例结构和内容编排来看,茅元仪的本意是为士人提供一份学习古代兵学的教科书,却也有意无意之中为古典兵学完成了系统总结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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